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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机，冯瑶对着肖昱江道：“小鱼酱，看这儿！” 肖昱江抬头，低落的表情被定格在镜头里。 冯瑶笑哈哈地举着这张照片给季棠看。 “你瞧，他这样子像不像一个俊俏的屠夫？肉铺潘安？” 形容词过于离谱，季棠忍不住被逗笑。 周身罩顶的乌云散开些许，季棠收拾完手里的辣椒，起身走到案板前，低声道：“刚才我态度很差，对不起。” 肖昱江刚打开一罐午餐肉，抬眼看了看他，弯起唇露出两颗小梨涡。 他主动认错：“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 肖昱江从罐头里挖出第一口肉来，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悄悄喂进季棠嘴里。 “谢谢你关心我。”
第12章 满汉全席 黄昏日落，红霞中升起袅袅炊烟。 川菜季棠负责，炖菜归肖昱江，冯瑶调制了四五种不同的酱汁做凉拌，剩一个啥也不会的何晶晶在一边看护小朋友。 分工倒很明确。 肖昱江把剁好的大鹅扔进大铁锅里炖，往灶膛里填着柴火，笑道：“终于报仇雪恨了，铁锅炖大鹅！” 孟斯文哒哒跑过来：“是咬我屁股那只吗？” 季棠如实道：“节目组到集市上买的现成的。” 小胖子撅起嘴，肖昱江摸摸小孩儿脑袋。 “你就当它是吧，这里全是灰，去一边玩。” 将小孩子赶走，肖昱江走到案板边，对着水盆里游动的一尾鱼犯愁。 他问季棠：“你会杀鱼吗？” 季棠瞟鱼一眼：“我只会处理死鱼，你把它宰了，剩下的我来。” 肖昱江：“……” 他深吸口气：“好吧。” 这鱼起码三斤重，而且相当有劲，刚被捞出来放在案板上，顿时滑脱掌控，一蹦三尺高。 肖昱江吓一跳，手忙脚乱将鱼逮住，上身弄得全是水，还被鱼尾抽了个大嘴巴。 季棠在一边非常不地道地笑起来，还转身问旁边的摄像大哥：“给他录下来了吗？” 大哥毫不犹豫地一点头，比个OK。 季棠扭过脸去背对镜头，笑得更欢了。 肖昱江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倒是帮帮我啊！” 季棠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我过去只会多一个人被鱼抽嘴巴。” 正巧冯瑶路过，啧了一声，默默走过来，对肖昱江道： “把鱼放案板上，两手按住，鱼头露出来。” 肖昱江愣了一下，迟疑地照做。 只见冯瑶反握菜刀，用刀背在鱼头上重重一敲，兴风作浪的鱼顿时一动不动。 冯瑶施施然放下菜刀，擦了擦手，“赶紧收拾。” 肖昱江：“……好。” 季棠：“……瑶姐威武。” 连一边的何晶晶都瞠目结舌：“姐姐深藏不露啊！” 冯瑶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何晶晶迈着小碎步朝肖昱江走过来，避开摄像机，悄咪咪咬耳朵。 “肖老师，我啥也不会怪尴尬的，你看你炖了这么一大桌，一会儿能不能匀一道菜假装是我做的？” 肖昱江不动声色地拉开与她的距离，应道：“没问题，这锅大鹅归你了。” 何晶晶双手抱拳：“大恩不言谢！” 把人应付走了，肖昱江转过身，看季棠处理鱼。 他低着头，神色认真，白皙如玉的手指按在鱼身上，熟练地刮鳞、勾腮，开膛破肚，掏出内脏。 他还给肖昱江解释：“鱼肚子里有层黑膜，一定要弄干净，不然很腥。” 肖昱江凝神盯着对方的手。 季棠的手很秀气，手指修长，骨节并不突出，皮肤也很细腻，看起来常年养尊处优，至少是没有干过粗活的。 此时鱼血顺着他的指缝中流出来，洁白的皮肤沾染得鲜血淋漓，竟有一种暗黑的美感。 肖昱江甩甩头，赶紧把这糟糕的念头甩出去。 “溅你身上了？”季棠问。 “没有。”肖昱江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熟练？” 季棠回道：“演过卖鱼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肖昱江皱起眉，仔细回忆，但想起来的全是些偶像剧的男一号。 记忆里季棠运气逆天，出道第一部 戏就被选为男主，之后一炮而红，再没接过配角。 季棠头皮一紧，突然想起来自己说的是上辈子的事。 他打个哈哈：“那部戏你没看过呗。” “不可能。”肖昱江斩钉截铁，“你的戏我全看过。” 季棠：“？” 季棠拿着菜刀直起身来：“你全看过？” 肖昱江自知失言，干咳一声，别别扭扭道：“我出道晚，观摩学习一下前辈的作品不是很正常吗？” “这样啊。”季棠一笑，“观摩出什么来啦？” 肖昱江被他笑得脸皮发烫，睫毛轻颤了颤，两团红晕飞上来，像个被调戏的小姑娘。 季棠忍不住逼近，潜藏的恶劣因子在叫嚣。 “怎么不说话？学习不认真，没观摩出来是不是？嗯？” 肖昱江闻见他身上沾染的鱼腥气，却并不觉得讨厌。 抿了抿唇，他抬眼看向季棠，眼中闪过一抹浅淡的笑意。 不得不说，那些剧的演技他实在不敢恭维，就算对方很红，五官乱飞还是五官乱飞，他不敢昧着良心夸。 肖昱江想了想，斟酌道：“观摩出……你确实很帅。” “哈哈哈哈哈哈！”