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你?”虞风行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了一声说:“我母亲的账已经找不到人去算了,但我眼睛的账能找你算,所以在我对你动手之前你最好别死在雁北剑下,但至于他,”虞风行摇摇头:“我左右不了。” 江逾白起身行了个礼:“多谢堂哥提醒。” 堂哥?柳花燃的眉头皱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江逾白叫虞风行堂哥倒让他想起西寒时的大皇子江进,若是他还活着那孩子应该也是如今这个年岁,那江逾白也应是这么叫他,可惜关于江进的卷宗少的可怜,即便是查阅了王府所有的卷宗也只知道江进在江卿夺位之战中失踪了,而其妻子和独子的下落更是不清楚。 也是,杀兄夺位也不是个光彩的事情,当时的江卿肯定会一口咬定江进失踪了,那这虞风行难不成就是江进的儿子?那他口中的他是谁呢…… 书房内穿来声响,柳花燃急忙转身奔向主厅,当虞风行和江逾白出来时窗外已经没有了人。 二人又像是什么话都没说一般,亦步亦趋的走向主厅。 岁逢已经五年没有办过如此壮大的花灯会了,一到晚上陈翊和孤烟重已经迫不及待要出门了。 江逾白见这二人针扎屁股似的坐不住,才发觉已然天黑,便缓缓放下了笔说:“岁逢很多年没办过花灯会了,今晚应该会很热闹,想去便去吧。” 柳花燃放下手中的鬼画符问:“你不去吗?” 却见江逾白摇摇头说:“不去了,我已经过了爱玩的年纪了,”这话把柳花燃逗的一笑,伸手撑着下巴看向他说:“你这一句话给自己说的好像很老一般,明明也没多大,那我和他们去啦?” 江逾白有些意外却点点头嘱咐道:“注意安全。” 柳花燃平日里定是要带着江逾白一起出去,可听到了今日江逾白和虞风行的谈话,若是他在这府上紧跟着江逾白,那江逾白还怎么去见今晚该见的人。 陈翊几人先行出了府,而柳花燃出了主厅后却是一跃而上躺在屋顶上看着月亮,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打开倒出几粒药丸扔进了嘴里。 还好今日不是圆月,若是圆月他还真没功夫跟踪江逾白,虽然他知道这么做不好,但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在撬不开江逾白嘴的时候,现在的下下策是最适合实施的。 正月十五岁逢城内依旧很热闹,不时的能看到烟花升天炸开,好看的紧,柳花燃也意外的出了会神。 从年前开始他的时间就在倒数,若是明年的这个时候,他恐怕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靠着名贵药草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一想到自己还会再死一次,柳花燃不禁也会怅然若失,他没想到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了一世,竟只是为了让自己再死一次。 柳花燃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想起小时候和江逾白坐在屋檐下一同赏月的时光,却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第九十八章 负了你 主厅内的人渐渐离开,直到最后只剩下江逾白一个人时,他放下手中的笔合上卷宗便起身了。 房顶上的柳花燃听见关门声时,江逾白已经走向书房了,柳花燃趴在屋顶上看着有些疑惑:他不是要去见人吗?怎么去书房? 江逾白步子快柳花燃只好紧跟其上,只见他推开书房的门随后又关上,走到书架前伸手抚上一个瓷瓶随后用力一转,那书架竟让出一条路来。 柳花燃在窗外看到了整个过程,在江逾白进去后他便也跟了上去。 刚一进密道时他便觉得一阵冷风吹来,江逾白已经不见了声音,入目的是无尽的黑暗,柳花燃掏出腰间的火折子犹豫了一瞬还是又塞了回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难免会引得江逾白注目。 寻着阴暗的密道进去时,柳花燃伸手摸着四周,发现这密道竟未经过一丝加工,四周还能摸到一些潮湿的土来,他捻了下指尖的泥土,发现潮湿的很,根据前方不远处的微风推测,这条密道应该通往外面。 柳花燃寻着黑暗渐渐走去。 江逾白走到密道尽头时他便伸手抬起头顶的石板,随后一跃而上,而在他落地时便看见密道旁的大树下站着一个人。 “来了?”那人转过身,身形隐匿在黑暗中。 柳花燃追上去时便听见江逾白似乎在与谁交谈,他便立即停下了脚步。 “你父亲死了,但是我可以杀你,报杀妻之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那人说着他便听见剑出鞘的声响,柳花燃犹豫了一瞬还是停住了动作,随后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江卿已死,如今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雁北,”江逾白似乎退后了几步说,柳花燃靠在墙上思索着什么,在这一瞬间他捋清了所有事情。 虞风行口中的父亲可能就是江进,而虞风行原本也应该姓江,同是江家人为何却是敌对状态。 “当初是我辅佐你留在岁逢,我现在只是用你牵制住雁北,有朝一日,你这条命也要留在我手中,”那人似乎上前几步继续道:“身后跟个尾巴都不知道,还称自己为江王,真是可笑。” 柳花燃还未做出些动作来那人居然就知道他跟着过来了。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不可信?”