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咔嚓。 一些散落的枯叶树枝在叶白钧脚下被踩碎。 那只壮硕老虎忽然扭头回来,咧开嘴,露出仿佛带着血的獠牙,飞快奔了过来! “啊!!” 有人惊呼,有人捂住了眼睛。 易城一把抢过旁边呆愣工作人员手里的麻醉枪,半跪在地以膝盖为支撑,瞄准老虎,扣动扳机。 隔着快50米的距离,针头扎进野兽厚实的皮毛里。 然而麻醉生效需要一定的时间,野兽并没有立即倒下。 所有的摄像机都随着摄影师的视线。望向命悬一线的叶白钧。 他面容平静,不知在等待什么。 眼看着老虎就要扑向叶白钧! 前爪扬起,是一个准备飞扑的姿势,血盆大口向人类白皙脆弱的脖领咬去!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辆巡逻车,从叶白钧身后冲了出来,车上之人半路一跃而下,放由车靠着惯性撞向老虎,自己则扑向叶白钧,拉着人几个翻滚回到观光车附近,上车,锁门,一气呵成! 那老虎张开的大嘴咬到巡逻摩托车把手上,差点磕掉牙,又被车撞到身侧,老虎落地之后抖擞浑身皮毛,凶相毕露的兽瞳里却渐渐涌上迷茫。 它视线逡巡一圈,没走两步就无声无息地睡倒在地,脸就砸在盆中掉出的肉上。 “你在做什么?!”钢筋铁骨的观光车里,易城按住叶白钧的肩膀,怒声质问。 叶白钧如梦初醒,刚张开嘴,旁边穆纯冉就冲了过来,往上扯开他的袖口——那里隐约有一点红色痕迹。 叶白钧反手按住袖口,和穆纯冉对视一眼,后者妥协放手。 交锋不过一瞬,除了近在叶白钧身前的易城,再无第三个人发现。 步嘉阳在旁边阴阳怪气:“你要小心点啊小学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节目就播不了,投资人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穆纯冉怒目而视,百里溪抢过话头,不想让穆纯冉和步嘉阳饿粉丝对上:“有些话没必要说可以不用说。” 步嘉阳当即横眉乜她一眼。 叶白钧:“抱歉学长,我刚刚……只是看那只老虎好看,想凑近一点。” 易城:“以后不要这样。”然后对副导演:“继续下面流程,争取今天尽早结束。” 他就这样轻飘飘带过了叶白钧的话,也不知到底信了还是没信。 这一天的录制,出于某种未知的气氛,结束的格外快。 晚饭后导演取消了今天一起看节目的活动,众人各自回房。 叶白钧步伐无声回到房里,顺手带上门,横空一只戴着腕表的手掌卡住门框,强势挤进门来。 易城扯了扯衣服领口,脱下外套随手丢在门口衣架上,一步步靠近叶白钧:“你今天怎么回事?” 他不自觉带出了点和上辈子和人相处的气势,强势、气场迫人。这不是和如今叶白钧相处的最优解,但是他唯一确定绝对有效的办法——至少上辈子的叶白钧面对自己的强势,总是各种意义上的无法招架。 叶白钧看着对方高大身影逼近身前,宽阔的影子将他整个笼罩,心跳渐快。 男人硬朗轮廓被光影勾勒清晰,那不经意间倾袭整个空间的荷尔蒙让他呼吸困难。 仿佛瘾君子看见了渴求之物。 他眼底带出一丝渴望,鬼使神差抬手,抓住了易城俯身撑在自己身前沙发上的手臂。 掌心下的肌肉力量蓬勃,生命旺盛。 生命力。 这是他最欠缺的东西。 叶白钧五指收紧,仰头把脸贴在易城胸口。 “学长,你抱抱我吧。”他轻轻说。
第35章 呆子 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院子里种着竹林,细长叶影从窄窗中撒了满墙,影影绰绰。 几根斜挑出来的影子,轻轻撩拨着墙上一对相拥紧密的人影。 距离叶白钧提出要抱,而易城毫不犹豫地满足他的要求,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易城悄悄挪了挪,大掌卡着怀里人的腰,往后拎了一寸。对方却不依,双臂收紧,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粘在易城身上。 鼻息洒落颈侧,怀里腰肢柔软,易城备受煎熬。人就这么温顺靠在怀里,简直就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力。 “谢谢学长。”叶白钧把脑袋也埋了下来,温热侧脸贴着易城颈侧,对方血脉搏动一下下打在他的皮肤上。 叶白钧从黑暗里抬头,痴迷地盯着那处,片刻后,忽然低头下去。 他张嘴咬在脉搏跳动处,好似这样就能汲取那股鲜红滚烫的生命力。 易城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颈侧皮肉被人叼在嘴里磨牙,温热湿润的感觉伴随着细微的刺痛,撩拨着他本就有点起火的神智。 “你……” “可以吗,学长?” 十分钟前,易城答应抱叶白钧时便说过,让导演关了他房里摄像头。 于是叶白钧放心地松开嘴中皮肉,唇瓣游弋到易城呼吸边,轻轻啄了一下他鼻尖,然后端详着易城的脸色。 只见对方脸上逐渐泛起浓重的黑,在微弱的室内光线里,瞳孔里一闪而过如野兽的光。 “什么可以吗?”易城面无表情地问。 叶白钧轻轻笑了一声。 要不是掌心下对方背脊肌肉紧绷,搂着自己的手臂依旧如钢铁,他就快被这冷然语气骗了。 “你同意了,学长。”叶白钧低头,印上易城的唇瓣。 空白墙壁上,竹影绰绰叠着人影。 这两道身影起初是一个坐在另一个膝上,后来成了一个将另一个压在沙发上。 呼吸交叠,一室火热。 ……许久之后,沙发上黏热暧昧的气息暂停。 紧贴的唇瓣缓缓分开。 叶白钧带着齿痕的手伸出,扣住上方易城后颈。 “学长,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互帮互助有什么意思。” 简直像撒旦勾人堕落,海妖在耳边唱歌。 克制着自己不要像上辈子那么粗鲁的易城呼吸陡然就急促了,手臂不受控制地收紧,拇指正好按在青年腰窝:“你是什么意思?” 他双眼眯起,有股危险的意味。 叶白钧探出舌尖,卷走易城鼻上咸湿汗珠,“我一开始就说了啊,学长。” 青年纤细漂亮的手指按住易城,缓缓念了一句诗。 “雪崩啊,你可愿带我一起堕落?”① 这天晚上,易城设想的温柔路线碎了一地。 他在掌心那捧雪的撩拨纵容下,把人翻来覆去欺负狠狠欺负了一顿,到后来,耳边只剩下对方呜咽的求饶。 而他的回应,是审核不让说的力气。 - 次日醒来是在凌晨。 窗外竹林切碎晨光,撒在两人枕边,照醒了易城。 低头一看,遍身审核不让说的痕迹的叶白钧还在沉睡。 易城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 完了。 他这也太粗鲁了! 上辈子两人第一次是在婚后第三个月。 他那阵子为母亲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大哥又步步紧逼,让他不得喘息。回到家里,再看见这个被大哥出于羞辱、逼迫着娶回家的丈夫便没什么好脸色。 那天的情事多少有点自己单方面泄愤的意味,隐约记得叶白钧似乎是挣扎过了,却被自己狠狠按下,一场结束后,次日早上,浑身可怕痕迹的叶白钧可没给自己什么好脸。 易城盯着叶白钧恬淡的睡颜,心里又酸涩又紧张。 他苦思一会,找来药给叶白钧手腕换上——他昨晚看见了叶白钧手腕上的伤,这也是他有些失控的原因之一。 那些久远的、新旧交加的伤痕,显露着叶白钧似乎曾经差点放弃自己。他身上果然有太多自己尚还不知晓的故事。 不过这些都不急,当务之急,他得把昨晚的事情善后。 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让叶白钧知道,自己其实也是温柔的,而不是只有蛮力的。 易城悄悄离开房间。 本是靠着身边温度才有场好眠,身边温度消失后没多久,叶白钧便醒了。 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至今还麻麻的。浑身肌肉都疼,尤其是腰,整个人就跟被拆散了,又重组起来的一样。 很难受,但他很满意。易城果然比那些抗抑郁的药管用多了。 他看着洒在被子上的阳光,久违地有了还活着的感觉。 阳光下,手腕上的疤痕被齿痕覆盖,依稀记得昨晚易城跟狗一样,在这里又舔又咬。 原来手腕上添了伤口,也是会疼的。 叶白钧勾着唇角,感受着鲜活的疼痛感。 重新活过来的叶白钧拿起手机,给律师发了条消息:【我想委托您帮我处理近期网络上对于我的不实言论。】 那边很快回复:【好的,叶先生。】 时间还早,叶白钧找了两个靠枕垫在背后,翻起了最近有关节目组的讨论话题。 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他甚至有心情去翻看这些措辞尖锐、犀利莫名的攻击。并且也没什么轻生自残的想法。 他把蹦跶最欢的那几人——不凑巧,正是步嘉阳的大粉。叶白钧截图发给律师:【这几位重点关注。】 律师:【好的。】 叶白钧慢吞吞收拾完自己下楼。 一楼厨房里除了两个女生,还有易城。 面对三个人的视线,叶白钧展颜一笑,眼角竟有一分潋滟之意,叫三人看的一怔。 叶白钧看见,易城侧开头去,一副不想和自己多有交集的样子。 叶白钧了然。 昨夜全是自己主动,易城今日清醒便不在身边,这会又有些冷漠,明显是不愿和他多有交集,只想把昨天当成一次错误或者419。 他理解。 不过这种事情食髓知味,他也不是圣人,尤其昨天易城汗珠滴落,眉眼深邃,动作粗鲁强势的风格,很让他满意。 恐怕撇清干系这件事,不能如易城愿了。 略一思索,叶白钧脸上露出一点微笑。 易城背对着叶白钧,紧张的捏紧了手里瓷碗。 完了。 完了完了。 叶白钧对他笑了! 上辈子,只有气急了的时候,叶白钧才会一改那副清冷样子,对他露出笑容。 比如出去应酬,有一次他被灌醉,身上沾了些庸俗香水味,叶白钧去接他时闻见,一路冷脸回家。易城心里本就有怨气,两人针锋相对彼此刺了两句。 “你凭什么管我!你只是拿钱和我结婚!” “凭你我婚姻受到法律保护。” “法律保护有什么用?法律管的了我不喜欢你吗?” 二十六岁的叶白钧扶着方向盘,扭头看了易城一眼。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细框眼镜,眼尾清冷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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