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窗边也不知道莫怀章用没用过的水和帕子随意擦了擦身体,扶着腰捡起地上的乾坤囊,拿出一套里衣穿着,骂骂咧咧:“没见过送上门强行给人上,事后还要给两个人善后的,妈的!” 他瘪瘪嘴,端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大壶进去,缓解了干的冒烟儿的喉咙。 又引了干净的涴水为莫怀章涤荡周身,给他换上干干净净的衣裳,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好一会儿,挽起他的衣袖,手里拿着伤药,仔仔细细,一点一点的给伤处上药。 碎碎念:“怪不得能那样狠心对我,这狠手下的,瞅瞅你这胳膊,要是我没来,你这双臂还要不要?” 那是莫怀章为了转移注意力,硬生生的将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双臂实在是血肉模糊。 上好药,又探了探了莫怀章的脉门鼻息,确定玉蕤没有再不断增加,这才放了半分心。 有些心疼地责备道:“你说你没事去招惹炉鼎干什么?你是光华灿烂的牡丹太子,金尊玉贵,做什么要把自己做成低贱到人所践踏的炉鼎?” 月色下,莫怀章的项圈在幽深的月光下泛着萤光,那上面的东珠吸引了薛洺疏的注意力。 他侧身躺在莫怀章身旁,拉着被子给他二人盖着,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摩挲着东珠。 心道:我记得以前你这项圈上只有这根弓弦,可没有东珠,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的东西了? 安静的东珠被薛洺疏的手指捏着,翠色光华,闪闪烁烁。 薛洺疏一脸惊喜:“哎哟嘿,你喜欢我是不是?” 那东珠的翠色闪烁更加频繁,好像是在回答‘是!’ 恋爱脑上头的薛洺疏只觉得有趣,满心满眼的甜蜜:果然明哥爱我,连身上的东珠都物似主人心。 乐呵呵的放开东珠,靠着莫怀章的颈窝,揽着他的腰,心满意足,沉沉的睡去。
第42章 42 各说各话 ==== 薛洺疏睡得很沉,重生以来第一次这样一夜好眠,似乎才躺下,睁眼时,外面已经阳光明媚,凌乱的房间窗明几净。 他侧身半支起身子,衣襟大敞,双腿纠缠着身旁的莫怀章的双腿,嘴角含春,抬起手轻轻的在莫怀章的唇边描摹,意犹未尽。 天地间只有二人,静静地感受他浅浅的呼吸,随着心跳上下起伏的心跳,以及淡淡的体温。 莫怀章平躺着,眼睑动动,缓缓的睁开眼,双眼无神的注视着素色的蚊帐。 “明哥早!” 莫怀章惊醒的扭头,看向声源,他双腿毫无知觉,自然不知道此刻薛洺疏是多么卖力的在他大腿上磨蹭。 他反应有些迟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道:昨晚难道是真的? 这份疑惑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薛洺疏没有戴面具,戳戳他的心口,软糯的脸上挂着撒娇,控诉道:“明哥难不成也要学那起始乱终弃渣男,拔吊就忘,翻脸无情吗?” 莫怀章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心道:始乱终弃不是你的预定戏码吗?等我喜欢你,你再一脚踹了我,让我也切身感受被爱人背叛的痛苦。一直以来我都在很配合这场戏,那现在,我是不是该等你找个机会抛弃我? 他难得的嘴笨,问:“先生怎么在我的房里?” 薛洺疏泄气,噘嘴道:“说了我叫‘离蔚’,昨晚不也是这么叫我的,怎么一觉醒来又这般?装的若无其事的。” 莫怀章实在是有些跟不上薛洺疏的想法,不知道对方怎么想,又要如何顺他的心意呢? 但是心里却十分窃喜,不管如何,昨晚是真的,他居然还能与他同塌而眠,实在是不敢妄想。 他不知该如何处理当前的情况,脑子里高速运转,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思索着,撑着身子要起来。 薛洺疏哪里能让他自己来,便亲自上手,一边伺候一边问:“你的修为颇高,作何执着于突破?还与百妖那老妖婆做交易,生生把自己颠倒成了炉鼎?” 他并没有期待莫怀章的回答,继续说:“你并没有元丹,怎么会玉蕤爆满,元丹满溢,炉鼎破裂?” 见他依旧一脸茫然,一言不发,继续说。 “看昨晚的情形,恐怕之前也没少被炉鼎折磨,你说我要怎么说你……哎……” 责备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憋在心里,无可奈何。 “你灵根枯竭,灵力本就用一分少一分,身为炉鼎,要十分控制灵力的使用,稍微过度就会导致玉蕤徒增,元丹满溢。” 他给人穿了衣裳,系上腰带,整理衣襟,梳了发髻,伺候人梳洗了,蹲在他的跟前,与他平视,拍拍他的手背,正色道:“以后别再用灵力了。” 有些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道:“你我在黄泉认识以来,不过几月,我对你的心思一言半句也说不清楚。” “如今你不相信我不愿意告诉我其中原委,我能理解。我会等,等你愿意毫无保留的告诉我。” 他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深情对视。 莫怀章闭口不言,毫无反应,等不到任何回应,薛洺疏也不强逼,带好蚕丝面具,推着他从房间里出来。 