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这么多年,就连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许声寒愿意花钱雇一个牛郎和他一起旅游,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主动上门的段勋。 夜色昏暗,许声寒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段勋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阔步走到许声寒身旁。 许声寒折腾这么一趟,刚刚退下去的烧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身形摇摇晃晃的,段勋伸手要扶,被他躲开了。 “不敢劳烦段先生。”许声寒冷漠道。 段勋吸了一口气,硬压了压脾气,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段勋,我就算是死在路上,也与你无关。” 他这话说的又狠又绝,段勋心口一窒,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许声寒浑身不适,只想快点回到酒店,根本没有管段勋如何,努力的在漆黑的夜色里辨别方向。 好在酒店就是他自己定的,周边的标志性建筑也记得,转悠了大半个小时到底是找到了。 段勋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许声寒后面,许声寒权当看不见。 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他发着烧总感觉冷,裹着被子却不见暖和,越睡越冷。 整个人仿佛慢慢的坠入冰冷无间的深海。 许声寒本能的感觉到这样下去不行,竭尽全力的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想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正难受无力之间,一双大手把他从被子里捞了起来,温凉的湿毛巾擦走了他身上的冷汗,有人帮他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睡衣,又给他敷上了冷毛巾。 许声寒意识昏沉之间以为是向半安回来了,放心的睡沉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的烧已经退了,身上一片干净清爽。 手机上好几通向半安的未接电话。 许声寒害怕他担心连忙给他打了过去。 向半安:“你可算是回电话了,我差点就报警了!” “刚刚睡醒,”许声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了给我打电话?” 说到这事向半安也有点尴尬,“小高打电话跟我说,你丈夫找上门了。” 许声寒:“?” 他有点奇怪,“就算找上门了也和他一个保镖没关系啊。” 说起来,这小高去哪了? “&*#@”向半安声音极小语速极快的说了一句。 许声寒没听清:“你说什么?” 向半安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保镖,是个牛郎。” “什么?”许声寒睁大了眼睛,难怪一个保镖办事却那么温柔体贴。 仔细一想,分明是追求女生的态度。 许声寒:“……” 向半安像是也感觉到了他的无语,支支吾吾的解释,“我这不是看你没被男生好好的追求过吗?” 唯一的一个恋人,根本不知道如何照顾人,全是许声寒处处迁就。 向半安一开始是想让许声寒感受一下和正常恋人在一起的感觉,免得许声寒再对段勋那个渣男恋恋不忘。 有了更好更乖的,谁还能想得起前任? 但许声寒是向来很不喜欢这种把感情明码标价的行为,所以只跟小高说照顾好许声寒的生活起居就行。 许声寒难以置信道:“那保镖呢?” “保镖还在出上一个任务,后天才能到。” 那个小高毕竟也是个成年男人,身上肌肉又不少,也不至于护不住许声寒,“小高已经回来了。” 这人昨天晚上连夜坐飞机回来了,本来是想公费旅游的,结果却这么霉,回来就闹着要医药费和精神损失。 向半安倒是不在意钱,只是怕段勋正在气头上,再把火气撒在许声寒身上,一大早上就打电话来问。 “我没事。”许声寒眉心微皱,小高走了昨天晚上是谁照顾他的? 许声寒去前台问了一下,前台的小姐姐笑容礼貌客气道:“是您的丈夫,段先生。” 她的眼神难免有些八卦,这可是和小三出来旅游被捉奸再床的主人公啊! 而且那位段先生还照顾了许声寒一晚上。 早晨又来找她开了一间房,前台没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眉宇之间有点疲惫的男人,看着房卡沉默了好一会,前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才淡淡道:“他不想看见我。” 简直就是一个被渣受深深伤害的苦命舔狗,博得了前台极大的同情。 许声寒有点承受不住她火热的视线,道了谢就去餐厅吃午餐。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说是午餐也和晚餐差不多了。 许声寒有点心烦,吃过饭就出门散心了。 他昨天发着烧,又动了真火,情绪失控说了不少难听话。 以段勋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生气?更别说还照顾他一夜。 许声寒发着烧不知道出了多少汗。 段勋平时连衣服皱了一点都接受不了,怎么会帮他擦汗换干燥的衣物? 他到底想干什么? 昨天刚刚下过雨,空气格外清新,许声寒走在湿润的田埂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片金黄。 一片望不到头向日葵开的灿烂,金黄的花朵在风里轻轻摇晃。 许声寒走近,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也不管上面的水迹弄脏了他的衣服。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靠近,许声寒闻到了熟悉的硝烟的味道。 男人沉默的站在他身后。 许声寒站起身,原本想和段勋道个谢,刚刚转身眼前却一阵模糊。 他站立不稳的摇晃了一下,“段勋?” 段勋抬手扶住了许声寒的手臂,却一言不发。 许声寒的意识越来越沉,隐隐约约察觉到古怪,这情况和他昏迷时截然不同。 更像是迷药。 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空气中除了硝烟味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味道。 许声寒攥紧了男人的手臂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看到一双深潭一样的黑眸。
