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陆景融反问一声,“那我依旧要告诉你!你今天冲动的后果就是你锒铛入狱,温自倾回国后,独自一人面对整个温家的狼藉!” “他孤立无援,而林家在整个s市再无对手,他们可以为所欲为,肆意地欺负霸.凌别人!事后还不知悔改,嚣张地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你他妈的闭嘴!”温致仕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便猩红了眼,他撕破了刚才的从容,大吼地怒斥着。 陆景融却是顶着他凶狠的目光毫不退缩,“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林世恒继续霸.凌温自倾!而林尽忠则会讲温自倾的尊严一点一点地践踏,逼得他开始自.残,一次又一次地将尖刀捅向自己!” “够了!够了!我他妈的让你闭嘴,你没有听到吗!” 像是突然被人撕来了血淋淋的事实,温致仕怒不可遏地冲下台阶,像是一只发了狂的狮子,一把揪住陆景融的衣领,甩手就是恶狠狠的一巴掌。 “你他妈的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对我说教这么多!”温致仕拍了拍他脸颊上的手掌印,眸色阴暗地低吼道。 “陆景融,你在这里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怕死吗?”温致仕怒极嘲讽道。 陆景融掀起眼皮,淡淡地瞧了他一眼,“你错了,能来到这里,就说明我已经不怕死了。” 他说着,将左手探进了炙热的火焰中,火舌瞬间缠上了他的肌肤,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左手依旧放在火中。 “陆景融,你在干嘛?你疯了吗?”顾青松不管不顾,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了束缚,他冲过去将陆景融的左手从火焰里捞了出来。 即便前后不过几秒钟的功夫,陆景融的一只左手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陆景融垂眸看了眼丑陋不堪的左手,他不敢想上一世的倾倾会是怎样。 温致仕也许是同样的想法,原本还是盛怒中的人,突然也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唯独顾青松看着他的手伤,忍不住开口怒骂:“陆景融,你他妈的疯了!那可是火啊!把手伸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景融闻言勉强扯了扯嘴角,他早就疯了。 从他的倾倾没有将他带回温家,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再有瓜葛那一瞬间,他便疯了,疯的突然,疯的彻底…… 在那个雨夜里,他甚至想过如果与倾倾再无瓜葛,那他便一头撞死在温家别墅门口,成鬼也要守在倾倾的身旁。 直到后来遇见林世恒,内心污秽的想法才被收起,他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搞垮林家!让林世恒、林尽忠那些欺负过倾倾的人都跪在倾倾面前忏悔道歉! 这也成了支撑他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也许是想到了上一世倾倾惨死的景象,又或许是没有想到陆景融会真的将手伸进火盆里,温致仕终于清静了下来,他盯着陆景融溃烂不堪的左手,兀自出神。 顾青松看着陆景融手上的伤却是愈发地来气,他骂了句脏话,就想动手打温致仕。 结果刚有动作,就被身后几个人摁死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这样的动静依旧没有惊扰温致仕,他愣愣地看着陆景融手上的伤,陷入了自溺的情绪中。 陆景融见状,颤抖着将左手微微抬起,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也希望这就是我的结局,这样或许就可以找到那一世的倾倾,但我的结局一定不是现在,因为这个世界的倾倾还需要我。” 陆景融早已不惧怕生死,他甚至渴望被火烧死。 因为那是离上一世倾倾最近的方式,被烧死的他也许可以遇到倾倾的魂魄,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好好陪着他,不再让他孤单。 但他的离开一定不是现在,林世恒这个恶霸还好好活着,只要林氏集团一天不倒,林世恒便能做恶一天,林尽忠便能护他一天! 陆景融始终认为世界是平行的,他要护好这个世界的倾倾,然后再去陪伴上一世的倾倾。 温致仕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这个世界的温温还需要他,他才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满怀欣喜地去了国外留学! 他会每天跟自己分享他的心情,今天学了什么课程,明天交到一个朋友,他还会告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虽然艰难,仍然快乐,最重要的是他会偷偷地发一条信息:“哥哥我想你们了”,然后再匆匆撤回。 如果,陆景融今天没有来…… 沉默了半晌,温致仕终于抬手挥退了那些人,“松开他们。” 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温致仕眼神疲惫,声音略带沙哑。 那些人依言松开了几人。 秦正早就丢了魂,眼神空洞,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旁人将他松开,他直接便瘫倒在了地上。 顾青松呸了呸嘴里的尘土,依旧忍不住小声地骂骂咧咧,“他妈的,这一个个的,都什么事啊!” 眼见温致仕眼中的杀意逐渐退去,陆景融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他感受到左手上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刺穿了他的肌肤,额头上也开始有津津的冷汗冒出。 眼前的温致仕突然俯身凑近,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陆景融,你这样的人有什么遗憾,也配重来一次?” 