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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倒计时45天

时间:2024-03-25 18:00:36  状态:完结  作者:一棵水杉

  我要找到林渡舟,找到叶帆,找到林沉岩。

  关机多时的手机又被打开,屏幕亮起刺眼的光线。猫在家里上蹿下跳,玩累了自己跑到窗台上,冲外面喵喵叫。

  手机里涌入家人朋友们的信息,置顶的联系人却依旧冷清,顶着绿油油、黑漆漆的森林头像,远处从树梢升起了蓄势待发的红日。

  我点进聊天框,里面的内容还停留在他来接我回家的时候。

  ——弟弟,晚上接我一起回去吗?

  ——好。

  如此平常的对话,我们的生命在这里纠缠,又悄无声息地被解开,被拉成弯曲的、互不打扰的线。

  我拨通林渡舟的电话,手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忙音,没有温度,拖得像心电图停滞的时刻那样漫长,却在几近绝望的时候戛然而止,慷慨地给人瞬间的喘息时间,然后又是漫长、机械而冰冷的忙音,如此反复,灼烧着人的理智,和急促的心跳应和,互相都听不懂彼此的颂歌。

  林渡舟不知道此刻我心急如焚,天色已经浑浊,他兀自撇下我。

  忙音终于停下。房间里只有猫紧张的叫声,它弓起背脊,死死地盯着远处。街区的尽处只有天边阴暗的云。

  我摸摸它的背,舒缓它莫名其妙炸起的毛发,顺着它的视线寻找,“找到你林叔叔了?”

  回应我的只有静谧。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号码,冷漠的数字整齐地排列,像捉摸不透却终将到来的预感。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女声,“你好,是胡渊先生的亲属吗?”

  空气凝滞片刻,我不解,还是答了“是”。

  “胡渊先生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好在伤势不算严重,现在正等待出院,你的号码是他最后的联系人,方便来医院接他吗?”

  一时间信息太多,我先匆忙答应下来,抓起钥匙就出了门。

  车窗外冷风呼啸,我打开手机的通话界面,除了林渡舟那通未接听的电话,倒没看到更早的陌生电话记录。关机时胡渊教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什么时候,都无从知晓。

  他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除了在他常去的饭店偶遇、去母校听他的讲座、在剧院的同一片空气中存在,我们似乎没有太多的交集。

  讲座……对了,他曾让我在讲座名单里找到徐冉冉的联系方式,自然也会有我的。

  刻意翻出我的号码,或许是因为打不通才来找我,因而才发生车祸。而找我,自然是因为林渡舟的事情,这是联系我们的唯一纽带。

  冷风吹出一阵寒颤,我升上了车窗。心底的愧疚感直到站到病床前也没有消退。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人来人往,却一尘不染,窗口透进光线,已经是傍晚时分。

  胡渊躺在病床上,还没有睁开眼。护士告诉我人并无大碍,追尾时伤到了腿,走路有些困难,静养一阵就好了。

  护士走后,我将窗外将暗未暗的天打量了片刻,转身为他铺好被子,胡渊缓缓睁眼,先看向我,然后露出了些许欣喜的神色。

  “小叶来了,”胡渊的嗓音苍老,像落叶飘零,“真是麻烦你了。”

  我淡淡笑道:“哪里的话,是我没有及时回复教授,让您担心了。”

  我坐在病床前,背着光线,阴影落在他身上。胡渊就在阴影中开口,“我有个学生在市医院实习,今天我才听他说,渡舟辞职了,我没联系上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倒也想责备他潇洒的说走就走。

  “抱歉,教授,”我听见自己放轻的声音,“我也没有他的消息。”

  “你们走得近,我以为他跟你在一起,想着联系不上他,就找一找你,往你们舞团去,”胡渊轻叹一声,像落叶埋进泥土里,“来的路上着急,撞上了前头的车。老骨头,什么事都做不好了。”

  “关心则乱,教授待渡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到底是我们让您操心了,”我的声音低下去,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信心,“我会找到他的。”

  “他为什么离开?”胡渊沉着的眼眸注视着我,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似乎我的所有心思都被他看透,“小叶,能跟我谈谈吗?”

  教授的车损坏并不严重,车前的保险杠掉了半截,说要明天再去修,今天姑且先回家休息。我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时,才惊觉自己人菜瘾大,已经家里混混沌沌地小酌三天,虽然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到底不能开车。

  胡渊看出了我的难为情,两人面面相觑,终于我抢在他开口之前提议,“抱歉教授,我叫个代驾吧。”

  天色越来越暗,窗外的风又呼啸起来。


第57章 【10天】赖皮蛇。

  车往教授的家行进,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我和胡渊一起坐在后排,心照不宣地没有谈论起林渡舟的事情。窗外的夕阳下落,天空中不见阳光。

  旁边递来一瓶水,教授已经贴心地拧松了瓶盖,像照顾一个不能自理的小孩,一时之间不知谁才刚刚走下病床。我更加觉得无地自容,连忙接过,道了谢,对上他含笑的眼神。

  “看来是过了几天狼狈的日子。”教授笑道。

  我被他看穿,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丝不挂,把所有心绪都写得清清楚楚。正面是“生无可恋”,背面是“为情所困”。

  水带着凉意贯穿背脊,我忍辱负重地喝了两口,仿佛在写保证书,心虚地笑笑,“下次不会了。”