季棠被他逗得大笑，要不是手上全是鱼腥气，他一定要掐一把对方的脸。 “小鱼酱啊小鱼酱，你怎么这么可爱？” “不得不说，你这句夸在哥的心坎上了。” 这炮灰长得跟他原本一模一样，夸他的脸就相当于夸自己了。 季棠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转身回去继续收拾肥鱼，口中欢快地哼起了歌。 肖昱江看着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走近季棠身边，用纸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你也是。” 季棠没反应过来：“什么？” “也很可爱。” 季棠：“……” 莫名有种被反攻的感觉。 说说笑笑间，一桌“满汉全席”闪亮登场。 从节目录制到现在，总算吃上第一顿正经饭。 将嘉宾互动录制完之后，季棠招呼工作人员也过来吃，拿出几双新筷子发下去。 “菜太多了，好多都没动过，一起吃吧，别浪费。” 摄像大哥跟他俩已经很熟，不客气地拆开筷子夹了一片水煮鱼，朝季棠伸出拇指。 “地道。” 季棠得意：“那是！我这手艺可是我妈亲传，绝对正宗。” 肖昱江不甘示弱，给摄像夹块大鹅：“尝尝这个。” 摄像大哥故意揶揄：“这不是晶晶做的吗？” 何晶晶抱着给田田喂饭，哈哈笑道：“哎呀，就别内涵我啦，人艰不拆！” 那篓泥鳅被冯瑶煲成了汤。 全场也只有冯瑶一个人敢鼓捣泥鳅这样怪模怪样的东西。 她掀开瓦罐，朝众人招呼道：“都过来喝，为了煲这道汤，我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呢，必须通通喝光！” 肖昱江舀起一勺尝了尝：“味道挺鲜。” 他立刻给季棠盛上一碗，“你也尝尝。” 季棠接过汤碗，余光瞟过去，又白他一眼。 “某人舍生取义捞的呢，不鲜对的起你吗？” 肖昱江挨了白眼，唇边却露出笑容，好脾气地哄他。 “翻篇了，翻篇了。”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孟斯文摸摸滚圆的小肚皮，感慨道：“棠棠做饭真好吃，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季棠笑道：“那跟我回家吧，想吃什么给你做。” 小胖子还当真考虑了一下，随后忧愁地叹口气。 “可是小鱼哥哥做饭也好吃，我还想吃他炖的大鹅。” 肖昱江笑起来：“那你想跟我还是跟他？” 小胖子挠头：“哎呀，你们怎么跟我爸妈似的，成天问更喜欢谁，这不是难为我吗？” 季棠：“……” 肖昱江：“……” 司敬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提出解决办法。 “让他俩住一块，你天天去蹭饭不就行了。” 孟斯文眼神晶亮！ 季棠：“……” 肖昱江：“……” 两人对视一眼，肖昱江笑笑，季棠避开了眼神。 他把小胖子抱走：“现在咱们不就住一起吗？走了走了，回去洗澡，你看你吃得一身汗。” 司敬目光追在他身后：“……你带的小孩儿不是我吗？” 肖昱江在一边给他夹菜：“大哥，慢慢吃，我等你。” 司敬将饭吃完，抽出餐巾纸擦嘴，拍了拍肖昱江的肩膀。 “还是你仗义。” 夜晚的乡村静悄悄，繁星点点，树影婆娑。 饭后各回各家，何晶晶路过肖昱江门口，叫住他。 “咱们的剧播出快一半了，热度很高，安排了一次全员连麦直播，就在今晚，你没忘吧？” 肖昱江一愣，自从去参加婚礼被季棠下药之后，出乎意料的事一件接一件，还真差点忘了。 他咳了一声，镇定道：“没忘。” “那就好。”何晶晶说，“我回去补个妆，一会儿来找你，我家网速太慢。” 肖昱江一愣：“有必要一起吗？” 何晶晶意味深长：“团队特意嘱咐的，既然咱们在一个地方，同框不是显得关系好么。” “行吧。”肖昱江垂下眼，没说什么，“我回去换身干净衣服。” 回去之后，季棠正烧热水准备给两个小孩儿洗澡。 肖昱江十分抱歉地走过去：“今晚上辛苦你帮我带会儿孩子，我有场直播。” 季棠很爽快：“没问题。” 把烧好的热水率先匀给肖昱江：“你先洗，捯饬帅气点。” 条件有限，洗澡都是在室外拉个帘子完成的。 太阳能热水罐放在房顶上，从墙壁接下一个花洒来，布帘一遮，里面响起温吞的水声。 两个小孩在院里跑着玩，季棠坐在阳台的马扎上看着他们。 耳中无可避免地听到布帘后的声响，第一次见到肖昱江的记忆忽然冒了出来。 那晚肖昱江在浴室内冲着冷水，自己也是这样，站在门外，静静地听了很久。 那时是迫不得已，但此时此刻…… 一股燥热突然涌上来，季棠猛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淡定！ 都是男人！ 他有的我又不是没有，脸红耳热个什么劲啊！ 很快，肖昱江穿好衣服走出来，未擦干的头发上滴着水，将衣领沾湿，滚进锁骨窝里。 他经过季棠身边，皮肤上的浅淡青草香和薄荷沐浴露的味道混在在一起，强势地袭击着季棠的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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