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勋抬眸看着他,声音平静道:“那你要找谁?” “把我手机给我,”他刚刚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我要给向半安打电话。” 段勋的表情一冷,“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联系他。” “你这是非法拘禁,”许声寒嘴唇抿紧,气得胸口微微颤抖,“放我离开!” “放你离开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段勋的眉目阴沉,“许声寒,你到底在作什么?” 闹着要离婚,就是为了去放浪形骸? 许声寒进来干的事简直反常到了极点,从前花销一直正常的人,突然开始大量的购买奢侈品,租邮轮、买名表,非顶级奢侈宴席不吃,一顿饭常常要花出去几万。 甚至还招上了牛郎。 这一切都是被向半安来了之后才变得,一定是向半安带坏了许声寒。 段勋本来就看不上向半安,现在更加厌烦。 许声寒心软又温柔,怎么会突然对段勋这么绝情? 除了向半安他想不到别人。 许声寒:“半安不是不三不四的人,”说完他又想到了向半安刚刚给他叫了个牛郎,又道,“就算是不三不四的人也轮不到你管!” 许声寒亲近向半安,无理由的护着向半安的模样看得段勋心浮气躁。 “我非要管呢?”段勋冷着脸站起身道,“我之前做错的,现在一一补偿给你,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段勋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压着满心的躁郁道:“你以为你说不接受就能不接受?”
第二十五章 许声寒被段勋那一番话气得不轻,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脸色都有些青白了,坐在床上努力压抑情绪。 段勋眉头紧皱,看见许声寒气成这样有些后悔刚才话说的太重,两人刚吵完架,段勋说不出什么软话,僵硬道:“明知道自己生了病还动这么大的气。” 这话一出,许声寒顿时呼吸一乱,冷冷的抬眸剜了段勋一眼,然后就垂眸再也不肯理段勋一下。 他会气成这样不全是因为段勋?!这人居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许声寒捂着胸口,感觉他都快成第一个被活活气死的人了。 段勋的脸色也不好看,话一出口他就自知失言,只是许声寒的冷漠拒绝硬生生的堵在他心口,堵得他额角青筋直跳,一说话就控制不住的冷硬讥嘲。 两人之间气氛太僵硬,段勋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过一会,有人来敲门,轻声道:“许先生,吃饭了。” 许声寒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像是本就不多的生气又被生生抽走了一部分,安静的闭着眼睛的模样,如同一具断气不久的尸体。 佣人在门外问完,又等了半晌见里面还是没有反应,推开门进来查看情况,“许先生?” 她见到许声寒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急声道:“许先生,许先生?你醒醒!” 许声寒又长又卷的睫毛轻轻扇动,玻璃珠一样的黑眼睛安静的看向她,虚弱又漂亮的模样,像是精致的娃娃。 佣人控制不住的心跳微乱,脸上也有点泛红,半蹲在床边平视许声寒,轻声问道:“许先生,您哪里不舒服吗?该吃饭了。” 许声寒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饿。” 他被送到这里已经有六七个小时了,虽然一直昏迷,但也该饿了,佣人想劝又看他说一句话都疲惫的样子,不忍心劳累他,答应了一声,静悄悄的出去了。 心里还在想难怪段先生绑也要把人绑来,实在是个美人,生着病更有一种惹人怜惜的柔弱。 她一出来就碰见了等在外面的段勋。 段勋拧着眉道:“他不肯吃?” 佣人怕两人又吵起来,连忙道:“段先生还是送许先生去医院看看吧,许先生的脸色实在不好,生着病估计也没什么胃口,我刚刚进去问,许先生说不饿。” 段勋没回答,像是在沉思。 他刚刚费劲力气把人绑来这里,现在向半安正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人,首要怀疑对象就是段勋。 段勋的电话都要被向半安打爆了,向半安认准了是段勋,偏偏又没有证据,又急又气的放了不少狠话,段勋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敢动手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现在不好带许声寒去医院。 段勋稍作犹豫,直接叫人买来医疗仪器运到这里。 他交代完之后,去厨房端了一碗甜粥进了许声寒的房间。 许声寒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直接道:“滚。” 段勋动作微顿,很快又恢复自然,走到许声寒身旁道:“吃点东西。” 许声寒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跟段勋生气伤的是自己的身体,干脆不理他。 “你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能不吃饭。”段勋克制着脾气,低声道,“吃点粥。” 许声寒全当听不见。 段勋又轻声问了两句,还是一样的得不到半点回应,许声寒别说回答,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段勋根本不存在。 唱了半天独角戏,段勋的脸色也沉了下去,额角的青筋直跳,舀了一勺粥含在嘴里,把勺子扔回碗里,捏着许声寒的下颌贴了上去。 许声寒闷哼了一声,抬手抵着段勋的胸口,却根本推不开男人被强行喂了一口粥进来,他气得抬手就打,段勋一手捏着他的下颌,另一只手还端着碗,腾不出手拦他。 反正许声寒打的也不疼,段勋干脆也不拦了,许声寒动作之间砸到了粥碗,还带着温度的热粥泼了段勋一身。 粘腻温热的感觉糊满胸口,本就洁癖的男人脸色瞬间阴沉无比,捏着许声寒下颌的手也放开了。 许声寒一得到自由立刻趴在床边把段勋刚刚喂进来的粥吐了出来。 段勋:“……” 他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显然是在竭力压抑怒气了,好半晌,才满身狼狈的转身离开。
