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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川山哈哈笑，并不生气，反而也夸了陆源几句，“不仅是眼光，也不只是胆子，这能力啊也比不过。想我当初打开帝都局面，用了多长时间？整整5年啊，整整5年才算进了圈子。可你们瞧瞧，小陆才过了多久，公司要上市了，局面也打开了，比不得啊。少年英才！” 陆源连忙开口说道：“运气好，运气好而已。哪里是什么能力？在座各位才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我纯粹就是运气好。”他说的格外谦虚，其他人面上倒是对他格外恭维，心里面却在感慨：这家伙的确运气不错，不过运气也是能力的一部分。人比人比不得啊，要是和他一样顺风顺水，自己手下的资产，那不得再翻个十几番？ 酒桌上说说笑笑，你说这个酒味道不错，他说这个茶味道还行，也有人说这道江鱼做的可以，还有人说刚才上菜的服务员特漂亮…… 生意人在酒桌上谈古论今也好，谈东谈西也罢，最后话题总会引到生意上来，大家说着说着聊着聊着，彭老板突然开口继续拐到刚才的话题上，开口问陆源：“小陆啊，你对接下来的钢铁股市，有什么看法没？”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没有一个蠢蛋。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清楚，大家也自然会明白。陆源稍微斟酌几秒，就笑着说：“说实话，我现在也看不清未来形势怎么样，所以，就跟刚才的想法一样，只要不亏就是赚，没打算继续跟了。” 这话一开口整个桌子都安静了下来。其实今天乔川山喊老朋友聚会，本来没有打算喊陆源过来的，是老彭张口闭口说陆源股市的狙击眼光十分精准，想要从他这里取取经，看看未来形势怎么样，所以才让乔川山联系人过来。和老彭交情不错的其他几个大老板，对陆源这位新贵，多多少少也有些好奇，听说这人胆子贼大来着。 现在听陆源这么一说，有些人暗戳戳的就撇了撇嘴角。 陆源站起来说：“我先失陪一下。”他要去个洗手间，汤太好喝了，喝了两碗，现在想上厕所。 等他一走，桌子上先是沉默一阵，接着就七嘴八舌头说了起来。 “他的意思是说未来的形势会不明朗？” “应该是这个意思。他这是觉得赚够了，打算收手了？” “应该是。可是现在国际形势一片大好，他在这个时候收手？” “到底是个年轻人，可能真的是运气好吧，冒冒然进来，运气好赚了一笔钱，又不打算玩了。完全是个新手嘛。老彭，前头来的时候，你还对这小子赞不绝口，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一个稍微老成一点的少年而已。胆子也没见得有多大，目光精准更无从说起啊。” 彭老板不说话，眉头皱的紧紧的。乔川山也没怎么说话，茶杯里面的茶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到了底。 陆源从洗手间回来，继续跟大家谈笑风生。这种酒局，有时候运气好，能签几个赚钱的大单子，运气不好，认个脸熟，将来说不定也能一起做生意。生意人也是一个圈子，钱流动起来才有价值。 大概到10点左右，酒会散了。陆源来的比较晚，车子停在比较靠后的地方，得等前面的车子陆续开走，他才好跟上。做什么事懂点礼貌、讲点规则，自己吃不了亏，不能给别人留好印象，至少也不会惹人讨厌。 可是车子才要开走，彭老板直接把他拦下了，陆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事儿，把车窗降下来，笑着说：“彭总。” 彭老板直接问了：“小陆，你跟俺说实话，未来钢铁形势到底怎么样，我手上还囤了好大一批货，万一要是以后形势不好，那我可要亏大了。”就得赶紧抛掉！哪怕私底下降些价。 对方这么信任自己陆源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他是一个成熟的生意人了，不能因为对方这么一点信任，就直接跟对方肝胆相照。大家只是朋友，生意上的朋友而已，不是自己跟夏文那种关系。他犯不着，跟他说太多。只能微微点一点对方。 “我知道，这一年钢铁股的走势异常强劲，全球经济繁荣钢铁行业成为“香饽饽”，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想加大投资，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可是钢铁行业产能过剩日益严重，而环保标准却在提升，再加上出口退税的调整，我反正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我总觉得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智慧，彭老板，您觉得呢？”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实不相瞒，以前家业小，赚了亏了都是小金额，现在家业大了，赚了亏了都是大金额，这心跳啊，真是越来越玩不起了。说不定这钢铁行业，就像刚才的几个老板说的一样，指不定还能再大涨一波。” 彭老板站在陆源的车窗旁边，已经有褶子的脸上，一双眼睛神色格外复杂。陆源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明白了。 陆源不能给他打包票，可是对方实实在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对方不看好钢铁行业未来的形势。 可是现在就算知道了，他也没有办法立即作出决策。 钱啊。现在收手，如果未来还能再涨一波，损失可是以亿为单位。 陆源看着彭老板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非常纠结，不过当老板的就是这样，赚钱的时候豪气冲天，亏钱的时候痛哭流涕，每一个决策玩的都是心跳。 别人也帮不了他。 陆源笑着说：“彭总，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就先回了。感谢您今天的招待，改明儿我再请您。” 彭老板回过神来，脸上立马堆出了笑意，只不过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路上小心啊，到家了发个消息，咱们改天再聚聚。” 