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张羌大喜,连忙小心翼翼用手电筒往地窖里照。 “小心点,下面不一定有活人。” 倒是很可能突然窜出一个怪物来! 而且,下过地窖缺氧窒息死过的人都知道,地窖下为了储存食物,密封性相对较好,稍微深一点的地窖里面根本没有氧气。 “知道,放心。” 他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张羌打着一个防风打火机,往地窖里一丢。 原本昏暗的地窖里面登时有了一丝微光。 燃烧的打火机映衬出紧贴着墙壁惊恐站立的一群村民。被父母紧紧抱在怀里的几个小孩儿瞪着大眼睛,浑身脏兮兮的,可怜的看着地窖口方向。打火机的微光在他们眼眸中跳跃。 他们根本不敢出声,没人敢出声。 张羌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 山洞外,剧烈的震荡又开始加剧,地动山摇,怪物恶臭的气息喷洒,竟然冲进了山洞里面。 “都进去,快点!”郎鸢当机立断。 张羌第一个跳进地窖里警戒,紧接着霍禧跳进地窖,反手接住毫不犹豫跟着他跳下来的霍望。 郎渊断后,留下小麻雀在外面,顺带把地窖入口遮掩干净。 下一秒,山洞口遮掩的玉米枯杆子瞬间被怪物撕裂,飞得到处都是。 “嘶啊!” 猛然闯进洞穴里的百鬼千足虫仿若一条条人体拼接的蜈蚣,灵活的闯进山洞里肆虐。 恢复成老鹰大小的小麻雀可不惯着它,加上没了郎渊的束缚,属于地狱凶兽的狠戾气息泄露无疑。 一窝密密麻麻涌进来的百鬼千足虫登时被越来越庞大的麻雀啄进肚子里,吃了个一干二净。 怪物的哀嚎嘶吼声尖锐刺耳不断。 躲在地窖下的众人警惕的盯着地窖入口,大气不敢喘。 直到上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再次陷入死寂,时不时传来几声诡异愉悦的“啾啾”声。 郎鸢扭头看向郎渊:“是你召出来的小麻雀在外面守着?” 郎渊眼眸幽深的看了他一瞬,伸手将他保暖帽檐上的草屑捻走:“嗯。” “你们是什么人?!” 惊恐的村民中,一个领头小伙脸色难看的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趁我们还有耐心,外面还算安全之前,赶紧给我滚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张羌“嘿”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能不能好好说?这地界儿写有你名儿啊一上来就这么凶……凭什么让我们滚!?” 霍望小心翼翼扯扯他衣角:“别凶,我们没有恶意的……” “我管你们有没有恶意,这是我们村子的地盘,你们赶紧给我滚!” 领头青年身后的一个中年壮汉脸色不虞,压低了声音低吼:”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外人!” 外人? 听这话,他们之前是被一些外人出卖过? 郎鸢连忙扬起一抹自认为和蔼的笑解释:“大哥,别紧张,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我们之前也是好好在赶路,结果被几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陌生人引着怪物追了一路,也是误打误撞才进入这里……” “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坏人的。”霍望连忙跟着补充。 他的模样乖,眼底满是清澈的愚蠢。 为首的青年上下打量他几眼,难看的脸色缓了些许,但还是不肯松口:“甭说那个,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滚不了。” 他们油盐不进,霍禧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拉着霍望在旁边一个突起的泥土块儿上坐了下来。 地窖很大,四周的墙壁不太平整,都是泥土突起。 地窖里面的密封性还算不错,一股子人类生活的怪味儿在空气弥漫。 “一帮混蛋……” “妈的,自私自利的狗东西!” 村民们见他们巍然不动,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眼刀子不要钱似的往他们身上剜。 郎渊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们被村民们排斥在外,也不好暴力凑过去,只好在地窖口下方坐下来。 现在走是不可能走的。 头顶地面上,似乎有无数巨型怪物奔腾路过,地震似的不断震动,灰土扑簌簌往下掉 诡异怪物的威压感一阵一阵的,恐怖骇人的空灵鸣叫声幽远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郎鸢的娇气洁癖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作了,小声骂了句:“真脏死了!” 郎渊扭头看他一眼,抬手挡在他头顶上:“忍忍。” 一只手就想挡住到处乱掉乱飞的灰尘? 郎鸢一言难尽的把他手扒拉开:“别废那事儿,到时候洗洗得了。” “空间里不是有伞么?拿伞出来挡挡?” 他倒是想,但是那群村民们生怕他们干点什么,死死的盯着他们。 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么高调的从空间里掏东西…… “……这不太好。”郎鸢犹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是懂的。 在这种道德败坏,随时有可能面临生死诀别的丧世,他可不想因为太过高调而死于非命。 “问题不大。” “还是算了。” 郎鸢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将自己和队友陷入危险之地。 他们俩凑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村民里有声音类异能者。 几个壮汉青年脸色古怪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好一阵,为首的青年沈锡招呼了沈虎子,绷着脸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郎鸢问:“你有空间异能?” 虎子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空间里都装了些什么?!”
