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点头,视线转向其他参赛者,等待片刻后确认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声音携带着灵力传入每个人的耳朵:“第一轮比试开始。” 群战中无非是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有明显很弱的人,所以为了确保自己能留在竞天台上,大家就会集中力量对付那一个人;第二种则是所有人对彼此的底细毫不知情,只能陷入混战。 段延亭认为现在的情况属于后者,他并不热衷于做那个倒霉的出头鸟,所以他一开始就打算发挥正常筑基期的水平。 “诶,你看那个少年手中的剑……” 段延亭眸光一转,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凝神侧耳听那些来自台下的小声交谈。 “这样重要的宗门大比,为什么他只拿着一把最普通的灵剑?” “听说是来自祁凛山的剑修……剑修一向视剑如命,他只用普通的灵剑,多半是因为他实力不济,不得已才用的。” “才十五岁就上竞天台,莫不是想效仿燕炽当年成为魁首不成?可只拿普通灵剑未免太不像话了。” ………… 台下人都能看出来的细节,台上的人自然没理由注意不到。 段延亭呼吸微微一滞,没料到事情居然是这个发展:事实与他预料的恰恰相反——他成为了所有人围攻的首要对象,因为他看起来年龄最小,也最弱。 台上的每个人都将视线集中在段延亭的脸上,无声地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段延亭围了过来,打算让他成为第一个落败者。 唯二没有参与围攻他的人只有行磊和尹箬竹。 不过也只是没有参与围攻而已。 尹箬竹不认识他,自然也没有理由帮他。可行磊也选择修手旁观,甚至他不插手的理由居然是因为想看看段延亭的真正实力。 “小师弟,师兄看好你!”行磊拎着重剑站在人群的另一边,给足了他们交手的空间,爽朗地笑道:“要是打输的话,一会儿师兄替你报仇!” 尹箬竹眼中浮现些许兴味,抱着古琴看向了被人包围的段延亭,似乎对于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格外期待。 段延亭:“……” 谢谢你的义举,行磊师兄。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段延亭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只剩下凌厉和凛然。他缓缓抽出灵剑,剑尖直指围攻他的几人,谦逊地笑道:“诸位,还请赐教。”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他先发制人,一瞬间就将最靠近边缘的人踹到了台边。 不过能来参加宗门比试的人,有几个是没点本事的? 几乎是一瞬间,那个即将掉落台下的人在空中迅速调整,稳住身体即将重新翻回台上,却被飞来的剑柄击中胸口,猝不及防地彻底摔下了竞天台。 尹箬竹莞尔:“这一招补得及时。” 全场寂静,视线集中在了段延亭身上。 段延亭居然扔掉了手中的剑,就为了将一个人击下竞天台? 安静过后,就是台下众人神情各异的窃窃私语。 那个被击下台的弟子羞恼万分,指着段延亭喝道:“你分明是剑修,虽然用的只是普通灵剑,但对剑的态度如此恶劣,竟将与你并肩作战的武器当作一用便可丢弃的物件,当真是枉为剑修!” 他这一番话虽然带有个人情绪,却也是不少人对于段延亭这一举止的看法。 “无论我究竟是不是合格的剑修,你不还是落下台了吗?”段延亭从纳戒里重新拿出一把剑,看向了围着他的几个人,长剑横于胸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攻过来:“修仙界靠实力说话,各位要是看不惯我,不妨击败我后让我心服口服。” ………… “燕炽,你应该许久没来过这里了吧?”覃天门的秦掌门和祁凛山山主是熟人,在燕炽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见过他,所以语气熟捻道:“你当年获得宗门大比魁首后就没再来过,哪怕前些年宗门大比在祁凛山举行也不曾出来。” “没想到再见到你时,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劳掌门挂念。”燕炽的视线原先一刻都不曾离开过段延亭,直到秦掌门主动开口,才看向他道:“我少时游历有了些许感悟,闭关至今才得以出来。” 秦掌门摸了摸胡须:“我记得现在上场的其中一个是你师弟?” “对。”燕炽眉眼舒展,语气中无形带了点骄傲:“他和我那时一样都是十五岁筑基,是这次比试年龄最小的参赛者,甚至比之前的我还要厉害。” 可当他看到段延亭扔掉剑鞘时,表情僵硬起来,搭在栏杆上的手无意识收紧,脸上虽未暴露半分,但动作中却透露出了他的担心和紧张。 秦掌门看了眼燕炽,眼中闪过一抹揶揄:“燕炽,这栏杆可都是前不久重新修葺过的,我可不想上面出现手印。” 燕炽这才回过神,立刻将手从栏杆上撤离,歉疚道:“是我失态了。” “你这小师弟……瞧着倒是个很有想法的。”秦掌门不是剑修,却也知道剑对于大部分剑修来说意义是什么,所以自然觉得段延亭异常大胆。 分明师出同门,这两位师兄弟对剑的看法居然全然不同:燕炽视剑为友,而段延亭视剑为随手可弃的消耗品。 秦掌门原先以为燕炽不知道段延亭的看法,现在看到燕炽对于段延亭毫不掩饰的偏袒和担心时,想来燕炽应该是早已察觉了。 