只感受到一阵刀风劈来,柳花燃猛的一跃而上,还好手中的扇子结实没被对方这刀风给震碎,反观一扇子扇下去,对面的人却是退了两步。 “花燃?”江逾白没想到对方口中说的尾巴竟是柳花燃。 柳花燃瞥了他一眼收起扇子,二人屹立在此却是鸦雀无声。 “好小子,真气竟如此霸道,”那人从黑暗中再走来时柳花燃看清了这人的面庞,手中拿着一把大刀,脸颊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而此刻这人正站在月光下定定的看着他。 柳花燃虽是阅人无数,可还从未任何人眼中看到过如此威压一般的眼神,似乎落在你身上时便随着一股杀气将你的骨气消磨的一丝不剩。 “他是谁?”柳花燃退后一步挡在江逾白面前,手中的扇子被他紧紧捏着,面对强者时他也不禁紧张起来。 “你为何跟着我?”江逾白并未回答柳花燃的话,而是反问道。 柳花燃以为自己听了,回头看着江逾白时眼神一阵迟疑:“你和他是何关系?” 面对利益时柳花燃总会无条件的站在江逾白这边,可今日的江逾白却让他觉得陌生,既然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人,为何不告诉自己所有事情? 江逾白这才反应过来眼下是何情况,他看着柳花燃叹了口气说:“先把扇子收起来。” “你先告诉我,他是谁?”面对江逾白的不信任,让柳花燃不禁有些火气。 “先告诉我他是谁,”对面的人收起刀来站定在两人面前,环着手臂定定的看着两人,那眼神看向柳花燃时还带着一丝考究。 被人这样看柳花燃自然觉得有些不痛快,他看着江逾白想要对方亲口说出真相来。 而江逾白看着柳花燃的眼神却犹豫了一瞬,随后回了那人的话。 “这位是柳花燃,是我……”江逾白看向柳花燃时神情还是迟疑了一瞬:“是我新招的手下。” 一瞬间柳花燃忽觉体内的蛊虫躁动起来,随后而来的便是体内四处传来的痒意。 终于是撑不住跪了下去,江逾白见他脸色痛苦急忙上前扶住他:“怎么了?之前大巫不是给你治好了吗?” 柳花燃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自然也没听见江逾白说什么,便一用力将人甩开了,江逾白猝不及防被他甩的一踉跄,还是被那人扶了一下才将将站住。 “为何……为何不信我?”柳花燃抬头看向江逾白时双眼猩红,那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不愿相信,江逾白怔了一瞬下意识想反驳回去,可身旁的人却拉住了他。 柳花燃看了看那人掐着江逾白胳膊的手忽然不作声了,江逾白看着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柳花燃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忍着身上的不适站起了身看向江逾白时双眼已经湿润。 “原来你从未相信过我……” “花燃!花燃!”江逾白被那人拽着一时脱不开身,竟看着柳花燃一跃而入那密道便没了身影。 “江逾白!”身旁的人似乎没了耐心看着他时眼神不自觉带了丝凶意:“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即便是你最亲密的人也不行。” “龙进!”江逾白挣开他的控制忽然喊出来这么一句话,那人愣了一瞬随后一把抓起他的衣领,脖颈间爆起一片青筋。 “你叫我什么?”龙进的眼神似乎要将江逾白千刀万剐一番。 江逾白被他拽的一踉跄险些跪在地上,他看着龙进时虽是怀着恨意,但也清楚龙进所说的话是最为主要的,若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 “我知道了,”江逾白只觉心间顿痛,他明明发过誓再不去欺骗柳花燃,可他还是负了他。
第九十九章 在盼着我死? “如果我以后当王爷了,你要跟在我身边。” “当然。” “你会离开我吗?” “除非我死。” 曾经的句句誓言在柳花燃脑海内浮现,真气与内力又开始作祟,冲的他经脉都在隐隐作痛,他强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终于是爬出了密道。 再回眸时却未看见江逾白丝毫身影,入目无尽的黑暗像是要吞噬他一般。 “殿下?”准勒清本来是想来书房歇息片刻,却没想到刚好碰到柳花燃从书架后走出来,而且看上去情况好像不是很妙。 柳花燃瞥了他一眼便跪坐在地上,手哆嗦的不成样子,在身上四处摸索着想掏出药瓶来,却是头痛的再也撑不住了。 “也好……也好……” 准勒清忽然明白了,柳花燃这是蛊虫和内力真气不和两股力量同时折磨着他。 他快步走过去扶住柳花燃,随手掏出个药丸来塞进了柳花燃嘴里。 “殿下怎么了?”岁鸢拿着糖人和溯年回来时恰好看到书房的门大敞四开,刚扫了一眼就看见如今这情形,柳花燃浑身哆嗦着,冷汗已经把他前胸后襟都打湿了。 “赶上圆月,加上内力真气躁动,”准勒清点了他几处穴脉,柳花燃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他这是疼的哆嗦,”溯年蹲下身与准勒清一同扶着柳花燃,后者嘴里胡乱说着什么,准勒清扶着他问:“你说什么?” “去……去叙情阁……去叙情阁……”柳花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的出奇,准勒清一愣,一旁的岁鸢咬了口糖人面色凝重下来:“现在就要实施计划了?” 溯年看她还在一旁吃糖人当即与准勒清扶起柳花燃道:“趁着现在府内没人快走,一会人都回来了就走不了了。” 柳花燃疼的连身子骨都软了,见状准勒清示意溯年松开手,一把背起柳花燃,几人趁着府内无人便一路朝叙情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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