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禹倒不是个蠢人,很快意识到这家伙是想趁着自己和对方对峙的时机溜之大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等白卿宸开始爬窗,大家这会儿终于全明白了这小倌想干嘛。 “这小子想跑!” 这群俊杰边吼着,边就要上前阻拦。 萧慕禹的动作却是比他们都要快,他自不会眼看着白卿宸这美丽脆弱的小羔羊就这样跳楼而去。 反正事情闹到这地步,解除婚约的目的也算是基本达到了,萧慕禹冲着顾清荷喊了句“你慢慢玩,恕萧某不奉陪了。”便一把揽住了正欲起跳的白卿宸,打算带着白卿宸一起离开,继续逍遥。 几番波澜,已经进化为被害妄想症患者的白卿宸一个激灵,暗道不好。 莫非姓萧的想要把自己消灭在萌芽状态? 白卿宸当机立断,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抖开,全方位地裹住了自己。 萧慕禹虽然不明白白卿宸为什么要在眨眼间把自己裹成个棉粽子,但还是本着一个风月场中老手的职业道德低声安慰道:“有我带着你,不会有事的。”说罢足尖一点,便带着白卿宸飘然落下。 事实再一次证明,凡出现了“不会有事”这句台词,就意味着马上要出事。 一帅哥一粽子刚刚落地,他们所处的地方便轰然爆炸,灵力四处激射。 萧慕禹毫无同甘共苦的意识,立刻放开了白卿宸向旁边跃去。没想到这一跃却是引发了第二层机关,数根裹挟着灵力的箭矢向着他奔袭而来。 他旋身抽剑,灵力横扫而出,箭矢全被拦腰斩断, “嘶……”他倒吸一口气,没想到有一只箭矢竟然是追踪的,斩断后箭头仍在自己大腿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而裹着棉被的白卿宸,在跳进陷阱后,居然混了个毫发无损。只有纷飞的棉絮在控诉着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杀局。 以防失血过多,萧慕禹将腿根草草系住,这才看向白卿宸,淡淡吩咐:“你先离开吧,埋伏在这边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你。 白卿宸心下冷哼: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往旁边一跳就引发了机关啊,你小子想让我先走着给你当陷阱探测器?门儿都没有! 他盯着萧慕禹的伤腿,眉头蹙起,大义凛然:“没有你,我是万不可能安全逃脱的,现在你受伤了,我又怎能弃你而去!要走一起走!” 萧慕禹尚未作答,楼上却忽而传来顾清荷的声音:“各位豪杰,还请替我看住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偷袭萧慕禹以嫁祸我们!若是再发现有异动,还请出手相助。” 顾清荷反应倒是快,一句话,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虽然她这反应凉薄非常,萧慕禹倒也不怀疑这事是她干的,他们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联姻代表了两家巨大的利益,那么同时也就代表了有人也要损失巨大的利益。 自己和顾清荷无心而有意合演的这一出纠纷,还可勉强算作小辈们不懂事的打闹。 但若是自己在这一事件中受伤甚至是死亡,那么两家恐怕就要兵戎相见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大家都懂。 萧慕禹没有理会顾清荷,伸手又往腿上点了的几个穴,终于让奔涌的血停住。抬起头,白卿宸那一身棉絮纷飞的造型映入眼中,他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既然你坚持要陪着我,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说罢,萧慕禹埋头看着一地的狼藉,准备脱身,却是越看越心惊。 能在短时间内不动声色地布下这么道连环陷阱可不不简单。 自己所触发的第一轮陷阱并不如何厉害,只是声势看起来颇为骇人,在躲开了一道陷阱后,很容易产生瞬间的安全感,这就为真正的杀招提供了良好的时机。 如果不是因为抱着侍书而少跳了那么一点,那些箭所构成的箭网,必然会更加严密。而自己也不会躲得那么轻松。 现在的问题就是——是否会有第三道陷阱? 萧慕禹虽然对此毫无把握,但他必须尽早离开。 且不说设伏的人是否还有后招,光是顾清荷,便是一个潜在危险因素。 在婚约必定破裂的条件下,借刀杀人削弱一下萧家会是一个很有诱惑的选择,他的后背,可不敢交给顾家啊。 再看看誓与自己共进退的白卿宸,略感欣慰。 萧慕禹从腰间取出一把暗器,向四周飞射出去,见毫无异常,他便抱住白卿宸,飞越醉欢楼的高墙。 不远处几匹马被拴在街边踢踢踏踏,想来是顾清荷留下的。他毫无迟疑,带着依然抱着棉被的白卿宸,来到了马匹前。
