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竹看了一眼四周被砸得七零八碎的各种零件,神色越发的冰冷骇人。 他冷静地指挥着工作虫记下所有的损失,极力抢救着剩下那一部分尚还完好的游戏光盘,以求将损失降到最低。 在安排完一切之后,身体上传来的热意让宋楠竹又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朝着工厂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灰溜溜被赶出来的军雌一路上都十分的沉默,眼看着要到军部了,那个叫做麦伦的年轻军雌终于沉不住气,快步走到了中校身边。 “中校,我们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难道就让那个贱民耀武扬威吗!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身后可是...”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歪了麦伦的脸,在对方瞋目结舌的表情中,中校的神色森冷无比。 “我稍后再和你算隐瞒军情的这笔账,你想做什么,杀了那位阁下吗?” 见麦伦不说话,中校嘲讽地一笑,看向麦伦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你应该感谢自己今晚的好运气,那位阁下手里的令牌足以让他做他一切想做的事。别说是你,就算是他今晚杀了元帅先生,法律也不能将他怎么样。这段时间和你那个蠢货哥哥夹着尾巴做虫吧,别以为有了元帅的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 被他打了一巴掌的雌虫满脸震惊地看着甩下自己远去的队伍,面上一阵青白相加,最后一咬牙还是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夜色暗的深沉,西边天空的月亮逐渐被一大团灰色的阴云所遮盖。 莫蒂刚刚挂了和福尔蒂特通讯,想到两者刚才不欢而散的谈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戾,骤然打破了他原本和蔼的面相。 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眶,疲惫地朝着卧房走去。 红木大门刚刚被推开一条小缝,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剎那,一把泛着森冷银光的匕首径直向着莫蒂的面门袭来。
第95章 剧烈的金属摩擦声在空空如也的楼道中响起,莫蒂躲闪不及之下,直接虫化了拉开房门的那只右手。 他是银甲种的虫族,防御力方面在虫族中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更何况莫蒂能一路坐上元帅的位置,本身实力就不是什么平常虫能比的。 但尽管如此,那把森冷的刀刃依旧将他的右臂划出了一道可怖的伤口。 挥刀者见一击不中,直接弃刀变爪,在莫蒂欲要向外逃窜之际,直接将他一把抓回了黑漆漆的卧室当中。 莫蒂刚要出口的呼救声顿时被掩盖在了暗沉的夜色当中,卧室的大门发出一声吱呀的轻响。 寂静的廊道里充斥着午夜的宁静,那扇门像是一道天然的结界,隔绝了室内所有的嘈杂与混乱。 “咚——” 被摔在书架上的莫蒂一个翻身,躲过了黑暗中再次袭来的一刀。 他眼神微眯,趁着对方的身体前倾一脚踹上了那黑影的腰腹,莫蒂本来只是打算借此给自己争取一些喘息的机会。 但对方的攻击就像密集的雨点,让莫蒂这种身经百战的军雌都有些吃不消。 更何况,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股精神力在压制着自己的行动。 莫蒂的一击之下,那把刀刃竟是生生偏离了方向,一声不甚明显的闷哼传入了莫蒂的耳中。 嗅觉器像是一个精明的猎手,幸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 对方身上有伤! 想到这点,莫蒂心里那根紧绷的神经霎时一松。他的眼神微眯,极力攻向了黑影有可能受伤的腰侧。 果不其然,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而笼罩在莫蒂周身的精神力也出现了一秒的疏漏。 莫蒂抓住这个机会,左手的机械臂出其不意地拖出一条细长的电线,径直刺穿了对方的腰腹处。 黑影的攻击动作不明显地一僵,莫蒂趁机翻身将对方一脚踹开,拼命地就朝门口处跑去。 莫蒂的年岁已经很大了,近些年也极少出任务,虽说每天依旧有进行必要的体能训练,但是也拦不住日益衰退的身体素质。 他的战斗能力较年轻时候相比已经有了大幅度的退步,而虫族的本能告诉他,面前的这个雌虫并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战胜的小角色。 遇到难以战胜的对手也要拼尽全力,迎难而上,这是军雌守约中的第一条规定。 莫蒂作为联盟军的元帅更是会在每次誓词时,带领联盟军复诵这句流传了上百年的守约。 而如今的他却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出奔去,朝着那个象征着生机的门处奔去。 就在他即将要握住扶手的瞬间,一双鬼魅般的手死死攥住了他尚在战斗状态的鳞翅。 下一秒莫蒂整个虫腾空而起,接着便被重重地甩在了落地窗前,过大的冲击力直接撞倒了桌前的一盏立式台灯。 鳞翅被捏断的痛苦顺着脊骨一路攀上了莫蒂的大脑神经,鳞翅是虫族攻击利器的同时,也是虫族最容易产生痛觉的器官之一。 因而部分犯下重罪的虫族会在法庭的审判下获得剥除鳞翅的惩罚,这既是一种羞辱,也是给予罪虫最大痛苦的合理方式。 莫蒂的呼吸沉重,被捏断鳞翅的他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将全身上下的精神力都集中于身后部位,以求尽早修复。 他的前方大敞,不做丝毫防备地暴露在攻击者面前。 但他此时却没有了先前的紧张与防备,面上竟是带上了一抹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黑影中的那个攻击者。 刚刚对方受伤的瞬间,精神力伪装出现了片刻的漏洞。 