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陆言:“我……” 他解释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怀源便摇摇头,道:“没事,我只是问问。”顿了顿,将手里拨弄的叉子放回盘子里,笑道,“二十六岁了还过生日,感觉怪奇妙的。” 他既然这么说,白落言自然不会再追着不放,愤懑不平地瞪了这两个讨厌的哥哥几眼,今天是先生的生日,暂且不多计较。 剩下的蛋糕太多,不可能全部吃完,每人分了一块,还一起唱了生日快乐歌。 渐渐的,怀源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心里那点不愉快完全压下去。 理所当然,下午也就没去研究所了。 第二天是周末,是休息日,也不用去研究所,不过怀源依旧起得很早。 原因是白落言邀请他去参加自己的讲座。 “先生,我都听说了,您陪顾陆言去过公司,也陪林初言去过剧组,陪我去个学校怎么啦。”白落言振振有词。 怀源哑然失笑,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没拒绝,应下了参加讲座的邀请。 和白落言出门要麻烦许多。 出门的车子肯定不是自己常坐的那一辆,而是对方出门的专车,这车经过了改装,安全性极高。 除此之外,后面还有一辆车跟着他们,防止半路出现意外,就连演讲的大会堂也早早有人去准备警戒。 市中心离S大不远,在堵车的情况下,也只花费了二十分钟。 他们来早了半小时,但会堂里依旧坐满了人,白落言站在后台看着座无虚席的前排,不满意地撇撇嘴:“早知道我让他们占座了。” “没关系,坐在后排也挺好的。”怀源安慰他。 白落言还是不怎么高兴:“那先生,下次讲座您还得陪我来一趟,一定要坐在前排。” 怀源笑着同意了。 随后就有人带着他去二楼地势较高的地方,能不被前面的人挡住,也能看到整个会堂的全貌。 找好位置后,带领他来的保镖就暂时离开了。 怀源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陌生人,熟悉的一个也没有,心里有点别扭,但自己行动不便又不可能到后排去。 正纠结着,就有人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很熟悉:“怀先生,好久不见啊。” 怀源偏过头一看。 熟悉的风衣与西装衬衫,这次打了领带。 果然是边樊。 “好久不见,边所长。”怀源同样打了个招呼。相比边樊的阴阳怪气,他就和平了许多。 边樊直视着下面的讲台——现在已经开始了,白落言正慢慢走到台上——眼睛一眨不眨:“怀总大忙人,昨天早退,今天还来参加讲座,我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您的养子?” 怀源不紧不慢地点点头:“还好,昨天是因为……家里有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比研究所还重要?”边樊依旧没有看他。 “是我生日。” 坐在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良久才含糊不清地发出一声哦:“需要我祝你一句生日快乐吗?” “你愿意,请便。”怀源冷静回答。 边樊笑了一声,倒是没真说出那句生日快乐来,干脆换了个话题,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没看出你有多开心啊,怎么,办得不合心意?” “没有,还行。”怀源短促地否认道,接着瞥了边樊一眼,“你最近怎么回事?”都没来找过我。 当然,最后一句他没说出口,搞得两人多熟似的。 “还好。”边樊冷静回答,“只是有点生气。” “生气什么?”怀源问道,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皱着眉头,语气怀疑,“不会是因为我多和你师兄说了几句话,你就吃醋了……嗷,疼!” 他话音刚落,就被边樊敲了脑袋。 “我没用力。”边樊收回手,不紧不慢道。 怀源揉揉脑袋,心道这可是个绝妙的机会,他正好可以问问边樊这几天怎么回事,要是不抓紧问,周一上班对方又不见踪影。 他还想帮帮边樊的。 “唔,能问个问题吗,你最近怎么总是不在?”怀源试探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良久,边樊惜字如金到。 他终于扭过头看向怀源,这也是他坐下来之后第一次和怀源对视。 “我只是想……” 想远离你。 我怕被你吸引。 边樊眸中的情绪很复杂,怀源怔怔地看着对方。 他才发现,主角似乎拥有一双深黑色的眼眸。 里面似乎蕴藏着一些了不得的东西,纯然的眸子底部似乎藏着一片海啸—— 怀源看得入迷,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 被边樊抓个正着。 “……我只是想知道。”边樊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知道你那天未曾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怀源:??? 他有些不明白:“我想对你说的话?” 边樊点点头。 怀源若有所思地开始思考十几天前他未曾说出来的话……也就是那句我养你? 他一瞬间卡壳了:“所以你……?” “所以我让师兄去问了你。”边樊继续说道,似乎还有些苦恼,“但是你没……” “什么玩意?!”怀源有些不可思议,压着声音,“你的意思是,你师兄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出自你的授意?”