第二十四章 补偿 一片纯白的房间内,正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许声寒单薄的身形完全陷进了柔软的被褥间,苍白的肤色几乎和床被融为一体,黑色的发丝微乱的落在脸上,疏淡的眉目看起来格外的脆弱易碎。 他的呼吸太浅,浅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断了。 段勋眉心微皱,下意识的抬手碰了碰许声寒的脸颊,许声寒睫毛颤动,忽然睁开眼睛,眼神里一片茫然。 “醒了?”段勋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淡淡的问道。 许声寒心口闷痛,呼吸起来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像是有火在胸肺灼烧,不知道段勋用了什么迷药刺激到了患处,疼的他连呼吸都不能用力。 “段勋……”许声寒说完两个字,歇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是哪?” 他疼得厉害,说一个字都费劲,这一句问完脸色更加苍白。 “饿不饿?”段勋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道,“想吃什么?” 许声寒闭了闭眼睛,气得呼吸控制不住的微微急促,下一刻突然呛咳起来,声音非常微弱。 他的身体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段勋看得莫名心慌,连忙扶起许声寒,给他拍背顺气。 许声寒疼的浑身都在发抖,眼眶通红。 他哪里又招惹段勋了,要被段勋这样报复? 许声寒生着气却无力争辩,憋得心口更疼,那种灼烧感逼得他眼睛里一片湿润,许声寒不肯在段勋面前哭,硬保持着一分理智不让眼泪落下来。 段勋越看心里莫名不安越强烈,忍不住追问道:“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许声寒又细又慢的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道:“……滚!” 这个字裹着腾腾的怒火和厌恶。 段勋脸色陡然一沉。 背对他的青年单薄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哪怕全身无力仍然竭力的挪向离段勋更远的地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对其他人都是满脸笑容,对他却只有厌恶。 他真的就错到这个地步吗? 明明从前,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一看到他就笑容灿烂。 他确实错了,可就连弥补的机会都不配吗? 段勋单膝压在床上,硬生生的把背对着他的人掰了过来,冷声道:“滚?然后你想让谁来,向半安还是那个牛郎?!” “不、用……你管……!”许声寒说完又开始咳嗽。 他虚弱成这样,咳嗽的浑身震动,段勋抱着他有一瞬间感觉怀里的人要就这样死去。 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泼下,段勋的怒火不知不觉的散了,一言不发的转身去拿水。 许声寒疼的蜷缩在床上,额头上一片冰冷的汗水。 疼痛好像无边无际,段勋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许声寒已经听不清了。 有一瞬间,许声寒以为他就要死了。 下一刻浑身的疼痛都渐渐缓解,许声寒看见段勋苍白的脸色,男人深黑的眼眸里是掩饰不了焦急紧张。 许声寒每次看见他这副表情都觉得无比嘲讽。 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段勋功不可没,他有什么可紧张难过的? 许声寒对于他而言,不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件吗? 没了这一个,还有其他更好的。 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从前许声寒是段勋身边最乖顺听话的狗,还有情可原。 可是现在许声寒已经“变”了,不是段勋最满意的模样了。 到底还有什么可利用的? 段勋轻声的安抚他,“我叫了医生,马上就到了。” 许声寒倦懒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嘶哑微弱,“段先生离我远一点,我就什么都好。” 段勋神色一僵,手掌攥紧成拳。 漫长的寂静蔓延,男人在床边站了很久,到底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许声寒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过来时,手上挂着一瓶水。 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医生正坐在床边收拾医疗用具,看见许声寒醒了对他笑了笑,又对段勋道:“这位还是要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 肺癌做了ct都有可能误诊,更何况只是这样的普通检查,许声寒不关心这位医生做了什么诊断,反正不会是肺癌。 段勋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起身送医生离开。 许声寒身体好了许多,起码心口没有那么疼了,他为了转移注意力看了几眼吊瓶,看样子应该是葡萄糖。 没过一会段勋从外面进来,淡声道:“起来吃点粥。” 许声寒没有回答。 段勋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语带警告道:“许声寒。” 许声寒猛地睁开眼睛,“段勋,你到底要干什么?” “照顾你。”段勋脸上的表情淡淡,“这里环境很好,你想旅游可以在这好好游玩、” “我不用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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