第19章 * 郎鸢满脸古怪:“你们脑子没事吧?” 一上来就问他空间里有什么,这和问人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有什么区别? 这人礼貌吗? “我们刚刚都听见了,他说你有空间!” 沈虎子兴奋的朝郎渊一指,眼底满是贪欲。 郎渊:“……” 这人确实不太礼貌。 张羌噗嗤一笑:“喂,不是,我说哥们儿,你们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啊?我们有什么异能关你什么事儿啊?你管呢?这么激动,拿我们家东西当成你自个儿的所有物了?” 可真能拿自己当盘菜啊! “这儿是我们村子地盘!” “所以呢,开始耍横了是吧?”张羌也不怵他,说着就要撸袖子,随时准备干架。 “虎子。” 沈锡淡淡的呵斥了一句,面无表情盯着郎鸢:“既然你有空间,那想必是有不少吃的用的。我们也不要多,你们进了我们村的地窖,是我们给了你们庇护,那你们就要给我们付点报酬。” “你要多少?”郎鸢皮笑肉不笑。 “按你们人头算,一人十斤大米的过夜费,还要给我们十桶饮用水!” 虎子连忙兴奋的大声抢话,脸上的激动和贪婪藏都藏不住。 他这大嗓门一出,所有人心里一咯噔:不好! 果然,下一秒,万籁俱静。 “虎子!”沈锡慌忙低声厉喝! 地窖里虽然人多,但是个个都小心翼翼,喘气都不敢太大声。虎子这突然拔高的声音一出,沈锡就知道事情恐怕要糟了。 郎鸢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恶狠狠压低声音:“你他妈是傻逼吗?!” 沈虎子反应过来,脸色刷的就白了。 怪物没有眼睛,都是听声的,对声音异常敏锐…… 颤颤巍巍扭回头看向昏暗中的父老乡亲,沈虎子嘴唇嗫嚅了几下,而后猛地瞪大双眼,惊恐僵住。 村民们身后,存放食物和生活用品的昏暗角落里,一条泛着五彩斑斓诡异鳞光的黑色怪物甩着滑腻柔软的头颅,布满尖刺的血口大张,对准了那群村民的脑袋,悄无声息移动,粘液滴答滴答往下滴淌。 “不,不……”沈虎子目眦尽裂。 变故就在一瞬间,郎渊一把攥住郎鸢的胳膊,大力往后一扯。 “干什……”郎鸢被拽得一个踉跄。 “轰隆”巨响。 扭回头一看,刚才他站立的地方,一条下水道口般粗细的怪物哗啦啦破土而出。 它半截身子还藏在土里,疯狂摇晃有獠牙血口的上半截身子。 “啊,靠!” 郎鸢打小害怕软体动物,现在这么近距离直面,他人都麻了,心肝儿胆颤。 “不要!”沈虎子眼睁睁看着那怪物咬掉两颗村民的人头,厉声嘶吼。 抬眼看去,那群躲闪不及的无辜村民身后爬出无数怪物,有个小孩儿被狠狠撕咬掉了头部,腥血四溅。 “啊——!!!” 一时间,惨叫声和凄厉恐惧的尖叫声锐利刺耳。 明显能感觉到四周本就蠢蠢欲动的怪物瞬间沸腾起来了。 郎渊眉头皱了皱:“我们离开这里。” 那群村民的闹出的动静太大,头上有怪物,脚下随时有可能窜出吃人的蚯蚓来,呆在密闭的地窖里等死不是好选择。 霍禧毫不犹豫拉起霍望:“走!” “救,救命,救命啊!!!” “救救我!” 村民们乱成了一团,血液和怪物的粘液四溅。 腥臭的血腥气将怪物刺激得更加兴奋了。 沈锡慌忙发动异能,手握锐利冰锥,狠狠扎进一只怪物嘴里,救下一个小女孩儿:“快走!离开这里!” 早已经被恐惧操控的人根本来不及思考,有人出声,下意识就跟着人群冲到了地窖口,争先恐后,试图爬出去。 郎鸢被失去理智的人推了一把。 结果“轰!”的一声巨响,抢在他前面冲到地窖口的人被突然从上方窜下来的人脸蛇身的怪物一口撕扯掉了头颅。 那人的身体僵直一秒,手还本能的抓向梯子扶手,血液喷溅几米后,没了头的尸体轰然倒下。 “啊——!!!” 地窖里惊恐的尖叫声更加凄厉。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郎渊被叫得耳朵生疼,皱眉召唤了一个防御法阵出来。 淡黄色的耀眼星芒瞬间略过,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剧烈动荡的地窖平静下来,怪物被挡在泥土里,不再出现。 地窖逐渐归于平静。 失去了许多亲人的沈家村村民们挤做一团,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许久,沈虎子痛苦抱头蹲下,咬牙呜咽着,恶狠狠的,一拳又一拳捶在地上。 终于,村民身后,一个浑身脏污的小孩儿冲出来,对他拳打脚踢,呜咽低哭:“你还我妈妈,你还我妈妈!都怪你呜呜呜……都怪你……” 他眼睁睁看着他妈妈刚才被一条怪物叼走,狠狠吞下,连一片衣角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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