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响,小霖动作极快地把盒子盖起来放回了原处,小心翼翼的关上衣柜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走到架子面前,取了一本故事书看了起来。 阮杰进来后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拿了自己洗澡用的东西就去了公共浴室。 小霖松了口气。 他把木盒子取出来,放进了衣服包包里。 但这毕竟是遗物,他不知道送给夏鸣夏鸣会不会收。 这是一场赌博,他身上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这枚胸针配不上夏鸣,是粗糙的劣质品,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生锈,如果换做他是夏鸣,他可能也不会收。 可是这已经是小霖的全部了。 他扶着扶手小心地走下楼梯。 因为手受伤的缘故,他走得非常慢,废了好大的工夫才下到一楼,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水。 夏鸣一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上放着森森最喜欢的动画片。 小老虎乖乖趴在夏鸣和宿景言的腿上,夏鸣摸着他的脑袋,宿景言时不时会拍拍他乱动的屁屁。 场面很是温馨。 小霖见到后,不由得有些羡慕。 “小霖?你刚才干嘛去了呀,一起来看动画片呀,正好放到精彩的地方。”森森一个激动就爬了起来。 手掌狠狠地杵在了夏鸣的大腿上,膝盖则是跪在了宿景言的腿上。 当力量击中在一点上时,皮肤像是被电钻钻过,疼痛全部集中在了某一个点。 宿景言还好,毕竟他大腿上的肉比夏鸣结实,条件反射地放下了杂志,稳稳地接着森森。 夏鸣却比他痛苦多了,捂着森森压过的地方,瞬间就弹了起来。 他大叫了一声,脸都是绿色的。 “森森!你把你爸爸的腿都压痛了。” 刚才还稳稳抱着森森的宿景言,看到夏鸣不舒服后,把小老虎晾在了一旁,急忙查看起夏鸣的情况。 “没压到关键部位吧?”宿景言低声在他耳边问。 换来的是夏鸣眼中带泪的怒瞪。 “怎么了?我在关心你啊。”宿景言心里有些委屈,手不自觉摸在了耳朵上面。 他就是想关心一下他老婆,怎么还被瞪了... ... 夏鸣没搭理他,转头问小霖:“小霖要不要一起看电视,来,你坐这里吧,和森森一起看。” 他站起身,把位置腾了出来,小霖却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 放在包里的手悄悄握住了小木盒子。 他许久没说话,抬起眼眸看着夏鸣。 清澈的眼眸中,有着与这个年纪完全不匹配的执拗。 恍惚间,夏鸣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他不顾腿上的疼痛蹲下了身,摸摸小霖的头,轻声问:“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小霖点了点头,眼里也终于有了点波澜。 不是滔天的巨浪,只是一层被微风吹起的小小浪花。 “我想送你个礼物,但我有点担心你会不喜欢。”小霖自顾自从包里把小木盒子拿出来,放在了夏鸣的手心里。 夏鸣的手心很大,他的手却很小,那个比他手还小的小盒子放在夏鸣手心里就更显得有点滑稽。 盒子很热,还有一点点湿,当夏鸣看清楚他手上的汗水时就已经明白了。 夏鸣轻声问:“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可,可以。”在夏鸣即将打开盒子的瞬间,小霖却抓住了他的手腕,焦急地说道:“夏叔叔,这个礼物很,很一般,不是什么好的礼物,你如果不喜欢也没有关系,等我存够零花钱后,我再用零花钱买个好的送给你。” 夏鸣的心里一阵柔软,又酸又涩。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夏鸣不禁眼眶有些湿了。 他扯出一个笑来,气息没有了之前的稳,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没关系,你送的礼物,我肯定会喜欢。” 夏鸣打开盒子,看到里面安静躺着的胸针,愣了一瞬。 做工不精细,款式设计也很老式,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老物件了,他很聪明,大概也能猜出来小霖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 “我... ...这是我身上最,最值钱的东西了... ...” 小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委屈,连声音都夹杂了很容易就能捕捉到的颤抖,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抓紧了衣服边角。 这种害怕被喜欢的人嫌弃的心,夏鸣比谁都懂,曾经他也这么小心翼翼地讨好过自己的爸爸。 “这是什么啊?我都没见过。”森森从旁边凑了个脑袋过来,“看起来好酷啊,我觉得很好看啊。” 宿景言也凑了过来:“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枚胸针对你很重要吧。” 小霖身上既然会有这种老物件,就说明这东西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不管是有什么样的意义,小霖能把胸针送给夏鸣,就说明夏鸣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这枚胸针。 小霖小声说:“是爷爷留给我的,我有小心地清理过,而且我保管的很好,也不是爷爷去世的时候戴的,所以... ...