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过之处,周围的虫都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甚至还有些虫好心地为他扫去了前方的障碍,在得到宋楠竹的一声道谢之后,讨好地笑了笑。 待他离开,工厂才响起了工作虫窸窸簌簌的议论声。 “刚刚那只雌虫长得真好看啊,比我见过的大部分阁下都好看欸!” “好看是好看,就是离开的时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甚至怀疑他下一秒要吃了我...” “不过他好有礼貌,他居然和我说谢谢,这么有礼貌的雌虫现在可不多了,啧啧。” 这些讨论声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宋楠竹安排的负责虫打断了。 他们招呼着工作虫回到自己的岗位,并将宋楠竹吩咐下来的一些事交代了下去,工厂又恢复了一派井井有条的局面。 这让原本还打算出面恢复局面的镜子,顿时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乖乖听宋楠竹的话又躺回了医疗舱。 在闭眼前,宋楠竹刚才那副森冷的表情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想到这,他不由又打了个激灵,开始为宋楠竹的目标对象感到默哀。 对于工厂所发生的一切,温迪斯一无所知。 他在军部那群老家伙那里折腾了一天,那群古板的军雌拿出了各种理由来委婉地质疑他不够格,却在温迪斯甩出一沓战绩登记表之后,尴尬地闭上了嘴。 元帅的位置不仅是需要强大的家族势力做依靠,更重要的是战绩。 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作假的一点,莫蒂就是凭借远超普通军雌的战绩,用了十年的时间,一路摸爬滚打爬上了元帅的位置。 战功需要时间的累积,不可能有虫昼夜不休地在战场上卖命。 那不是雌虫生理结构所能承受的强度,故而能够攀上军部高层位置的雌虫,无疑都是些年纪偏大的老家伙。 而年纪小也成为了这群军雌对于温迪斯的主要攻击点,当时的场面一度混乱。 由于恺撒对这些高层军雌向来尊重,所以他们其中不少虫便放肆地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面前这位年纪尚轻,却野心满满的小殿下。 造成这次风暴的恺撒却像个没事虫一般,无聊地在上座搅动着杯中的茶匙,似乎面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温迪斯也并没有希望对方能够帮上自己什么忙,只是将登记表交给了军事法庭的工作虫,由他分发给了在坐的每一位军雌。 在接到这份登记表之后,就连原先跳得最欢的那个军雌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他过了许久,只是冷哼一声,将登记表甩在了桌面上,便不再吭声。 成绩不可能作假,但他们的确没想到陛下会让自己最小的皇子在那么小的年纪就深入兽/穴作战。 而成年后的战绩,尤其是近来,更是不要命的打法。 说难听点,赶着投胎也没有像温迪斯这么积极的。 面对着这副说服力十足的铁证,军雌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沉默地接受了这个提案,将自己心头的一点小私心压了下去。 在搞定了军部之后的温迪斯没有在别的地方多待,匆匆忙忙地便赶回了学校。 他今天和宋楠竹约好下午要一起去训练室,原本想着能够赶在下午回去,谁料这群家伙硬生生用各种手续拖了他一整天,眼下已是暮色西沉,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 他抽空和宋楠竹发的消息,对方一句也没回。 这是从皇宫回来之后从来不会出现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温迪斯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的身上还穿着皇子的冕服,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腰部的伤口只是用纱布浅浅缠了一圈。 莫蒂的机械臂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伤口竟是现在还没有愈合。 想到这,温迪斯暗骂一声,加快了朝宿舍走的脚步。 他得赶紧用医疗舱治疗,否则不知道在见对方之前还能不能复原。 温迪斯推门进来的时候,难得没有听见帕克咋咋呼呼的声音。 对方自从知道自己晚上会去兽/穴之后,睡觉总是很轻,每当自己回来都会出门看一眼他的死活,在确保他还有行动能力之后才安心地回去睡觉。 温迪斯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但他也知道帕克这是担心自己。 今晚却很古怪,帕克并没有起来,在一片黑暗之下,室内静得出奇,就连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小了不少。 他只当是帕克今天累了,也没当回事,直直推开了房间的门。 在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温迪丝握在门把上的手却一紧,浑身的肌肉都在瞬间收缩。 温迪斯看着在黑暗中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宋楠竹,心跳快得出奇,他几乎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 哪怕是小时候,快要死在异兽嘴下的那次,给温迪斯的压迫感也没有此刻的强烈。 “欢迎回来,温迪斯。” 宋楠竹的声音较往常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让温迪斯沉醉。 他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如果忽略他此时那双亮起的碧色竖瞳。
