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塔拧眉,浑身抗拒。 只有雄虫和虫崽才会吃叶子。 “不好吃。” “不可能,我做的菜都是世界第一的好吃。” 雅尔塔嫌弃的扒拉了两下。 啧。 这虫不能夸,容易飘。 然后面容痛苦的把菜夹起来塞进嘴里。 真难吃。 闫凯不跟口嫌体正的虫一般见识,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汤,自己小口小口的喝。 雅尔塔筷子没停,看雄虫吃得少,问道:“不吃?” “不饿。” 闫凯摇头,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人都胖了好几斤。 “吃。” 雅尔塔夹了两大筷子蔬菜在他碗里,凉凉的命令。 “你也得吃。” 闫凯直接将盘子里最后几根剩下的菜夹到他碗里。 雅尔塔计谋没有得逞,眉头紧皱,不过最后还是清了盘。 饭后,闫凯没有急着收拾桌子,而是先替雅尔塔吹头发。 手指穿过银白,长度都已经过腰:“要不要剪掉一点?” 好看归好看,打理起来真得也挺麻烦。 雅尔塔翘着二郎腿,坐得像个大爷,听到雄虫的话,晃了晃脚尖,原本柔软的头发在瞬间绷得笔直,变成一根根锋利的钢针。 雌虫微微侧头,漫不经心的开口:“剪掉一点?” 闫凯看着立在眼前的银白钢针,伸出一根手指将它们尽数撇到一边,认真道:“剪什么剪!不许剪!这么牛皮的东西必须留着!” 也没人告诉他这玩意儿还能当武器啊! 雅尔塔扭动脖子,头发又在瞬间变回原来的模样。 闫凯好奇的抓起来摸了摸,感觉跟自己的也没什么两样,怎么人家就能这么牛逼? 啧。 一天到晚都在像看科幻片。 闫凯重新打开吹风机,继续慢悠悠的烘,顺便聊个小天。 “明天的礼服还没穿过,你等下要不要试试?” “麻烦,不试。” “不合身怎么办?” “监礼处雌虫的习惯,凡事三个码,我刚看房间里只有一套,你不是已经挑出最适合我的尺寸。” “这么相信我?” 雅尔塔靠上椅背,往后仰起头,与闫凯四目相对。 “干嘛?” 闫凯托住他的后脑勺。 雅尔塔仔细打量着雄虫的面容,认真说起来他们已经有七天没有见面。 偶尔梦回,总能想起他来...... “低头。” 闫凯与他目光相接,心头莫名的发烫:“又干嘛。” 雌虫挑眉:“别多问,你只需要服从。” 行吧。 你能打你是爷。 闫凯关掉吹风机,配合的弯腰低头。 雅尔塔反手勾住雄虫的脖子,往下压了压。 闫凯没想到他会突然发力,重心不稳的往前倾了倾,两人的唇不经意间撞在一起。 “故意的?” 每次吃饱了就撩他。 雅尔塔手掌摩挲在雄虫颈后,因为是短发的缘故,意外扎手:“确定不是你故意站不稳?” 闫凯视线下移,落在雌虫敞开的领口,嗓子开始发干,轻咳了一声:“恶人先告状。” 雅尔塔扯了扯衣襟,朝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自觉点。” 刻意拉长了尾音,慵懒的声调好似带着一把弯钩,恨不得将雄虫的魂都直接钓走。 闫凯看着雌虫,眼底一片中汹涌。 “啧……” 掐住雌虫的下颌,用力吻上去,像是要把这几天的空白全部补上。 灵活的舍在瞬间席卷整个口腔,将所有的氧气尽数掠夺殆尽。 雅尔塔有一瞬的窒息,猫似的呜咽。 雄虫不但没有退出,反而更加的深入,好似受到某种刺激,凶狠的要将他拆骨入腹。 手掌下落,隐于浴袍之中。 “回房间。” 雅尔塔脊背抵在椅子的木质雕花上,结结实实的疼。 闫凯离开那诱人的红唇,用拇指碾了碾。 灼热的呼吸一路游走,在鼻尖,在眉眼,在额头,最后又重新落下,绕在耳畔。 潮且烫。 雅尔塔明明坐在椅子上,却意外的软。 见鬼....... 这该死的雄虫对付他越发的得心应手。 “这里好像还没来过。” 雅尔塔心下一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拦腰抱起。 闫凯提醒:“别掉了。” 雅尔塔犹豫之后,破天荒的配合:“力气不小?” “主人养的好。” “这张嘴一天到晚怎么跟抹了蜜一样。” “你爱听,我就爱说。” 闫凯绕过椅子,坐下。 雅尔塔双手交叉挂在雄虫的肩膀上,随意挂着,那脊背却是依旧挺的笔直,倾身向前,居高临下的打量。 “你怎么好像变好看了?” 闫凯向雌虫凑了凑,似乎是想让他看得更加清楚一些:“主人滋养的好。” 雅尔塔眸光闪烁,愈发觉得这只雄虫贴合心意,主动低头覆上那日思夜想的唇,不疾不徐的缓缓亲吻,像正在品什么上好佳肴。 他收拢手臂,初见时的异样早在两人相拥的刹那消散,只剩满腔的炽热……
