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安猛地惊醒,轻轻拍了拍那人:“王爷?” “报仇……报……” 祁景言紧紧皱着眉,头不断左右摆动,额头上的冷汗欲落未落,浑身发烫。 他猛地伸出双手,像是要掐谁的脖颈一般,狠狠地攥住床幔,不断撕扯。 宋辰安心道不好,慌忙跑出卧房,大喊:“来人,快去请齐神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齐修文又是把脉又是施针,终于勉强将情况稳住。 “神医,怎么会这样呢?”宋辰安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王爷昨晚喝了药不是好多了吗?怎么刚才……” 齐修文摇头:“只怕这是心病啊。” 刚才宋辰安清楚的听到祁景言喊母后,还说要报仇…… 他有点心疼,用湿毛巾擦去冷汗,紧紧握住祁景言的手:“王爷,我在。” 宋辰安缓缓弯下腰,在男人耳边轻声说:“我在。无论王爷想做什么,是报仇还是夺位,我都陪陪着王爷。” 祁景言似是听到了,紧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 “公子,您用些早膳吧。”翠竹端着托盘走近,将碗筷摆好。 “先放那吧,我现在没胃口。” 翠竹说动不了他,只好默默退下。 宋辰安又守了一上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再次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祁景言醒来时,就看到他恬静的睡颜。 或许睡的有些不安稳,哪怕在梦中眉头也微微皱起。 祁景言心中一动,手在宋辰安脸侧停留许久,最终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第61章 挑衅 桌上的早膳早已冷却,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动。 宋辰安脸颊泛红,嘴唇发白且干裂,格外让人怜惜。 祁景言心头一动,收回手,盯着那唇看了一会儿,然后支起身子。 缓缓凑过去,在宋辰安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本想一触即分,却没忍住——他含住,且用舌尖轻轻描绘,终将那干裂的唇润湿,显出几分红来。 祁景言听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心口越发滚烫。 他受惊一般猛地往后仰,规规矩矩躺回床上,试图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 可宋辰安不知已经趴在床边多久,再这样下去,他定要着凉。 祁景言没有犹豫太久,不顾手臂上的伤,小心将人抱到床上。 如此,也算是同床共枕了吧。 他头脑还是有些不清醒,睡去之前还记得手脚要规矩放好,尽管心爱之人已经睡在身侧,仍要做个正人君子。 可惜熟睡之后手脚就不再听使唤,霸道地将宋辰安纳入怀中。 再翻几次身之后,祁景言的胳膊便压在宋辰安胸膛。 于是这也就导致宋辰安睡梦中越发喘不过气,艰难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跟祁景言睡在一起。 “……” 总不可能是他自己梦游吧? 宋辰安慢慢移开祁景言手臂,哪知那人霸道的很,挣脱之后反倒揽住他的腰。 这是什么毛病?他又不是抱枕! 他还不死心,去掰祁景言的手,却被那人紧紧搂着,被迫与其面对面,且动弹不得。 “祁景言,”宋辰安磨了磨牙,超大声地问,“你故意的吧??” “嗯?” 祁景言睁开眼,待看清他们的姿势明显愣了一下,颇为不舍地松开手。 他红了耳根,眼神躲闪:“抱歉。” 宋辰安慌忙起身,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各自洗漱之后,坐在一起吃饭。 “你是不知道你昨天有多吓人,”宋辰安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我们一撞开门就看见你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身上全是伤,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祁景言笑了笑:“我答应你不会滥杀无辜,自然要言而守信。” 所以就用自己的血,来安抚躁动的蛊虫吗? 宋辰安不赞同这个笨方法,但也知道祁景言别无选择,闷闷地问:“能不能请齐神医想办法彻底解决蛊毒?” “只能压制,无法根除。” 好吧…… 宋辰安看一眼祁景言胳膊上的伤,叹气道:“万一以后再发作了可怎么办。” 祁景言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可谁会拥立一个不受控制,随时都有可能发狂的人做皇帝? “无妨,有齐神医在,以后定是不会了。” 贤王蛊毒再次发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皇宫。 柳皇后得知后大喜,连忙追问:“祁景言这回杀了几人?” 闻言,负责传消息的小太监苦着脸道:“回、回娘娘,无一人伤亡。” “这怎么可能!”柳皇后自然不信,“祁景言那蛊毒一旦发作便会痛不欲生,而且还会疯狂痴迷血腥气,他费心费力压制这么久,如今终于爆发,按理来说他只会更痛苦,怎么会无人伤亡?” “听说贤王曾答应那宋辰安不再杀人,因此毒发之时,他竟不管不顾自伤身体,导致失血过多而昏迷。” 柳皇后冷笑一声:“呵,他倒是个痴情种。” 一个痴情于男人,并对女子不假辞色的王爷,多半已经绝了至尊之路。 