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先生好好地,说什么胡话。” 脸上有几分羞涩道:“先生好记性,还记得小女子的名姓。” 薛洺疏自顾自的走到一旁,招呼小二要了一壶茶水,解释说:“姑娘发髻上一只青鸟发簪甚是别致,与姑娘般配无二。” “油嘴滑舌、拈花惹草。” 轻飘飘的话带着一番好大的醋意从青雀背后出来,莫怀章一身淡黄,同色的发带随着晨间的微风飘在身前,眼圈发黑,看起来十分疲惫,手中拿着一个雕花竹盒。 青雀连忙让开薛洺疏身旁的位置,笑道:“先生您这睡了两日,公子便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守了您两日,要是您再不醒,怕是公子要带着您回梁山找行止居士了。” 莫怀章并不反驳,只将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推到薛洺疏跟前,说:“睡了两日,先吃些东西。” 薛洺疏挑眉,单手托腮,满脸下流的看着莫怀章,嘴角挂着贱嗖嗖的笑容:“原来美人对小爷是这般的情根深种。” 不等这番轻佻的话说完,莫怀章白了他一眼,与青雀示意,转身便回房间去了。 青雀这才坐在一旁,打开桌上的竹盒,原来是小米南瓜粥,满脸的羡慕,双手捧脸的说:“先生您算好的了,还没听说怀章公子对谁这样好过。” 又满脸八卦的呢喃:“你们俩该不会真断袖吧?” 薛洺疏只当没听到,嘴里咬着南瓜粥的勺子,心道:不够甜。 避重就轻的问:“怎么没见你家仙子和那个绿啥?” “是绿沈,先生。” 青雀提醒道,又嘟囔着说:“您都不知道,你睡的这两日,玄门之中可是发生了大地震!师姐们都去处理事儿去了,就我留守。” 一听如此,薛洺疏便来了兴趣,八卦地问:“什么大地震?” 青雀留守两日,莫怀章除了守着薛洺疏,哪儿也不去,话也不多,把一个叽叽喳喳的话痨青雀憋的就差去找小贩聊天了,此刻逮着机会还不霹雳吧啦说个没完没了? 便把薛洺疏昏迷后淳于烬说了什么,莫怀章是如何抱着他撒手不放等等事情说的事无巨细,说的薛洺疏嘴角不住的上扬。 本来一心搞事业,关注淳于烬说的话的他直接被带偏了思维,满脑子都是百妖的那句话,满心都是‘苦衷’二字,甜蜜的早就已经将九嵕山的惨痛耻辱抛到了九霄云外。 青雀双手撑在凳子上,趁着织颜不在,难得的活泼,自由自在不受约束:“您都不知道,那个修士本事不大,可真是玄门的大喇叭,不用一夜,整个玄门都知道淳于烬把持圣神教,屠杀教众,火烧钟书阁,独占兽人炼化功法,都说要群起而攻之。” 小声嘀咕:“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谁知道真的假的。” “这就算了,也不知道哪儿起来的歪风,说您把好好的山中高士怀章公子勾引的断袖。一夜之间,您和怀章公子哀怨缠绵的小黄本从玄门吹到了凡间,编的真是不着边际。” “还说什么公子乃是人间牡丹太子,先生前世是太子亲眷,本名赵道生。当初您二人相爱,却为武后所害,您为了公子甘愿走入黄泉。公子形单影只,在梁山修炼,守着这么多年,只为与您的转世再续前缘。” 薛洺疏点点头,咬着勺子,一脸受教的说:“哇塞,还有这样的姿势!” ‘啪嗒……’ 随着勺子落在桌上的声音,青雀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却看见薛洺疏双手捧着一本看起来十分眼熟的书,书角还有刚刚被粘上油条的污渍。 薛洺疏看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青雀敢打赌这认真痴迷的模样比青雀本人修炼还刻苦。 薛洺疏面不改色的翻了一页,抬起的书皮封面上交缠的两个小人映入青雀眼泪帘,《水溶牡丹开》几个大字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青雀赶紧双手捂住眼睛,娇羞道:“先生哪里来的这样的淫秽东西,快别被人看到。” 薛洺疏腾出一只手,头也不抬的指了指青雀,说:“方才从姑娘袖口掉出来的。” 青雀:………… 心道:还有比我更丢人的吗?快来一个人救救我! 薛洺疏一本看完,合上书,还给青雀,笑意弥漫的问:“还有吗?” 青雀踟蹰的看着他,脸上泛起了火烧云。 薛洺疏脸皮巨厚,竖起大拇指称赞,说:“姿势不错,有品位!” 青雀嘴角抽抽,心道:主角可是您啊先生,该说您是真不要脸还是心大? 薛洺疏见她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估摸着她是怕被人知道,便小声说:“不给我,我就去告诉你师姐,说你不学好,偷看淫秽书籍!是敌是友姑娘自己斟酌。” 青雀在心里恶狠狠的鄙视:您特么打哪儿来的小孩子,还告状的! 便从乾坤囊里翻出一摞书放在桌上,好奇的说:“先生,您真有兴趣?” 薛洺疏拿起一本,当饭后消食,点头说:“那是自然,万一哪天用得上呢?倒是姑娘你……” 他抬起半个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又用不上,作何这般有兴趣?” 青雀手心握起拳头,不住的安慰自己:打是真的打不过的。 默默叹了口气,起身说:“先生,您先看着,我去收拾收拾东西,没问题的话我们去和师姐她们汇合。” 薛洺疏点头,挥挥手示意她去,末了还是问了一句:“你师姐去处理什么事了?” 青雀停住脚步,说:“这不是淳于烬的事一出,苍溪的兽人又被您一招打的魂飞魄散,玄门修士便快速从苍溪离开,追踪淳于烬和兽人的足迹。