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面医生在给伽摩斯上药重新包扎,凌墨靠在门外,未曾进去一步,也不往里面多看一眼。 夜深的缘故,走廊空空荡荡,安静到凌墨能够听到自己浅薄的呼吸声,他仰头,看到头顶的白炽灯,刺眼的白光让他闭上了眼睛。 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的恻隐之心——肋骨断掉四根,是他为自己的稚嫩和愚蠢付出的代价。 这场审判中,克利尔少将因为陷害战友、勾引雄虫的罪名被剥夺军职、发配荒星,而作为雄虫的塔唯除了退掉一门婚约之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照常生活,该吃吃该玩玩。 拿到审判结果的伽摩斯没有任何表态,他去看了克利尔一眼,也仅仅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并没有上去打招呼,也没有任何交流。 凌墨陪着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神色微妙地观察着伽摩斯微红的眼角。 经过一个礼拜的休养,伽摩斯已经出院正式回到职位上,除了腹部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他在这次波折中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可是凌墨能够理解,伽摩斯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在看似凶狠果断的反击之下,是军雌受伤脆弱的心灵。 第一次经受这么大的背叛,确实应该好好缓一缓。 凌墨打了个哈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和同为副官的斐斯对座着,手上转动着笔,在空白的纸张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黑点。 伽摩斯直接给了他一个副官的位置,把他安排进军部——还真就是待在身边了,就隔着一道门的距离。 午后的时间最容易犯困,凌墨撑着头在座位上坐着,负责一些最简单的打印复制的工作。 这种最简单低级的工作都要副官来做,他不禁吐槽虫族世界的“傻逼”效率。 凌墨站起来打算到处走走活动一下,绕到对面斐斯的后面,瞄到对方整理的文件都是战线资料之类的,大概的意思就是“第五次远征”之类的。 对军事敏感度极高的alpha上将立刻意识到虽然同为副官,但是谁被委以重任,而谁又只是一个花架子,肉眼可见。 凌墨后知后觉:噢,原来他才是那个被骗的“傻逼”。 斐斯全神贯注处理着资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不可忽视的寒意,他麻利的动作硬生生停了一会。 斐斯在通过电脑屏幕的反光看到背后的人是谁后,欲盖弥彰地把正在处理资料的进程切换到后台,换出一个八卦界面...... 站在后面的凌墨“扑哧”一声笑出来,没忍住,被逗笑了。 斐斯都快汗如雨下了,他咳嗽几声,把桌面上的文件都盖住,强装镇定回过头: “凌副官不做正事,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逛了?” 凌墨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挑起那份唯一没有被斐斯副官收回去的文件,他扬起一个笑容: “少将也是够放心,怎么不单独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居然让你光明正大地坐在我对面,生怕我发现不了吗?” “我说为什么副官的位置这么好坐,原来是斐副官一直在为我负重前行啊。” 凌墨像毒蛇一样悠悠吐出自己的气息,金色的眸子变得寒冷锐利,在阅读完毕手上的资料后,看到右下角的难度评估:四颗星。 凌墨食指微动,若有所思,他摩挲着评估那一块,拿起文件十分友好地拍了一下斐斯的肩,笑意盈盈: “这个案子不错,我接了,帮你分担一点任务。” 斐斯眼神微动,欲言又止,想起身阻止凌墨,被对方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文件逼回座位上。 凌墨又伸手拍拍斐斯的肩膀,眼角的泪痣为他平添一抹妖冶: “斐副官,这件事我会和少将说的,你就不用忧心了。” 斐斯僵硬地坐在座位上,眼睁睁看着凌墨进了伽摩斯少将的办公室——没敲门!!!
