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阙眼底泛过冷意:“镇国公府的世子已经带着一些人离开京城,去往西边的军营,其余被选中去军营试炼的百姓和世家子弟也分散在各个军营,分配名单皆由江亦楠一人掌握,旁人无法从中窥见什么。” 所以父皇要将君长霄安插进军营的想法,根本没有多少可行性。 况且,他也不能去了。 强行吃止疼药控制着腿上的疼痛感出来行动,让他原本可以治好的右腿彻底废了。 他再也站不起来。 狗急跳墙的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陌言灼看着他不自觉透出的帝王威严,轻轻笑了:“当初若不是殿下主动放弃,我也没本事让殿下退位。” 至少不能在不挑起大规模的战乱的情况下成功。 真要对抗到底,也不过是生灵涂炭的结局。 殿下再如何乖佞冷酷,始终有对百姓的仁慈之心。 君长阙懒散的笑了笑:“也不一定,摄政王对外形象仁义无双,在你全心全意扶持君长霄的时候,他会维持着表面对你的敬重,有你承担一切,他亦可以对外显示他被你教养出来的温和宽厚,将朝臣收拢。” “而我就是那个与他成为对照的人,在盛世下,百姓和朝臣会更希望他们有一个仁义的君王。” 之前他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逼宫,如今提起来更为自然,陌言灼也不再有太深的愧疚,他只是想着要好好的爱他的殿下,守在他的身边。 陌言灼颦了一下眉头,对他有些自我贬低的话语不太舒服。 “殿下可不要如此抬举他,他就是假仁假义罢了。” 在他那种人身上,这个词就不是什么好词,和皇帝一样,有的只是表面的伪善。 君长阙点头:“好,以后不说了。” 他应得干脆,陌言灼愣了一下:“殿下,今日这般好说话?” 君长阙看着他:“怎么?好说话不好?” 陌言灼说:“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怕殿下太迁就于我,虽说殿下哪方面都很好,但是殿下是没有束缚的,在我面前,殿下永远都不用顾虑什么。” 君长阙道:“没什么迁就,我们已经结契,就是一家人,两人之间坦荡些,没什么不好。” 陌言灼心里熨帖,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殿下说的是,我们是一家人了,是我想差了。” 这是他们之前都没有奢望过的结果。 家人啊,从此他们就是最紧密的关系。 不过为了让对方开心,他们都会不自觉的为对方妥协,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他还是没有殿下考虑得多。 君长阙开口说:“你一直称呼我为殿下,未曾把我放在同等的位置,你就会下意识的牺牲自己成全我,以后叫我的名字吧。” 陌言灼笑了笑:“殿下误会了,我这样叫,是因为我见证过你当陛下时的样子,那段回忆痛苦与否,皆是我不想忘却的记忆。” 他眉眼弯弯,笑容温和,“再说,殿下也可以当我吃醋吧,别人叫了多年的阿阙,我也想有个独属于我自己的称呼。” 君长阙轻轻叹气,他还惦记秦玄喜欢他的事呢? 之前秦玄将阳城的全部铺子以及京城一半的铺子,连同铺子里的东西都送给了他,甚至秦氏商行一些私密的据点权限也为他开启了,还给他添了好多东西作为契礼。 别人眼红到疯狂的东西,在他眼里只是秦玄在挑衅他的证明。 当时他听到那些契礼时只笑着说“秦玄对殿下真上心”这句话,还以为他只是随意一说。 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 他倒是没胡搅蛮缠的让他将契礼还回去,也没让他和秦玄断绝关系,就是时不时醋得不行。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有个乳名,叫阿奚。” 陌言灼好奇的问:“下自成蹊的蹊?还是希望的希?亦或是光明和乐之熙?” 君长阙缓缓地说:“祈奚之举里的奚字。” 祈奚荐贤,不避亲仇,公正无私。 也有文采斐然之意。 看起来是个好字。 但是他没说的,是这个字单独拿出来,还有罪奴、役使的意思。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名字是淑妃那女人给殿下取的,自然不会取好的释义。 陌言灼克制着心里的愤怒,笑了笑说:“那我以后叫殿下阿心好了,殿下是我最心爱的人。” 君长阙拒绝:“怪肉麻的。” 陌言灼低笑出声:“看吧,绕了一圈还是叫殿下最好。” 君长阙忽然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的提议:“不如叫夫君好了,完全属于你的称呼。” 说着,他觉得很有道理,眼眸亮亮的盯着他,等待他叫。 陌言灼看着他,声音低沉,毫无压力的叫了出来:“夫君。” 君长阙摸了摸心口,莞尔一笑:“嗯,听着还不错。” 陌言灼眼底闪过一抹兴味,他起身:“夫君我们准备出去用早膳吧,我来伺候夫君更衣,然后让人给夫君送热水进来。” 君长阙被他叫红了耳尖,再看到进来送热水的下人,面无表情的求饶:“算了,你愿意叫殿下就叫殿下!” 他喊的很认真,也没有刻意戏弄他,但是君长阙就是觉得很尴尬。 陌言灼主动劝说:“我们新婚燕尔的,好好习惯一下吧,让他们也习惯习惯。” 可算了吧,不合适! 两人都不是完全依赖对方的人,不需要刻意的称呼来展示谁为主导。 陌言灼笑容温和:“我听阿心的。” 君长阙松了口气,叫阿心虽然肉麻,但听起来更舒服一些。
