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尝尝吧,家里师傅的手艺真的很不错。”温自倾又把话题扯到饭桌上。 陆景融应了一声好,然后夹起放了许久的小馒头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软软的,很是香甜,跟他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这是倾倾亲手夹给他的。 虽然倾倾给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夹了,但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奶香小馒头,每一个奶香小馒头都是独一无二的,他陆景融也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这就是倾倾特意给他的偏爱。 陆景融脑子里暖洋洋的,眼中也愈发地温柔,他又咬了一口。 嗯,越吃越甜了…… 众人正吃着的时候,沈牧航脚步虚浮地走了下来。 他进餐厅的时候,直接惊呆了一众人。 “你没事吧?” “Are you ok?” “你怎么搞成这样?” 几个声音一同响起,足以见得沈牧航的样子有多让人惊讶。 他神色疲惫,脸色蜡黄,蜡黄之中又透露着些许的红,眼中更是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臊眉耷眼的,一副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 几个人一起开口跟他说话,三个声音像是在他脑子里一键消除了,他钝钝的,过了片刻才瞪大眼睛,干干地“啊”了一声。 那一声“啊”也是无比的粗砺,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温自倾仔细观察了他的情况,眼眶红润,脸颊躁红,看起来像是发烧的样子。 一旁同样也发着烧的陆景融,突然就觉得手里的奶香小馒头不香也不甜了…… 沈牧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子,依旧没什么精神,“不知道,不然你摸摸我额头烫不烫?” 沈牧航说着还朝着温自倾的方向,往前探了探身子。 离他最近的威廉见状起身,横插一手拦截。 他直接说了句我来,然后便伸手探了探沈牧航的额头,感应片刻后对着温自倾道:“是有一点热的。” 温自倾闻言赶忙让管家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见倾倾一副担忧的样子,陆景融手里的奶香小馒头彻底吃不下了。 他垂眸看了眼手里还剩下一半的奶香小馒头,明明还是一样的东西,可突然就是不奶不香,也不甜了…… 那边威廉还一副成功阻碍沈牧航想让自倾摸摸的得意。 傻了吧,愣在原地了吧,没想到我会出手吧! 这叫什么?对!这叫半路杀出个威廉·金! 自己的汉语真的是又进了一步楼! 威廉忍不住感慨,然而他殊不知,沈牧航傻在原地的原因就是他。 昨晚沈牧航莫名其名做了个春梦,主角还是那个该死的小黄毛,沈牧航醒来的时候看着下面的硬.挺,简直要气得昏过去了。 他怒气冲冲地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安抚了一下二弟,结果一入睡又是相似的梦境,于是二话不说,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凉水澡。 就这样来回几趟,搞得沈牧航睡也没睡好,头脑还开始发昏发胀…… 就在刚刚,这小黄毛还胆大包天地凑上来,探他的额头! 沈牧航突然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差不多了。 他疲惫地开口,对着温自倾问道,“医生来了吗?” “在路上了。”温自倾回道。 “让医生快一点吧,我可能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沈牧航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直直地朝着身后倒去。 好在温致仕眼疾手快,用腿先撑住了他,不至于让他直接倒地。 几个人将他弄去客厅的沙发上,温致仕吩咐人拿来了医药箱。 “先量个体温。” 沈牧航测量体温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绕着他,温自倾去帮他倒了杯热水,还不忘温声叮嘱他烫,小心点喝。 做完这一切,温自倾又开始翻医药箱里的药,他将相关的药拿了出来,认真翻看起了说明书。 陆景融看着倾倾来来回回的动作,几度张口,想要说话。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被他又生生咽下。 人家沈牧航一发烧,他也跟着发烧,倾倾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学人精啊? …… 最后,陆景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温家别墅。 到了公司,他一屁股坐在躺椅上,便再没了动静。 顾青松进来的时候看他死气沉沉的样子很是惊讶,“呦,这还是昨天那个拍照片给我炫耀的陆总吗?怎么蔫了吧唧的?怎么着,遭霜打了?” 顾青松叨叨半天,也不见陆景融开口,他仔细一看,陆景融脸色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你怎么了?我怎么看着你脸有点不正常的红啊?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沈牧航发烧了。” 过了好半天,陆景融突然冷不丁得来了一句。 顾青松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谁,“那不是沈氏集团的大少爷吗,他发烧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才烧到37.7℃而已,我能烧的比他高,你信不信?”陆景融一脸笃定地看向顾青松。 ?! 顾青松一脸的黑人问号,“你没事吧?脑子被驴踢了?胜负欲是这么用的吗?发烧都要比个高低啊?” 谁知下一秒,陆景融却又突然变得神色恹恹,“没用,烧的再高也没用,奶香小馒头也不奶了,他也不爱了……” 顾青松:???