可观念冲突,而且还是事关剑修原则性的观念不同,燕炽还能与段延亭关系这样好,当真令他惊诧。 燕炽不知道秦掌门到底在想什么,反正他是很理解段延亭为什么会将剑视作消耗品,毕竟他刚修炼时也是这样想的。 试问你用一把就坏一把的东西,你不把它当成消耗品,难道还能把它当成此生唯一的重要之物不成? 就连燕炽自己与剑为友,也是因为逐厄剑天生有灵性,有情绪的同时还能与他简单互动。 否则这就不叫天生剑体,而叫中二病发作。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中秋节快乐鸭,迟来的更文,最近有事情一直没能好好更文,还请大家见谅~(*/\*) 《大师兄日常随笔》 【大多数剑修所用的本命剑都有灵性,所以自然将自己的本命剑视若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但事实上,不是所有人的剑都是有灵性的,本质上可能就是材料珍贵的武器而已,倒也不必为了附和剑修的普遍观念,拿着一把普通武器硬凹“它不是武器,是和我性命一般重要的存在”的人设,这根本没必要。】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跟小孩拿着玩具剑挥舞着喊:“吾之剑,听吾号令斩尽邪魔”有什么区别?小孩还能理解,一个已经成年的人天天抱着一把剑喊“我的挚友——”很难不让人怀疑精神状态……( ˙˙ )】
第27章 凭何相争 台上围攻段延亭的人现在只剩下六个了。 从他们手上的武器判断,大多为剑修和法修,这对段延亭其实相当不利。 段延亭看了眼行磊,知道行磊根本就没打算帮忙,还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他只得长叹一口气,褪去眼中的无奈,继而转变为激昂的战意:“各位一起来吧。” 竞天台顿时刀光剑影。 “你看小师弟的速度……”林如钦看向唯一没和段延亭交过手的陈桉:“似乎要追上你了。” 陈桉看着段延亭身形灵巧地躲过刺向门面的 长剑,抬剑格挡住斜刺过来的另一把剑,借力与那把剑错开后,直接将剑脱手刺向远离战局的法修,逼得那法修连连后退,险些退至台边。 “小师弟确实速度极快。”陈桉表示赞同,但又语气格外遗憾地说:“可惜他没有趁手的武器,不然他方才就能将那法修逼得跌下台——” 就在刚才,将那法修逼得连连后退的长剑,在和那法修对抗的过程中发出不受控制的“嗡嗡”声,最终在所有人注视下瞬间断裂破碎,从半空中跌落到了地上。 那法修一愣,眼中顿时满是狂喜,看向段延亭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挑衅和不屑,像是在说:“一个剑修连合适的配剑都没有,真的丢人。” 真可惜,只差一步就能将刚才的法修击下台。 台下的人不由发出唏嘘的叹息。 段延亭没觉得意外,视线轻飘飘地扫过跌落在地上的长剑碎片,没理会那法修得意忘形的样子,从纳戒里取出一把剑,身形一闪继续与他们交手。 他的剑招以速度见长,又在和林如钦的交手中学了点诡谲的招式,所以在应对这几人的包围时虽谈不上轻松,但这些人一时片刻也对付不了他。 他并不着急将所有人都甩下台,而是与这些人交手的时候不断寻找这些人中破绽最明显的那个人,然后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发难,将被他盯上的那个人击下台。 和段延亭交手的那几个人简直苦不堪言。 段延亭是天生的雷灵根,所以灵力中自带雷电之力,加上他的灵力天生强横,即便他们在周身覆上屏障也会被电得浑身酥麻刺痛。更何况段延亭并没有明确的攻击对象,所以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倒霉的人。 段延亭面上虽然不显,其实也渐渐吃力起来。 因为他们都怕被盯上,所以段延亭在寻找破绽时就更加不容易了。毕竟他才筑基初期,灵力终究经不起这样损耗,再拖下去,情况对他只会非常不妙。 “铮——” 长剑发出悲鸣,再一次断裂开来,崩裂出来的碎片划伤了他的侧脸,留下了一道浅浅血痕,带着那点血色成为了他脚下新的碎片。 这已经是他断得不知道第几把剑了。 众人看段延亭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他怎么能如此对待配剑”,到“这人怎么惨到用一把剑就断一把”? ………… 秦掌门在高楼上看得稀罕,啧啧感叹道:“此子天生灵力强劲霸道,怕是一般的灵剑承受不住,非得寻到特殊的灵剑才行。难怪你们让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孩子就过来参见宗门大比。” “不过我瞧他或许更适合符修或是法修,为何来了祁凛山做剑修?” “我并不知晓。”燕炽也不知道段延亭为什么选择成为剑修,因为按常理而言,段延亭作为符修或是法修时修炼之路也许会更一帆风顺些。至少他不用考虑因为没有合适的武器而被人嘲笑。 段延亭手中的剑碎了一柄又一柄,这让一直用心观战的燕炽眉头皱得几乎快要变成一个川字了。 他分明在那木簪上留下了阵法,只要段延亭在使用灵力达到一个限度时,那道阵法就会自动启动,将段延亭汇入剑的灵力进行控制,避免剑碎。 那个限度燕炽并没有设得很高,只要段延亭使出一半的力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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