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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持安原本就没恢复过来，身心俱疲，所以语气不善地问沈知煦，“你找我来看你吵架的？！” 沈知煦一秒乖巧，“哪儿能呢。”他说话间把林持安往里面带。 三人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来到一个大门前。 这个门长得和医院做CT的那个门非常像，上面还喷了一些危险标识。 门打开后，林持安就看到里面布置得也很像一个病房。房间的中间隔着一面玻璃墙，玻璃后面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林持安并不认识他，所以对沈知煦挑了挑眉，意思是问他怎么回事。 沈知煦带着他俩进去，等门关上之后，才说：“这个人，叫宁清子。” “什么？”林持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他、怎么会在你们这？”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准确，林持安想问的是，这人不应该是死了吗？ 或者再问点别的什么。 这个宁清子，一个玄门前辈，非常年轻的时候，跑到偏远山村，建了个小学，在村里的威望极高，甚至有对犯错之人的处置权。 村子里有病毒，在研究所派人介入之前，他就已经莫名离开了村子。 同时，因为无常尺的关系，他似乎和宋云谏之间，还有些联系。 可不管事情多么复杂，在林持安的印象里，他都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专事局啊。 沈知煦像是预料到了林持安的茫然，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回答：“具体我不太方便和你透露太多，当然，有些事情我们也并没有搞清楚，但是副本的形成，应该和这个人有着非常大的关系。副本刚刚形成的时候，所有的诡异，都听命于他。” “我们是在差不多两年半之前，得到他的身体的。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不生不死的样子，没有意识，也不会腐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副本里面的统治格局，变成了以五个S级诡异为中心的统治状态。” 林持安越听越糊涂，“这跟你叫我来有什么关系？真有啥事搞不明白，不行你去内景看看呢？” 沈知煦无奈地笑笑，“师兄，内景不是万能的，再说我在断事上，本来也没有你那么高的天赋。” “啥意思？”林持安更懵逼了，“你是想让我去内景帮你看看？” “不是！”沈知煦多少被他问得有些无奈，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指着玻璃墙里面的人，“你看，我们得到他的时候，他不是活着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开始有生命了。” …… 林持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比沈知煦还无奈。 科学他不懂，从玄学的角度他也理解不了这个事情。 小师弟在山上的时候，向来精进，现在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他说得是人话吗？ 什么叫“慢慢开始有生命了”？ 你们特么养花呢？ 他的表情几变，最后放弃了，直接问：“你就说，想让我做什么吧，不用和我解释前因后果了。” 越解释越乱。 沈知煦相当听话，“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找到宋云谏。” “啥？”林持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先看了一眼果肉，见对方也是疑惑的表情，才问：“为啥？” 沈知煦揶揄的笑笑，“师兄，你不是不想知道前因后果吗？” “滚蛋。”林持安骂了一句，“他能一样吗？” 沈知煦依旧笑着看他，不说话。 林持安知道这小子的脾气，不知道憋什么坏呢，干脆给了他一脚，“赶紧说。” “我说、我说。”沈知煦应下，带着两人从病房离开，拐进了一间会议室里。 会议室的大屏上投着一张宋云谏的照片。 照片里，他穿着青色的褂子，手里拿着无常尺，并没有坐轮椅，而是站在一块石头边上。 从侧面能看到他身后的苍翠的峰峦。 林持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知煦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但是他没有点破，而是让两人坐下，才说：“怪谈统治榜的前二名，始终是不公开的，你们都知道吧？” 林持安没搭理这句废话，沈知煦就接着说：“其实从一年半之前，前两名就一直固定了，第一名是专事局，靠着各路能人异士和官方背景，我们在副本的存活率以及得到的胜方结算，确实很多，这也无可厚非。” “第二名，就是照片里的这个人——宋云谏。” “这个人很奇怪，一年半之前突然就刷新了统治榜的纪录，但很快人就消失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常年呆在副本里，只是偶尔出来一下，且绝对不超过半天。你们也应该知道，怪谈统治榜的数据，只有出了副本才能刷新出来，但是他，就算只是非常偶尔地出来几次，依然霸占了第二名长达一年半之久。”
