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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他帮对方清理神魂的污浊，但实在太多了，他残破的神魂再努力也只能清理部分，不到十分之一，后来因为实在太疲累，他神识一黑，彻底断了线。 “师尊。” 重逢了这么久，李长渊第一次唤回这个称呼，仿佛找回了彼此最舒适的距离。 他们确实绕不过过去，因为如果没有过去，他们甚至不会相识，又谈何爱。 顾云则沉思的心一瞬惊醒，疑惑地看向对方。 “渊儿…你没事了吗？” 李长渊点头，“多亏了师尊的帮忙。” 顾云则顿了顿，坐直了身，任银发披散榻上，流光溢彩。 “污浊还没清理干净。” 他说了最在意的事情。 “是，没那么容易清理，”李长渊实话回答，“但师尊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顾云则一听，登时蹙眉，盯着对方道：“你的龙血恢复力强，但清理不了污浊，还是我来吧，你从小就不擅长治疗的道法。” 李长渊蓦地陷入怀念。 不擅长治疗的道法吗，他眸光渐深。 这是有原因的，是他的私心，他还是少年的时候，知道如果受伤，对方就会更爱自己，能享受到对方的尽心照顾，所以疏于治疗的道法学习，幼稚地只想对方多爱自己。 但是现在…… 李长渊内心愧疚，心知绝不能拒绝对方，抬眼道：“我知道了，劳烦师尊。” 顾云则端详着这条龙，确认黑眸恢复如初，内心松了口气，心想这算恢复正常了吧，这条龙不会再发癫了吧，看来昨天的教育还是有用的。 这不，龙崽子又乖巧了。 就说没有解不开的矛盾嘛。 他没说话，可银眸尽是暖意，如同雪后晴空，令李长渊心跳加速。 思及此，顾云则眨了眨眼，伸出双手。 随着他的动作，锁链声又清脆响起。 他对李长渊说：“可以把我解锁了吧，这个让我很难受。” 李长渊目光落在锁链上，仿佛想起了这些天响得不停的节奏碰撞，看得出神，没有立刻回答。 顾云则等了等，见对方还不说话，恼道：“为什么不解开，锁着我干嘛啊。” 李长渊抬起视线，诚实道：“我想师尊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 顾云则眉头一挑，你发癫我还忍你，你都恢复正常了还搞什么强制爱，爹就要生气了啊。 可这条龙就是如此忠实本心，居然还敢说：“师尊还是戴着锁链好。” “你、你……！” 顾云则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再次斥道：“锁链解开，本体也要还给我。” 李长渊意义不明地点了点，目光看向本体，终于说明了。 “师尊现在还是不要回本体。” “为什么？” “那具身体是我编织的，还不是很稳定，我灌注了大量龙血和本源灵力才终于维持生机，令身体不至于被里面的雷劫能量彻底摧毁，师尊现在回去会很危险，只要雷劫能量没有彻底消化，它就有可能继续破坏师尊的神魂。师尊想回去，至少要等我把身体调理好。” 李长渊说出了真实的动机。 顾云则一时震惊，内心又骂起了天道，就知道这狗屁天道往死里对付他，居然不只是在天雷秘境设陷阱搞他，还在他几乎破碎的本体上设了陷阱，要是他毫无防备地跑回去，这下真就被天道搞死了。 他大爷的，这么阴险！ 顾云则气得拳头发硬，可随即又骄傲起来，因为他家的宝贝傲天完全识破了天道的诡计。 呜，这就是抱傲天大腿的幸福吗？ 也太有安全感了吧。 老子不想努力了！ 他一时激动，银眸浮现泪光。 然而等下，那锁链是什么回事啊？ 他又瞪着对方，质问：“你又为何用封灵锁？” 李长渊直说：“为了切断联系，若不切断联系，师尊体内的雷劫之力随时可能被调用起来，师尊的本体不似灵身有神魂，压制不住里面的雷劫之力。” 当时，继九十九道雷劫之后到来的第一百道雷劫汇聚了当世所有的雷劫之力，规模前所未有，极其恐怖，这一道雷劫下来，修真界将近三年没有雷劫，导致修士无法晋升，其杀伤力可想而知。 不然如何一瞬就击碎了本就在雷劫的千锤百炼之下天雷秘境？ 因此，本体必须处在封闭状态。 天道或许不会立刻发作，但只要雷劫之力还在，就迟早是隐患，绝不能轻易冒险。 顾云则听明白了，这确实是需要顾忌的，天道那狗贼的确变态。 傲天儿子真细心啊。 想到这里，顾云则面色微红，抬眸问：“所以你干我的本体，其实是在调理我的本体吗？” 李长渊默了半响，居然在对视的情况下，直道：“调理有很多种方式，我单纯是想和师尊性.交。” 顾云则浑身发毛，差点要直呼变态。 这家伙果然脑子不正常啊！ 谁知，李长渊垂眸，又是诚实道：“我当时害怕师尊会死，只想将师尊的神魂刺激回来，可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 顾云则愣了愣，这怎么说混了呢。他忍不住问：“你到底是单纯想性.交，还是想救我。” 忠实本心的龙默了默，承认道：“都想。” 顾云则感觉三观都在震裂，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跟人坦然聊性.