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收敛了神情,认真道:“不过去学校的事确实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更没有耍你的意思!我这个人,就是嘴贱手贱地想逗逗你,其实我一直都很瞧得上你,只是你瞧不上我罢了……” 沈牧航对自己有着清晰透亮的认知,说着说着还给自己整委屈了,眼睛像是狗狗一样,皱巴巴地看着温自倾。 “……我也没有瞧不上你。”被这么一双眼看着,温自倾只能无奈道。 “那就是瞧上我了!”沈牧航的委屈劲瞬间烟消云散,他双眼放光地看着温自倾,语气激动,“那你是同意跟我在一起喽?” “……” “我结婚了。”温自倾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向他重申了。 “你哥说你要离婚了。”沈牧航果断出卖了温致仕,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 温自倾了然,果然是温致仕,也对,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住院。 “他瞎说的,没有的事。”温自倾否认道。 “怎么的呢,不离是有什么顾虑吗?”沈牧航一幅情感专家的模样。 “没关系,大胆放心地离,千万不要顾虑,你既然瞧得上我,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要你。”沈牧航望着他,深情款款道。 对此,温自倾选择了实际行动。 他摁了床头铃,让护工进来帮忙送客。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沈牧航还是时不时地就来医院晃荡,美名其曰是为之前犯下的错赎罪。 温自倾再三表示,很不用,不需要,没必要。 可沈牧航坚持,死活赖着不走,甚至晚上还要陪床。 “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你们公司一天天的,都不忙吗?”温自倾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忙啊,不过是下面的人忙,要是需要我亲自忙,还花钱养他们做什么?”沈牧航一副理所当然的资本家嘴脸。 况且他上头还有老爹看管着公司,他自然也忙不到哪儿去。 “你以为都像陆景融这么忙啊?不过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想起来了,你想不想听?”沈牧航挑了挑眉,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 温自倾偏不好奇,作势就要低头看书。 沈牧航上去就扭他的头,见后者眼神不悦,才又讪讪地松了手,道完歉咳嗽两声,才又找回状态,认真道:“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忙从来都不是敷衍的理由。” 温自倾垂眸,没做声。 他怎么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沈牧航还在继续,“你生病住院,实话实说我来的次数的确不少了,可却没遇到过陆景融一次,再说句大实话,这样的老攻真没必要要了。” 温自倾没有解释陆景融不知道他生病住院了,他安静地听着,回想着住院的这段时间。 陆景融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消息有发,但也是寥寥无几,几句闲聊。 他们好像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可以讨论的爱好,交流起来永远只是那几句问好。 也可能是因为温致仕同陆景融说自己去的是国外,他觉得有时差吧,还有几次收到消息都是在半夜,温自倾已经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只看到对方的一个撤回。 温自倾很想问撤回了什么,可他心里存着一抹劲儿,不愿意问,陆景融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去提…… 另一旁,沈牧航的嘴还没有停止,“如今这个样子,真的离婚又何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不说是解脱你,但肯定会解脱他陆景融不是吗?毕竟他也不喜欢你。” 对于陆景融来说,真的会是解脱吗? 温自倾心中生出一抹扯不开的困惑,他不禁又想起哥哥前几天说的话:陆景融已经不在温家住了。 所以,是不是自己一离开,他便得到了解脱? …… 这一次温自倾住了很久的院,等到调理好身体,再次出院就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要离开住院部的时候,护工帮他收拾着东西,温致仕给他套上羽绒服,帽子围巾样样齐全,将他裹得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外面这么冷的吗?”天天在暖气房里待着不出门,温自倾感受不出四季的冷暖变化。 但看着窗外的树叶枯黄掉落,他知道是冬天来了,不知不觉间,他在这里竟然已经错过了一个秋天。 “是,已经是冬天了。”温致仕难得好好说了一句话。 一住院便是这么久的时间,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与世隔绝,他不是不心疼,尤其是他明明早已经看出了温自倾的无聊与麻木,后者却还要装作在医院一切都好的样子同他聊天。 温自倾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他一直都知道,温自倾最害怕的一直都是自己的身体会给家里人添麻烦…… “走吧,要出院了。”温致仕语气难得轻快。 这一次,温自倾也是真的开心。 能赶在元旦前出院,这是他跟医生央求的,因为他迷、信,新的一年不想从医院开始。 