  不知是路途拥堵,还是醉意未褪,沉闷的车内让人头晕。我怕凉风吹得胡渊发冷,微微降下来一些车窗,听了片刻呼啸的风声,就要匆忙地升上去。

  路过林渡舟家的小区,大门前的花台盛着朦胧的夜色。隔着玻璃,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切。

  高挑的身影走近了花台,他穿着一身睡衣,趿着拖鞋,头发温顺地垂在额前,掌心的手机屏幕亮着光,映照出他侧脸的轮廓。

  我看见了那天的我,坐在花台边缘等林渡舟的到来。我看见林渡舟为我披上外套,在我将手伸进衣兜里的时候,他慌乱而紧张的神色。

  我看见他平静地坐在房间里,四周是解体的相框,照片上有温和的笑脸。地上的每一个玻璃片都映出他破碎的脸。他拾起一块玻璃,锋利的刃紧贴着掌心,顺着掌纹留下殷红的鲜血,指缝间也被染成一片红。而他的指尖仍旧贪婪地摸索着玻璃边缘。

  林渡舟无声的注视让摩挲的细微声音更加清晰,不规则的碎片上,还是反射着他毫无波澜的脸。

  画面一转,又回到我到小区门口找他的那个晚上。我穿着他带来的外套,在我将手伸进衣兜的时候,林渡舟为什么如临大敌呢?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是藏在袖口的刀片?还是固执地保留在衣兜里,每时每刻警醒自己的玻璃碎渣?

  那些蕴藏着自毁倾向的时刻,在时光里被尘封,蒙上带着潮味的呛人味道,他从不曾与我诉说。

  我看向车窗外,外面还是林渡舟的小区门口。红灯转绿,前面的车已经起步,我浑身发热,脑子里还是方才看见的画面——房间里无言独坐的林渡舟,指间缓缓滑下的血,他反复摩挲玻璃的细小声音,一帧一帧、一声一声,都被放大到铺满世界的地步。

  代驾师傅按响了喇叭,低声抱怨,“前面的车怎么回事,绿灯了还不走。”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混乱而慌张,我飞快地打开车门,下了车。后面响起震耳欲聋的喇叭声。

  司机师傅催我上去,透过车窗框,我看着眼中闪过惊讶的胡渊,语气也带上了焦急,“教授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实在抱歉,过几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胡渊的眼里似乎也闪过一丝无措,此起彼伏的鸣笛吵得人心慌。教授的车不得已继续前行,我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发愣。红灯又亮了几回,我有些支撑不住,转身走进了小区。

  电梯往上行,我来到林渡舟的家门前,按下那串象征着我们初遇的数字,密码锁解开的声音像一首欢快的乐曲。

  我压下门把手,看见里面的人影。房间里面光线昏暗,只有暖黄的落地灯亮着,幽幽映照着沙发上的人形。

  电视里播放着陈旧的电影,一个个人物穿梭在暗淡的画面之中,把观者的目光也照得明明灭灭。

  他看向我,眼里的光点随着画面的明丽而亮起。我踏进房门,怔怔地关上门,看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林渡舟,你有病啊。”

  和全世界失联三天,就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捧着薯片看电视。

  不早说,害人菜瘾大的我喝了三天闷酒,好歹知道他就在家,我还能和他一块儿喝。

  他把薯片嚼得嘎嘣响,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我和他在噼里啪啦的薯片声中对峙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我反应过来,“叶帆?”

  叶帆见我认出了他,抱着一大袋薯片起身,朝我走过来。我退后一步,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妙,低声道:“等会儿……”

  “我都没说我要干什么。”叶帆笑起来,狡黠的样子果真像极了当年的我,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倾身靠拢。我没工夫和他叙旧,将他一把推开,听上去咬牙切齿,“你等我待会儿收拾你。”

  我快步走进洗手间,压抑了一路的恶心没藏住,昏天暗地地吐了一回,让今天本就没怎么进食的身体雪上加霜。

  身侧递来一杯水,用的是林渡舟的玻璃杯,不规则的表面,渐变的蓝色,冰凉的触感。我道了谢,顺便洗了把脸,才算清醒了些,昏沉的意识驱散大半。

  抬头看见镜子里淌着水的脸庞,苍白、疲惫,没有生气,好像一个病秧子。

  “怎么了?”叶帆问。

  我不知道。混沌的思绪、疲乏的身体、错乱的幻觉,似乎都提示着今天的反常。扶着洗手台的边缘,躯壳仿佛拖着我往下坠落。我看到不断靠近的地面,摇晃的墙壁,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感受到臂膀的搀扶,面前是不解的眉眼。

  额头的汗珠在我脸上划动,酥酥痒痒的。我揽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叮嘱道:“叶帆,我想睡一觉,你哪儿也不要去,听见没有……”

  不知道有没有等到回答,困意来得汹涌。一闭上眼,身体在急剧地下坠。狂风刮擦过肌肤,盛情迎接我的堕落,落入一片墨黑似漆的深渊。

  世界亮起,我走在天穹柔软的云层里,听见风的呼唤,它们包裹着我,和每一寸肌肤相遇。天边亮起耀眼的金光,云层散开,升起一轮橘红色的太阳。

  温暖的光线照耀,我听见了天空的呼吸,整个世界都轻轻地飘动。我浑身暖融融,舒服得闭上眼睛。风轻柔地从面前经过,外婆苍老的手伸过来,手里握着一只小小的风车,金光从旋转的风车缝隙里透过来,光影变幻。我眨了眨眼睛,听见母亲拨动自行车铃铛的响声,清灵明亮,在空中扩散,像落叶拥抱水面荡开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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