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景和就是心情好,不为所动,摸摸许延声的头:“再吵晚上把你送去打针,还要吃药。” 许延声:“......” 影城湖边架起了两把钓鱼竿,场面太过丧心病狂,片场内来来往往忙的停不下来的工作人员纷纷隔空递去谴责的目光,蒋行止也看到了,比蒋行止更早看到的是顶流。 “汪汪!”狗绳才解到一半,蒋行止连人带绳被拽了过去。 顶流:“汪汪汪。” 蒋行止:“呜呜呜。” 许延声温柔地摸摸顶流的头:“再吵,把我的鱼吓跑了,晚上就吃狗肉火锅。” 顶流:“呜呜呜。” 蒋行止:“老板,你怎么来了啊,早餐吃了吗,药吃了吗?” 许延声继续摸摸顶流的头:“当我的狗可以吃人肉,你想不想试试?” 冯景和笑的鱼竿都在抖:“你除了吓人还会干吗?” 许延声作势要把冯景和推下去,冯景和看向蒋行止:“他会踢我吗?” 蒋行止同情地点点头:“不止会,还会把我推下去给你作伴。” 冯景和面无表情地喊保镖。 “......” 许久后,两人又安分坐了回去。 不同的是蒋行止也在,怕许延声跑了似的,蹲在许延声边上:“老板,过两天就是元旦了。” 顶流趴在许延声脚边,舔着他的手指头玩。 “所以呢?”许延声被两人一狗包围,心情格外安详。 “跨年那天剧组有放假,听说约了我们酒店的包厢,要吃饭唱K。” 在这种事上,冯景和比许延声敏锐:“是说可以带着我们一起玩是吧?” “对,人多热闹嘛,导演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俩都能来,当然我也来!” 这样说来,冯景和的身份在剧组也不一定是多大的秘密,许延声忽然不明白,他曾经和冯景和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但是周攸攸和谢逐桥最后做的决定却是一样的。 蒋行止晃晃许延声的腿:“老板,你去吗?” 许延声不为所动:“不去。” · 各行各业对于假期的热情都是一样的。 元旦前夕,片场所有人包括演员都肉眼可见的变得懒散,导演怼着大喇叭再喊:“后面那个把妆补了再拍,拍完才放假。” 蒋行止还在扒拉许延声的衣角:“老板你去吗?” 冯景和随意搭腔:“他不去的话能让你看到他人吗?” “......”竟然好有道理。 下午五点,片场提前收工下戏,众人卸妆回酒店换衣服,许延声和冯景和没事干,闲来无事又在湖边架鱼竿。 两人都不爱凑这种职业场上的热闹,人再多也没意思,不愿意那么早去,就在湖边入定出神。 手机来的未接来电多了好几个,许延声都没有动静,冯景和时不时看看手机也没有反应。 “周攸攸还没到?”许延声问,他俩钓鱼主打一个打发时间,钓了个把星期连只冻晕饿的不清的鱼都没有上钩过,也不介意在湖边聊天扯皮,并不需要安静。 “她在化妆。”冯景和说。 “......”许延声:“不是才卸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说你没有女朋友。” “别搞得周攸攸好像是你女朋友。” 冯景和:“......” 杀人诛心,你是缺大德。 许延声就笑了:“前段时间,我明白一件事,有些事一开始做错了,你在中途转几个弯都找不到正确的路。” 冯景和:“我就说你是失恋了吧!” 许延声:“?” 冯景和说:“但我觉得最近和周攸攸的关系真不错。” “但那也不叫在一起对吧,”许延声笑了笑,“你永远只能是她的金主。” “也不算吧。”冯景和想了想,“她才是我主子,我除了钱也没别的了,但她什么都有,是我比较需要她。”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许延声恨铁不成钢,“非要被一个女人摆布?” 绕来绕去总会说到这个,许延声不理解冯景和的卑微,就算不用任何身份去压周攸攸,冯景和其实也爱的小心翼翼。许延声从来不这样想,所以也不明白,又或者他从来不愿意好好想,所以他和谢逐桥一直是这样,两个人都不聪明。 直到周攸攸的电话打过来,冯景和才收了鱼竿走人,在包厢门口遇到没进门的周攸攸,这是许延声第一次看见两人当着他的面站在一起。 “延哥,景和。”周攸攸一直是没什么架子的女生,也不介意等他俩,许延声朝他笑了笑,因为谢逐桥的事,许延声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周攸攸,这会儿对上她,总还有些不自在。 周攸攸却很自然,又朝冯景和抱怨:“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走回来的,不知道你在门口等。”冯景和上前握她的手,周攸攸让他握了,又笑笑,“里面太闹了,进去还要被灌酒,不如等你。” 撇开工作场合,周攸攸一直不太避讳和冯景和的关系,周围人嘴巴都紧不会乱说话,以前却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喜悦表情。 “现在进去吗?”冯景和问。 周攸攸看向许延声:“延哥,进去吗?” 许延声瞥向两人交握的手,第一次觉得人生酸溜溜,要再不进去,就只能看他俩在面前秀恩爱,便说:“进去吧。” 这是许延声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合,人很多,气氛太过闹腾,推开包厢门,震耳的音乐灌进他的耳膜,下意识地皱眉,有了退出的想法。 许延声过去从不参与这样的场合,他虽然懒,对公司里的员工并不差,每个月都会安排员工聚餐玩乐,自己从来不去。 