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霆骂了句脏话,“跟你说话了?” “我他妈,”学姐脸色一青,抄起鼓槌就要砸过去,被秦誉摁住,“打狗用不着这个。” 他算是明白了,这俩人今天是存心来找茬的。 也行,他早就想好好收拾收拾这群渣滓了,都送上门来了,不打服不行。 秦誉慢条斯理地摘下吉他,跟学姐说:“走的时候锁门就行,帮我把书包放门口。” 他走到杨霆面前,两人身高相似,四目相对的一瞬秦誉明显更具压迫性,“走啊,不是要出去说吗?” 杨霆舌头顶着腮帮,意味不明地笑笑:“走。” 学姐跟贝斯手要跟上来,秦誉说不用,回头露出个稀松平常的笑容:“没事,顶多十分钟,解决完我就回来。” 他跟着杨霆上了天台,天台是校园内唯一一处监控死角,一直锁着门,也不知道他们哪弄的钥匙。 杨霆在秦誉身后插上门梢,两侧随即走过来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呈扇形包围过来,把秦誉堵在中间。 秦誉眉梢一挑,丝毫不怵地直视他们,恍然道:“守株待兔啊。” 围过来这几个也挺眼熟,经常在校门口看见,都是职校的地痞混子。秦誉倒是不意外杨霆找人埋他,就是有点好奇,“你们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从校门口混进来的?” 他这样仿佛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唠嗑的,就是说出来的话不怎么中听。 中间那个吐了个脏字,没跟他废话,扬起拳头就挥了过来。 秦誉侧身一躲,吊儿郎当的表情收起,脸色一沉,赤手空拳招呼着四面八方袭来的拳头。 群殴的场面秦誉不是没经历过,他从小就不是安分的主,初中时一个人单挑十几个都游刃有余,现在七八个更是不在话下。 打群架也是有技巧的,一是躲,不能傻站着挨揍,二是逮住最强的那个往死里干,这叫擒贼先擒王。 但即便他武力超群,经验丰富,面对七八个打架惯犯也有点力不从心。尤其是这群人知道这里没监控,下手又狠又黑,不仅搞偷袭,还抄了棍子。 秦誉后背生生挨了下,这一棍从脊梁骨到后脑勺,疼得他头皮发麻。 就在他怒火中烧要跟这搅屎棍决一死战的时候,天台的门猛地被人踹开了。 叶安屿踹了好几脚,最后一下连吃奶的劲都使上了,终于把这破门踹开了。 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保安跟值班老师一同上来。 值班老师一看这情景脸都绿了,吼道:“都给我住手!!哪个班的!” 打得正欢的几人同时住手,恶狠狠地互相瞪着。 比起其他人的鼻青脸肿,秦誉虽然狼狈,但还算能看,叶安屿稍稍松了口气,走过去扶他一把,“没事吧?” “……”秦誉喘着粗气,缓了几秒才说,“有事,疼。” 值班老师就地审问几句,简单弄清来龙去脉后,怒不可遏地踹了杨霆几脚,“怎么又是你,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给你家长打电话,赶紧的!” 几个职校的也被扣押,秦誉作为受害者,半死不活地往叶安屿身上一靠,“老师,我家长都不在家,能不能先让我去趟医院……” 值班老师见他奄奄一息,说:“伤得严重吗?要不再坚持一会,等会我送你去医院。” 秦誉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有叶同学陪我。” 就这样,秦誉挂在叶安屿身上,跟着他下楼梯。 “哎等等,我书包还在活动室。”秦誉说。 叶安屿刚想过去给他拿,就见秦誉松开他,长腿一迈跟没事人似的,进了活动室。 估计在里面聊了几句,过了会才拎着书包出来。 叶安屿看着他步履生风的样,怀疑那句“疼”是假的。 下了楼梯,他问秦誉:“去医院?” “不去,忽悠老师的。”秦誉的书包挂在右肩上,他耸肩往上一提,顿时皱着眉吸了口气,“妈的。” 还以为那一棍就疼一会,没想到越来越难捱,现在就跟伤口撒辣椒面似的,火辣辣地疼。 秦誉拽着衣领让叶安屿看了眼,“是不是青了?” 何止是青了。 青里泛紫,带着血丝,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 叶安屿没敢往下看,光后颈这一块就够他心惊肉跳的,当机立断道:“去医院。” 秦誉刚才装弱,现在想起逞能了,“多大点事,回去擦点药就好了,不用去。” 叶安屿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这样回去你爸不揍死你?” 秦誉:“……” 从小只要他打架,回家他爹必定会收拾他一顿。一般情况下秦誉打架纯粹没事找事,每次都被叫家长,他爹最烦他闯祸。 虽然这次情况不一样,但秦誉还是有点心虚。 等被叶安屿拽上出租车,他才想起来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爸会揍我?” 叶安屿看着窗外,“猜的。” “那你猜得真准。”秦誉不敢往后靠,挺直腰板坐得笔直,稍微一动就牵到后背,疼得他呲牙咧嘴。 下车后叶安屿帮他拎着书包,带着他穿梭在门诊处,秦誉老老实实跟着他,问道:“你怎么这么熟练?” 叶安屿拿他身份证一刷,然后放回他书包,“来多了就熟了。” 什么叫来多了?经常一个人来医院吗? 秦誉刚想问,广播响起他的名字,叶安屿说:“到你了。” 两人进了病房,医生让秦誉把上衣脱了,看了看他的后背说:“皮肉伤,不碍事,就是遭点罪。” 秦誉裸着上身,两只手撑在腿上,后背紧绷,肌肉光滑结实,兼具少年人的清瘦和成年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可惜被那道长长的青紫痕迹破坏了美感。 叶安屿别开视线。 医生开了单子,让叶安屿去领药结账,秦誉在原地等着。 药房就在楼下,叶安屿很快拎着一袋药回来,病房门虚掩,下一个看病的患者已经进去了。 他走近,听见秦誉的声音传来:“哥们,你也伤成这样啊?哪个学校的?”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秦誉了然地“噢”了声:“难怪。” 叶安屿轻轻敲了敲门,应声进去,看清秦誉旁边的人后愣在原地。 秦誉抬头看他:“这么快。”一伸脖子又扯到了后颈,疼得他“哎呦”一声。 他旁边那人也转过头来,眼神一如既往地沉郁,看叶安屿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他们现在就是陌生人。 叶安屿把秦誉扶起来,这人还没聊够,说:“哥们你叫什么啊,方便告诉我吗?要不加个好友,下次打架喊我一声。” 迟皓打量的视线从叶安屿身上收回,摇摇头,低声说:“不方便。”