第97章 卧室内钟表指针规律转动的声音清晰地回荡着,在那句招呼声之后,宋楠竹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像个木头似的温迪斯。 温迪斯的脑内飞速运转着,帕克今晚为什么会这么安静的原因无疑得到了答案。 至于像宋楠竹是怎么避开雌虫进入他的寝室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现在并不关心。 他不明白宋楠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但无疑现在并不是一个见面的好时机。 自己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而且... 恺撒说得并没有错,他的精神暴/乱期好像快要到了,微微胀痛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温迪斯这个糟糕的事实。 思即此,温迪斯攥紧了掌心,躁乱的情绪以及隐隐作痛的伤口让他的额角流下了几滴冷汗。 他的手指将掌内掐住了一道血痕,这才勉强保持着清醒,故作镇定地说着。 “今天出了些状况,我发了消息,不是故意爽约。” 温迪斯没问宋楠竹为什么会在这,只是解释着今天自己缺席的原因。 他的眼神虽是回避着宋楠竹的注视,但是神色却算得上是坦然,面上的一丝歉意更是不像作假。 “你刚才去哪了,温迪斯。” 这一问出乎温迪斯的意料,宋楠竹竟是直接避开了刚才的话题,反而询问起了自己的行踪。 和宋楠竹相处的这段时间,温迪斯自认已经足够了解对方。 他从来不会限制自己的自由,更不会过多地打听温迪斯的私生活。 雄虫的理智,有时甚至让温迪斯觉得对方其实并不在意自己。 温迪斯自己也不知道伴侣之间的相处方式到底应该是怎么样,但是他却了解自己。 自己巴不得宋楠竹能够缩小,让他能够时刻揣在口袋里,最好永远只能看见他一个虫。 而雌父与雄父之间那种奇怪的相处方式,更是自小便告诉温迪斯,爱是独占,是要时时刻刻将对方紧紧抓在身边。 但温迪斯也明白,宋楠竹并不喜欢这种方式,故而他隐藏得很好,总是会在宋楠竹的底线之内适当地满足一下自己阴暗的心思。 若是宋楠竹在其他任何时间这样问自己,温迪斯估计能暗自高兴许久。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最近所做的一切都是悄悄瞒着对方在做。 自己的行为违背了和宋楠竹的约定,宋楠竹在离开皇宫后和他说过,希望他这段时间能够安心养伤。 在丹洛斯山脉中精神力枯竭的经历,即使目前看起来已然痊愈,但是仍旧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少的消耗。 所以,他背着宋楠竹做的这些事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毕竟当时宋楠竹严肃的表情让温迪斯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而宋楠竹此时的这个问题也正如他的突然到来一般,是一件令他欢喜的事,但却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 温迪斯似是反应过来逃避对方视线的自己实在是过于可疑,这才将门缓缓合上。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将灯打开,只是转身走到桌边给宋楠竹倒了一杯水。 “教官那里找我,我没有办法推拒,明日我...” “温迪斯,今天所有的教官去出任务了,这是克兰瑟总教亲口承认的。” 温迪丝:..... 宋楠竹接过了温迪斯递来的那杯水,他晃了晃水杯,仰头喝了下去,良久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戳破雌虫十分拙劣的谎言之后,宋楠竹含笑看着对方。 在温迪斯僵硬的面色下,宋楠竹拎起茶壶为他也倒了一杯水,手指轻推,将水杯推向了温迪斯的方向。 杯内的液体微微摇晃,在温迪斯的沉默中缓缓归为宁静。 面对着不发一言的温迪斯,宋楠竹只是借着月光打量着那个普通的水杯,似乎对温迪斯之前所说的谎言毫不在意。 “我..是外面的任务,因为涉及机密,所以我也不能多说,你会有危险。” 温迪斯仍旧故作镇定地辩驳着,但他话还没说完,整个虫的衣领便是一紧,宋楠竹轻轻拽着他繁边领结将他带了下来。 这一下,让一直闪躲的温迪丝径直迎上了宋楠竹微微发光的碧色竖瞳。 温迪斯在宋楠竹面前从来不设防,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拽弯了腰。 由于动作幅度问题,难免拉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突兀的剧痛让他不由闷哼一声。 见他这个反应,宋楠竹收束领结的那只手就是一松。 随即在温迪斯没来得及阻拦的情况下,他一把掀开了他的衣服下摆,露出了那圈正不断渗着血的纱布。 “执行任务不会穿着你那套正装,而这里的伤口也不是什么普通任务能够造成的疤痕。温迪斯,你并不擅长撒谎,现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温迪斯刚想随便找个借口把这道伤口含混过去,宋楠竹却在他开口前就提前截住了他要说的话。 “别和我说什么训练时受的伤,只要是长了眼睛的虫都知道这是异兽造成的撕裂伤,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宋楠竹的手指划过温迪斯腰腹周围疤痕处的浅色新肉,雌虫宿舍在秋天并不会开启调温器,故而此时轻轻划在温迪斯腰间的指尖带着些许深秋的凉意。 原本就新生的肌肉在这样的触碰之下泛起阵阵痒意,温迪斯的腰腹处肌肉下意识地收紧。 却未料在这一动作之下,原本就在渗血的伤口出血更为严重了。 宋楠竹见到绷带上大量洇晕出的血渍,面上的表情骤然一冷。 他不顾温迪斯的劝阻,小心翼翼地将那圈包扎粗糙的绷带拆了下来。 可能是由于包扎时过于着急的缘故,新生的一层肌肉组织已经和绷带表面粘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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