寒暄几句，陆源开车走了。在车上直接就打电话给经理，让对方可以着手清仓了。 经理接到陆源的电话，本来都已经打算洗澡睡觉了，结果又立马跑去把电脑打开。看着钢铁股的走势图，他坐在凳子上，许久许久都没办法作出决定。钢铁行业形势一片大好，好多人追加投资，根本看不出来会有下跌的趋势，身边的经纪人也都在为客户加大投资，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也在加大投资……可是现在，陆老板说要清仓。 经理不知道犹豫了多久，还是狠下心，打电话给自己亲朋好友，一一通知到位：清仓！ 不过面对金钱的诱惑，有多少人会自以为是，又有多少人会保持理智，谁都不知道。 · 陆源打完电话之后，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憩，车窗外投进来的光影在他脸上幻灭，陈甫生从后视镜里面瞧了瞧他。心里面的复杂滋味只有他自己能够品尝。 这个人发家发的太快了，只有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才能知道这个人有多大的胆量、有多大的魄力、有多么狠辣精准的目光…… 这时候陆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陆源睁开眼睛，看了看通讯录显示，还没有说话，脸上先带了笑意，这样说话的时候，语气也能让对方感知。 “乔老哥，怎么了？才散会，又有事找我？” 乔川山有话直说，也不兜圈子，毕竟他跟陆源关系不一般，“问你个事儿。真的假的？” 陆源装糊涂：“什么事儿？什么真的假的？” 乔川山：“你别跟我装。钢铁真要降价？” 陆源：“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要是说它降它就降，说它涨它就涨，都不用忙活做生意了，天天守着一台电脑就行。” 乔川山直接就说了：“你别给我装了，你的能耐我还不知道？说真的，如果价格往下跌，我手头上要买货，日期就往后面推，能省一大笔钱。” 陆源笑了笑，把刚才跟彭老板说的话，简略的说了一下，开口道：“我觉得压力大，我先撤。降价不降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要落袋为安了。” 乔川山：“……”好家伙，这家伙越来越有钱，说话也越来越不实在了，跟他说句准话，怎么了？非得说的虚虚实实的，让他的心也犹豫来犹豫去。“行了，我知道了。今天人太多了，东西太少不好分，Y省那边有战友给我寄了一箱菌，有三四千一斤的红菌，品质贼好，明天我喊司机给你送公司去。拿回去给你妈煲汤喝，特别补气血。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我也不认识，颂章说你老婆喜欢吃，都给你了。都是有价无市，炖出来的汤贼鲜了。” 陆源：“……”早说啊，对方刚要挂电话，陆源连忙开口说：“5月的时候基本上就涨不动了，怕到时候大家都嗅到危机，抛售也抛不动，所以干脆这个月就抛了。到7月，价格绝对会直线下跌。到时候国际经济形势肯定不好看。” 乔川山：“……”当大老板几十年了，第一次没忍住，骂骂咧咧。什么意思？他俩的交情比不上一箱菌子是吧？ 陆源：“乔老哥，要是能搞到好菌子，一定得均一半给我。你是不知道，知湘他就不爱吃荤的，可是鸡汤杂菌煲他却爱吃，还能吃上一个鸡腿。我就想他再多长点肉。”抱起来更舒服。说着说着他又开口：“我只是预测，我个人预测，你可千万别到处乱说，免得到时候人心惶惶的，弄得提前崩盘，收手都来不及。” 生意人就是这样，顾好自身，能周全一下利益朋友就周全一下。总有人要当韭菜，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乔川山听完之后，一整个大无语，随后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想想就来气，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陆源从他这里赚多少钱去了？彼此之间的交情，竟然还抵不过一箱菌子。不对，不是抵不过一箱菌子，而是……艹，陆源年纪这么小，宠老婆倒是宠的厉害。没看出来呀，生意做的大的老板，哪个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这咋还是个痴情种？哟呵，难怪自己跟他合缘，原来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宠妻狂魔。不过他老婆不爱吃这玩意儿，总说菌子有泥腥气，吃不惯。 …… 第2天到货，陆源直接让康炳生送到私房菜馆去，让主厨煲一锅老母鸡杂菌汤。至于那些红菌，老妈远在c城，送回去不现实，干脆就利用私房菜馆的大烤箱，烤缩水，用袋子装起来。 下午6点左右，康炳生连瓦罐一起带回来了。陆源直接接手车子，到学校招待所。车子刚停下，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提出来，闻知湘就抱着书过来了。 “陆源。” 陆源转头看过去，闻知湘脸上是微笑，明明是夏天却给他一种春光明媚的感觉。 闻知湘：“你怎么来了？” 陆源：“想你就来了呗。给你带了好东西，怎么在这个时候才下课？” “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还了几本书，我刚想把书放回去再去吃饭呢，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去吃？” 陆源笑眯眯的说：“你看，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上楼吃就成，不用去食堂。”
第82章 以前不是没有吃过老母鸡炖杂菌汤, 可是没有一次味道比得过今天这一锅，真的鲜掉舌头。平时晚上只用一碗饭的闻知湘，今天晚上用了两碗饭。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并排走着, 在学校的杨树下散步, 踏着月光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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