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他转头看着众人说:“就是雁恒被下毒是计划之中的意外。那雁北自然也没接手雁恒在西洲的细作。如今正是一个头三个大的时候,所以他才没功夫对付咱们。” “其二,就是雁北没有证据是咱们做的,他没有证据自然也不知道身边到底谁是细作,目前看来局势是对咱们有利的,”柳花燃这番话算是稳住了几人的心。 宁云舒长呼了口气说:“今晚信息量还真是大啊。” “这么说来,”虞风行一把抓住江逾白的手说:“该让诗诗回来了。” 江逾白此时看向虞风行的眼神却是复杂至极,臣霜深吸了口气将手搭在虞风行肩上说:“诗诗的性格咱们三个最了解,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做事情却肯定是要做到底的,况且你要她现在回来,不正是明面上告诉雁北,雁恒被下毒那件事就是王爷做的。” “我早说过我们四个不要分开!”虞风行猛的回头,声音隐忍着痛苦,他虽看不见臣霜可话语间却是盛满了情感:“诗诗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臣霜你不是不知道。” “正因为我知道,”臣霜看着虞风行渐渐攥紧了手,张口还想说什么的她此刻却是红了眼,随后她猛的起身离开了。
第六十九章 药无人无 随着臣霜的离开,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柳花燃看着孤烟重也得一副凝重的表情开口道:“宋照诗的脑袋多聪明谁不知道,她肯定为自己找好了退路,现在你们贸然去找她反而是给她添乱。” 柳花燃这句话似乎给了两人一丝希望,孤烟重狠狠点点头:“你说得对,大哥,咱三妹的脑袋最聪明,我们要相信她。” 虞风行低下头不再说话。 柳花燃一时间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氛围便支开了话题转而看向准勒清说:“破这个局还需要你的帮助。” 准勒清点点头:“自然,我即是西洲大巫也不会甘愿将巫族拱手让给雁北,”说罢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今天天色不早了诸位早些休息,既然是盟友了,那我们明日再商讨一些重要事情。” 说罢他戴上面纱转身刚要走似乎又想起什么停住脚并未回头:“我已经把萨伽倒戈的消息送给大可汗了,相信不多时那边便会表态了,我们巫族虽不善战但也不会白白让人占了便宜,再者,”他话顿了顿道:“王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我提,我不仅是巫族的大巫,更是西洲人。” 准勒清这话算是喂了柳花燃一颗定心丸,他看着准勒清渐渐离去的背影,隐隐觉得这个才十九的少年肩膀上似乎抗了很多,更多的是他根本没想到的事情。 而又该是多么的深谋远虑,才能将十几年后的事情都能料到呢……柳花燃想起那位教导自己长大的老王爷,眼神又不自觉落在江逾白身上,江谋与雁恒之间肯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当时雁恒起兵导致江谋孤立无援的并非是江卿的打压,也可能是雁恒早就想除掉江谋,而江卿成了他手中的工具,以便他更好的坐在那个位置上收割南华以至于西洲。 江逾白小心翼翼的扶着柳花燃问:“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柳花燃笑着摇摇头脸色也放松了些:“不用,你要是和我住在一起了,那雁北更会抓住你的小尾巴,回去吧。” 江逾白看着他的眼神有诸多不舍,伸手想抱他时柳花燃却是退后一步说:“快回去吧。”话落还不等江逾白回他什么柳花燃便转身进了营帐,独留江逾白傻傻的站在原地。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转头就走的柳花燃,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也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那背影满是落寞。 “咳咳……”刚一进营帐柳花燃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腿脚都有些发软起来,他转个身一时没站住扑在了桌子上,身子抖的不是一般的厉害,而方才刚消去的冷汗此刻将他的衣衫都渗透率。 “药……”柳花燃嘴唇白的可怕,体内真气被内力渐渐糅合的滋味比他上辈子放了自己的血都要疼,五脏六腑乃至于骨头似乎共鸣起来与他叫嚣。 他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只觉得头昏眼花,随手打开了一罐药就要入口。 “啪!”突然而来的手一掌将他手中胡乱抓来的药物打掉地。 “还敢胡乱吃药?”准勒清一把扶住柳花燃将人带到了床上说:“你躺下我给你施针。” “没用的,”柳花燃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火烧裂,他抱着臂膀痛苦的蜷缩在床上,额头的冷汗滚落下来打湿了他鬓角的头发。 “别忘了我是谁,”准勒清又从身上掏出一颗药来强塞进了柳花燃的嘴里,拿出随身的针又是一阵倒腾柳花燃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而柳花燃却是觉得自己好似刚被人从河里捞上来一般,浑身冷的可怕。 准勒清给他盖上了杯子讲一旁早灭掉的炉火点着,朝柳花燃拉进了些,折腾了一个时辰他也已经是大汗淋漓,坐在床边时都有些脱力了。 “为什么帮我,”柳花燃又问出了这句话,他虽是闭着眼可脑袋却是清明的很。 准勒清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闭目养神的柳花燃:“因为你是西洲的王子,可汗最小的儿子,巫族敬仰的人。” “敬仰?”柳花燃忽得笑起来睁开了眼看着眼前为了救他使尽浑身解数的大巫问:“为何敬仰我?”