他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参与热闹,因为懒也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和新人。过去从不愿意反省,现在碰上什么事都能觉得后悔,过分清醒地觉得当初纠缠谢逐桥那么久是个错误。 “不进?”冯景和在后面催促。 走进一步,包厢里打着闪光灯,沙发上坐满了人,还有些人围着茶几在摇骰子,注意到有人过来,也只是转头看一眼,回头继续玩自己的,工作上认真负责,私底下玩闹并不过多顾及身份,招呼也没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延声环顾四周,视线很快从对角在唱歌的几人身旁看到了谢逐桥的身影。 黑暗里看不清谢逐桥的表情,只知道对方一直面朝着他,目光直直地不留余地地望过来。自从两人挑破关系,谢逐桥似乎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延声总是不想听。 撇开视线前,看见蒋行止朝他挥挥手,他身旁坐着宋承悦,和谢逐桥一起,三人并排坐着,谢逐桥身边有个空位。 “我们坐哪?”冯景和听周攸攸的意见。 人很多挤着干什么都不方便,周攸攸还在找位置,许延声突然被人拽了一下衣角,动作很轻,算不上小心翼翼。 许延声低头看,程聿坐在沙发边缘处朝他笑,瘦白的指尖夹了根烟,烟雾朦胧了他好看淡漠的脸,无端变得好亲近起来。 “坐我这么?”程聿问,他说着让出一个位置。 刚好想离身后的狗男女远一点,而且许延声忽然发现,程聿好像没那么让他看不顺眼了。 “好啊。”话和动作是同步进行的。 大明星觉得受宠若惊,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在胸口缓缓蔓延,这感受新奇又令人心动。包厢里闷热,许延声脱了外套压在身后垫着,他很瘦,本来就瘦的人,最近病了两回,身影也单薄了许多。 程聿却觉得他存在感很强,坐在身旁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心脏怦怦乱跳。 包厢里吵闹,空气又差,程聿思绪混乱想不到开场白,好半天才干巴巴憋出一句:“抽烟吗?” 他连烟盒都没拿起来,许延声挑了下眉,从手机里分出半个视线给他:“那你先把烟给我。” 程聿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动作生疏地往许延声嘴边塞,他看其他人都是这样做的,自己从来没做过。 香烟被怼到嘴边,许延声一愣,笑着躲开了,像是很无奈,弯着眉眼注视着程聿:“大明星哪里学的这么老土的动作。” 程聿被他笑得晃了神,郁闷了一会儿又笑着说:“看别人这么做过。”他没想很多,脑子一片空白地对身旁人献殷勤。 许延声笑着放下手机,从他手上接过烟,叼在嘴边,又压着眼角示意程聿给他递打火机。 许延声很懒,很多动作被他做的很轻佻,垂眼点上烟,火光照亮他的眼却照不进眼底。 许延声一直不太愿意给程聿好脸色,这会儿两人有说有笑,简直惊呆了蒋行止。 “程聿哥刚才是给老板点烟吗?”蒋行止嘴巴长得老大,用指责的目光望着谢逐桥,“谢先生,你觉得我老板有多大可能性是因为你才不来这的?” 他们俩之间诡异的气氛太过明显,就算是蒋行止也感受到了那份和以往更加不一样的不寻常。 谢逐桥不太满意:“你喊他哥,喊我先生?” 娱乐圈里的辈分其实挺明显,谢逐桥明面上喊程聿老师,背地里就是他,翻脸比翻书还快,蒋行止心里嘀咕又不敢说:“那我也不能像喊宋小悦那样,喊你谢小桥啊。” 谢逐桥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也可以。” 蒋行止感觉到了杀气:“......” 从重生那晚许延声的行为来看,他应该是非常不想和谢逐桥再扯上关系的,后来两人因为不得已的接触,以及许延声不知道谢逐桥的真实身份,这才缓和了关系。 悬在头顶的钝刀最终落地,哐的一声把两人本就不稳定的关系砸个粉碎,许延声用破碎的砖瓦构造起“铜墙铁壁”,谁都抵抗不了,唯独把谢逐桥隔绝在了外头。 谢逐桥远远望着他和程聿亲密,靠得很近,人多位置挤,两人肩膀贴着肩膀,互相把笑声传递,他已经很久没在许延声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了,何止是嫉妒。 直白的侵略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望过去,透过烟雾和重重人影,只落在许延声一个人身上。 咚—— 话筒被重重放下,音响将声音无限放大。许延声消失在谢逐桥的视线里,眼前一片黑暗。 “操?” “停电了?” “搞什么啊。” 毕竟是成年人,不至于对停电大惊小怪,周围人还算淡定,谢逐桥却有点坐不住。手腕被人拉住,宋承悦试探地问:“逐桥?” “什么?”谢逐桥心不在焉,下意识回答他。 宋承悦摇摇头,意识到谢逐桥看不见又说:“别担心,等会儿就来电了。” “我没。”谢逐桥想解释,意识到他不能告诉宋承悦他担心的是程聿离许延声太近,叹了口气,不安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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