第9章 alpha求少将先穿上衣服 凌墨一进门,刺破空气的凌厉声响让他下意识反击,“砰”得一声,门狠狠关上,凌墨的背磕在门板上发出闷响! 打斗之间文件落地,雪白的纸张洋洋洒洒扫了一地。 “嘶......” 巨大的冲击力让alpha的左手直接脱臼,脸色发白。 眼前是完全虫化的伽摩斯,面容已经不再是“人脸”,而是货真价实的虫甲巨齿,犬齿化作毒牙,正凶狠地对着全然防备的alpha! 巨大粗壮的黑色蝎尾冒着毒刺,逼迫在alpha的侧颈。 凌墨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然后是掩盖不住的惊艳,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凌墨只在光脑图片上了解过“虫化”,基本上也知道一些,但是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知和应对,从未有过的陌生感激起了他作为战士的本能。 alpha的精神力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腰背弧度呈现出一张弓的形态,随时准备反击。 但只是转眼,眼前的巨物就从虫体变回了人体。 眼前闪过一抹白,凌墨一愣,从脖颈直接红到耳根子,他立刻扭头避开视线,心跳快得紊乱不正常。 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让原本战意昂扬的alpha突然被泼了一盆水,还是热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冒着热气的那种。 “少将!麻烦您把衣服穿上!” 凌墨咬着下唇,心里默念了数百遍“omega保护守则”,心脏依旧砰砰砰地乱跳。 因为虫化的缘故,伽摩斯原本的衣服都被撑破了,如今又换回人形,就是赤条条的,精壮的肌肉一览无余。 伽摩斯却不甚在意,虫族的风气一向如此,打战的时候切换形态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不过是赤裸身子,都是雌虫,有什么好别别扭扭的。 伽摩斯笑着:“怎么?你害羞?” 没等alpha回答,军雌语气却是愈发凌厉:“害羞不知道先敲门?你想死吗!” 伽摩斯早些年养成的习惯,他的领地意识非常强,没有提前告知过的侵入领地都被当作侵入者,尤其伽摩斯又是属于凶虫一类,对外来者的排斥更加明显。 因此整个军部上下都知道,进伽摩斯少将的办公室,必须要先敲门。 凌墨是新来的,也没有谁和他说过这些,刚才他进来的动作太过麻利,斐斯副官也来不及提醒他。 不过这些凌墨统统不在乎,他求饶道: “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敲门。看在我手脱臼的份上,麻烦少将您先把衣服穿上,我想和你谈谈‘雄虫绑架案’的事情。” 闻言伽摩斯怪异地瞅了凌墨一眼:“这么脆皮鸡?我还是怀疑你是雄虫假冒的,下午我给你批假,你再去医院查一次如何?” 凌墨叹了一口气,伸手给自己正骨,立刻就把脱臼的手按回去了,表情都没变一下。 看到这里,伽摩斯皱着的眉头才微微一松。 凌墨解释道:“少将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是alpha。” 凌墨的耳朵红的可以滴血:“求您了,快把衣服穿上吧,我们那里的alpha在你们这里是类似于雄虫的性别。” 耳边的动静突然陷入尴尬的死寂,最后传来衣服布料的摩挲声,凌墨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办公室里有备用衣服,伽摩斯穿戴整齐之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忽略他有些尴尬躲闪的目光,其余倒是依旧冷酷。 凌墨这才终于把目光直视到伽摩斯身上,他弯腰把地上洒落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收拾好坐到伽摩斯的对面: “这个‘雄虫绑架案’我想负责。” 没想到伽摩斯一口否决:“不行。” 这拒绝来得太果断,凌墨坐在上将的位置已久,太久没有经历过接任务被拒绝的事情,下意识反问: “啊?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够格还是什么?” 伽摩斯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只要是和雄虫有关的事情,雌虫就一定不讨好,你以为为什么‘雄虫绑架案’不交给警备队去做,而是直接转交到军部?” “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负责虫我另有想法,但不会是你。” 伽摩斯翻阅着案件的相关信息,越看面色越差,看到最后被气笑了,合上文件,再次严声拒绝,x “总之没可能。” 军雌的拒绝一次又一次,这还是alpha上将第一次出任务被质疑能力不行而被拒绝。 alpha目光漂移,似乎是妥协了,叹息道: “好吧,少将居然这么担忧我,我也不能让少将为难不是,那我就好好当个花架子喽。” 伽摩斯的身姿突然一僵,冷紫色的眼眸露出迟疑,他张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又皱眉闭上嘴,脸色臭臭的。 凌墨简直要被军雌逗笑了。 凌墨站起身来,撑在办公桌上,投下一片欣长的影子,眉眼灿烂: “我说少将,欲擒故纵的把戏别太过,否则很有可能像现在这样脱离你的控制。” 伽摩斯被戳破了心思,抬头看向凌墨,一时间眉头皱得更加紧,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可惜滤镜实在太重,凌墨看伽摩斯就像一只被戳破的小猫咪,怒瞪着高贵的紫色眸子,傲娇地背过身,只留下一条不愉快的尾巴,甩来甩去表示不满。 凌墨失笑,璀璨的金眸弯如明月: “你特意把我和斐副官安排在一起工作,又让斐副官故意只露出这一份资料让我看见,不就是想要我出手摆平这件事情吗?” “反正我是alpha,又不是雌虫,自然不需要怜惜对吧?” “刚才进门那么对付我,是想试试我的实力,看我够不够格吧。我知道我一直没能让你信任,这次倘若我能够完成任务,解决这个麻烦,少将能不能多信任我一点?” 凌墨故意这么说,顺便露出一副伤心难过的表情,低着头,余光果然看到伽摩斯起身着急的纠结模样。 伽摩斯:“没有故意要利用你的意思,这次任务我本就是想和你一起行动的。” 凌墨微微眨眼,低垂的金色眸子露出一丝温柔。 还是有点单纯呢。 凌墨抬起头,重新展颜,眸中的笑意洋溢,一点也没有失落的模样: “少将一言,驷马难追!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次行动,我和你,一起!” alpha的话斩钉截铁不带停的,方才还伤心难过脆弱的像小珍珠,抬起头却是可以刺伤人的笑容。 军雌心神一晃,面红耳赤,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伽摩斯:“你框我?!”
第10章 绯色交易所 “少将自投罗网,可怪不得我。” 凌墨悠闲地迈步过来,挪到椅子后面,摁住了伽摩斯想要起身的动作,手搭在对方肩上,语气轻柔,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凌墨的瞳色渐深,指腹不经意间擦过那处,引起军雌的微微颤栗。 伽摩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悸的感觉,好似被盯上的猎物,他机警地避开凌墨想要再触碰的动作,侧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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