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结界破了,大概过不了多久赤枫城的危难就能被轻松解决吧? 那她…还有什么继续存在的必要? 离鸾微微闭上眼,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绘制枫叶的伞面开始倾斜,只要伞掉落在地上,阳光就能瞬间让她灰飞烟灭。 ——直至她倾斜的伞檐轻轻戳在了某一个人的身上。 离鸾一愣,下意识想抬起伞檐,没想到她撞到的那个人动作更快,轻轻地用手指抬起她的伞檐,他的眼眸倒映出离鸾此时脆弱迷茫的神情,像是怕惊到她一般试探道: “……离鸾姑娘?” “是你啊。”离鸾抬眸望着他,继而又垂下眼眸:“上次还没能好好谢谢你。抱歉,你和段公子他们都那么帮我了,事情还是演变成了这样。” 文鹤摇头说无妨,见离鸾要走时,连忙道:“等等。” 他方才看到离鸾那犹如赴死的表情便感觉不对,虽然没想明白她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但他还是下意识将倾斜的伞扶正。当他触及到离鸾如死人一般冰冷的手时,文鹤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愕然,在离鸾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时,便将那份愕然藏匿得无影无踪。 原来她那时是真的打算死去。 他将离鸾的手腕松开,从纳戒里翻出一块玉佩,递给了离鸾。 离鸾没接过去,只是问:“文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文鹤没有将玉佩收回,捏着玉佩边缘的手指紧了紧:“这玉养…身,对你的身体大有益处,希望你能随时收下。”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扔掉就是了。” 说罢,文鹤怕离鸾拒绝,便将玉佩直接塞在她手中,然后匆匆离开。 离鸾纸伞回望片刻,垂眸看着手中的玉佩,喃喃了一句“谢谢”,随后拎起裙角跨过了城主府的门槛。 ………… 文鹤说了谎。 那玉佩是用来温养魂魄的。 文鹤先前见离鸾时,她还不是这样,可见离鸾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再加上她自己又遭噩耗,若他方才没能及时扶住那把伞,她怕是打算扔开伞,直接在阳光下灰飞烟灭了。 他与离鸾的交集并不多,能插手离鸾自杀第一次,却不能每一次都来得及阻止。他能做的有限,只希望方才的举动能让离鸾改变心意,不要做出自杀的傻事。 文鹤心中挂念着离鸾的事,一抬眼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段延亭。 段延亭的视线在文鹤周围扫了一圈,疑惑道:“离鸾呢?” “她刚刚离开城主府了。”文鹤想起那抹明艳却消瘦的身影,担忧道:“她的情况你们知道吗?” 瞿昔年疑惑地探头:“嗯?” 段延亭余光看了一眼,顺手把瞿昔年的头压下,道:“我们知道,但有些事还是得让离鸾自己想清楚。” 文鹤颔首,不再提关于离鸾的话题,而是问:“那赤枫城中的魔修都处理过了?” 段延亭并不确定,看向了心魔。 心魔直言:“我不确定,至少我知道的都已经处理了,但其他发生了变动的事,这我就没把握了。” 瞿昔年:“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疗染上魔气的人,还有重建赤枫城了?” “是这样没错。” “对了,你们在这里是否得到了什么消息?”文鹤看向段延亭和心魔,解释道:“关于这些消息需得向各门派说清,让他们都能有所防备。” 段延亭颔首,因为他是最早被困赤枫城的人,所以这些消息自然由他来说。 等到段延亭将这些时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后,文鹤脸色凝重地道:“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倘若当初宗门大比师尊未能设下局的话,那些魔修一旦如愿,对于各大门派怕是一场灾难。” “魔气竟然能混在灵石中。”瞿昔年苦着脸道:“现在皆是用灵石作为交易的媒介,万一魔修依旧让注入魔气的灵石混在其他灵石中,那岂不是整个修仙界都要重蹈赤枫城的覆辙?” 段延亭叹道:“不无这种可能。” 文鹤视线落在从方才起就没怎么说话的心魔身上,探究的视线落在心魔的脸上,却是对段延亭说话的口吻:“你们如何断定染上的魔气都已清除干净?我瞧着燕炽的眼睛…似乎不太对劲?” 心魔偏过脸,泛着红光的眼睛微眯,眼中快速闪过烦躁和戾气,刚要开口让文鹤别多管闲事,就见段延亭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解释道:“兴许是你看错了。师兄只是前不久才渡劫,再加上近日奔波,没能得到好好休息,眼睛才会如此。” 文鹤明显抓错了重点,吃惊道:“渡劫?燕炽你已经元婴期了。” 心魔言简意赅:“嗯。” “那我得抓紧修炼了。“文鹤不甘被燕炽压一头,碎碎念道:“等事情一结束,我就闭关修炼,决不能让你总是超过我。” 段延亭:“呼——” 心魔哼笑了一下,见段延亭替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压低声音道:“师弟不考虑我提议的法子?能快速提高修为哦?” 段延亭没理他,拉着茫然的瞿昔年就往城主府外走。 心魔站在原地,发出了未能得逞的咋舌。 【作者有话说】 昨晚闻噩耗,学校说一开学就考试,连续考七天——猛掐人中,杀了我吧。 关于假期没有作业,有几个人会带课本回家这件事TAT 对此朋友的反应:你是要通宵复习咯? 我:那肯定。 朋友:真热血啊~ 我:是啊,比博燃,昨晚看到消息半管血直接凉了半截QAQ 好了宝子们,蠢作者去复习了呜呜呜
