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息冲着谢玄略施一礼,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后。 “见过九殿下。” 裴祁渊甜甜一笑,走至封息跟前,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封侍卫千里追凶的本事,让人刮目相看。” “殿下谬赞。” “可你此举吓到师父了。” 裴祁渊的声音冷冽,面色也不如往常,严肃的让谢玄暗惊。 忙出来打圆场,“殿下,贫僧没有被…” 只是话没说完,裴祁渊却是先开了口,满目春风。 “就罚封侍卫带着你的手下给本宫的太子哥哥守灵,本宫要扶师父回小房间休息。” “??”还有这好事? 封息听罢,又鞠一躬,“属下领命。” 便当真听话地站在了灵堂四周。 谢玄瞧着心里直乐,直呼有个好大腿就是不一样。 “师父,在乐什么?” “没有,就是,想谢谢殿下。” 裴祁渊甜腻着嗓音,侧身压到谢玄肩上,拿了块绿豆酥。 “那师父打算如何谢我?” 谢玄瞧着彼此的距离属实有些暧昧,忙让开了身子,“殿下要什么贫僧便会给。” “当真?” 裴祁渊看得炙热,谢玄心虚地咽了口口水。 “那我要师父。” ?? “陪我去小房间守夜,如何?” 谢玄松了口气,看着裴祁渊满是高兴的神色,心下腹诽。 这主角,怎么越来越调皮了……
第二十四章 大火,无家可归 入了秋,山上的温度明显低了许多。 本就怕冷的谢玄把自己整日整夜地塞在禅房里不愿出来。裴祁渊找人来请过几次,谢玄不愿动,索性告病推了。 本来这事也没什么,裴祁渊想着他不来见自己,自己也能去山上看望。 可偏偏等到满心欢喜地去见他时,寺中人却称,谢玄与裴言澈一同下山去了。 说是采买给国舅爷的贺礼。 裴祁渊眼神阴鹜,扫了眼满屋的火炉、暖手壶,一句话未说。 待到谢玄从僧人口中听闻此事,早已天近夜深。 僧人们说,裴祁渊离开时脸色极差。 一想到主角那个疯批的潜在因子,谢玄吓得连忙开了房门打算进宫。 可山风呼啸,谢玄走了没两步就打起了退堂鼓。 看着屋里暖炉的火光,谢玄心想, 或许明天再去,也不迟吧?天这么冷,想必裴祁渊早就睡了吧。 便自己说服了自己,关门熄了灯。 “殿下。” 山脚下,裴祁渊坐在轿中,手里的暖炉热了又凉。 “如何?” “打听过了,似乎没有要下山的意思,现在应该回屋睡去了。” 裴祁渊眼神阴鹜,指尖用力拧在手炉上,冷声,“烧!连着几间客房,全烧了!” 夜半。 谢玄只觉周遭热的吓人,睁开眼,便见满屋的火光。 屋外人声鼎沸,灭火的水浇上房顶瞬间就被热度蒸成了水汽。 屋内火似游蛇一般舔着他的周遭,四处烟雾腾天。 谢玄努力辨认着方向,可烟呛地他不住咳嗽,只能堪堪向前挪着步子。 轰—— 一旁经受不住燃烧的书架倒塌,压在谢玄面前,阻拦住了他逃跑的方向。 氧气越发稀少,谢玄匍匐在地上,视线逐渐模糊。 他朝着屋外伸了伸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师父!师父!” 可就在谢玄快要昏迷之际,裴祁渊出现在了屋门前。 一道身影仿若神祇一般,从漫天的火光中,一步一步坚定地朝他走来。 谢玄张了张嘴,已经说不出话了。 裴祁渊将谢玄打横抱在怀里,低头看着怀里已然昏迷了的谢玄,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眼底弥漫开来。 … 谢玄醒来的时候已至天明,因被烧了住处,谢玄被暂时安置在裴祁渊的轿子中。 四下无人,只有轿子外头的裴祁渊与封息。 “怎么样了?” “回殿下,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可有人员伤亡?” “除了怀让师父。” “知道了。” 谢玄敲了敲轿子,裴祁渊便立马掀了轿帘坐了进来。 烧红的脸颊此刻还未消退,裴祁渊看着谢玄弱风拂柳的憔悴模样,嗓子微动,不可闻地舔了舔唇。 “师父你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国寺…” 谢玄嗓子被烧的沙哑,他不适地咳了几声,却不见缓。 裴祁渊倒了杯水给他递上。 清水流过唇边时不经意地溢了一滴,顺着他的下颚一路滑进衣领。 裴祁渊眼底精光一闪,更觉得嗓子燥的慌。 “国寺,为什么会烧着?” “还不是师父,屋里堆那么多火炉,烧的又是容易乱爆火星子的干柴。” “那,那上头不会怪罪我吧?” “我已经派人与父皇报备过了,不是有意,也就罚了师父一年的俸禄。” 谢玄一听,劲撤了一半。 一年的俸禄啊,他平日里偷嘴的吃食酒水,可都在这些俸禄里了。 “师父,你没事吧?” 谢玄已经红了眼,“住处烧了,钱也没了,那我,我不是无家可归了?” “师父说哪里话?你还有我啊。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了,你就随我一起回行宫。” “行宫?” “我都忘和你说了,这是父皇的旨意。说我住的那宫入冬后不耐凉要翻新,所以到工程结束前我便都在行宫里住着。