第二十六章 许声寒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神情倦懒的看着远处。 也不知道段勋究竟把他带来了哪里,只能确定是在深山,四处都是高大的树木。 段勋本人似乎很忙,许声寒被困在这里一周只见到了他两三次。 许声寒被绑来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在酒店,包括他的止痛药,身上的疼痛根本无法抑制,癌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寄生虫,寄居在他的身体里日夜不停的蚕食他的生命。 一开始还只是胸肺疼,慢慢的到了后来浑身的骨头也开始发疼。 他彻底的理解了什么叫“钻心蚀骨”,疼的日夜难眠,饭更是吃不下去。 别墅里的佣人劝了许声寒多少次,可许声寒实在吃不下去。 他就像是表面完好,内里已经被驻空的木头,坐在那里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疼痛从来没有停止过。 没有药,许声寒只能硬挨,挨过最疼的时候才能喘一口气。 这种情况下,他连张一张嘴都费劲,更何谈吃饭? 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天却睡不了几个小时,又吃不下饭,脸色越来越差,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而所有人,都无法阻止这种枯萎。 那个年轻的女佣人看不下去,今天早上眼圈通红的劝他出去转转,就算只是在阳台坐坐也好。 许声寒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清醒了,朦胧的答应了一句。 佣人就扶着他来了阳台的躺椅晒太阳。 他这几天消瘦的厉害,触手摸去全是骨头,连女佣人都能很轻松的就把他扶起来。 许声寒晒着太阳才稍稍清醒了一点,女佣人在他旁边哭,“许先生,你吃点东西吧,怎么样也不能这么祸害自己的身体啊。” 她看着都一阵阵心惊,再这样下去许声寒真的要没命了! 许声寒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段勋所谓的补偿就把他囚禁起来,自己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许声寒只能在华丽的牢笼里等着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临幸。 那个傲慢的男人就连补偿都给的高高在上! 这种日子他过了五年,早就已经受够了!怎么也想不到离了婚还要过这种日子?! 每过一天,许声寒心里就更恨段勋一分。 补偿?现在的人都把折磨说的那么好听么? 他本就不多的时日,又被段勋硬生生的夺走一部分。 这些时日,是许声寒用那些吃了难受的要死的抗癌药换来的,凭什么、凭什么又要因为段勋失去?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那个夏天,他一定会绕开那条林荫路,绝不会多看人群中那人一眼。 佣人哭着道:“许先生,你千万别放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许声寒在受折磨,也知道这件事全是段勋的错。 许先生是个人,他有自己的意愿,自己的选择,凭什么要被段勋控制? 佣人一直想找机会报警,可这山里的信号都被屏蔽了,电话打不出去,下山的路又只有一条,且极其难走,只有熟悉道路的司机才能开车进出。 那些司机她根本接触不到。 许声寒微微侧头看了这个心善的小姑娘一眼,略微笑了笑,轻声道:“不用了。” 他是怕拖累了这个小姑娘,小姑娘也看出来了,许声寒病成这样还在考虑别人,她哭得更加止不住,咬着嘴唇压抑哭声。 房门响了一声,段勋从门外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进门就问:“许声寒呢?” 门口有人答道:“在阳台。” 蹲在许声寒旁边的女佣人匆匆站起身走到旁边,慌张的擦干脸上的眼泪。 段勋最近几天一直在忙着把那批医疗器械的事。 这种医疗器械因为销量少价格又昂贵,保养费用也不低,通常都没有什么存货,想买得提前订货,段勋光是找齐这些东西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 期间还要应付向半安和股东会那些人。 三天前好不容易找齐了,运进来又成了问题,山路本就狭窄难走,那些器械又大。 他已经三天没有过来了,一回来就先走到许声寒旁边查看他的情况。 许声寒整个人都陷在躺椅里,九月份的天气并不算凉,他身上却盖着一床厚厚的毯子,他的脸色在阳光下透着一股不详的青白。 段勋心头涌起一股不安,半蹲在许声寒身边,手指微颤的触上许声寒的脸颊,冷玉一样的触感。 段勋抬眸,沉声道:“他这几天怎么样?” 他在许声寒这里吃了太多闭门羹,许声寒到这里一周,除了第一天再也没有和段勋说过一句话。 无论段勋怎么做,他都不肯说一个字。 段勋知道问他不会有回答,这话问的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女佣,女佣紧张的攥紧了手指,大着胆子道:“许先生这几天一直吃不好饭,段先生,您还是送许先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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