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集中化的机械性生产,也就自然将纺织这一之前在家中可以完成的生产项目搬到了工厂内,这扬州也就开始有了妇女走出家门到这棉纺厂工作的了,最开始的时候这份工作几乎没有人来,毕竟女子不得抛头露面几乎已经是深入人心的印象了。 最后是周书循大力推动,着了衙门中的捕头亲自把守棉纺厂,规定上工时间,这才有了妇女前来,渐渐的也有两年的时间了。 李崇只在折子中了解棉纺厂的情况,这到了现场倒是第一次,他唤了宋离跟在身边,朝臣也知这位是这扬州首富,便也不觉此举有什么异常。 宋离一一为李崇和身后的官员介绍: “这棉纺厂共有这样的纺织机五十台,一台纺织机如今一天能织的布便有从前一个人织半月的量。” 李崇看向身边的人故意开口问: “这纺织机什么布都能织吗?” 宋离很有规矩地回话: “回陛下,这从前女子在家中能纺的布,这纺织机都是可以的,粗布和麻布不曾过密,织的最快,其次便是绸,锦,缎。” 很多官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竟然不需要脚踩便自己能动的织布机,一个个的眼中都有些新奇。 回到太守府中,官员也都活跃了起来: “难怪如今连蜀锦都不似从前那样难求了,原是用上了这样的纺织机。” “今日真是跟着陛下开了眼界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 李崇走在前面但笑不语,科技的进步可远不止此。 就在李崇回京前,周书循的夫人被诊出有孕,周书循也是乐不可支,晚间他回去的时候就见陈月灵坐在窗前不止在想什么,他轻轻走过去笑着开口: “想什么呢?” 这才回神儿,转过身来,她抬眼看向周书循: “我在想这一胎若是个男孩儿就过继给哥哥吧,我爷爷说过,若不是宋督,不是,若不是哥哥在朝中与王和保周旋多年,陛下都未必有机会这般顺利的亲政,再者若不是他护着你,我怕是也没有机会嫁给你。 哥哥那样宠团哥儿,这孩子过继给他他也必定会则疼宠有加地护佑他长大,来日,也有人为哥哥承继香火。” 她的话直说的周书循眼眶都有些发红,他附身将她抱在怀里: “谢谢,谢谢你月灵。” 他自然是希望以后有人为哥哥承欢膝下的,但是也怕妻子难过: “我只怕你舍不得孩子。” 章月灵笑了笑,眉眼如弯弯的月亮般清澈: “若说舍不得自是舍不得,但是你瞧哥哥和陛下在一起,府中又没有后母会苛待我儿,这孩子自小的衣物一应物事我都可以亲手缝制后着人送过去,我们与哥哥也时常往来,总会常见的,只要他安顺一生我便安心了。” 在李崇回京之前,一家人在一处吃饭的时候,章月灵怕夫君提,陛下和哥哥要顾及她,便亲自提了此事,宋离和李崇夹菜的动作都是一顿。 “这可不是小事儿,孩子是你们的骨血...” 宋离第一次说话都有些吞吐,心里却又涌出一股暖流,周书循笑了: “哥,这事儿我早就想和您说,只是怕您不同意,再者就是月灵也还没有孕,此事也是月灵先提出来的,我们二人都已经慎重商量过了,觉得还是有个孩子在您膝下承欢的好,我和月灵也都相信您必定会疼爱护佑孩子长大,再说,我们是一家人,常来常往的,也常见。” 虽然李崇之前说了,但是听着弟弟夫妻二人的说辞,他还是有些红了眼眶,李崇却在此时笑了: “你们放心,待再过两年我必定会将书循调回京城,倒时候你们兄弟见面也方便,我们是一家人,便也不瞒你们了,这一次回京检阅水军之后朕会公布这些年水军军费来源,为你哥封侯,这孩子过继后便是侯府世子,日后可以承袭侯爵。 无论这孩子长大后成才与否,朕和驿宣都会护佑他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这种过继承佻的事儿还是挺常见的,会为没有后代的兄弟过继一个儿子继承香火,死后有人扶灵,有人祭祀,大家理性看待哈。 安利一下新文哦《当医生遇到法医后》 文案在主页,欢迎收藏哦
第93章 正文完结(上)封侯 成武五年七月,成武帝派东海舰队出海,封船队总兵赵合里为海防总督,代天子巡视海上属国,特赐诏敕和赏赐给属国国王。 五十支主舰,风帆高筑,金色的朝阳从牛皮色的帆间倾泻而下,将那船头一排乌黑色的炮筒上都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金光。 远处的点将台上,成武帝独立其上,玄金色的龙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和那身后墨色的长发被猎猎海风吹起。 他静静立在那里注视着海面上那已经枕戈待旦的舰队,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描绘着这支他亲手建立的舰队,从那昂扬的船头,再到船周那铁黑色的炮筒,再到船上此刻列队整齐训练有素的将士。 那双沉静的眉眼犹如漆黑的黑水晶,叫人望不到底,唯有那闪烁着流光一般的瞳仁显出了他心底不一般的波澜。 大梁的海疆终于有了抵抗侵略的底气,那一个个矗立在海面上的战舰犹如一个个身披铠甲的战士,他们终将走出这片狭小的海域,去见识更为广阔的海洋,还有这个陌生的海外世界。 