交话题，对象还是他一手养大的男人，更是一条没有正常伦理观念的龙。 有人会这么坦白地跟喜欢的对象说我就是要上你吗？ 你就不会呃……委婉一点吗？ 比如说，只是想抱一抱、吻一吻？后面再说要不要进行下一步吧。 哪有直接就是开干的啊。 搞得你好像也就馋别人身子。 顾云则越想越觉得他作为人类，除了跟龙族有着巨大的生理隔绝外，还有更离谱的意识差距。 他有点不理解，对方好歹是他一手养大，怎么他的教育就这么打不过龙的本能习性呢？ 还是说李长渊本来就是这种性格，直视本心，承认欲.望，不跟某些人一样虚伪，明明就是馋身子，却假意情爱。 而龙这种生物爱欲合一，喜欢就会想上，爱就更想上，这是无法割裂的，强行割裂就是像他现在这样，搞出了一个干得更狠的心魔。 顾云则想明白了这条龙的本质，但还无法立刻接受，他一个单身这么多年的处男，哪怕贞.洁多次糟蹋在对方身下，他也没那么快接受如此离谱的观念。 他盯着李长渊，内心好多话想说，或是想叫这家伙做就做，但也别那么变态，但这岂不是同意了对方可以做。 拜托，前面可都是趋势所逼，你爹才不想随便让你干。 再说了，你爹对你没有那种欲.望。 虽然你已经完全成年，而且长的比你爹还高了，但对一手养大的孩子下手，未免也太变态了。我的节操不允许！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 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些。 根据对方的说法，一时半会他还无法回到本体帮对方治疗身体。 顾云则认真道：“渊儿，你昨天是去了域外吗。” 空气陡然严肃。 李长渊本来梳着对方的银发，眸光不觉变了变，承认道：“是。” 顾云则：“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长渊：“勉强延缓了污浊的进程，但……侵蚀过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是不可阻挡的洪水，将堤坝修建再高也没有用。 世间污浊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变为实质，“反馈”回人间。 人人都跑不了，因为那正是每个人身上沉积下来的东西。 是一种报应的机制。 是无情的罪与罚。 一言蔽之，自業自受。 很多人正是知道这点，才坦然接受，不去争夺什么生死，也不试图抗争什么。 李长渊在大劫境的时候就知道了真相。 当时他沉入污浊之海，血肉都被侵蚀的时候，他就得知了污浊的来源。 其实，他身上这么多污浊，按理他早就该被杀戮欲控制，沦为杀戮的傀儡了，但他却能始终控制在不至于沦丧的边缘，若非昨晚道心污浊过重，他就不至于暴露。 “……” 顾云则陷入沉思，目光看着李长渊，知道对方受着伤，不能再勉强了。 他想了想，决心跟李长渊说了天道的事情。 他说的言简意赅，大意是他被天道针对，天道一定要抹杀他，雷劫只是一种手段，知道他还活着，天道一定再使手段。 李长渊平静地听着，几乎面无表情，然而不稳的灵力却暴露了他的怒火。 “我会杀了它，保护师尊不被伤害。” 他定睛望着顾云则，强作平静，以显稳重，然而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天道在修士看来至高无上，极少人胆敢直言违逆天道，恐未来道途不顺，而他却直言杀了天道。 顾云则心头一暖，有种受尽辛苦，终于有人罩了的安心感。 但以天道为敌，终究不简单，即使对方是主角，是龙傲天。 吾儿初成材，真是……令人欣慰啊。 但话也不能说再多，免得李长渊一冲动跑去杀天道，还是等他把伤养好再说吧。 而李长渊果然问了，冷声道：“它在哪里，如何杀？” 这个顾云则和苏镜子加起来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有个人具备那个实力，那就是《逆袭修仙》最后结局的李长渊。 只有到一定实力，眼前才会出现可行之路，这就是修真界的底层逻辑。 顾云则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先养好伤，然后我们再找办法，你没有暴露给任何人你受伤了吧。” 李长渊沉默了下，点头道：“他们或许猜得到，但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 顾云则松了口气，说入正题，问：“你如何看待玄昊这个人？” 李长渊瞳孔微缩，直道：“他不正常。” 好小子，眼神居然这么好！ 顾云则惊了，他还担心被他养大的李长渊不谙世事、不识人心，结果人家看得出来啊。 他便直说：“玄昊的副人格是域外天魔，早晚会跳出来为祸人间。” 李长渊难免惊讶，道：“居然……” 知道不正常，但真没想到如此不正常，竟是域外天魔，几个合体老祖联手都未必能镇压的破规格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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