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秦授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他和那个人的联系隐藏得那样深,严弈驰是怎么知道的? 不,不能承认。要是“那个人”知道自己泄露了他的身份,他的下场绝对要比死凄惨一百倍! 作为借助“那个人”力量的人,秦授非常清楚那个人的手段,狠厉果断,在这方面比严弈驰还要可怕。 想到这里,秦授哼笑一声:“呵......严总有什么证据吗?怀疑每个人的背后都有黑手,怕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 见秦授这个反应,严弈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秦授不过算个普通富二代,可当年他却能拦截许澈父母去世的消息,甚至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带走许澈。 这般势力和手段,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富二代能有的。 “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你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严弈驰,杀了我,杀了我!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消息!” 想到事情暴露后自己会承受怎样巨大的痛苦,秦授脸上顿时爬上了扭曲的神色,他怨毒地对着严弈驰咆哮。 很难将他和前阵子那个温柔的男人合到一起。 “我也没打算从你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毕竟你不可靠。” 严弈驰站起身,不理会地上扭曲翻滚阴暗爬行的秦授:“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去调查清楚,不劳秦先生费心。”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
第6章 ..阿澈,我好想你 严弈驰怎么会让秦授如意呢? 毕竟真正的折磨,现在才是开始。 “你就留在这里享受吧,秦授。赎清你的罪过。” 离开地下室的时候,严弈驰忽然身形有些摇晃。下一秒,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哎呀!” 许澈看得心里一揪,下意识飞扑过去要扶住严弈驰。然而他只是一个透明体,手穿过严弈驰的身体,扑了个空。 好在站在一旁的保镖迅速扶住了严弈驰:“严总!您没事吧?” 严弈驰摇摇头,勉力支撑自己:“没事。看好秦授,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我还有事,去公司一趟。” 怎么会没事!许澈担心又气愤,无声地在严弈驰身旁蹦来跳去,恨不得现在勒着严弈驰的脖子回家睡觉。 都这样了还要硬撑!还要去公司!严弈驰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 没过一会儿。 “严弈驰你他妈是不是找死啊?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 说出许澈心里话的人是一个眉眼温和的男人,但此刻这名带着金丝眼镜的温和男人,表情却有些咬牙切齿: “我知道许澈......出现这种情况你难受,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不吃不喝不睡,许澈就能复活啦?!” 这时,许澈忽然想起了这个面熟帅哥是谁,是严弈驰的好朋友,付崇。 付崇显然已经从秘书保镖等许多人口中听到了严弈驰的情况,才会如此急急忙忙赶到这里。 “我怀疑秦授背后有人提点。” “有人指点......?你知道是谁?”付崇不知不觉又被严弈驰给带偏,自然而然开始分析。 严弈驰摇头:“不知道,所以我过来查。” “那你也要休息啊......”付崇放软了语气:“许澈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不要命吧?” 许澈飘在旁边拼命点头,是啊是啊! 严弈驰紧蹙的眉头松开些许,但语气却没有放松:“但我要对他负责。” 付崇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对于许澈到底有多么执着,知道自己也劝不动,当下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那你自己注意着点儿,需要我的时候,随时联系我。” —— 许澈的葬礼如期举行。 葬礼开始之前一晚,严弈驰去了一趟地下室。 秦授的状态比前几天更萎靡,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充满恨意。 “你应该对许澈道歉。”严弈驰如此说。 “道歉?休想。”秦授轻嗤一声。 定定地看着不知悔改的秦授,严弈驰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真的坏到了极点,只能特殊对待。 “秦授,你马上就会死,但绝对不止于此。” “呵,严弈驰,你还能对我做什么?”秦授一脸吊儿郎当:“反正都要死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对许澈父母做的事情,我会加倍还给你的父母。对了,你在国外还有一个弟弟吧。” 秦授忽然警觉了起来:“严弈驰你什么意思?” “秦授,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我只会变本加厉还给你。你确实要死了,但你所在乎的人,会痛苦一辈子。” “你的死,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阿澈受过的那些痛苦,我都会加倍还给你。等着看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严弈驰没有停留,转身就走,仿佛只是来给秦授下最终审判一般。 瘫在地上的秦授眼睁睁看着严弈驰离开,他奋力爬起来想要拦住严弈驰,却被保镖一脚狠狠踹翻在地。 “不,等等,严弈驰!你不能走!你不能那么做我警告你!严弈驰!!!我诅咒你!!我永远诅咒你!!!......” 严弈驰的身影消失,秦授喘着粗气,他没想到严弈驰居然会如此心狠手辣,简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不,不能眼睁睁看着家人一起被连累...... 