那股熟悉的精神力让他已经猜出了面前雌虫的身份,而且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小殿下,我好歹为帝国征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死,您好歹也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莫蒂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他的声线略微颤抖,可见刚才的一击对他造成的伤害并不小。 密闭的绸布窗帘由于两人的打斗,已经被掀开了一条小缝。 冷白的月光透过缝隙划开了室内的黑暗,恰巧打在了那道黑影的身上,将他的半侧身体照得分明。 一个血淋淋的血洞横亘在温迪斯的腰腹处,盛开在莹白肌肤上的血梅与他身上的黑色紧身背心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的右臂裸露在外,异兽撕裂的伤口由于刚才的剧烈打斗已经开始汩汩渗血,整个虫看起来狼狈不已。 听完莫蒂的那句话,温迪斯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一边任由身体不断对破损的伤处重新修复,一边提步朝着瘫坐在地上的莫蒂走去。 他并没有兴趣听莫蒂这些拖延时间的废话,也没有义务去给一只马上要去轮回的虫解释那么多。 他伸手卡住莫蒂的脖子,在对方瞪大的瞳孔下竟是要直接扭断那截脆弱的脖颈。 “等等!你不想知道那位阁下瞒着你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 温迪丝冷漠的深色出现了瞬间的僵硬,原本收紧的手顿时一松。 死里逃生的莫蒂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断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殿下,您不能杀我,如果我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的家族不会罢休,陛下那里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唔..” 莫蒂威逼利诱的话刚说一半,原本被修复了一半的鳞翅又被拽掉了一大截,温迪斯警告的话语在他耳边轻飘飘地响起。 “我的耐心有限,莫蒂。” 在温迪斯森冷的注视下,莫蒂缓缓点头,这才重新获得了说话的自由。 “你的身上有半块圣核,0号要想活下来,除非吞噬了你,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我猜,这也是他对你特殊的理由。” 说到这,莫蒂的眼神中浮现了一丝怜悯之色,他的语气里有些惋惜,像是看着一个自己喜爱的后辈落入了什么可耻的圈套。 “小殿下,您可别被一个实验品漂亮的皮囊骗了,那是一条觊觎着你的毒蛇...” 莫蒂充血的双眼紧紧盯着面露沉思的温迪斯,对方一直在宋楠竹身边也是他难以下手的原因之一。 毕竟,自己和“冢”的关系一直被他隐藏的很好,若是因为一个实验品就轻易地袒露在皇室的面前,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他这么说,必定会让温迪斯·蒙戈尔对0号起疑,若是对方想要获得下一步的消息,就必然得让自己活着,而接下来的事情他则可以从长计议。 “0号?吞噬的具体方法是什么?” 温迪斯突如起来的问题打破了莫蒂脑内还在计划的下一步,他的面上露出了一秒的愕然,随后轻笑一声。 “0号就是那位阁下的实验序列,至于吞噬...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直接吃了你,就像刀螂种繁衍的那种方式。当然,还有一种方式,直接将依附在你心脏上的半块圣核强行剥离下来就行。无论哪种方式,您都不可能活下来,殿下。” 随着莫蒂的话音落下,凌晨六点的钟声恰时敲响。 悠远古老的钟声回荡在寂然的走廊之中,远处钴蓝色的天空尽头已然带上了一层不甚明显的白边,天快亮了。 见温迪斯许久没说话,莫蒂继续循循善诱道。 “您想要拥有一只雄虫很简单,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地依附于您。您完全没必要像那些废物雌虫一般,朝着一个各方面都不如我们的雄虫摇尾乞怜,您只...” “咔嚓——” 毛骨悚然的骨裂声打断了莫蒂接下来的话,他的头像是一团瘫软的面团,无力地垂在温迪斯的手侧。 莫蒂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笑容,与他瞳孔中所露出的骇然之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温迪斯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死得不能再死的莫蒂,悠闲地走到卧室的角落里捡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转身割下了莫蒂的左耳揣到了口袋里。 在离开之前,他将准备好的证据与纸张随手朝空中扔去,漫天的纸片如飞雪般飘然而下,尘埃落地的那刻,室内同时响起了一道门拴轻叩的声音。 偌大的室内只留下一具瞪大眼睛的瘫软身躯,那是当今联盟军的元帅,莫蒂·提拉克。 皇宫内 恺撒揉了一把自己散乱的金发,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他身旁的位置已经是空空如也。 恺撒撇了撇嘴,知道虞宴八成又是赶早去画朝阳了。 他有时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和他的画架同时落水,他是不是毫不犹豫就会朝着画架的方向游去。 “噗。” 想到虞宴游泳的那一幕,恺撒不由乐出了声。 他去盥洗室简单整理了一二,便朝着自己处理政务的书房处走去。 恺撒打着哈欠推开了紧闭的书房门,在开门的瞬间,他伸手接住了朝他飞过来的一个肉乎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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