可柳皇后还是不能放下心,她做了碗山参鸡汤,亲自给皇帝送去。 “陛下快尝尝这鸡汤,臣妾可熬了好几个时辰呢。” 皇帝看一眼黄澄澄的鸡汤,继续低头批奏折:“朕没胃口,撤下去吧。此乃勤政殿,后妃不得擅闯,皇后怎么来了?” 柳皇后脸上娇媚的笑容顿时一滞:“臣妾来自然是有要事……听说贤王蛊毒又发作了呢。” “哦?”皇帝终于抬头看她,放下朱笔,“怎么,他又出手伤人了?” “这倒没有,臣妾听说贤王为守承诺不再杀人,此次毒发竟将自己关在书房,没有一人伤亡,只不过……” 柳皇后小心打量皇帝脸色,才继续说下去:“只不过,贤王竟然自伤身体,听说竟因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皇帝纳闷问:“守承诺?跟谁?” “陛下糊涂,还能是谁?自然是那宋辰安了!”柳皇后笑着为皇帝捏肩,“要臣妾说啊,陛下可得下旨好好嘉奖宋公子才是,毕竟如果不是有他在,恐怕贤王府这次可要血流成河了。” “景言竟因为宋辰安压制蛊毒,不再伤人?” 皇帝自然知道柳皇后的言下之意,不过就是要进一步坐实祁景言断袖的名头,最好再按一个“蓝颜祸水”的帽子给宋辰安。 可他的关注点与柳皇后不同。 既然祁景言能为了宋辰安做到如此地步,那是不是就说明,日后只要有宋辰安在,就再也不用担心祁景言突然发狂了? 皇帝竟笑起来:“好,好。来人,宣贤王和宋辰安。” 这反应让柳皇后有点懵:“陛下是想宣他们进宫训斥?” “景言有宋辰安为良药,朕怎么会训斥?自然是该夸。” 柳皇后脸色大变,纤纤玉手紧紧攥着手帕,恨不能当场撕了。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走了一步烂棋。 祁景言和宋辰安携手入宫,皇帝迫不及待询问昨天毒发细节。 祁景言不卑不亢,将昨天之事一一道来。 皇帝听的连连点头:“景言啊,有你未来王妃在你身边,朕很放心。” 他这个大儿子,近些年长相越来越像王娇蕊。 或许因为刚为王氏举行过祭典,告慰过她在天之灵,皇帝最近已经很少做她向自己索命的梦了。 思来想去,皇帝认定是因为过去自己对祁景言太苛刻,这才惹得王氏魂魄不安。 而自己开始和颜悦色对待祁景言之后,王氏见儿子过的很好,又有了王妃,所以才不再纠缠。 于是皇帝最近去太庙祭拜先皇后更殷勤了些。 祁景言立刻跪下,恭敬地回答:“还要多谢父皇赐婚,若不是父皇允准,儿臣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王妃。” 这话说的,竟好像全是皇帝的功劳了。 皇帝被他三言两语哄的乐开了花,伸手虚虚点了点他:“你啊,朕倒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油嘴滑舌。” “父皇莫恼,儿臣只是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罢了。” “好好好,朕都知道,你快起来吧。” 祁景言起身,趁皇帝不注意之时,朝柳皇后挑衅一笑。
第62章 选太子妃,找死的开始 柳皇后自进宫以来便是盛宠,就算近几年色衰爱弛,可她已把持后宫多年,前朝太子地位又稳固,因此谁也不敢给她气受,不敢让她有丝毫不舒心。 祁景言这一举动,实实在在是火上浇油。 她死死咬着牙,硬生生受了这气,回到自己寝宫就发了疯似的砸东西。 “嘭!” “咣!” 寝殿很快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宫人们瑟瑟发抖,齐齐跪在地上。 直到悦心上前,心疼地替柳皇后被迸溅的碎片划伤的手上药:“那贤王不过是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娘娘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他竟敢当众挑衅本宫,你让本宫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悦心跪在柳皇后脚边继续上药,声音温和而轻柔:“贤王狂妄,娘娘为他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再者太子也大了,娘娘与其为贤王烦心,倒不如好好为太子选一门婚事。” 婚事? 柳皇后若有所思,是啊,她怎么给忘了,她的太子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 祁景言要娶个大男人,那就娶呗,反正她一定要让太子娶个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传本宫懿旨,三日后在宫中举行赏梅宴,让各家将适龄女子带进宫来。” “奴婢明白。” 悦心为皇后包扎好伤口,俯身将香炉里燃尽的香灰倒掉。 柳皇后神态平和不少,揉了揉额头:“安寝吧。” 她睡下后,宫人们纷纷过来感激悦心:“多谢姐姐,要不是有姐姐在,皇后娘娘今晚定是要寻由头打咱们板子的。” “悦心姐姐刚来没两个月,就从低等宫女晋为一等掌事,可把咱们羡慕坏了。” 悦心被吹捧也不骄不躁:“只要大家做好分内的事,早晚也会得娘娘赏识的。” 无人之时她回到自己房间,在鸽子脚上绑了纸条,然后放走。 …… 贤王府。 祁景言收到消息,看完之后嗤笑一声:“皇后要为太子选妃,这可真是,自找死路。” 宋辰安想不明白,好奇地问:“怎么会呢,太子选妃不是很正常么。” “她若是选寻常人家的女儿,自然不会如此。可柳皇后此人最是贪心不足,且看不清形势,她所属意的人选,只会令皇帝心怀不满,甚至忌惮。” 祁景言低头亲了亲宋辰安:“且瞧着吧,咱们这位柳皇后是如何作死,失了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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