不光是元旦节,圣诞节也即将来临,双节赶在了一起,街上氛围热热闹闹,很是浓厚。 太久没有出来过了,温自倾是真的闷坏了,他扭头看着窗外,杏圆的眼睛里亮亮的,看得出兴奋至极。 温致仕见状道:“一会儿让荣叔带你出来逛逛。” “好!”温自倾应得是无比地轻快。 温致仕自然不会食言,一到家便让荣叔接上了人出去转转,他只叮嘱了一句:“围巾帽子不要摘。”便又匆匆地赶回了公司。 温自倾看着哥哥忙碌的身影又想起了那句话:忙不是敷衍的理由。 他没有问陆景融知不知道他今天回来,因为怕心里有期待,有期待就会落空…… 荣叔接上温自倾,俩人开始漫无目的道在街上闲逛,不知走到了那儿,温自倾突然看到一家兰州拉面,他突发奇想地想回他们之前租房子的地方看看。 事实上,他也吩咐荣叔这么做了。 再次回到曾经住了几个月的小区,熟悉与陌生的感觉一同朝着温自倾涌了过来。 熟悉的是这里的道路楼栋,陌生的是他还没见过这里的冬天,曾经郁郁葱葱高大的树木如今变得干瘦又枯黄,绿化带倒是还绿着叶子。 只是那里有他曾经不太美好的回忆。 好在这一次有荣叔跟着,他底气十足,给荣叔指着路,终于他们顺利地坐上了电梯。 刚一出电梯,便看到家里的门开着,门内放着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装饰的彩灯和彩带,树下还有许多礼物的盒子,俨然是一幅节日的气氛。 温自倾脑子钝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场景,便听到门内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这里好看,哎呀,你要相信我嘛!” 是许燃的声音,欢快又灵气,像只无忧无虑的雀儿。 “荣叔,这儿离s大是不是很近啊。”温自倾哑哑地出声询问。 他出的门少,不清楚于是只能问,然后便得到了荣叔肯定的回答。 原来如此啊。 隔着一道门,看着装饰漂亮的圣诞树,温自倾突然就笑了。 他笑得很好看,眉眼弯弯,像是春夜里的一弯月牙,没有十五的月亮圆满,却依然皎洁温暖。 如果是解脱,离婚也不是不可以。
第12章 没有打扰屋内的人,温自倾让荣叔推着自己离开了。 他们动作很轻,根本没有惊扰到屋内的人。 就这样,温自倾离开了这个住了许久也算有几分回忆的出租屋,走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小区门口的兰州拉面。 绿色的牌子,真的很醒目。 可惜的是,他都要走了,还没进去过。 或许就像陆景融的心一样,他都打算离开了,却恍惚间惊觉自己也许从未走进过…… 晚上,秦正回来,见到温自倾在家高兴不已,拉着他好生一通看,“跑哪儿玩去了,走的那么匆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还要你哥来通知我。” 温自倾依着早就编好的话,笑着跟他讲了讲这段时间的经历。 秦正听着点了点头,“跑的地方还挺多,看样子是玩挺开心的,比走的时候圆润了许多,这脸上都有肉了,还是这样顺眼啊!” 看着从小养到大的乖小孩,老父亲忍不住感慨一句。 “可能是因为离开了吸血鬼的原因吧。”恰巧温致仕回来,张嘴就接上一句。 他对陆景融的称呼已经从软饭男变成了吸血鬼。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温自倾便试过抗议。 “怎么,不贴切吗?不形象吗?他如果不是吸血鬼,你跟着他能瘦成这个死样子?”温致仕眉毛一横,不容拒绝地反问道。 温自倾无力反驳。 但这里,秦正显然不明白吸血鬼的意思,“什么吸血鬼?怎么又扯到吸血鬼身上了,倾倾你去国外都干什么了,国外的那些吸血鬼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你可千万不能信这种东西啊!我给你说……” 温自倾忍俊不禁地打断道:“爸,没有的事,我哥瞎说的。” “那是什么意思啊?”秦正闻言有点糊涂。 温致仕却是不依不饶,“瞎说?我从不瞎说,不是跟着那个吸血鬼出去住那段时间,你能瘦成之前那样?” 秦正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谁,想替陆景融说两句话,却又怕他怼,便忍着没搭腔。 温自倾也没说什么,毕竟温致仕说的也确实没错,他住院的这段时间的饮食都是由他哥亲自负责的。 温致仕深谙温自倾的口味,知道他吃的清淡,吃不惯市面上那些重油重盐的外卖,所以在一家私厨那儿交了伙食,每天亲自拟定食谱给大厨,大厨做好后再让助理拿了给温自倾送去。 他虽然平日里也忙,但温自倾的一日三餐从没有糊弄过,这也是为什么温自倾能这么快养回来的原因。 而搬出去那段时间之所以如此消瘦,除了心结上的因素外,便是饮食上不合口味。 陆景融忙于公司,能够按时按点帮他叫上外卖已经很是难得,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助理给他发消息问他吃什么,温自倾也不会选,都是让他按照员工餐来的。 助理也不知道温自倾的口味,直接跟着大家的来,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重油重辣的菜。 温自倾吃不了两口,人自然而然地便消瘦了。 “你猜那个吸血鬼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温致仕的声音,打断了温自倾的回忆,他想起下去看到的场景,抿了抿嘴唇,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一旁的秦正理所当然道:“倾倾都回来了,他肯定要回来啊!” 温致仕没理会莫名兴奋的老父亲,一双英气的眸子盯着温自倾,“怎么样,敢不敢打个赌?” 温自倾一愣,“赌什么?” 温致仕挑眉一笑,“赌吸血鬼今晚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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