莫怀章自小被人伺候惯了,此刻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有在意,任由薛洺疏忙前忙后,更没有太注意听他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直到坐在客栈的桌前,桌上琳琅摆放着早餐,才下定决心。 ‘或许还没玩够?觉得我目前还不够情根深种,所以亲自上手,一定要等到我死心塌地。或许等到那个时候,也要带我去九嵕山,拔出我的灵根,再把我推下九嵕山。’ 他的嘴角微微一笑:我的离蔚乃是性情中人,一饭之恩必偿,睚眦必报。只是单纯的始乱终弃哪里符合他的性子?既然如此,少不得要继续作陪。 ……………… 薛洺疏知道莫怀章讲究,把桌上的碗筷都擦了又擦,才把干净的勺子放在莫怀章的手中,又把油条撕成小节,泡在豆浆碗里。 “这个豆浆我只放了一点点石蜜,吃起来只有一丝丝甜,再把油条泡一泡,吃在嘴里软糯可口。” “明哥,快试试。” “对了,这个萝卜丁很好吃,不大一颗,特别脆,牙齿一用力,嘎呗脆,萝卜的清香和石蜜、辣椒的味道交叠,甚是美味,回味无穷。就是有些辣,你身子弱,少吃些,怕一会儿该肚子疼了。” “还有这个油条,和别人家的不一样,特别脆特别香,吃在嘴里,香气从鼻腔反馈回来,特别棒!” 薛洺疏叽叽喳喳,一样一样的形容每一份天底下最普通的豆浆油条的味道。 莫怀章一言不发,默默吃东西。 青雀早早地坐在桌前,眼看着薛洺疏二人同时出来,薛洺疏殷勤伺候,莫怀章冷漠无言。 心中打鼓:不太对啊这气氛。 她调和着尴尬的气氛,没话找话的说:“先生,明哥是谁?这一桌就我们三个,青天白日的,您别吓我。” 莫怀章心道:按理说,我应该也不知道明哥是谁才对。 便顺着青雀的话说:“我也好奇,明哥是谁?” 薛洺疏一时无语,瘫软的说:“合着我昨晚在你身上叫了一夜,你当我叫别人呢?” 青雀:???? 薛洺疏又说:“怀章公子光华灿烂,皎皎如明月,叫你一声明哥,自然当的上。” 莫怀章淡淡的,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受教的点头:“哦。” 青雀低着头,默默地搅动豆浆,看着碗里自己的倒影:是我听错了想多了?先生说的也许是别的意思?比如夜里结伴一同上厕所?毕竟怀章公子行动不便。 莫怀章只挑了豆浆碗里的两根小油条段吃了,喝了两口豆浆便放下勺子,拿着手帕擦嘴。 薛洺疏不乐意了,打定主意绿茶上身,说:“怎么吃这么点?你本就病弱,昨晚又累了一晚上,多吃些补回来。” 青雀警醒:昨晚?昨晚不是吃了晚餐,早早地各自回房间了吗?难不成他们俩半夜出去搞了个下半场?所以昨晚你们俩结伴出去上厕所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在意啊! 莫怀章摇头,说:“先生怎么不吃?” 薛洺疏噘嘴不悦,当着青雀的面宣示主权:“都说了别叫我先生,昨晚那样的时候都好好的叫我,怎么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了?” 青雀捕捉到关键字眼:穿上衣服? 薛洺疏没意思的左手拿着油条咬了一口,不满的嘀咕:“虽然昨晚大部分时间是我自己动,可你也没闲着,折腾我到那么晚。才吃这么点,真不让人省心。” 青雀满肚子写着问号:一晚上,折腾,自己动?那样又是哪样?是不是‘姿势不错’那样? 神特么结伴一起上厕所啊! 我的老天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分好奇怎么办?我为什么要早早去睡觉?睡觉什么时候睡不得?昨晚就该熬夜! 而且你们俩这两天进度是不是太快了,就直接‘姿势不错’了? 青雀大脑中上演着马赛克戏码,信息量太大,于风中石化,看着眼前浓情蜜意的二人心道:我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桌底。 薛洺疏突然脸色一变,扔下吃了一半的油条,随手拿着莫怀章的手帕擦擦嘴角,捂着肚子往客栈后面去了。 客栈里人不多,稀稀疏疏坐了几桌。 莫怀章看了看脸色微红的青雀,心道:小姑娘要被离蔚教坏了。 便说:“先生一惯没正经,又口没遮拦,姑娘别当真。” 青雀点点头:话是没错,可是您一解释,不是此地不银三百两?就更说不清了啊。 此时的莫怀章月白的衣裳为底,同色绣竹叶的腰封,外衫是浅灰的纱锻。远山银发冠半挽青丝,坠下四条与外衫同色的浅灰色细丝发带。 心中呐喊:这由不得我当不当真吧?您是出了名的精致有品味,衣裳和发饰从来都是一套。今日先生头上的绑着的发带,浅鹅黄绣着银线竹叶,那是公子您昨天的发带啊。怎么看都是今早起来急了,随手拿着就绑了头发。 她想起薛洺疏那句‘万一哪天用的上’,心中默默赞赏:瞅瞅人家这雷厉风行的行动力,怪不得修为高! 别人‘历练’,你在睡大觉啊青雀!‘姿势’用不上就算了,连实践演示都错过了,悔不当初! 燃犀先生高是真的高!真就迅速将优雅高贵、高山仰止的怀章公子勾引成了断袖,转眼就拐上了床。 这行动力,不得不说一句天下地上,舍你其谁。 莫怀章见青雀复杂的神色,心里好笑:这姑娘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笑着问:“姑娘眼底发黑,可是客栈不好,害得没睡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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