“谢平。”钟离辰喃喃,这可是大boss,“侯爷是要负责查这件事吗?” “嗯。”江玄凌点点头。 钟离辰张张嘴,想让江玄凌不要掺合进去,可又如何能行,即使不掺和进去,波浪起的时候谁都会被卷入其中。 “殿下不用担心,我只是听皇命办事。”江玄凌道。 钟离辰不认可道:“虽然是听命行事,可侯爷始终是那些人的眼中刺,侯爷你……” “殿下离开吧。”江玄凌突然道。 “什么?”钟离辰睁大眼睛。 “今日皇上问我殿下的病,我说殿下还病着。”江玄凌目光深沉,“乱局起,殿下应早日避开。” “那你呢?”钟离辰忍不住道。 江玄凌好似有些意外钟离辰的态度,眼尾轻扬:“殿下放心。” 钟离辰张张嘴,前两日他是想过离开,就连今天早上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也是尽快离开,可是在这会看到江玄凌的时候,他好像犹豫了。 “殿下。” 钟离辰抬头,江玄凌的脸在眼前放大,随后就是一片黑暗。 深夜。 从宫里赶来的太医进了战西侯府,次日一早,云游天下的高僧妙玄突然出现,并给钟离辰批了一道谶言:命薄之人。 拿到谶言,江玄凌立即秘密进宫。开平帝听后摆摆手,想到这些日子钟离辰的存在,一个无用之人:“去吧。” “是。” 三日后。 一条窄小的小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驾车的人正是负责照顾钟离辰的李子,“殿下你醒了?” “唔,这是?”钟离辰扶着头坐起来,在他的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就是江玄凌近前的样子。 “侯爷安排的。”接着李子就将后来的事细细说来,最后还替江玄凌找补了一句:“殿下,命薄之人可不是咒你,妙玄大师说殿下本是命薄之人,但以后就是有福之人侯爷只是没把话说完。” “嗯。”怎么不是薄命之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不过有福之人,想来也是说的通,谁会那么幸运能重活一次,“我们这是去哪?” “明面上护送殿下去江南的人已经出发,我们这会就去侯爷给殿下安排的庄子。”李子道。 “那你以后怎么办,送我去了之后还回侯府吗?” 李子甩着手里的马鞭:“不回去,侯爷让我保护殿下。” 钟离辰一愣,江玄凌这人还真是:“那你以后也别叫我殿下,就叫我逢生吧。” “逢生。”李子惊讶的回头,“殿下可知侯爷的字?” 钟离辰摇摇头:“不知道。” “侯爷字逢春。” “逢春。” 自登闻鼓敲响已过三日,每□□臣上朝时都紧绷着,生怕哪里就掉下一把铡刀,要了自己的小命。 这日,散朝后江玄凌往紫极宫走去。还未走近就看到太医提着药箱匆匆离开。江玄凌恍若不见,拿着手里的东西进去。 许是春分至,开平帝的脸色好了许多,见到江玄凌来,连忙问:“可查到了?” “是。”江玄凌将手中的一沓纸递到开平帝跟前,“臣派人去今阳查过,敲登闻鼓的人的确是今阳县师爷段元。只是他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罪名是伙同今阳县令买卖私盐,勒索运丁,贪污数百万黄金。” 今阳县,虽只是一个县,但他所处三河交汇处,自古就是陆运,水运之要塞。当年此事一出,天下惊闻。 “那和谢平有何关系?”开平帝问。 江玄凌回道:“十年前,张贺林任清江郡郡守,今阳正是他下辖。当初今阳之事败露,是他一手督办。” “而张贺林正是谢大人女婿。”江玄凌补充道。 开平帝混浊的眼珠动了动:“朕记得张贺林现在还在清江郡。” “是。” “漕盐两道,每年税收占国库十分之七八。玄凌啊!朕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查清楚是谁在后面捣鬼。” “是。” 江玄凌走出皇宫的时候天色阴沉,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玄七撑着伞过来,观江玄凌脸色,唤道:“侯爷。” “启程去今阳。” …… …… 江玄凌的一处私宅位于终南山脚下的镇上。宅子不大,几间房,屋前屋后一个院子,和旁的民居差别不大。 钟离辰来时和李子打扫了三天,才将屋子打理的可以住人的样子。这日天气正好,钟离辰搬了一张新买的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李子则蹲在旁边数蚂蚁。 “你说你家主子怎么会在这里置办一处这么低调的院子。”钟离辰道。 李子摇摇头,他虽然跟在江玄凌身边最久,可他也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 “不过还真适合养老。”钟离辰还在宫里的时候就想着,等以后封王去封地后也不要什么王府,就修这么个屋子,和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又过数日,钟离辰将镇子逛了一个遍,听人说山里还有隐士高人。钟离辰上辈子就听闻终南山上多隐士,但碍于现实一直没有去,如今都住到山脚下了,肯定要去。 叫上李子收拾好东西,两人就往终南山赶去。 