第85章 你才有障碍呢 林持安盯着屏幕上的照片，完全没有听小师弟在讲什么。 果肉倒是听得认真，忍不住赞叹：“而且前五名应该都是团队或者家族吧？只有云谏哥哥是自己一个人，这也太牛波一了！” 沈知煦点头，“专事局一直特别关注这个人，也派了一些人去接触，但完全没有效果，他似乎在说话方面有些障碍。” “你才有障碍呢。”林持安在这个时候回神，训他，“之前我跟你打听他的时候，你不是说没消息吗？” 沈知煦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那个……有些事不到时候，不能说啊。” “行，跟你师兄都玩保密那一套了，是吧？”林持安抬手就想给他一下，但一想到果肉还在，得给孩子留点面子，又把手放下了，“你接着说。” 沈知煦轻笑了一下，才继续：“之前，我们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但后面我们意外发现，只要这个人受伤，宁清子的生命体征就会增强，如果这个人没什么事，宁清子的生命体征就会减弱。”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 林持安一时间没有搞懂，他理了理，才问：“你是说，他们两个共用一条命吗？在玄门中有这个说法吗？” 沈知煦摇头，“不是共用，他们应该是在抢同一条命，如果这个宋云谏死掉了，我估计宁清子就会活过来，这也不是什么玄学秘术，跟借尸还魂那套东西完全不一样。” “你们有结论吗？”林持安打听。 沈知煦点头，“你知道副本是有量级的吗？” 林持安心说我当然知道啊，然后他就愣住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从脑海里滑了过去。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主治医师和他提过的一件事——副本量级提升的好处。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林持安记性本来就不好，这一着急压根想不起来更多细节，偏偏那个念头好像就在嘴边，急得他心里发痒。 好在沈知煦及时说：“诡异，是有机会靠着提升副本量级，以命换命，逃出副本的。” 林持安一下子就想了起来，小师弟的这句话，和主治医师之前告诉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加上之前层层的铺垫，林持安其实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仍旧问：“有人成功了？” 沈知煦隔着门，往病房的方向指了指，“我们怀疑，唯一一个成功的，就是躺在里面的宁清子，而被换进去的人，就是那个宋云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云谏没有彻底变成诡异。被换进去的人没有死，所以出来那个也就没有活，两个人就这样争抢着一条命。” 其实，这和林持安的推测差不多，所以他并没有像果肉一样惊讶，而是问：“你们有什么依据吗？” 沈知煦：“除了每次生命体征的变化，还有就是所有诡异对宋云谏态度，他隐藏得很好，但是我们派了太多人，明里暗里的观察，包括对普通人进行问询，他在副本里的能力，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发挥出来的。” 林持安不为所动，“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测，不算证据。”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沈知煦笑笑，“灵异片场副本，你刚刚出来的那个，里面都发生了什么，讲讲呗？也许你讲完，我就有证据了。” 林持安不想讲，因为他已经知道所谓的证据是什么了。 之前离开副本的通关条件，是杀死一个诡异。 看似是果肉要求、林持安和宋云谏同时动手，杀死了陆肆，三个人都完成了任务，但是诡异难杀啊。 主治医师说过，只有诡异违规，监察官大人才能把诡异杀死。 陆肆强塞给自己泡面这件事，本身就是非常突兀的，以至于当时，他一度怀疑陆肆是想引诱自己违规。 现在想来，陆肆是要自己违规，好方便宋云谏在最后一击时能杀死他。 这些细节他之前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死的是陆肆，涉及的是宋云谏，他不愿意细想。 现在随便一理，真相就出来了——监察官和宋云谏，就是同一个人。 屏幕里的宋云谏清冷地站着。 林持安没有感到任何怨气或是不满，他只是有些心疼，怪不得之前自己说让那货离开副本时，他的眼里会闪过那样巨大的震动。 他没有在找什么人，也没有在调查什么事，他只是被困在其中，不得而出。 他一边管理着诡异，一边不停出入副本寻找着出去的办法。 或许错一步，就会跌入深渊，自己的命就永远也抢不回来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林持安才收回心神，再开口时，他的嗓子竟然有些哑了，“屏幕里的那张照片，在是正清山拍的吧？” 沈知煦点头。 林持安捏了捏眉心，“所以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正清山？” 沈知煦眼神乱瞟，“你要不要去问问师父呢？” “我就问你！”林持安一下子火了，“搞什么呢？合着你们全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是吗？” “没有没有没有！”沈知煦见他生气了，连忙站起来哄，“我也是在后来的调查中才知道，宋云谏就是师爷的那个关门弟子，按辈分，就是咱们的小师叔嘛。我还特意去问过师父的意思，师父说顺其自然，万事不强求，我本着能帮一把一把的想法，接触过他，可小师叔压根不搭理我啊，所以……” 沈知煦清了清嗓子，“所以该救他的那个，另有其人。” 他说完，眼神就落到林持安身上，没有再移开。 林持安直接被气笑了，“你这是让我背别人的因果？” “你别冤枉人啊，”沈知煦连忙撇清，“我倒是不想让你遇上他，谁知道你总会在副本里遇上他啊？那可是监察官，普通人进八次副本都不一定遇上一次，你进一次，遇上一次，咱们玄门中人，是要相信命中注定这四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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