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系统曾经说过的剧情不可控偏移。 该不会是,怎么会这样…… “长生!快叫人备马,我要出宫。”不过眨眼之间,小郡王便急得热锅蚂蚁般团团转,连跨出门槛时险些摔了一跤都顾不得。 可千千万万要阻止太子哥哥对主角下手,不然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会有麻烦的。 …… …… 冬日疏淡阳光洒在城楼上,然而微薄暖意终究抵不过凛冽寒风,天边白云漂浮摇曳似乎随时会迎风跌落。 段璋身穿银白云纹锦袍立于城楼,腰间只极为简单坠了块墨玉,耳畔风声猎猎衣袂翻飞。 他的视线落在城外不远处一片密林,似是远眺。 下人适时呈上两盏酒,金樽泛着冷光。段璋随手拿起一杯一饮而尽,姿态说不出的风流,转头看向身旁面容冷厉的玄衣男子。 “多谢恪王殿下。” 齐忱面无喜色不卑不亢,干脆利落饮尽另一杯酒,余光不经意向城内望去。 “可是有要等的人?”段璋敏锐捕捉到那一眼,状似无意问道。 其实段璋也未曾想明白,永靖帝昨日不仅未降下责罚,甚至直接派自己代为出征将士送行。 只是他现在才发觉此次随行南下的士卒少的可怜,似是直接想让齐忱接手南边的残兵。 或许,无论他们今日是否动手,对方都生路渺茫。 “此时还未到,想必镇抚使要等之人今日是不会来了。”点点阳光落在段璋侧脸,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语气却不容置喙道:“时辰不等人,不若凯旋之时再风风光光相见,如何?” “……” 齐忱一言不发,俊朗面容瞬间僵硬转而恢复如初,然而搭在城墙上的手默默攥紧似是要捏碎斑驳砖石。 冬狩过后,他再也没看到小郡王一眼。 长公主府处处是对方的气息,然而与其关系最密切的,还是他那日为救人在身上留下的多处剑伤。 在听说小郡王对同样于他有救命之恩的秦逸处处关切时,齐忱心绪纷乱,日日夜夜生出不该有的期盼。 然而恰如今日结局一般,小郡王不会纡尊降贵来瞧个曾经踩在脚下的奴才,更遑论为之送行…… 同样是为你舍生入死,他同秦逸差在何处呢? 若细细论起,都不过是皇室的奴才,猎人的鹰犬。 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心脏宛如在冬水中洗涤过的利剑冷冽而清醒,困扰齐忱多日的疑惑终于在此刻拨云见日。 是身份。 一个能让小郡王也不得不应付的身份。 他愿意做小郡王的奴才,忠心耿耿一腔赤忱。 可奴才也分三六九等,分讨主子喜欢和随时能被替换的。 有些奴才胆大包天甚至能够欺压小主子,哪怕被厌弃却也不敢亦不能轻易舍弃。 齐忱最后一眼望向那人所在,将有些东西默默藏在心中。 或许他的确该即刻便走,奔赴战场去挣一个功名。 …… 衰草枯杨,一队人马从城门口离去。 段璋仍立于城门之上,清冷眼眸中迸发出猎鹰般的暗芒。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箭上淬毒便更是防不胜防。 段霖早已率人埋伏于城外三里密林处,届时齐忱行军至此,一支淬毒响箭便会发出。 响箭所指目标一明,那些被训练到只能听懂主子命令的弓箭手们,便会一齐冲相同方向放箭。 数箭齐发,乱矢凌空,必叫齐忱死无葬身之地。 堂堂一个镇抚使,却连京畿都未曾离开,就死于叛军刺客之手。 帝王就算震怒,也不会去疑心调查一个身份低微独来独往的侍卫,而是立刻寻觅合适人选代替其平叛。 段璋自认并非如此狠毒之人,可以毫不留情对亲族下手。 但倘若有一天身世之秘隐瞒不住,父皇是多么凉薄自负的一个人,如何能容忍被欺骗多年;长公主又会怎么对一个抢占亲子位置的婢女之子? 倘若世间只能有一位小郡王,云渺和其他人只能活一个……那死的绝不会是他要护的人。 “王爷!” 下属匆匆跑上城楼跪地行礼,在段璋冷淡却逼人的压迫眼神中急忙道出: “小郡王在下头带人闹,定要出城,不知您是否……” “让开。”段璋眉心微蹙,一眼抓住了城楼下那个熟悉的张扬身影。
第35章 “让开!” “小郡王, 您实在不能出城……” “凭什么不能?叫你们城门校尉出来。” “这,”眼前之人宛如画中跑出来般艳丽不可逼视,门卒不敢上前触碰推搡,连对上那双轻染愠色的桃花眼都结结巴巴, “恪王殿下有令, 未经通报今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城。” 门卒本以为小郡王知晓此事后会知难而退, 没成想对方却直呼皇子大名,吓得险些腿一软跪在地上。 “那你叫段璋过来!” 云渺看到系统定位显示主角已经出城,然而随着距离逐渐变远生命威胁也逐步升高, 真是一时半刻都多耽误不得。 正要不管不顾硬闯,身后却多了道温润如玉的熟悉声音。 “渺渺。” 段璋在下属通报后便匆匆从城楼下来, 转角处便瞧见只炸毛小猫在张牙舞爪, 快步上前安抚道:“什么事情这样急, 要你大清早受累受冻跑过来?” 云渺一路迎风而行加之心急如焚, 此刻发丝凌乱,眼尾上翘泛起胭脂般的红晕,明明累得喘.息微微那双瞳仁却比水洗过还清亮,“太子哥哥,我要出城, 你快告诉他们放我走!” 