所以... ...” 所以了很久,他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文,夏鸣却早就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这是很贵重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夏鸣不会说什么不能收这种话,因为他明白,这种话一旦说出口,内心敏感的小霖就会把它曲解成:夏叔叔在嫌弃这个礼物。 小霖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眼睛从一开始的犹豫暗淡到撒发着淡淡的光。 “真的吗?” “当然,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特别的礼物,谢谢你。” “是我应该谢谢叔叔,因为有叔叔在,让我又能在节目里开心的玩几天。” 小霖是一个绝对算不上坦率的孩子,他能说出这种话让夏鸣感到非常震惊。 还不等他给一个反应,小霖就和大家说了“晚安”,离开了客厅。 夏鸣攥紧手中的木盒子,脸上晦暗不明,向来冰凉的手心在这一刻也开始滚烫发热。 在拯救小霖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拯救他破碎不堪的童年呢。 “明天下午你带着森森参加节目,我要出去见一见安琪说的那位律师。” 宿景言顿了下,把人拉了起来,轻声说:“好。” 安琪的人脉确实厉害,他也一直在找打抚养权官司的律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不是实力不行就是不愿意接这么麻烦的案子。 想到上次安琪的遭遇,宿景言心里有些后怕:“你们出门的时候小心点。” “放心吧。”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楼上。 只能看到楼梯的阴影,看不见房间,也听不见半点动静。 夏鸣笑笑,宁思白应该能帮他把事情处理好,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钱莉已经认识夏阳这号人物了。 他要做的就是在火上浇点油。 “爸爸,你要出去玩吗?我也想去啊。”森森抱着夏鸣的腿开始撒娇,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上面画圈,又痒又麻。 夏鸣缩了缩身子:“我明天出去是有事情要办,等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想要什么?” “想吃草莓棉花糖。” 夏鸣仔细检查了他刚长出来的牙齿,随后松了口气:“行吧,不过明天是特例,只能吃一个。” “那再要一个草莓味送给小霖弟弟吧。” “你就知道你的小霖弟弟。”宿景言刮了下他的鼻尖,宠溺地数落道,“怎么不说买一个给你爸爸吃?你爸爸平时带你那么辛苦。” “可是爸爸不爱吃甜食啊,尤其是棉花糖,上次他还说太甜了,不喜欢那个味道。” 宿景言无话可说。 森森看着老父亲的眼神逐渐变得嫌弃起来,他学着夏鸣挑眉的样子,问了一句:“父亲,你老婆不爱吃棉花糖这种事你都不知道吗?你要多给爸爸点关爱啊。” 看到宿景言眼里的笑意,夏鸣连忙说:“别,还是别给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啧啧啧,爸爸,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爱人如养花。” 夏鸣当然听过,他爱看的电视剧里也说过这句话,森森就是跟着上面学的。 学以致用一直是小老虎的做事准则,刚学到脑子里的东西就要快速用出去,不然就找不到了。 “父亲对你好,他爱你,这样你就会变得和花一样越来越漂亮啦。” 夏鸣嘴角控制不住地动了两下。 小老虎继续说道:“你要是拒绝他的好意,那以后人家以为你没人爱怎么办?” 夏鸣直呼好家伙,这小老虎都会内涵人了!这还得了! 夏鸣挑了下眉,一把抱起森森:“我有没有人爱你就别操心了,现在还是乖乖睡觉去吧。” “啊~我的动画片还有五分钟就看完了~”手爪子在空中挥挥。 夏鸣丝毫不留情面,抱着他就送回了房间里。 “老公,纵欲容易肾虚。”看着宿景言眼中的火,夏鸣平静无波地说出了这句话。 宿景言从身后拥住他,鼻尖碰到了他的脖子,轻轻动动,在上面嗅了嗅。 夏鸣爱干净,平时用的香水也很讲究,大多是清新淡雅花香类型的,宿景言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甚至不应该说是喜欢,应该说是贪恋。 令人着迷的花香味在鼻息间流连,清欢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砸在夏鸣的耳膜上就像是在敲鼓。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一下接着一下,永不停歇。 呼吸很热,洒在他的脖子上比太阳直射下来还要烫人。 “可是过度压抑也不好。” 他是个正常的成年老虎,面前放着肉却吃不到的感觉,挠得他心里越来越痒,心尖尖上跟有根羽毛似的。 “啧,宿景言,你还真是... ...”夏鸣没有把话说完,抬眼看着他。 那后半句的话戛然而止,又让人想入非非。 宿景言想为它配上最躯干,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合适的那半句话。 “真是什么?”他哑着嗓子问。 声音如同一瓶陈年烈酒,从嘴巴里吐出来的瞬间,酒瓶就在空中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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