第5章 撩拨了 白卿宸也知此地不宜逗留,立刻挑了一匹马,先把棉被甩上去,再踏着脚蹬努力向马背上攀爬。 他可不傻,前世他有不少骑马狂奔的经历,就这具细皮嫩肉的身体,估计要不了两分钟就得由狂奔变泪奔,那大腿内侧要是被马鞍磨得血肉模糊可就不好玩了。 可惜他那身体委实太过废材,在第三次攀爬马背失败之后,实在看不过去的萧慕禹二话不说扶着他的腰,把人给上了马背。 萧慕禹也寻了只壮硕的马儿,翻身而上,腿上的伤再次开始淌血,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便策马起行。 白卿宸并未放心,萧慕禹的马头刚转向东边,他便立马地把马头转向了西边,准备背道而驰。 萧慕禹没跑两步,就发现刚刚才说好要陪自己同生共死的白卿宸没跟上不说,还往反方向跑! 他立刻掉转马头跟上白卿宸,沉声问道:“你为何不跟着我?” 白卿宸心道:我傻啊?跟着你被一群人追杀不成?逃出来了自然要各奔东西。 当然,明面上他可不会这样说。 他作出十分诚恳的模样,纯洁无暇的桃花眼盯着萧慕禹:“我在替你引开敌人啊。” 萧慕禹淡淡一笑,作出十二分诚恳样:“你费心了。” 此时两匹马儿已是到了一个岔路口,萧慕禹一个腾跃翻身坐到了白卿宸的马后,信手一卷棉被,裹住腿上的伤口。 看鲜血尽数浸入棉被,再无一滴滴落地面,萧慕禹抬手,对着空载的马儿一掷,一块暗器深深陷入马臀,那匹马长嘶一声,吃痛奔出,留下一路血痕。 萧慕禹一勒缰绳,他和白卿宸共乘的这匹马儿乖乖踏上了另一条道路。 一路策马狂奔。白卿宸在马上被颠地死去活来,萧慕禹感到怀中的美人身体越来越酥软,脸色越来越苍白,怜惜之心渐起, “你再忍一忍。我们进了山就可以找地方休息了。” 白卿宸完全无法体会萧慕禹的怜惜之意,只觉得耳边有一只苍蝇在嗡嗡嗡地叫,只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但全身乏力的白卿宸目前无法完成这一高难度动作,所以他换了个报复方式:你个伤号怎么就那么精神抖擞呢!逞英雄是吧,压死你! 于是白卿宸更加瘫软地倒在萧慕禹怀中,把重量都放在了萧慕禹身上,意图压死他。 萧慕禹感到美人往自己怀里又缩了缩,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微笑。 夜色渐浓。 白卿宸待了一会儿总算从晕马中缓过气来了,打量着周围,觉得自己替萧慕禹找的这个洞实在不错。 而萧慕禹靠在石壁上,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那道伤口还晾着。 白卿宸觉得好歹这小子有点儿功夫,就算有人追来了,还能挡一下,自己务必帮他把伤收拾一下,让他早点好起来。 想自己上辈子也是一个游历四方的侠客,对药草倒也还算熟悉。于是对萧慕禹道:“我出去帮你看看有没有止血的药,一会儿回来。你可以趁这个时间把伤口清洗一下。” 萧慕禹摊开了裹在腿上的棉被,赫然一大滩血,那箭上似乎抹了什么药,竟然这么久了还在流血。 白卿宸望见棉被,脸上一阵扭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慕禹本以为白卿宸说去采药是想趁机抛下自己,但看他望着血迹的表情,心下却又有了些柔软,便是信他信他一回又何妨,于是道:“你去吧,有什么事儿喊一声,这山里豹子老虎什么的也不少。” 萧慕禹的信任,和威胁还是有那么一点异曲同工之妙的。 而他绝然想不到,白卿宸此时脑子里想的其实是“别把我被子全弄脏了……” 大约等了半柱香,白卿宸便拿着一把草药和一些枯枝回来了。 一袭长衫有些脏了,头发也微微乱了些,颊上因为跑动而浮起两酡娇艳红霞,微启的红唇在吐息中微微颤动,分外的妩媚动人。 至于他手上拿了什么,萧慕禹直接选择性忽略了。 萧慕禹他们家经营着最大的商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野草,他实在是看不出来品类。 白卿宸见他坐在老地方,伤口也没清洗,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白卿宸索性在水源旁生了个火堆,充作照明。接着扶了萧慕禹来到小溪边,直接把他的裤子从伤处撕下,浸了水给他擦拭。 两人此时挨得极近,萧慕禹只觉得一阵暗香扑鼻,白卿宸白嫩修长的手拿这裤子做的帕子,就在腿上轻柔的擦拭,发丝在他背上蜿蜒成一片缠绵。 萧慕禹咽了口口水,有些情动,心下暗道“果然是个尤物,擦个伤口都擦得那么销魂。” 白卿宸此时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旖旎心思,只觉得这人流了那么多血,咋还活着呢?又想自己第一次救人居然救得是个大老爷们儿,是在忒晦气了些。 伤口洗毕,他再看看这伤口,暗自庆幸自己的反射神经不那么灵活,没踩上那第二道陷阱,主角的运势果然是无比强大的。 “那个,对了,你叫啥来着?” 萧慕禹无奈回答道:“萧慕禹。” 白卿宸一拍脑袋,就说怎么那么耳熟呢,原来是小木鱼啊。 “以后我就叫你木鱼了啊。” 萧慕禹不置可否。 白卿宸接着说:“我要给你上药了。有意见没?” 萧慕禹依然不置可否。 白卿宸奸笑开口:“你有意见啊?木鱼,你要是有意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意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的意见。你真的有意见吗?那你就说吧!你不是真的有意见吧?难道你真的有意见吗?” 萧慕禹顿时觉得脑袋像个被猛撞了下的铜钟,嗡嗡响个不停。他最后终于艰难开口:“没意见。” 白卿宸暗暗得意,我活了两辈子快30岁的人,随便说点有内涵的话还不震撼死你。 他一边暗爽,一边把溪水中浸了一会儿的药草放在嘴中嚼烂了,再吐在掌中,往萧慕禹的腿上敷去。 萧慕禹见那药是他放在嘴中嚼过的,想来应该是没有毒,便放心让他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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