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地咽咽唾沫,“结果呢,我弹了吗?” 褚星野:“弹了,还弹得很好,还能二倍速。” 江寻:“……” 褚星野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竖起大拇指:“音乐鬼才。” 说完也不顾当场石化的订婚对象,转身出门了,要赶早八。 烦。 江寻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两下,随后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子,悔不当初。 我真该死啊。 刚从健身房出来的傅晏礼看到这一幕,脚步微顿,沉默了一瞬。 江寻扇完自己,抬起头来的瞬间也沉默了。 又开启新一轮的大眼瞪小眼,这回从外甥换成了舅舅。 傅晏礼应该是刚健完身,身上穿着套宽松的休闲服,英俊成熟的脸上覆盖了一层薄汗,额发随意垂落下来,发丝被汗水打湿,少了几分严整端正,添了几分随性。 光是往那儿一站,身高体型就带来满满的压迫感,雄性荷尔蒙气息在周围乱窜。 江寻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他硬着头皮笑了下,主动开口:“舅舅,昨晚麻烦您送我回来了。”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褚星野发现他钢琴弹得好,毕竟他那脑子也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傅晏礼就不一样了,每次站在他面前,江寻总有种被扒光了,无所遁形的感觉。 “没事。”傅晏礼抓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随意问了句:“昨晚休息得好吗?” “还……”江寻刚开口,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接着说:“还行。” 傅晏礼上前两步,突然抬起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和脸颊。 江寻微微发愣,直到男人放下了手,眉宇微拢,“有点发烧。” 八成是昨晚吹风着凉了。 江寻后退半步,满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我多喝点热水就行。” 这点小病算什么。 一个小时后,江寻盖着被子,半死不活地靠在床上,瘪着嘴,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 可太难受了。 傅晏礼站在床边,修长手指间捏着温度计,查看温度,“三十九度。” 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多喝热水。” 江寻:“……” 傅晏礼:“别去学校了,我现在就让医生过来。” 江寻吸吸鼻子,“嗯……” 傅晏礼转身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给私人医生,简单交待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一转身,江寻倒在床上,艰难翻了个身,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跟辅导员通话。 “老铁,我尸体不舒服,想请假一天。” 名叫李俊铁的辅导员:“……” 是长尸斑了吗? 傅晏礼放下手机,抬手捏了捏鼻梁,随后走到床边。 “医生很快就来,早上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成功请了假,江寻把手机扔到一边,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黑色机械表,“舅舅,那是你的表吧?” 傅晏礼眉眼淡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垂着脑袋,紧张捏着自己手指的病人,嗯了一声。 江寻顿时更加心虚,都不敢看对方的脸,小小声问:“请问他是怎么戴在我手上的?” “抢的。”傅晏礼若无其事地回答。 两个字,言简意赅。 江寻嘴角抽抽,心想自己真有出息,一喝醉酒就抢劫,抢的还偏偏是傅晏礼。 他屈膝跪在床上,双手捧着腕表递到男人面前,真诚悔过:“舅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喝醉了就爱发癫。” 傅晏礼却没有伸手去接,“没事,送你了。” 那平淡的语气,仿佛送的不是几百万的贵重腕表,而是几块钱一斤的红苹果。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正好凑一对,每天都拜拜,保佑你发财。” 别有深意的语气,意有所指。 江寻:“……” 大佬是记仇的。 他真的不拜了,上次那块腕表都给收起来了。 “那我就先暂时帮您保管。” 江寻知道傅晏礼是不在乎几块表,送也是真送了。 但他不能白白占人便宜,等哪天从这里搬出去了,他就把表给偷偷还回去。 “那除了手表之外……”江寻舔了舔干涩的唇,艰涩道:“我没有做别的事情吧?” 傅晏礼用那双形状好看的眸子凝视着他,薄唇闭着,没说话。 江寻被看得心里发凉,身体又因为发烧而发烫,冰火两重天,备受煎熬。 他一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土包子,突然有一天能弹得一手流利的钢琴,这要怎么解释? 醉酒后激发的技能?骗骗褚星野还行。 短短几个瞬息,江寻烧得混混沌沌的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里。 就在此时,傅晏礼开口了:“没有。” 江寻愣了半晌才讷讷地点点头,抬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那就好……” 彼此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主动提起。 “先躺一下,我去给你煮点粥。” “好。” 十来分钟后,私人医生就过来了。 