秦授低下头,死死盯着地面,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跟在严弈驰身后的许澈偶然间瞥到了秦授的表情,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什么表情?好恐怖啊! 不过许澈也没多想,毕竟秦授现在已经被控制,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 此后许澈也曾无数次后悔过,后悔没有折返回去盯着秦授,看秦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才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 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些冷清,三三两两几个穿黑衣的人站在墓碑旁。 毕竟许澈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严弈驰这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出席的人。 许澈抬起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不愧是葬礼,刚开始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他的好朋友邵枞难得把头发染回了正经的黑色,很显然是为了出席他的葬礼。 邵枞蹲在他的墓碑前,抚摸着上面他的名字,低声絮絮叨叨。 许澈凑近了听,听清楚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哦不他已经死了。 “......许澈你丫就丢下我一个人嘎了......哥们早晚过去陪你......你这个混账......” 邵枞说话颠三倒四,断断续续,乍一听十分不靠谱,还有些荒谬。 但许澈太了解自己这个朋友,他非常清楚,邵枞只有在难过的时候才会这样语无伦次。 与此同时,严家已经乱成一团。 一个保镖举着手机,神色难掩慌乱:“怎么办啊头儿!严总的电话打不通!!” “付老师的电话也打不通!必须快点去告诉他们,秦授死了,许澈的墓碑里有炸弹啊!!” 保镖头子齐浩宇厉声喝了一句:“都慌什么?沉住气!小黄联系陈秘书,其他人留在这里待命,我去给严总说!” —— 付崇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严弈驰的肩膀:“节哀。” 很快,留在这里只剩下了严弈驰一个人。 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砸在雨伞上,严弈驰却在这种时候收起了伞,来到墓碑前。 他伸出手,眷恋地抚摸着许澈的照片,照片上许澈笑得灿烂无比。 严弈驰长久地沉默着,久到许澈以为严弈驰不会说话的时候,他轻轻开口: “......阿澈,我好想你。” “再为我弹奏一次那首钢琴曲好吗。......就好像,我过生日那时候一样。” 严弈驰低下头,他额前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雨水顺着脸庞滑落。 许澈忽然意识到严弈驰不撑伞的原因了。 有雨水的掩护,就看不出严弈驰在落泪了。
第7章 终会重逢 即使现在只是灵体,许澈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 严弈驰没再说“都怪我”,也没再说什么“我会替你报仇”之类的话。 他只是说想他,只是说想再听他弹一曲那年生日会上的钢琴曲。 那年严弈驰刚刚十八岁,逐渐变得沉稳内敛,被家族寄予厚望。 而许澈一如既往少年模样,神采飞扬。弹奏钢琴时带着笑容的脸,让严弈驰现在都难忘。 严弈驰不觉得自己幸运,因为活着的人要比死去的人承受更多。 许澈看着严弈驰额头抵上自己的墓,忽然开始担忧,弈驰之后该怎么活下去呢。 咚咚,嘀。 什么声音? 有一瞬间,许澈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咦,他都已经死了,照理来说心脏不应该这样剧烈跳动了啊? 手摸上自己胸口,许澈有些疑惑,忽然听到后面传来谁的喊声。 “严总!!严总——!!” 轰隆一声雷响遮住了这个人的后半句话,严弈驰和许澈几乎同时间转身,看到了远处挥舞着手奔跑而来的保镖。 “严总!!快躲开!许澈的墓碑里被人安置了炸弹——!” 与此同时,许澈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才听到的嘀嘀声是什么东西了。 是定时炸弹的声音! 这样微弱的声音,埋在土里,普通人根本就听不到,因为他是灵体才能若有若无听到声音。 没来得及分辨保镖的口型,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保镖的表情。 “弈驰快躲开!这里有炸弹!”许澈瞳孔一缩,朝严弈驰大喊出声。 “轰——!!!”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霎那间爆炸,刺目的火光让许澈几乎看不清面前的景象。 只看到一个人倒了下去。 “......弈驰!” 许澈想要接住倒下的严弈驰,透明的手却穿过了严弈驰的身体,他眼睁睁看着严弈驰倒下,声音撕心裂肺。 爆炸结束后,保镖冒着烟雾与火光冲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惨象,他颤抖着手拨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赶到,严弈驰被推进抢救室。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严弈驰也没有再睁开眼睛。 “......病人没有丝毫求生欲......”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旁边有人说出死亡时间,有人熄灭了手术灯。 没有人看到的地方,许澈无助地扒在病床旁,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呼喊着严弈驰的名字。 “弈驰,严弈驰,你醒一醒啊,你睁开眼睛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严弈驰,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我求求你睁开眼,我求求你......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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