第13章 出了病房,秦誉还在嘀咕:“职校那帮孙子下手是真狠啊,你是没看见刚才那哥们身上,伤得比我还吓人……你手机响了。” 叶安屿把药塞进他书包,掏出响得正欢的手机,叫了声:“妈。” 外面天都快黑了,董倩不免担心:“还没往家走吗?” “现在就走。”叶安屿说。 电梯下到一楼,门一开就是药房,提示取药的广播声传进手机,那头董倩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在医院啊儿子?哪不舒服吗?” 不待叶安屿说话,董倩琢磨过来:“哎呀你这孩子,去医院跟妈撒什么慌,在那等着我过去接你。” 叶安屿无奈笑笑:“不是我,是我一个同学受了点伤,我陪他来看看。” “啊?”董倩话音一顿,“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开了药了,你别来了,我等会打车回去。” 叶安屿打着电话,秦誉僵着脖子走在他身侧,他不敢随便动,一动就皮肉疼。 他伤成这样,职校那几个也好不到哪去,秦誉下手更狠,拳拳到肉,今晚谁都甭想睡个好觉。 “那我问问他。”叶安屿举着手机转过头,看向秦誉,“我妈要过来,顺便送你回家,行吗?” 秦誉摸着后脑勺,矜持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用麻烦阿姨。” 叶安屿瞧他这欲擒故纵的德行,跟董倩说:“你来吧,路上开车慢点。” 两人寻了处长椅坐下,秦誉还装模作样地要出去打车,叶安屿扯住他书包带,“别折腾了,我妈送你行了,又不远。” “那好吧。”秦誉坐在他旁边,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不远?” “……”叶安屿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去过,扭脸看向窗外,“猜的。” 玻璃窗上映出他清晰的侧脸,校服衣领整整齐齐地扣着,反观一旁的秦誉,领子敞着,下巴跟脖颈青了好几块,他手臂撑着椅子,肩头耸起,试探着扭动脖子,时不时“嘶”一声。 叶安屿看了眼时间,视线投向门口处,天色已晚,来医院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秦誉折腾几下也安静了下来,两人老老实实并排坐着,一齐望向入口,像是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 约莫过了十分钟,叶安屿接到董倩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到了,让他俩出来。 叶安屿太久没见亲妈,走得急切,比秦誉快了几步,半路顿住步子回头等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催,憋了几秒拐弯抹角地问:“你拎着书包方便吗,要不我帮你拿?” 秦誉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提着书包带,“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能拿动。” 他书包里压根没装几本书,不像叶安屿背上的炸药包,轻快得很。秦誉跟在他后头,刚走出医院大门,马路对面一辆白色轿车朝他们闪了两下。 叶安屿眼睛一亮,怕秦誉拖后腿,伸手拽住他的书包,在车流中小心翼翼地穿过,跟驾驶位上探出头的董倩挥挥手,“妈!” 秦誉自觉地把兜里的手抽出来,挺直腰板,面带微笑叫了声:“阿姨好,我是秦誉。” 一个月没见,董倩想儿子快想疯了,但在外人面前还端得住,笑着让他俩上车,先送秦誉回家。 市区的夜晚很热闹,车窗外灯火通明,各色声音此起彼伏。叶安屿降下一半车窗,清凉急促的风扑面而来,吹在身上很舒服。 秦誉的书包搁在腿上,平日里坐没坐相,现在却有点正襟危坐,他胳膊肘碰了碰叶安屿,偏过头低声问:“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叶安屿有点想笑:“不用。” 他眼镜有些反光,眼底的笑意清清楚楚,秦誉见状又用胳膊顶他一下,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叶安屿没憋住,乐出了声。 前头董倩听见他俩的动静,笑吟吟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叶安屿坐直身子,脸上笑意未敛,“还有多久到?” “快了。”董倩瞄了眼导航,目的地是市内赫赫有名的别墅区,能住在这的都非富即贵。她看向后视镜,含笑道:“小秦也是十三班的吗?怎么之前没听小屿提起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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