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当今首辅谢平下狱了。 “皇上,越儿与此事毫无关系。”皇后跪在御书房前,重重的磕头。 春雨如期而至,皇后一身凤袍湿透,全然没了往日的华贵。 “吱呀。”御书房门打开,德公公撑着伞出来,走到皇后跟前,“德公公,皇上他?” 看着眼前的女人,姣好的容貌在雨中模糊,德公公将伞偏了偏:“皇上说,首辅大人并未认罪,娘娘也不必急着认错,回宫歇着去吧,莫病了。” 皇后眼中颓然:“是。” 夜,一场春雨绵绵不断,顺着青石板涓涓流下的雨水被一双绣着凤纹的绣鞋踩乱。 如今的谢平,褪去平日锦衣被牢牢绑在架子上,口中还塞着布条以防他寻死。一声铁链声,谢平下意识抬头看向来人。 漆黑的斗篷下一缕长发露出,来人抬手揭开帽兜:“爹。” 谢平看着皇后。 良久,皇后跪下,满脸泪水:“爹,越儿不能出事。” 谢平困与口中布条不能说话,不过从他闭上的眼睛皇后知道了答案,朝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待皇后离开后不久,一直安安静静的谢平不停挣扎,铁链声哐哐作响。终于,值守的狱卒听到动静过来,只是谢平身份不同,他也不敢随意上前,连忙叫来应不报。 看到应不报,谢平发出呜呜的声音,应不报道:“大人愿意开口了?”上前粗暴地扯出布条。 谢平张张嘴,口中涩痛无比,不过和他心中决定毫无比重:“我要见江玄凌。”
第42章 第二天,谢平的认罪书送到开平帝案前。开平帝看着生生呕出一口血,一时间御书房乱作一团。 待开平帝清醒过后,下的第一道诏书就是:谢平买卖官职,勾结漕盐两道,贪污受贿,构陷忠臣数罪并罚,斩立决。 同时和谢平有利益关系的几大世家也因此抄家流放三千里,其家族子弟永不录用。 “皇上,皇后娘娘自请去护国寺,为国祈福。”德公公小声道。 开平帝眼睛微眯:“由她去吧。”过了半晌又道:“老大年纪也大了,早日去封地吧。” 德公公头埋得更低,他知道开平帝是厌了大皇子。 谢平一党倒台,朝中官员少了一半,剩下的官员忙得恨不得一个人拆成四个人用。最后,一道求开恩科的奏折送上开平帝的案头。 开平帝允之,并交给江玄凌全权负责。 这个信号,无疑是向全天下人告知,江玄凌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侯爷。”钟离笙满脸春风得意的过来,“真是巧,侯爷这是要出宫去?” “嗯。” 如今朝中最有机会登上皇位的三个人被按下了两个,剩下的就只有钟离笙。至于那些更小的弟弟,钟离笙也不看在眼里:“后日是花朝节,不知道侯爷有没有空去游湖赏花。” 江玄凌睨了他一眼:“今日皇上下令开恩科。” 钟离笙脸色不变,回道:“刚好侯爷可以借此机会看看我朝学子,若是有可用之才也好早早提拔。” 江玄凌好似看出钟离笙的想法:“三皇子说的是。” …… …… “他怎么样?”钟离辰在终南山里认识了一个修士,巧的是对方也和他一样是穿越重生。只是那人并没有看过《权臣》这本书。来终南山也只是不喜世家里的阴私争斗,遂趁人不注意卷着包袱躲进了山里修道。 所谓山中无岁月,钟离辰和老乡相见,有说不完的话。等到去山下采购物资回来的李子告诉他,谢平已经伏法。 “他就是你的夫君?”更不巧的是,这名修士是名女子,没穿越前还是一家医院的心理咨询师。由于这个职业的特殊,加上钟离辰见到老乡的亲切感,遂倒豆子一般把他这些年经历的事倒了出来。 “已经不算是了。”钟离辰不明白这老乡眼睛为何会放光,“当时我们并未拜天地。”是了,他和江玄凌只穿了婚服,只是在外人眼里他们是拜了天地。 “嗐!”万珠儿没好气的摆摆手。 “怎么?你好像很惋惜?” “没。”万珠儿摇头,过了一会她又说:“想当年我穿过来的时候,家里人要我嫁人去拉拢关系,我啊,誓死不从,最后趁着空隙跑了。” 钟离辰看向她:“后悔了?” “不后悔。”万珠儿如今年岁已经不小,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洒脱,“倒是你,好像后悔了。” “我?”钟离辰从没有这样认为,“我没有后悔。” “你之前不是说有离开的机会吗?最后还是没走。” “怎么没走,你看我现在,没走会认识你。” 万珠儿哼哼:“我就说你后悔走了。” “怎么会。” “那你刚才听到李子说话会发呆?”万珠儿说完,眼珠子一转:“反正当时你离开不就是怕脱不了身吗?如今风浪过境,你也该回去了。” 钟离辰摇摇头:“不回去。” “真的?”万珠儿有些急。 钟离辰点头。 “哼。”万珠儿抱手,“我看你还是跟着心走,别到时候后悔。” “你说什么呢?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跟着心走。”钟离辰站起身:“我想去蜀地,古时候的蜀地我还第一次去,你去吗?看在老乡的份上我请你。” “我才不去,我老胳膊老腿,蜀道难,走不动。”万珠儿拒绝。 “那行,我自己去。” 钟离辰下山那一天,老胳膊老腿万珠儿追出几座山问:“你真不后悔?小心等你后悔的那天,你的夫君已经娇妻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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