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睁着眼说瞎话:“季悔不在此处,去别处寻。” 脚步远去,齐玉跳如擂鼓的心方算停了下来。 “万幸没......嗯~你......”齐玉睁大了眼,季子漠:“有始有终。” 疾风行过,院中大树安静下来,齐玉颤着手捡起地上的衣服,身上桃粉迟迟不散。 季子漠摸了摸鼻子,原想揭开他的身份,现在有些不敢了,季悔不敢和大人闹,齐玉敢跟季子漠闹。 一个未有寸缕,一个衣袍在身只微微凌乱,齐玉不敢再看这间书房一眼,书案,圆椅,书架,墙上,屏风,窗台...... 衣带系了两次未系上,季子漠走过去用指尖勾到自己手中,见齐玉别过脸不看他,认错道:“你不愿意和我这样厮混,日后我......” 他想说日后不玩了,只在床榻间孟浪,齐玉却以为季子漠是不喜了他,不想要他了,心如被利剑扎透,脑中还未反应过来,胳膊就已经紧紧抱住了季子漠。 “大人,我没,我不是不愿意,你说怎样就怎样。” 边说边想去够季子漠的唇,像是自我献祭一般。 齐玉脸上划过恐惧,季子漠怔怔弄在原地,齐玉踮起脚吻他他都未有反应。 季子漠脑中浮现初次见面的情形,无涯寺,齐玉一身素白披风,清冷贵公子,一举一动都是孤傲。 “别怕别怕。”季子漠抱着没有安全感的齐玉,手掌在他脑后轻抚。 “齐玉,别怕,你永远都是我的,我也永远都是你的。” 齐玉如遭雷击,抬头茫然看他,只那双手害怕的抓住季子漠的衣襟。 季子漠的吻落在他的眼帘,唤道:“齐玉。” 齐玉睫毛轻颤,辩解道:“我不是齐玉,我是季悔。” “行行,你是谁都行。” 齐玉此时也知自己露了馅,季子漠怕是确认自己是齐玉,想到刚才的一场肆意荒唐,心里渐渐安稳。 季子漠既然愿意与他这般,想必还是愿意要他。 齐玉垂眸不看他,靠在季子漠怀中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子漠打趣他:“不装了?”“没几天,也就这几日。” 齐玉:“醉酒那日?” 季子漠:“嗯。” “怎么了?” “你,我虽是齐玉,你醉酒那日还是季悔,你当时与季悔缠绵的厉害,可是心中有了季悔?” 季子漠吻他的唇:“吃自己的醋?” 齐玉觉得这个醋毫无道理,只心上的刺痛难以忽略。 季子漠:“我怀疑你是齐玉,装的醉,原本没想做什么,你偷亲我,亲的我难受,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要了你。” 他那时想着,无论如何纠葛,他们两人这辈子是分不开了,既然如此,何必忍。 三年来浮浮沉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齐玉紧紧抱着季子漠的腰,问他:“那你是不喜欢季悔?是因为样貌?” 这事扯起来没头绪,季子漠捂住他的嘴:“出场顺序很重要,季悔先出来,我或许会爱上他,可是谁让是齐玉先走进了我的心。” “刚和好你别找事,我们还有旧账没了结呢!” 和好二字让齐玉眼中欢喜:“你之前说我回来也不会要我了。” 季子漠也想起说这句话的情形,一时更加心疼齐玉:“此一时彼一时,这次先说好,如果你再跑......腿打断。” 又想起离开时齐玉的理由,心中难受的离开:“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话好狠。” 眼看又要扯旧账,齐玉认错求饶,把那时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季子漠坐在圆椅上,怀里抱着正面的齐玉,齐玉见他眉头紧皱,手不由的抚了上去:“怎么了?” “掉坑里去了。” “嗯?” “董寒玉是太子的人,送了我几笔银子,这事说不清了。” 一切皆因为自己,齐玉愧疚不已:“对不起。” 季子漠指尖揉了揉齐玉的耳垂:“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什么事别瞒我,是生是死我们一起。” “走一步看一步,事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只是你说太子仁厚这点我保留意见,他做了这一手总不会是想毁了我,就如他之前的计谋,打算我获得皇上的信任后为他办事,觉得一个你不保险,故而让董寒玉来了这么一手。” 他揉着齐玉的耳垂轻声道:“皇上身子时好时坏,现在是太子等着皇上老故,皇上等着二皇子长大,都在互相熬着。” 几年前的景安帝疯魔,季子漠后去查了下他当时的身体情况,脉案看不到,却也听说有垂危之兆,估计是想在临死前解决了太子,逼太子退位。 后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现在身子还能熬,处事反而没那么急了。 说到此,齐玉不解道:“太子为人内里是好是坏不知,但看着是不错的,为何皇上一定要换二皇子为太子?” 季子漠哼唧了声,任性道:“不准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齐玉无奈。 “至于为何一定要换......”季子漠伸手摸索着齐玉的脸庞:“你说这是太子帮你调制的蝉翼面具,一个太子怎么会精通此道,皇上为何要换了他,估计和这事有关。” 