段璋握着云渺冷冰冰的手将人拉入怀中,状似整理斗篷, 实则一边轻捏对方手心软肉一边凑到耳畔低声道:“这里没有需要阿菟费神之事, 都交给我,你乖乖回宫去好不好?” “城外是不是有危险?”小郡王被城门口冷风吹得头脑清明几分,慌忙攥住对方衣袖语调有些发颤道:“我反悔了不要杀他, 你快叫那些人别动手,求求了你了太子哥哥。” 段璋沉默半晌。 怀中人脸色发白, 神色仓皇仿若猎人箭下苦苦哀求的小鹿,眸中水雾氤氲眼尾都被微微润湿。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云渺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 …… “哪里有阿菟说的什么危险。” 段璋将云渺在风中微扬的发丝绾在耳后,指腹按上眼角鲜红泪痣顺势抹去水迹,像在哄不懂事的孩子语气宠溺而不自知。 “城外风大,倘若饮风受寒可是要喝苦药的。不如带阿菟去前头买几个新鲜糖人,带回宫去又吃又玩,好不好?” 云渺摇摇头,眼泛泪花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 “还记得昔日在上书房学的大文律法么。”段璋诱哄不成便换个法子恫吓,他知晓怀中人娇得从小到大连手板都没挨过,便面容微冷道:“欺君之罪,至轻也要刖其双足。阿菟难道想连路都走不成,往后做个只能求人施舍的小乞丐吗?” “是做小乞丐,还是小郡王,阿菟这么聪明应该不会选错。” 段璋并不知晓,这回不论多么舌灿莲花能言善辩的人到这里,云渺都不会有丝毫动摇。 “要么叫人停手,要么放我出城!”原先还乖乖靠在人怀里的小郡王,此刻猛然使力一把推开段璋,从对方手臂中挣出来。 这副宛如在看敌人的眼神,叫一直温文尔雅的恪王殿下如坠冰窖。 他恍然间似乎读懂了段霖,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急于除去齐忱。 “好,我答应你。” 段璋眸色沉静宛若幽深湖水,当着云渺的面便招来下属吩咐道:“立刻快马出城护送镇抚使最后一程,确保其安然无恙。” 没有任何弦外之音,坦坦荡荡将自己展示给神色狐疑的小郡王。 然而只有段璋自己心里清楚,今日就算他亲自前去阻止,依照段霖事不成不罢休的性格也段不可能去停手。 “阿菟放下心了吗?”段璋垂眸,一字一顿问出这句话,往日听起来如筝清鸣般的声音此刻有些嘶哑疲倦。 然而云渺并没有被对方这幅清冷自伤的模样欺骗,反而因为脑海中警报不降反升,决心一定要亲眼确认齐忱平安。 “你在骗我。”小郡王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用袖子胡乱摸把眼泪,眼尾尚且残红未褪就笨拙地骑上身旁小马,“我自己出城去看。” “云渺!” 段璋不明白,往日比三岁稚子还好骗的人,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咬定他要杀齐忱,为个外人甚至是敌人对他怒目相视。 “不要胡闹。” 小郡王瞧都没瞧昨日还讨好撒娇的对象,双脚轻轻夹下马肚径直向外走出几步,还颇为无情地撂下句:“不要你管。把我们一块儿杀了吧,反正他死我也会死!” 段璋鲜少动怒,此刻却眸色深沉如墨孕育着翻滚黑云,三两步上前拽住缰绳,在云渺惊慌失措的神色下干脆利落横跨上马。 “你做什么?下去。”云渺被后方之人的双臂紧紧环抱住,整个人落入竹叶清气中。 “别乱动,”段璋极为克制地压抑着语气中的怒意,没有计较怀中人挣扎间咬他一口,狠夹马腹疾驰出城,“我带你去。” 他不愿意让云渺恨自己。 只能筹谋着在战场上让齐忱悄无声息死掉,死的同自己毫无干系。 …… …… 马蹄踏碎冬日沉寂,青年男子剑眉星目气息凌冽如剑,伴随着骏马嘶鸣声在尘土飞扬中率军而去。 行至一片密林前,齐忱示意暂且停止行进,从身后队伍中挑了个行动敏捷的小兵,派其去林中探查。 未曾想到对方颇为不服,低头不忿道:“镇抚使何须如此谨慎,还没出京畿难不成会有叛军埋伏?” 这支队伍里类似这个小兵的刺头不少,此刻应和声此起彼伏。 齐忱端坐于战马上不言不语,只是指腹轻轻按上后背剑柄,眸中古井无波。 就要杀鸡儆猴之时,余光却捕捉到远方一抹红影,心跳漏了半拍调转马头就迎上去。 与此同时冬日密林中,段霖也在看清来人身份那刻眸色一沉,搭在弓弦上的指腹缓缓松弛。 云渺挡在那个奴才跟前,没有丝毫空隙可钻。就算他能一箭射杀齐忱正中心脏,可届时四处埋伏的弓箭手也会随之出手。 他倒是不怕伤及无辜,只怕到时难以周全云渺的安危。 就这么难分难舍么。 那就多看几眼,毕竟一会尸体冷透了便更没什么留恋的必要。 冷笑从喉间溢出,段霖眉眼透出几分残忍乖戾,活脱脱一只蛰伏在林间等待捕猎的野兽。 …… “齐忱!” 一路快马加鞭的奔波,让云渺面色潮红鬓边发丝黏黏腻腻粘在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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