陆景融额头突突的跳着,他强忍着痛意,回了一句,“配不配也不是你我说了算。” 温致仕不屑地轻嘲一声,“希望你的目标不是说说而已,说到做到对你陆景融来说可是个不容易的事情啊。” 陆景融薄唇轻抿,回了句:“我自有主意。” 温致仕嗤笑一声,“那就看看我们两个是谁先搞死姓林的一家了。” 说完,温致仕站直了身子,他重新回到台阶上,看着失魂落魄的秦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人你们看着办吧。” 这话是对顾青松说的。 顾青松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提起神志不清的秦正,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留。 鬼知道面前这个目无王法的阎罗王一会儿又会发什么疯! “这破地方,老子是一次也不想再来了,妈的,事儿那么多,一定是跟自己不合!” 顾青松嘴欠,临走的时候依旧忍不住骂骂咧咧两句。 温致仕耳尖地听到了,他挑了挑眉,拿起火钳,状似不经意地挑起一块火柴扔向顾青松。 燃着的火柴接触到顾青松的时候瞬间便点燃了他的衣物,起了一簇又一簇的小火苗。 顾青松被吓了一跳,瞬间甩开手里的秦正,双手并用开始扑打身上的火苗。 温致仕挑着眉,不为所动地看着,口中是毫无歉意的道歉,“哦呦,真是不好意思,想把火扑灭的,结果手滑,搞错了,哈哈。” 他还自以为幽默的笑了两声。 顾青松哪里顾得上他,他被烧的跳脚,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别急别急。”温致仕话语里是难掩的笑意。 顾青松闻言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你他妈的引火上身不急啊!说的什么风凉话! 陆景融有心帮忙,但他已经疼的动不了,只能提醒顾青松在地上滚。 顾青松急的面红耳赤,在陆景融的提醒下,倒在地上便开始一通滚。 温致仕倒是难能热心地从廊下拿来一个扫帚,然后他便挥舞着大扫帚,朝着顾青松身上铺去,“别急啊,我来帮你。” 话语里是帮,但他手上挥舞的扫帚每次都避开了起火的衣服,而是直奔顾青松的脸去,并且每一次都用尽了力气,与此同时,他嘴角的笑容也越挂越高……
第36章 最后, 顾青松整个人灰头土脸地从温家别墅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的黢黑,人虽然没受什么重的伤,但却弄得是一身的狼狈, 还被呛住了,止不住地咳嗽。 回到车上, 顾青松从后座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总算是舒坦了一点儿。 一抬头,他又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黢黑狼藉的脸, 便忍不住自我怀疑地反问道:“温致仕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陆景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还用问吗,那是非常有意见。 顾青松皱着眉,一脸的不痛快,“最后那一下怎么看都不像是手滑,这不分明就是故意冲着我来的嘛!温致仕这人是真疯, 依我看,疯的还不轻!” 陆景融看了看他一脸的土色, 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实话,“以后,你还是少说话吧。” 奈何顾青松这人就是嘴欠,即便陆景融话说成这样,回去的路上他还是巴巴个没完。 陆景融也是累了, 懒得再说他。 …… 很快, 律师便对秦正提起了诉讼,证据链完整, 秦正辩无可辩,供认不讳, 因为情节严重,还涉及到了未成年,数罪并罚,最后的结果就是秦正被判了十三年。 因为是刑事案件,没有公开审理,所以一直到秦正从看守所被转送至监狱,知道消息的人也没有几个。 这件事,温致仕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 直到秦正人被送进监狱后,作为家属的他收到了入监通知书,才算是知道了具体进度。 彼时,他正在温氏集团的办公室里。 为了一个大项目,温致仕已经连轴转数月,吃穿用度一应在公司,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温家了。 办公桌上是印着红章的入监通知书,温致仕只扫了一眼,便起身去到落地窗处,看向楼下的风景。 原本枝繁叶茂的行道树,如今也已经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天也灰蒙蒙的,似乎已经好久没见过晴天。 最重要的是,一转眼原来已经是冬天了。 秦正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历时几个月,而温温也已经离开半年了。 他也已经很久没回过温家了。 “回去瞧瞧吧。”温致仕突然出声,吩咐梁助理道。 半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温家别墅。 别墅有佣人打扫,依旧干净整洁,只是冬天不会放过任何的地方,它依旧给温家披上了一层冷落萧条的外衣。 “人呢?” 看了眼空荡荡的家,温致仕下意识地出声询问。 “温总要找谁?”梁特助有些拿捏不准。 温致仕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家已经没有谁了。 从前没有感觉,如今却是异常地明显,原来家里少了两个人后,便只剩他自己了。 这么浅显易懂的加减法,便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算得明白,可温致仕却是恍惚了一阵子,才反应了过来。 他站在院子里,迟迟没有进屋,北风呼呼的,吹的人脸生疼,他却像是没感觉一样,仰头看着匾额上“家和万事兴”几个字,愣愣出神。 这个家里,终究还是只剩他自己了…… “过几天就是秦先生的生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特助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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