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准勒清看着柳花燃的眼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仅是离开了十几年柳花燃就将草原的一切忘的一干二净了。 柳花燃转眼看向头上的帷幔,那帷幔上的金色流苏却是映射的他眼睛疼:“你和我讲讲,我的故事吧。” 准勒清见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可汗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你的哥哥,一个就是你。当年南华要攻打西洲,我师父去和江卿谈判才缓和了战争,但江卿当时却要求西洲割舍出一位正室王子送给他们当质子。当年的大王子已是十七,按西洲规矩,可汗第一继承人顺位下来便是你哥哥。” “于是,他们就把我送来了,”柳花燃竟对这些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小时候的他过的太苦,占据他童年的只有白茫茫会冻死人的冬天。无尽的痛苦围绕着他,或许一些曾经的痛苦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了,自然就被记忆淘汰了。 “你不是被放弃的,”准勒清收好针看向无神的柳花燃说:“你是被亲王联合其它部落威胁可汗送走的,当年你母亲曾极力阻止,可最后你还是被送走了,后来你又失踪了,没过多少年你母亲就抑郁而终了……” 柳花燃伸手遮住了眼睛问:“昨夜你为何说萨伽是大王子的人。” 准勒清似乎被他这话问住了,事实固然残忍,可被隐藏事实一无所知的人才更痛苦。 “这件事情早晚你早晚也会知道,”准勒清在他床头放下一罐药说:“大王子已经和亲王沆瀣一气了,如今的西洲早已不是你所在时候的西洲了,表明上看去和平的很,却是如同一张纸一般单薄,不然身为巫族大巫的我也不会来找你。” 躺在床上的柳花燃不声不响,心脏的痛早已盖过了四肢内脏的疼痛,随后他听见准勒清嘱咐他:“这瓶药只能帮你延缓真气和内力糅合的次数,每次难受就吃一颗,吃完了也代表着你的命数走到头了。” 而后他起身,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柳花燃说:“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来找我也不迟。”
第七十章 恢复如初 “是你……” 入目是无尽的黑暗,柳花燃不由得慌乱起来,远处传来的声音萦绕在他的四周。 “你怎么又来了?”那人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随后他见到不远处的前方一缕光撕裂了黑暗,那光自下而上映射,将那人的面庞描摹的很是可怖。 “希望你这次可以成功。” 两个人?柳花燃听见这人身旁还有个声音传来,随后就见他手上泛着的金光像是水一般缓缓流淌向他。 “你们是?”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柳花燃却是从心底里就不害怕这两人,反而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那金光缓缓进入他体内,只见一道红光极速闪过也进了他的体内。 “按命格算,你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那金光萦绕在他周身,不知为何柳花燃觉得体内刺骨的疼痛削弱了很多,而那丝红光直直的进了他心脏处,他只觉得猛然一阵刺痛,身体便又恢复了以往那般。 “你出手干什么?”方才使金光的人似乎不满意身边的人出手。 “别生气,你的力量进入他体内太霸道了,若是不护住他的心脉,他就真的爆体而亡了。” “敢问两位是谁?”柳花燃还以为只是个梦境,没想到却是有人真的进入了他的梦里。 “你无需知道,你只需要记住这是你的第五次机会,若是失败了,便也要认命。” 话落后周身渐渐亮了起来,那金光晃的柳花燃不自觉遮住了眼睛,朦胧间似乎看见不远处站在两个人看了他一眼便转身消失了。 “怎么样?” 好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好似直击他灵魂深处,柳花燃渐渐闭上了眼。 “好奇怪,”虞风行放下柳花燃的手腕说:“这伤怎么能好的这么快?才过两天吧?”随后小声自言自语道:“那巫术竟如此厉害?” “伤好得快不是好事吗,”江逾白俯下身为柳花燃擦去额头处的冷汗,索性较那日比起来柳花燃的脸色好很多了,看上去像个没受伤的人一般。 “是好事,也是怪事,”虞风行收起药匣子说:“我要去找大巫问问,你在这先暂且陪着他吧。” 江逾白点点头随后坐在虞风行方才坐的地方。 柳花燃渐渐挣开了眼,刺眼的光晃的他又眯上了眼,江逾白见人终于醒过来了方才还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此刻倒是喜笑颜开,伸手给人挡着阳光问:“怎么样?好点了吗?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挺好的,”柳花燃伸手抚上了江逾白的手背说:“好像做了个漫长又美好的梦,太舒服了。”说着还伸了个懒腰。 “能不舒服吗花哥,”陈翊端着水盆进来看见柳花燃终于醒了一下松了口气,他放下水盆说:“你整整睡了一天两夜。” 柳花燃伸懒腰的动作登时顿住,他看向江逾白眼神中的肯定,发现陈翊刚才说的话并不是骗他的。 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刚起来的时候感觉骨头都有点发僵,他转着手臂说:“我睡了这么长时间?”说着想起来梦中出现的那两人,刚才意识朦胧间似乎听到虞风行说他的伤好的都差不多了,那两个人的出现还真不是他的梦? 柳花燃猛然回过神一把撩起裤脚衣袖,江逾白见状紧忙拽下来:“你刚好别着凉。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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