不是霸总必备的年轻帅气医生朋友,是一位四十来岁的长着短胡子的大叔,穿着一身白大褂,倒是挺有魅力,一定有很多婶子喜欢。 “来,小朋友,先吃颗棒棒糖,叔叔给你打个点滴,不痛的。” 江寻嘴角抽抽,接过医生大叔递过来的棒棒糖送进嘴里,倒是冲淡了嘴里的苦涩味。 半个小时过去,江寻百无聊赖地盯着输液瓶里一滴一滴往下掉的药水,昏昏欲睡。 傅晏礼端着煮好的粥进来,江寻的瞌睡虫顿时跑掉了。 “先喝点粥。” 傅晏礼坐在床边,稍稍垂眸,用瓷勺舀了粥…… 这架势,像是要亲自给他喂粥,这可使不得,江寻急忙道:“舅舅,我自己喝就行了,怎么好意思麻烦您!” 傅晏礼视线扫向他还插着输液针的左手,“你现在不方便。” 说罢,就将瓷勺里晾凉的粥送到江寻嘴边。 江寻迟疑着没有张嘴。 傅晏礼保持着动作,只说了两个字:“小寻。” 江寻被这句称呼烫了一下,明明很普通,从傅晏礼嘴里说出来却很奇怪。 他僵硬地张嘴把粥吃进去。 香菇鸡丝粥,清淡中带着丝丝的甜,傅晏礼亲手做的。 江寻差点儿咬着自己的舌头。 他只是嘴上喊傅晏礼一声舅舅,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顶着对方外甥订婚对象的身份而已。 傅晏礼却对他那么照顾,昨晚又是接他回来,今天又是照顾生病的他。 要不还是找个机会把叶婧的事情告诉傅晏礼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不明不白被绿了。 江寻张嘴吃掉递到嘴边的粥,余光里扫到男人干净修长的左手,无名指上没有戴婚戒。 记得上回傅晏礼说过,婚戒不小心掉洗手池里了,要再买一枚。 还让江寻保守秘密,别告诉叶婧。 但那之后,他似乎都没看到对方手上再戴上婚戒。 江寻咽下嘴里的粥,“舅舅,您的婚戒还没买回来吗?” 傅晏礼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粥,再次送到他嘴边,等他张嘴吃进去,才淡淡启唇:“忘了。” 这也能忘? “话说回来,舅妈都好久没回来了,她是不是很忙啊?” 傅晏礼:“嗯。” 江寻烧得迷迷糊糊,“你们俩都那么忙,平时应该很少见面吧,感情还好吗?” 傅晏礼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掀起眼皮直视着那双无精打采的小狗眼。 半晌,从喉间滚出几个字:“你很在意?”
第49章 就差一根事后烟 “你很在意?” 江寻被问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都无法直视傅晏礼那双眼睛。 他躲闪着移开视线,干巴巴地笑着。“我就随便问问,当然是希望舅舅舅妈的感情好啊。” 傅晏礼没说什么,也像是随口那么一问,不在意别人的答案。 他舀了一勺粥放近吹了几下,眼睫稍垂,冷淡的眉眼似乎因为他体贴的动作变得柔和了些,旋即把勺子递到江寻嘴边。 江寻愣愣地张嘴吃掉。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但他现在的脑子容不得他去思考太多,好晕好累。 吃完了一碗粥,江寻就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点滴打完了,他还在睡着。 傅晏礼没有去公司,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些紧要的工作。 挂在墙上的时钟一圈一圈地走着,时间悄然走到了中午。 钟点工阿姨在厨房里准备午餐。 傅晏礼放下工作,走到江寻房间。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左手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瘦削的下巴抵着被子,脸颊微微泛着红。 傅晏礼无声坐在床边,伸出手背在江寻额头上停留两秒,已经没那么烫了。 他注视着眼前的人,一秒,两秒……沉静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审视,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泛起隐晦的的涟漪。 随后,他双手撑在江寻身侧,俯身靠近,薄唇贴近少年人乌黑发梢下的左耳,说了几句什么。 江寻没有丝毫反应。 傅晏礼又贴近他的右耳,再次重复说了几句话。 江寻半梦半醒间,眼皮子微微动了动,没过一会儿就撩开了一半眼帘,睡眼朦胧地看着坐在他床边的男人。 “嗯……舅舅,怎么了?”他说话时的鼻音有些重,像是撒娇,薄薄的眼皮透着淡红。 “没事,继续睡吧。” 傅晏礼说完之后,便起身出去了。 江寻意识模模模糊糊,他翻了个身,抬手抓了抓自己微微发烫的左耳,怎么摸起来有点湿? 好困……江寻来不及思考,便再次陷入了梦乡中。 傅晏礼从房间出来,钟点工阿姨便走过来,笑着说:“傅先生,午餐做好了,准备洗手吃饭吧。” “好。” 阿姨打扫卫生去了,傅晏礼独自坐在餐桌前吃午餐。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没一会儿就放下筷子,起身回了房间。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有关外甥小订婚对象的。 — 江寻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彻底醒过来,是被一泡尿憋醒的。 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解决生理问题。 完了在洗手池前洗了个手,又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干燥无异常的左耳,难道是睡蒙了,产生了错觉? 没多久江寻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弯腰洗了把脸,浑身舒服多了。 刚从洗手间出来,江怀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天下午回家?我去接你?” 今天是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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