说完好奇道:“这东西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齐玉摇头:“不知,需要一年一换,今年也快到时日了。” 季子漠:“太子府派人送来?” 齐玉:“我去锦衣坊取。” 锦衣坊,季子漠把这个地方回想了下,一间小小的铺子,没想到内有乾坤。 季子漠抚着齐玉的脸:“想你,这张脸方便取戴吗?” 齐玉:“每日早晚要半个时辰的功夫。” 季子漠:“那等晚上。” 太子府有个齐玉,这个真齐玉便露不得头,若不然损害最大的便是季子漠,皇上的信任不会再有,不说前程,怕命都险。 自己和太子的牵扯似是交割不清,活像是太子安插在季子漠身边的把柄,齐玉趴在他肩头,自身清冷的嗓音满是沮丧:“我不是太子的人。” 季子漠揉了揉他的头,在他唇上吻了下:“我知道,是不是都没事。” 齐玉:“嗯?” 季子漠:“你不是,是我爱对了人,你要是,我自认倒霉。” 季子漠说齐玉不在书房,阿吉就去厨房回了司琴,司琴煎好药把季府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又去府外四周找了找。 眼下日头已经快要落山,她急的提着裙子跑来:“姑爷,姑爷,季悔丢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快派人去找,咱们府都来过刺客,别是刺客又来把季悔杀了毁尸灭迹了。” 司琴边跑边说,急起来不管不顾,砰的一声就推开了门,随后愣住。 傻傻道:“姑爷你怎么骗人呢!季悔不是在这吗?” 司琴来得急,齐玉刚慌的差点没掉在地上,他和季子漠荒唐后鞋都没穿,现下弯腰穿了鞋,牵着司琴的手腕出了门,不让她再问。 厨房内,司琴把凉掉的药温了温,端给齐玉后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齐玉不解:“怎不高兴?” 司琴:“替少爷你不值,姑爷现在太黏季悔了,之前对少爷都不是这样的。” 齐玉更是不解:“你怎知他黏了?” 司琴用手指了指他的脖颈:“都是红印子,那日早上就有,我问阿吉,阿吉说是姑爷咬的,我还骂姑爷是狗,阿吉说这是姑爷爱你疼你的时候咬的,你只会觉得舒服不会觉得疼......那印子刚消下去,姑爷就又给你咬的一片一片的。” 阿吉是个混不吝的,司琴不知情事,不知羞的把阿吉的话复述了一遍,只把齐玉说的脸上通红,手快要端不住药碗。 司琴说完好奇道:“少爷,姑爷咬你你真的不疼吗?” 求知的眼睛眨啊眨,齐玉放下药碗手捂着吻痕遍布的脖子起身离去,脚步急促是司琴未见过的程度。 阿吉得了季子漠的吩咐,去他说的果脯铺子买了杏干回来,撞见端着药的司琴,道:“一碗药还没喝?刚好,大人让我给他买的杏干,你一同带过去吧!” 司琴哦了声接过油纸包,抓住阿吉道:“你之前说咬脖子不疼的事,再跟我说说,为什么说爱的时候咬就不疼了?” 阿吉被她问的有些尴尬:“此事不是已经过去了?为何又问这事。” 司琴:“这不是我感觉见姑爷又把季悔的脖子咬坏了,就把你说的话和季悔说了一遍,他药都没喝就急着走了,我还没搞懂是为什么。” 晴天霹雳砸到头上,阿吉呆呆问道:“你和季悔说了?一字不落的说了?” 司琴心里一咯噔:“不能说吗?” 阿吉扬天呼了声老天爷,在司琴的忐忑中把内里的话解释了一遍,话落,两人的脸早已通红一片,不敢再看对方。 司琴虽是个胆大的,现如今也不敢去见齐玉,余光瞧见油纸包,再回想阿吉刚才说的杏干,少见的聪明了一回,想着怕不是姑爷知道季悔是少爷了。 忙把手中的药碗和油纸包塞到阿吉手中:“你去给姑爷吧!” 一碗药成了烫手山芋,季子漠摸着鼻子回房把羞于见人的齐玉哄了好久,举手发誓以后不在衣服外留下痕迹。 季子漠想,也就是刚和好比较好哄,若是以往,齐玉估计要动手。 夜已深,齐玉修长的手指在脸上按动游走,季子漠站在一旁好奇不已。 烛光如星光蒙纱,折射着暧昧的线条,季子漠想过无数次的容颜一点点展露,变成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无需隐藏,齐玉恢复原本模样,腰背笔直,一举一动带着优雅。 用温水洗了容颜,齐玉有些忐忑,面对季子漠的打量道:“是不是老了很多?” 成婚时二十有二,现在已快到二十六,齐玉想,他已老的厉害。
第108章 因整日带着蝉翼,齐玉的皮肤比以往更白皙,只显得有些苍白的不正常,季子漠小心翼翼靠近,小心翼翼的抚上他的侧脸。 从额头开始,在他脸上吻了一遍又一遍。 “这几日我亲遍了你的全身,脸上除了唇再未动其他。” 这些细节齐玉未曾留意,此刻说破让他红了眼。 “齐玉,你是我的。”季子漠捧着他的脸,一遍遍吻着一遍遍说着。 齐玉闭着眼承受,一遍遍的回他:“我是你的。” “以后不准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受不了这样的结论。” 季子漠声音发颤,仿佛回到了临别的那晚,他哭的泣不成声时。 齐玉后悔的泪落不止,边回应着他,边呢喃的回道:“这一生,你的道就是我的道,夫君,救人救世我跟你,杀人放火我跟你,我给你递刀。” 鹅黄的纱幔被人放下,衣衫被褥皆被人从里抛了出来。两颗干涸的心遇了甘霖,恢复了同一频率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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