听说那里还是父皇以前住过的地方呢。” “是么…” “行宫暖和的很,吃穿用度上也有奴仆伺候。对了,上次的素菜师傅还记得么,他们都在我那住着,就等师父你去呢。” 裴祁渊扯着谢玄的手,想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一般,满眼都是笑意。 “殿下…” 裴祁渊的话让谢玄感动的鼻子一酸,干脆不控制地让泪留了下来。 他主动圈住裴祁渊的身子,搂着他的脖子紧紧抱着。 “殿下,还是你最好了——” 谢玄:“当然,师父带我不薄,我若做不到最好,又有谁能。” 谁都不能。 我也不准有谁能。 … 谢玄家的搬很快,甚至连行李都没有。 当天就被裴祁渊带去了住处。 “殿下…” 出轿门,谢玄的声音就变得很低,脑袋也埋的极低。 “怎么了师父?” “那个,能把我放下来么?” 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公主抱着,谢玄觉得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更何况一边的封息还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 “这怎么行,”裴祁渊搂着谢玄的腰,跨过门槛,“师父刚死里逃生,身子骨都是软的,我怎么安心让师父下地走。” “可也不用……” “师父。” 裴祁渊停了步子,一脸严肃地看着谢玄。又猛地把谢玄往怀里一扯,更紧地抱住了他。 谢玄脑袋窝在裴祁渊的脖子上,想要拒绝,却听得上头沉沉的声音。 “师父,我很害怕。万一昨夜我没有到场,或者晚来一步…怀里抱着的不是想要挣脱我的,而是一副冰冷的身子…” 裴祁渊的声音带着颤抖,听得谢玄一愣。 一想到自己方才经历过的大难,谢玄也渐渐明白,对于一个生命里本就没有多少亲近人的裴祁渊来说,自己如果出了事,对他的打击将会有多大。 他的好大儿,终归还是一个可怜人啊。 谢玄嗫嚅着唇,抬手环住裴祁渊的脖子,声音变得乖巧无比。 “对不起。” “师父,答应我,以后别离我太远,呆在我身边,好么?” “…好。” 感受到谢玄的脑袋在自己的怀里点了头,裴祁渊满意地眯了眯眼,脚下的步子立时变得轻快不少。 他的和尚啊,这回,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了。
第二十五章 吃醋 行宫里的日子太过惬意,无需装模作样的迎接香客,每天只需要吃了睡睡了吃。 猪一样的日子。 谢玄过的有滋有润。 倘若能有个女人暖被窝,就好了。 谢玄如是想着,翻了个身,一手搭在了个毛茸茸的东西上。 是只猫,通身乌黑,滴流圆的眼睛可怜巴巴。 小家伙喵呜地叫了一声,寻着味道,直往谢玄怀里扑。 “小家伙哪来的,饿了吧?” 谢玄寻思猫应该是从窗台上跳进来的,闻到他怀里肉干的味,过来卖萌求投食来了。 奔着来者不拒的道理,谢玄理所当然地将猫纳入了自己后宫。 走路抱着,吃饭抱着,就连睡觉也在床头留了小猫的一席之地。 可这一举,着实醋坏了裴祁渊。 借着谢玄手伸出去的空档,裴祁渊把脑袋凑到了他的掌心底下,瞪着一双同样楚楚可怜的眼睛看向谢玄。 “师父,你也多疼疼我呗。” 谢玄无奈,只好也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 可裴祁渊哪里知道满足,抓着谢玄的手说什么也不准他撒开。耍赖地躺在谢玄膝盖上,挠着他的肚子,搂过他的腰。 谢玄被挠地痒了,就求裴祁渊放手。 裴祁渊自然不肯放,脑袋贴在谢玄肚子上,一用力把谢玄推了个四脚朝天。 “师父就知道陪猫玩,我可要吃醋的。” 裴祁渊眼底有情欲,可谢玄权当他只是耍性子。 推开他的身子,坐起身边理着衣服边道,“一只猫而已,殿下都醋的起来。” 裴祁渊看着谢玄的背影,眼里涌上一层让人胆寒的黑,可说出来的话还似孩童一般。 “师父摸它头了。” “我没摸过殿下的头?” “那你还和它睡了。” “他睡得是床头,而殿下睡的向来是另一边。” 裴祁渊一愣,扯住谢玄想要起身的动作,将其往怀里一拉。 语气沉沉,不再是孩子般的情绪,而是一个大人,一个完完全全的大人。 “那,师父今夜再让我睡在你的身边一次呗。” 谢玄看着贴到近前裴祁渊的脸,下意识心虚地吞了口口水。 可没等他回答,裴祁渊的脸色就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天真、稚气。 “可以么,师父?” 谢玄愣愣地点了点头,脑子里满是问号。 卧槽!卧槽卧槽!! 我刚刚没看错吧? 他,他是…他是表现的对我有兴趣吧?! 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主角他,弯了? 可还没到看胡姬表演的时候啊!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是因为我太过宠猫了,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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