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次故意把许声寒推进了湖里,她明知道许声寒不会游泳,站在岸边笑得得意又畅快。 她是真的想淹死许声寒。 吴霖霖和段勋就像是长在许声寒的人生上的两个烂疮,生生折磨了许声寒六年。 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许声寒看着温润,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倔强。 他对段勋还能顾念旧情,对吴霖霖只有纯粹的厌恶。 到了今天,吴霖霖还敢来他面前猖狂,真以为许声寒不敢把她怎么样是吗?! 许声寒越想越压不住火气,咳得止不住,向半安不住的轻轻拍他的后背,低声劝道:“喝点水。” 许声寒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寒刀,“给段勋打电话。” 向半安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找他干什么?” 这不是上赶着找气受? 许声寒那股子劲又上来了,推开向半安的手拿过了一旁的手机拨通了段勋的电话。 向半安不敢真的拦他,怕伤到许声寒,在一旁无奈的低叹:“小寒。” 手机响了好一会,几乎快要自动挂断段勋才接起来,男人声线低沉,轻声道:“喂。” 许声寒的脾气上来反倒把咳嗽压下去了,冷硬道:“段勋,你妹妹你想怎么纵容都行,但是我没义务照顾你妹妹,你要是教不好她,就别让她出来给别人添麻烦。” 段勋沉默了一会,“霖霖去找你了?” “段勋,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对你的家人、朋友,没有任何义务。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看见和你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许声寒胸口有点发闷,大概是刚刚动了气的缘故,有些气短,说完这一段话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抬手按住了隐隐发疼的胸口。 电话另一头的段勋听着不对,许声寒似乎有些虚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 “段先生管好自己的妹妹就好。”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用不着你管。 段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什么都没干,莫名的接了这么一通电话挨了一通损。 许声寒这句句带刺的态度,就差指着段勋的鼻子骂他管教无方了。 他也知道吴霖霖脾气骄横,能把许声寒这样性子好的人气到专门打电话过来骂他,可见吴霖霖一定是干了什么“好事”。 段勋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 他身旁插进来一个微弱的男音:“段总,里面还在等您开会呢。” 许声寒一怔,这才突然想起来办离婚的时候段勋提过他下午有事。 听起来,恐怕是暂停了会议,出来接了他的电话。 段勋随口答应了一声,又对许声寒道:“回头联系你。” 许声寒有些走神,没听到他说的话,向半安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 “不用联系,”许声寒垂下眼眸,“我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抿着嘴唇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像是有什么琢磨不透的事。 向半安忍不住打断他,“小寒,你该不会又心软了吧?他就擅长用这些手段骗人!” 许声寒倒不是心软了,他虽然性子温软,但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了就不会随意反悔。 他只是有些……心绪复杂。 段勋很少会顾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情感需求。 他这样傲慢的人,大抵是觉得需要陪伴、需要安慰的人都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懦者。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所以他从不会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耽误工作。 暂停会议出来接非商业电话? 放在段勋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哪怕听到许声寒只是来骂他的,段勋也没有挂电话,还完整的听完了。 甚至还等许声寒先挂断电话。 放着一整个会议室的人等着。 这份特殊许声寒在和段勋结婚之前,曾暗戳戳的期待过。 再明事理的人,也希望自己能在爱人那里成为一个例外。 可许声寒从来就不是那个例外,吴霖霖才是。 他期待了整整五年的事,反倒在离婚之后实现了。 许声寒笑了笑,带着一点嘲讽,轻声道:“我就是觉得挺好笑的。” 段勋最近不止一次的为许声寒破例,许声寒近半个月受到他的关注,比之前五年加起来都多。 他没有觉得感动,只觉得21个亿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毕竟许声寒现在不是段勋的伴侣,而是段勋合同上的“甲方”。 自然要受到优待。 接许声寒的电话对于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应酬呢? 向半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许声寒的表情半点不像是觉得好笑,露出来的笑容太苦涩,看得他心疼,“段勋已经是过去了,别再想了。” 许声寒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一通电话打完,原本的一肚子火气是消了,可许声寒还是情绪不高,一整个晚上都有些走神。