震耳的号角声在耳边吹响,李崇一直立在高台上目送这只船队远去,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眼前那些舰队画面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他才吐出一口气走了下来。 他看向了站在远处的宋离,正巧那人也在看着他,宋离的眼底有些莹润的色彩,眼中只有那个青年帝王伟岸的身影,恍惚间他才真实地感受到,大梁真的迎来了一个会带它走向强盛的帝王,或许这就是那位宁远侯所说的,这也许就是历史的一个必然吧。 上了御辇之后,天子召了扬州的一个富商伴驾,李崇探了探宋离的手,果然冰凉一片,今日起来的早,海边海风大,宋离这几年虽然身子休养的还好,但是畏寒的情况还是没有多少改善,旁人夏天都嫌冰不够,只有他分外的省冰。 李崇倒了热乎的茶水塞在了他的手里,宋离一直低头瞧着他,看的李崇好笑: “这么看着我干嘛?弄的好像第一天认识一样。” 方才那个身负江山,负手而立如天神般威仪的帝王此刻又变成了会围着他唠唠叨叨的爱人,宋离的眼底泛起暖色和感慨: “就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文科生被生活的细节击中时从心灵上升起的感叹,有时候理科生真的无法理解,就比如此刻。 李崇分毫没有察觉宋离的心思,他抬手就解开了衣带,热,真是太热了,这龙袍威仪是威仪,就是太厚了,穿着简直就是遭罪,他三两下就将那绣工精湛的龙袍给脱了下来,整个人终于放飞自我地踢掉了靴子,来了一口冰镇西瓜,嗯,人生巅峰,夏天就应该这样。 他这才看向身边的人: “哎,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不真实?” 宋离眼看着眼前的画面变化,声音哽在喉间: “现在真实了。” 李崇并未直接回京,而是亲自巡视沿海五个炮台,从三年前,他便下旨在沿海要地港口修筑大型炮台,不单如此,他还着兵部制备炮车,可以按着火炮的射程远近自由排布,在港口随时变换不同的炮阵,以适应射程不同的敌人。 此举耗资巨大,起初在朝堂上阻碍非常大,但是李崇分别召集了几位重臣,在朝中几位重臣的支持下,炮台才算是开始兴建,好在这几年国库有所缓和,也并非难以支撑,一边建一边赚这才算是完成了。 他从南向北巡视,一众官员随驾,有些官员对于陛下一直召一个扬州富商伴驾有些疑惑: “陛下为何如此宠信一个商贾呢?” “这宋家是什么来头?” “不知,只知道是扬州首富,那个蒸汽织造厂就是他建的,听说陛下巡幸扬州的时候亲自去看了,赞赏有加。” “我倒是听说了些不一样的。” “范大人说来听听?” “这宋家的背景可是不一般,五年前陛下改革盐引制,对盐业管控如此严的情况下,宋家竟然直接办下了盐场的文书,这岂是一般富商能做到的?” “原来宋家在淮州还有盐场?难怪如此富甲一方了。” 思及此众人也都对扬州的这位富商的背景有些讳莫如深了,这些议论声自然是都逃不过李崇的耳朵,他听着张冲过来禀报的话唇边的弧度深了些。 “让他们议论去,你适时加一把火就好。” 张冲笑眯眯地应着。 因为李崇怕底下的官员贪墨,建造炮台的时候断然不准本地官员直接统辖,所派去督建的官员背景,派系都是迥异,建造和设计也都是分开的,各管各一摊,谁也没有办法独揽大权。 李崇歇驾在行宫,和他一日不停地召见各路官员不同,宋离的日子便要清闲的多了,看看书,撸撸猫,日子过的无比惬意,李崇次次回来看到这岁月静好的画面都觉得又开心又心酸。 开心于他终于能让宋离过上这种惬意的日子,心酸于自己还要搬砖,这种心酸次次都要凑到那人脖颈间好好吸一吸才能治愈。 这天午膳的时候,李崇却没有回来,而是张冲进来禀报: “督主,陛下在海边等您。” 宋离放下了手中的书,看了一眼时间,到了午膳时辰了,不知李崇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但还是随着张冲走了出去。 海滩上远远等着的人,看到宋离快步迎了上来,宋离这才看到李崇此刻的模样,他挽着裤腿,赤着脚,飞跑过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冲他飞过来的巨大扑棱蛾子。 那只扑棱蛾子直到抱到了美人才停下来: “今天总算是有空了,看,海边午餐。” 宋离远远望去,就见海滩上摆放了一对竹桌椅,桌子上用少见的粉红相间的格子布铺着,上面立了一把大伞,倒是和平常用餐的场景很是不同。 李崇非常绅士地帮他拉开了椅子: “早就想陪你在海边吃顿饭了,今天那些糟老头子终于不在耳边唠叨了,你尝尝,这菜多是海鲜,我问过顾亭了,你可以吃的。” 夏季的海水也是丝毫都不凉,午饭后,李崇帮宋离也挽起了裤脚,两个人在海边散了会儿步,宋离深呼吸了一下: “在江南这么久,淮州也是靠海,却也少有这样在海边走走,倒是没想到这样走走吹吹海风也这样舒适。” 李崇笑眯眯看着他: “想不想更舒服?” 宋离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每每李崇这样说都要出些幺蛾子,还不等他说话,李崇便在他的面前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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