第56章 最终, 还是顾青松打电话喊来了医生。 医生来了也是给陆景融先量体温,一测烧到了38.9°C。 “好家伙,直逼四十了要, 怎么烧的这么高,怨不得都说起胡话了。”顾青松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 瞠目结舌,然后又啧啧两声,“不过竟然还真比沈家那个大少爷高, 你赢了啊, 狗子。” 顾青松忍不住同他竖了个大拇指。 陆景融依旧神色恹恹,仿佛有一片乌云笼罩在了他的头顶,一片阴霾打下来,在他的脸上找不到半分生机与盎然。 医生准备好了输液的东西,开始给他扎针。 细细的针头扎进陆景融的手背, 轻微的刺痛感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可他依旧沉溺在情绪中, 没有过多的反应。 扎上针后,医生叮嘱他别乱动,避免跑针。 陆景融丧丧地低着头,萎靡不振地嗯了一声。 “放心吧郭医生,有我在这儿好好看着他呢。”顾青松见状道,然后起身让医生先去休息。 陆景融还垂着眉眼, 无精打采地看着手上的输液管。 他能感受到液体在一点点地输入自己的血管, 凉凉的,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毕竟他如今是个38.9℃的滚烫人…… 顾青松吩咐助理把郭医生先带到了休息室,因为后面还有好几瓶液要输。 做完这一切, 他回到陆景融的办公室里,眼见后者窝着身子,一副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便关切地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难受?”陆景融闻言稍稍挺直了腰杆,抬手就想往上扒拉自己的脸。 “别动别动!都说了别让你乱动,要跑针了!”顾青松见状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他身边,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于是陆景融换了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草率地往上扒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我不难受,一点也不难受,38.9而已,还不到四十,我其实还可以更高。” 顾青松张了张嘴,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前所未有的确定。”陆景融语气是笃定的,眉眼是耷拉的。 顾青松无奈地看着他,一副这很难评的样子。 兄弟,你这幅耷拉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难受得要死啊…… 另一边的陆景融还在重申,“我不难受,真的,一点也不难受。” 他甚至还扯了扯嘴角,试图证明给顾青松还有自己看。 是的,他有什么好难受的,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还有什么好难受的? 他根本就不配难受! 被丑笑攻击了的顾青松:“……”要不然你还是别笑了吧。 此时的陆景融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明明浑身上下写满了难过,却还要强忍着难过,费力吧唧地朝别人摇着尾巴。 滑稽之中,却是有一股怎么看怎么可怜的劲头。 半晌,屋里没了声音。 陆景融觉察到了,于是看向顾青松。 见他后者脸上是一副心疼的表情,陆景融稍稍一愣,然后无措地问道:“怎么了,我现如今的样子看起来很让人觉得可怜吗?” 顾青松呃了一声,还是实话实说,“有点,发生什么了?你昨晚不是住在了温家吗,还嚷嚷着跟你的倾倾住对门,怎么今天搞成了这个样子?” 陆景融闻言心态上顿时又苍老了几分。 昨天的胜利已经不值一提,今早的一战已然溃不成军。 想到沈牧航早上直直倒下的那副虚弱无力模样,陆景融的心又沉重了几分,他怎么就能迟人一步呢!明明他也烧着呢!比沈牧航的温度高多了! 陆景融恨不得时间再次倒流,这一次他一定在出门遇到倾倾的一瞬间,就白眼一翻径直倒下。 什么不能在倾倾面前示弱,让倾倾觉得自己身体不好都是放屁的话! 想到倾倾对着沈牧航嘘寒问暖的样子,陆景融心里的难受又增添了一万分。 沈牧航现如今不会也是他这副招人心疼的可怜模样吧!倾倾最是善良心软了! 这两个念头顿时让陆景融激灵了起来。 他还记得上一世,自己几次小感冒都让倾倾担心不已,每天给自己冲泡感冒灵,早上还盯着他穿厚衣服出门。 倾倾也会这么照顾生病的沈牧航吗?沈牧航也会看起来跟他一样可怜吗? “……那个……发烧的人,是看起来都这么可怜吗?”陆景融不死心,终于开始忍不住问了顾青松。 然后便期待着他能给出否定的答案,好让自己有个片刻的心安。 “没错啊,都是这样。” 然而顾青松却是斩钉截铁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心上被插了一刀的陆景融:“……” 悬着的心最终还是死了,他的倾倾…… 顾青松见他脸色更加抑郁,便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病气而难受。 于是他拍了拍陆景融的肩膀,开解道:“你们发烧的人吧,嘴唇又白又干,眼眶还有脸颊也都被烧的通红,所以才看起来可怜的,退烧了就好了。” 闻言,陆景融的心像是又中了一刀,抽抽的更疼了。 见他脸色依旧不好,顾青松继续劝解道:“人嘛,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不用这么在意。” 陆景融闻言却是突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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