第十七章 一场会议拉扯了近三个小时,段勋的面色越来越沉。 几位股东都不支持他继续发展新项目,段勋本人持有的股份数量太少,远远达不到控股的程度。 到最后也没能定下一个决定。 段勋按了按额角,顺风顺水太久了,他已经快忘了这种步履维艰的感觉。 秘书道:“段总,李总说今晚有事,饭局改天再约。” 段勋眉心皱了皱,把手上的文件递给秘书,“知道了。” 他正要向外走,严立辉快步走到他身旁,低声抱怨道:“董事会这群人真是够缠人的,许声寒怎么突然要卖股份?要是他在,怎么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 段勋的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严立辉有些纳罕,“你们关系这么好,他也没有告诉你吗?” 他不知道许声寒和段勋早就结了婚,一直以为两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严立辉身为DL的创始人之一旁观了五年来许声寒对段勋的无条件支持,因此更觉得许声寒卖股份的举动太古怪。 要么是段勋和许声寒闹掰了,要么就是许声寒遇到了什么事急需用钱。 以许声寒低调的性格,第二种几乎不可能。 一夜之间欠下四十几个亿的外债?没点本事真的做不到。 那就只能是段勋和许声寒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段勋本就心烦,被他一问不耐直接挂在了脸上,冷冷道:“你什么开始兼职做记者了?” 严立辉跟他认识有十来年了,半点不怕他的臭脸色,执着的要当个和事佬,“小许年纪虽然小,但人是真的讲义气,当初你创业遇见困难,小许为了给你投资都跟家里断绝关系了,有什么事……” “你说什么?”段勋脚步陡然顿住,猛地转头看着他。 严立辉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怎、怎么,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听说到现在还没和好。” 段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严立辉眼睛瞪得极大,“段勋你这可就太没良心了,人家为了帮你搞得家庭不和,你竟然不知道?” 段勋闭了闭眼睛,“你让我安静一会。” 严立辉满脸无语的挥了挥手,“我走了。” 临走之前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小许性子软,又不爱说话,你别老是欺负他,这孤身一人跟你来异乡漂泊,身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你了。” 段勋怔怔的在原地站了许久。 异乡漂泊,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的东西远没有那么轻巧。 许声寒走在茫茫人海中,听着满耳陌生的乡音,看着满目陌生的景色,该会有多么孤独? 可他连最后的退路——家,都亲手断了。 许声寒面对这陌生的一切的时候,段勋在做什么? 忙工作忙得几乎忘记许声寒这个人的存在。 这五年来,许声寒从来没有提过一句不习惯、没有跟他抱怨过一个字。 段勋理所当然的忽略了,这里和许声寒生长的地方究竟有多大的差别。 初来乍到有没有水土不服,异乡的饭菜可还吃得惯。 这些最基本的问题,直到离婚,段勋都没有问过一句。 秘书上前小声提醒,“段总,接下来的安排?” 段勋抬手按了按额角,沉声道:“走吧。” 难怪许声寒那么温柔的人会决绝的要求离婚,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那几通没有接通的电话。 电话只是加快了他们离婚的进程。 段勋心口隐隐发闷,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 就算他现在明白过来又如何,许声寒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段勋想补偿,可许声寒不想要。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明天早起给大家补字数
第十八章 微凉的海风穿过发间,许声寒站在甲板上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让人的心情都忍不住开阔起来,“天气真好。” 向半安敷衍的嗯了几声,然后道:“你把防晒外套穿上,等会晒伤了。” 许声寒无奈的回头斜了他一眼,“你好像老妈子啊。” 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是更年期的老妈子。” 唠叨的指数直线飙升。 向半安:“……我听见了噢!” 许声寒低头笑了笑,还是乖乖的把外套穿上了。 天气热,多加一件衣服都觉得难受,可他皮肤薄又白,稍微晒一会就会晒红一大片。 他们现在正在前往这个季节最适合旅游的小岛,乘飞机也就几个小时。 但许声寒上次坐飞机的时候有些不适,向半安坚决不同意乘飞机出行。 气压改变连正常人都会轻微不适,更何况许声寒还时时胸闷气短。 两人干脆租了个游艇,雇了几位服务员陪同。 向半安躺在躺椅上吹着海风,由衷的感叹,“有钱真好啊。” 说完向许声寒举了举杯,“感谢许老板出资,许老板大气!” 许老板脸上带着一副大墨镜,只能看见嘴角弯了起来,“不客气,都是小意思!” 他虽然不缺钱,但这几年几乎没有动用过,一直呆在市里很少出门。 两人玩闹了两句,向半安的神色正经了一点,轻声道:“叔叔阿姨发现你给他们打钱了。” 许声寒喝了一口冷饮,悠悠的叹息,“我爸一定是把我骂了一顿。” “哈哈哈哈,”向半安点了点头,“叔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许父生了不小的气,电话里说不要许声寒的臭钱,真要是觉得自己错了,就滚回去道歉,打钱算什么。 其实老人家就是想儿子了。 只是这话,向半安没办法和许声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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