第25章 庄重严肃的隆科达,是囚笼。 闫凯倾身贴上雅尔塔微凉的身体,心口又热又烫,还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怨。 是的。 怨,不带恨。 他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其中与雅尔塔朝夕相处超过二十个日夜。 虫族的一天是36小时,二十天是720小时。 闫凯习惯了一个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这个虫没有一点良善,甚至屡次想要杀他,带着满身的刺,不仅把自己更是把周围的人全都扎得鲜血淋漓,残暴疯魔,偏偏又带着致命的脆弱,让他狠不起来。 闫凯有时候恨不得这只雌虫对他再狠一点,彻底将彼此碾碎,或许一切就简单的多。 他现在内心充满矛盾,利用是一件简单的事,可这行为背后可能引发的后果,闫凯对自己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不想看见雌虫的暴怒,更不想看到他露出好像被全世界丢弃的凄哀,还有.......怕自己会后悔。 阿里图斯王宫毋庸置疑是一座精美的牢笼。 他在里面,雅尔塔何尝不是一样。 闫凯出逃无门,而雌虫站在权利斗争的中央,无路可退。 他们都困兽,可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想活命。 闫凯承认所有不幸源于眼前的这只雌虫,可所有片刻的安宁同样来自于他。 凡事在冥冥之中好像自有定数,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所谓命运的齿轮推动。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闫凯抱着一丝敬畏之心,同样期盼着一席之地。 他眯起眼睛,勾住雌虫的衣襟。 要落不落。 雅尔塔的手指绕在雄虫的衬衫扣子上来回画圈,状似不满的开口:“怎么就扯我的?” 闫凯指腹摩挲,垂下眼睑,掩去一闪而过的复杂,声音暗哑:“没拦着你。” 想扯就扯。 话音刚落,精致的衬衫瞬间扭曲变形。 雅尔塔得意的抬头。 闫凯贴上他的唇边:“浪费。” 雌虫财大气粗的挑眉:“我的钱。” “那你继续。”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闫凯扣住他的后脑勺,耳鬓厮磨:“哪样?” “强势又粗鲁。” 闫凯想也没想的回答:“不喜欢。” “不喜欢?” 雅尔塔眯起眼睛,声音危险,骨节分明的手又在瞬间虫化,锋利的指尖抵上雄虫胸口,将那本就残缺的衬衫划得稀碎。 “再说一次。” 闫凯眉眼染上些许笑意,丝毫不显害怕,一字一顿:“不喜欢........不过........” 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 雅尔塔望着他的目光寒凉,将指尖推进,挤压成一个凹坑:“不过什么?” 闫凯攀上他的手腕,还是那只虫化的利刃,曾经两次刺穿他的肩膀,如今对准胸膛,却只是轻微的疼。 只有轻微的疼。 事实证明不管多强大的生物都可以驯化。 在建立信任之后,即使重新张开利爪,也不会再将对方刺伤。 地球有句老话,高端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闫凯无疑是一个成功的猎人。 他与这里的生物相比菜的不堪一击,以卵击石是自取灭亡,有时候“脆弱”反而是最锋利的刀。 他垂下眼睛,依然是那副很好欺负的模样,温柔且平和,缓缓将未尽的话说完:“你是例外。” 因为你是雅尔塔,代表着至高王权。 这片土地最尊贵的主人。 即使不喜欢也能够全然接受,哪怕彼此相拥,鲜血直流也能不畏疼痛。 因为异世无归路,而你是生途。 雅尔塔的瞳孔不是完整的圆,而是类似野兽的椭圆形,没什么表情的注视着闫凯。 片刻之后,突然放下手,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意外的好哄。 雅尔塔戳了下被虫刃划过的地方。 闫凯往后缩了缩,雌虫傲娇的仰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缓缓开口:“活该。” 让你说话大喘气。 老子特么扎穿你。 “疼。” 闫凯装模作的叫唤,好像难忍。 “已经给你消毒过了,还装什么。” 雅尔塔不耐的戳了戳旁边的完好的皮肤。 明明就划破一点皮而已,连血都没有。 “需要你安慰。” “比如?” “吻我。” 闫凯一双手如游龙,顺着衣摆,轻轻收拢。 雅尔塔单手撑在闫凯身后的椅背,接住一个极尽缠绵的吻。 夜色凉如水,室内却是一片炙热旖旎。 闫凯在恍惚之间,睁开眼睛,望着雅尔塔意乱情迷的表情。 悄悄缠上那些散落的发丝,紧紧绕满整个掌心,好像这样就能够把这只雌虫牢牢抓住........ 然而这个世界大多都是事与愿违,他越是想要抓紧,越是把握不住。 以至于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雅尔塔总是反反复复考虑这个问题。 他有错吗? 答案是肯定的。 闫凯穿越星河,来自亿万光年之外,偶然相遇,偏偏恰逢起义,无辜受牵连,最后举步维艰。 可这一切他自己来说,有错吗? 是没有的。 雄虫暴政,他的雌父兄弟朋友皆因此埋骨,每一笔仇恨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他无法不恨。 雅尔塔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会出现一只雄虫,将他残缺的人生一一补全。 闫凯的突然出现,于彼此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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