第25章 “是的。”边樊毫不畏惧地与他直视,似乎根本没发现自己有问题,“我只是想知道……” 他自觉自己做的没错,而且手段也很温和,只是侧面试探而已,都没有逼问或者诱导。 而且现在他也如实相告了,都没有隐瞒。 “我只是想听一些话。”边樊皱了皱眉,“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他这副样子惹得怀源更加生气:“如果你想听这个大可直接来问我,而不是找个第三方迂回来问!我不在你面前说,难不成会在别人面前说?当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我想说什么对你很重要吗?毕竟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怀源脸都憋红了,也不知道是过于温暖的大礼堂还是别的原因,语速极快,声音又压得很低,保证不打扰周围的学生,但边樊一句没落,全听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生气。 明明两人的关系算不上亲近。 “可是……”边樊这时才从对方一连串的话语中感受到怒意,心里稍微纠结了那么一会,“对不起。” 这句道歉是为他惹怒怀源这件事,而不是让人试探。 在他的是非观内,自己并没有做错——前世被养在“怀源”那个变态手下,能培养出什么和谐向上的价值观?他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哪怕这个“手段”粗暴一点也没关系。 成年后这种价值观更加难以更改,来到这里后亦然,或者可以这么说,他根本没有改变的想法。 于他而言,自己的手段足够温和。 但不得不说,这次的道歉倒是真心实意了许多。 怀源还在气头上,根本没察觉这句抱歉里的真心,要不是离开的动作太过突兀,说不定就直接走了。 他一直相信边樊,甚至觉得对方在他面前发病后还请求帮助也同样是一种信任他的行为——哪怕这信任不是很多,但肯定有一点,不是吗? 现在倒好,他终于知道边樊根本不是信任他,而是觉得无所谓,甚至还要用第三方人选从他嘴里“套话”——亏他之前还真情实意地为对方师兄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而感到难过! 现在看来,他之前付出的“信任”都喂了狗! “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是一件让人很难接受的事,感情上的事更是如此,在收养其他三个孩子之后,自己表达出的善意都被孩子们接受了,并且回报了同等的善意与温柔,让他在这个世界获得了家人。 本以为自己可以多一个朋友,结果却闹成这样! 怀源心里很不好受,胃部泛起一阵阵恶心感,加上昨天的的那一丝丝不愉快,整个人更难受了。 “……抱歉,没有人教过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边樊的声音同样很低。 但怀源听到了。 他愣了愣,抿着唇。 “我向你道歉,这样的试探的确是我不对,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边樊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诚恳,“对不起。” “我不原谅你,在你改好之前。”良久,怀源缓缓开口:“这个行为让我感受到了严重的冒犯,我甚至明天就想辞职——之前被你推到后撞到的淤青还没消完,你却在想着试探我了?” 他说完,犹不解气,低声骂了一句:“我后背还疼着呢,小白眼狼。” 边·小白眼狼·樊回忆了一下之前给怀源上药时看到的那一大片青色,心里愧疚之意更甚,又道了一次歉:“对不起,我尽量改。” “是必须改。”怀源敲了敲他脑壳。 这次他可没留情,敲的时候都能听见声音,边樊摸摸被打的地方,低着头没说话。 怀源面色缓了缓,长长舒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既然你想知道我之前想说什么话,我倒也不介意说给你听——我想养你。” 说完这话,怀源发觉这四个字也不是很难说出口。 或许是因为他还在情绪上头的状态,因此那些羞耻早就被他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我想治好你的病,所以去问你师兄关于你的情况;我还想培养你,看看你以后能走多远……但是我现在放弃了,蠢孩子!” “你,你要养我。”边樊却听到了这句,急促地拽住怀源的袖子。 “没机会了,蠢孩子!”怀源握住边樊的手,想把他拽开。 用力一拽,拽不动。 怀源:?! “我,我错了。”边樊不肯放手,他听到这几个字后似乎都魔怔了,语无伦次道,“你别……不要我。” 能有家人,被收养,是他前后两世的执念。 不然他也不至于记恨了“怀源”这么久——对方一手毁掉了他对家人的所有憧憬。 “咳咳,就,你们吵架,能不能等讲座结束?”后排某个同学听着越来越限制级的话题,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抱歉。”怀源回头低声道,脸红了红。 他已经尽量小声,就是因为不想打扰到别人,但刚刚情绪上头,可能声音还是大了点。 “带我出去。”怀源拽了拽边樊。 他们坐在过道处,很容易退场,这里修的过道也足以让轮椅通过。 边樊点点头,有些痴。 等到了会堂外面,怀源指挥着让边樊找个僻静点的角落。 边樊则是一个指挥一个动作,一点怨言也没有。 没过一会,他们来到了某处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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