可人是走了,苍溪又出现女子受害,师姐们便前去查看了。” 走了两步,她补充道:“对了先生,小柠檬和师姐们一起,您别担心。” 薛洺疏点头,沉浸在自己的小黄本之中,也不加多言。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佯装的玩世不恭,心中条分缕析,暗自将近两日的事情剖析开来。 兽人可以炼化为炉鼎,钟书阁有炼化功法,薛洺疏不是炉鼎但是掌握炼化功法。 这三条信息明明是我放出去的,可以说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至于屠杀圣神教教众、火烧钟书阁一事淳于烬明明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为何闭口不言?他二人修为相当,按理说是不能给淳于烬下禁令的。 而且为什么会说他知道如何炼化兽人为炉鼎? 兽人乃是极木、谷越奉姬乌金命令前去寻找,从郢墟暗中带出去时,我也算是助他一臂之力。 以姬乌金和淳于烬之间媾和的关系,淳于烬拥有兽人也不足为奇。况且这二人本就听命于哥哥,兽人听从哥哥的命令,会听淳于烬使唤也能说得通。 但是哥哥肯定知道兽人能炼化为炉鼎是假,当初放出消息不过也是兵行险着,可哥哥为何不拆穿?反而推波助澜?放任姬乌金利用假消息去寻找兽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淳于烬的话,似乎一直在回避重要的问题,反而说的最多的,是撇开我和圣神教以及炉鼎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奇怪。 等等! 有没有可能淳于烬说的不是他自己想说的,而是让他说话的人不知道其中内幕,怕编造的谎言存在矛盾,索性装出一副被人下了禁令的样子? 联系之前有人擅自扩大了传送玄光的范围的事…… 看来是有人也篡改符篆想达到某些目的,这人在背后借助我想做些什么事?借刀杀人还是想浑水摸鱼? 呵!连本座都敢利用,看本座将你揪出来如何抽筋扒皮! 苍溪女子接二连三受害,受害者达二三千人。这事上一世便是个悬案,最后我和他忙着去昭陵寻找轮回杵,便也没有插手。 如今既然淳于烬被老道士带走,面上是突然消失,但也需要适当时候卖个破绽,让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上神祗宫拿人。 索性也要留出时间让淳于烬炼化兽人之事能尽可能的发酵,难得有些时间,便也凑凑苍溪这热闹。 算算日子,长生门的那几只杂种也该被兽人霸占的差不多了。 薛洺疏蚕丝面具下的嘴角邪魅嗜血,眼神犀利,暗藏阴狠。 哥哥,从来我便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此番,金乌尾羽已到手,没有源淫虫掣肘,就看看我多年修炼能否抵得过你的天生妖力! 余光扫到不远处,青雀推着莫怀章从客栈的帘子后出来,薛洺疏坏心思陡起,拉着坏笑,单手拿着书,挥了挥衣袖,将其他书纳入乾坤囊。 一条人形闪现,直直的侧身坐在莫怀章的怀里,笑道:“美人,姑娘说那晚上美人就是这样抱着小爷的。” 莫怀章怀里突然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条件反射的把人抱着,右手揽着他的肩膀,左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扶着,生怕人摔了。 薛洺疏扭扭屁股,在莫怀章怀里蹭了蹭,特别招恨的指着书里的画面说:“美人如此爱我,何时与小爷一夜春宵?” 莫怀章略作思忖,扫了一眼薛洺疏手中的书,说:“姿势不错。” 又点头说:“择日不如撞日。” 薛洺疏心情大好,噘着嘴有些好奇,用手指戳了戳莫怀章的心口,怀疑的问:“美人这身子骨怕是多有不便,且又是这般病弱,行不行呐?别让小爷玩到一半便晕死过去,那多没意思。” 莫怀章挑眉,冷哼:“不妨试试!” 二人的轮椅往前走,只留下青雀在风中凌乱,耳边不住地回响容貌俊秀、举止端庄的莫怀章认真思索后,一本正经的地从嘴里吐出‘姿势不错’这四个字来。 心道:玄门中人果然没说错,高山仰止、独居梁山的怀章公子命不久矣,性情大变,被燃犀先生三言两句勾引的忘了本性,堕落成了断袖。
第38章 38 各怀鬼胎 ==== 七月的神臂城湿热难耐,蝉鸣声一阵一阵,吵嚷的人心情烦躁。 薛洺疏衣衫单薄,扯了扯衣襟,单手托腮坐在神臂城东门旁的客栈三楼,看着流水淌淌,说:“今日处暑,本应该是初秋的飒爽,奈何这神臂城却仿佛一个大蒸笼,把热气困在里头,让人实在是难受。” 莫怀章坐在他的手边,接过小二送上来的酥山,推到薛洺疏跟前,说:“确实十分难受,吃些冰碗解解暑。” 他知道薛洺疏好甜食,又拿着一旁的石蜜给加了好些。 薛洺疏双手捧着冰冰凉凉的酥山,感受着凉气,瞅了瞅周围,说:“这神臂城如此大的怨气,阴气这样重,换了其他地方,怕是盛夏也是阴冷刺骨,就这样都没能抵挡这湿热,可见这神臂城风水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说着,使坏的趁莫怀章侧身招呼小二送些点心,便抄起桌上的石蜜罐子,往莫怀章碗里倒了个底儿朝天,再状若无事一般的吃自己的。
136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