第148章 认定你喜欢我 莫名其妙就有了一个名字。 但是这是别人都不能叫的称呼,他感觉还好。 昨夜实在放肆,陌言灼趁他睡着,给他上了药,是以今日君长阙除了觉得有些腿酸外,并没有感觉多难受。 陌言灼看着他落地后没有变化的神色,松了口气,他给君长阙拿了一件黑色的衣袍出来,递给了他。 “其实殿下不用担心我将殿下奉若神明,完全将自己放低,毕竟就昨夜那些冒犯的事情,谁面对殿下敢多想?” 君长阙将衣袍穿在身上,听着他的话停顿了一下,漆黑眼眸盯着他,有些无语。 陌言灼笑了笑,抬手给他整理衣领,拿过腰带替他穿。 脑海里想着他穿着龙袍,坐在金銮殿上,自己站在底下看向他的场景,想必那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全是更放肆的东西。 别说,还有些期待。 君长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穿好衣袍后抻了一下手臂,双手叉着后腰,轻轻捏了捏。 陌言灼慢条斯理的穿好自己的衣袍,看着他的动作,手指覆盖在他的手上,轻笑:“殿下有些虚,得多补补。” 君长阙嗤道:“陌言灼你不要太猖狂,不然你别想上我的榻。” 陌言灼连忙认错:“阿心我错了,是我虚。” 飘过头了。 君长阙哼了一声,走过去清洁口齿洗脸,然后先离开房间。 陌言灼慢了一步追上去。 院门口,君长阙停下脚步,陌言灼站在他身边,两人默契沉默,听着院墙外的交流声。 外人面前冷得跟阴间鬼差一样的摄政王府暗卫,此时就是个话痨。 “小影子,你家主子和我家主子已经是一家人了,代表着我们也是一家人,你怎么对我还是这么冷漠?” “不就是拿了你一壶酒,至于生气这么久吗?” “小影子,你理理我呗。” “啪——”是手被拍开的声音。 归影的声音隐忍又冷漠:“如果不是看在两位主子的份上,你别想在我面前晃。” 云珏委屈:“哎呀,你这么说太让人伤心了吧,我对你多好,什么好吃的都分你吃了。” 归影说:“我没吃,是你强迫我的。” 云珏不服气:“那也是吃了,我都把东西放在你嘴里了。” 隔着墙壁都能想象出来归影木着脸沉默,不想再理会他的神情。 君长阙无声的笑了笑,戏谑的看着陌言灼:看看你的人,和你一样无赖。 陌言灼也跟着挑眉:不这样,怎么能追到殿下? 两个顶级暗卫,待在一起如此幼稚,本来耳听八方的水平,现在连主子站在十米内的距离里都没有反应。 “你干什么?” 墙那边传来归影压抑着怒火的烦躁。 听到这个动静,两人对视一眼,抬头看了看院墙,确认了需要翻过去。 他们可真是好人,为了属下的幸福,宁愿去翻墙也不打扰他们。 而在墙这边,归影被云珏按在了墙上,手肘也撞在了墙壁上,冷冽的脸上是愤怒的情绪。 云珏愧疚的道歉:“我不是故意拉你,害你摔倒的,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一些,你不要一直不理我啊。” 归影抬头看着他,额前一缕发丝落在眼前,拂过鼻尖,带来一丝痒意。 他的眼眸很是干净,只有想要把对方当成好友,对方却不理会自己的疑惑。 归影默然片刻,反手桎梏着他的手腕,将人反过来按在墙上,低头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云珏愣住了,也安静了。 归影近距离的看着他怔愣的样子,在心里轻嗤一声,松开他的手,退开几步。 盯着他的眼睛,警告道:“你再纠缠我,我就认为你是喜欢我。” 话落,他用轻功转身离去,背影透着一丝慌乱。 愣在原地的云珏半晌才回神,他啊了一声,他当然不是被吓到了,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归影胆子真小啊,再强势点说不定自己都从了。 怎么他这个被亲的没跑,他亲人的反倒跑了? 还只敢贴一下他的唇,那叫亲吗? 等找到他,得笑给他看。 离开的归影站在暗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虽然一触即分,但是对方齿间的酒气他似乎品到了。 醇厚清甜,芳菲醉人。 回过神来,他皱了皱眉,他不会是看着主子与摄政王的关系,也被刺激着想试试这种感觉吧? 他只觉得云珏烦,叽叽喳喳的,让他头疼。 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绝对没有。 安抚好自己跳得极快的心,他恢复了正常。 大皇子府。 一阵尖叫声响彻院落,在自己院子里的君长霄也忽然惊醒。 他连忙爬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喊:“火,着火了,救命啊。” 冷慈坐在床榻边,手里端着一碗药,皱着眉说:“火灭了,大皇子冷静点。” 他这狼狈无能的样子,哪有一点皇子的样子? 冷慈越来越烦他了。 但是他还有最后的用处,她还不想完全放弃。 想到这里,她将手里的药抬起来:“你没受伤,这是安神药,我喂你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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