第89章 原著力量 赤枫城的重建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染上魔气的普通人和修士也在渐渐恢复。按理来说,城主死后应该选出新城主,离鸾作为城主之女,又为赤枫城做出了诸多付出,理应坐上这个位置。 但自那日后,离鸾便不知所踪了。 文鹤听见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先是沉默,而后笑得一如既往:“既然是离鸾姑娘自己的选择,那我们自然会尊重她的决定。” 段延亭他们寻不到离鸾的踪迹,只好定心协调处理好赤枫城的事。非要说这段时间有哪些变化的话,应该就是段轩时和陆秋漪的关系肉眼可见地亲近了不少,几乎段延亭每次去陆秋漪的住处看望她时,都会从一脸怨念的余攸辞口中得知,陆秋漪在段轩时那里帮忙。 陆秋漪看向段轩时的眼神总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而段轩时虽然直接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但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陆秋漪身上,不曾离开。 ………… “咚咚——” 段延亭靠在旁边,敲了敲打断了正在忙碌的两人,笑道:“小堂兄,你这里还有多余的清心丹吗?” 段轩时守在丹炉前,大概是因为炼丹需要全神贯注,他并没有回头看段延亭,而是一边向陆秋漪伸手一边道:“有,在你左手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里。” 他说这话时,又插空对陆秋漪说:“引灵草。” 陆秋漪从旁找出引灵草,递给了段轩时。 段延亭找出清心丹,观察着段轩时和陆秋漪这犹如老夫老妻的举动,好奇道:“你们何时关系这样好了?” 段轩时炼丹的动作一顿,温声道:“之前寻你迷了路,恰好遇见了秋漪,所以这次再见秋漪觉得分外有缘,一来二去也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陆秋漪垂眸,唇角分明是翘起的。 都已经到了直呼其名的程度了,段延亭完全有理由相信过不了多久段家就会有喜事了。 看两人反应,似乎都是对彼此初见时便有了好感,这段时间的相处自然好感就更甚了。 段延亭得了答案,就不再逗留打扰他们,而是转身去找不知又在哪里偷闲的心魔。 他仔细绕了一圈,竟是半天没见到人影。 直到段延亭的头被什么东西轻轻砸到。 东西很轻很小,就落在他的头发上。段延亭下意识将它拿下来看,发现竟是一块被人削去的木屑,再顺着东西的方向往上看,刚好看到斜倚着坐在房顶,正在慢悠悠削木头的心魔。 段延亭将木屑丢掉,飞身落在了心魔的旁边,看到他手上有一人手指粗的木胚,疑惑道:“你是要做木簪吗?” 心魔将木胚上的一块木头用小刀剔去,吹掉上面的碎屑,然后眯着眼睛将木簪对着太阳的方向照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摆弄道:“对啊,之前做的半成品被前几天那戴着木制面具的人损坏了,所以我只能重新做了。” 段延亭依稀想起心魔确实是用什么东西扎进了那人的丹田处,只是没想到是簪子,便顺口道:“倒是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心魔垂眸看着正在一点点修出轮廓的木簪,而段延亭自然不曾注意他的眼眸中此刻盛满温柔:“之前那个不好看,刚好我可以重新做一个更好看的簪子送你。” 段延亭意外道:“你要做一个簪子送我?” 他虽然开口询问,可心里早已有答案。不知为何,他手中的清心丹的瓷瓶突然有些烫手起来,让他莫名愧疚地将清心丹往袖子里塞。 心魔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朝段延亭手的方向瞥了一眼,他早就看到段延亭带过来的清心丹了,又继续专心雕刻木簪上的花纹:“给我吧,何必藏在手里。” 段延亭一僵,将清心丹递给了心魔。 心魔随手将清心丹揣进怀里,朝段延亭摆了摆手道:“别想了,我现在是不可能让燕炽出来的。不过我可以向你承诺,等到木簪做好之后,我就会乖乖吃清心丹,让燕炽重新出来。” 段延亭没说话,定定地盯着心魔片刻,最终转身离开。 心魔在段延亭离开后不久将手中的刻刀丢到一旁,烦躁地长叹一口气道:“做簪子可真是个细致活儿,还不如让我去杀妖兽。” 他仰望着天空发呆了片刻,突然低头看向了段轩时和陆秋漪所在的屋子,轻声道:“你说段轩时真的摆脱了死在赤枫城的命运了吗?我总觉得这一切太过简单,像是在做梦一样。” 原著剧情哪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他这个心魔只要存在,便会是燕炽入魔的最大破绽,不怪知道未来发展的燕炽和段延亭一心想要消除他。 不过燕炽对待心魔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 心魔摸不清燕炽是怎么想的,至少他知道燕炽不打算像原先那样直接消除他了,甚至很心宽地将身体权暂交心魔保管,并没有要立刻抢回来的意思。 ………… 事实上,燕炽一直在观察心魔。 他原先固执地觉得心魔就是隐患,而且心魔的性格也像极了年少的他——其实燕炽对于年少的自己一直是自责且懊恼的,若非他当时太过天真自信,何至于在原著剧情的左右下,眼睁睁看着孟枕山死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从最初的陈栖谷变成了书中的燕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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