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他的性格太内敛了,如果不直白问的话,可能祁明不会表露自己任何不好的东西。 祁明合上了书,说:“想在墓地看看……宋女士的墓,所以,待了一会。” 祁明笑:“可能不小心跌落海里身体就有些不好了,在那边坐了一会,就睡着了。” 宋墨白没有拆穿这种话,但见祁明没有说的想法,宋墨白就去说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更偏向生活性的,也不再去讨论祁明现在的情况。 说了一会,宋墨白才正入主题:“你想住在医院,还是离开呢?” 宋墨白说:“你之前想出国,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最迟十四天后,就能送你出去。” 祁明顿了顿:“都可以吧,我没有想法。” 宋墨白心口更沉了,他表示知道了。 又说:“我去检查了你的学籍信息,你不是说一开始想回学校看看吗?我给你们学校捐了一栋楼,你这一段时间可以回学校,你们老师和辅导员都不为难你的,你想上课就上课,你上到一半了累了离开也没有关系。” 宋墨白打开自己手机里的一份文件,他手指拉开文件上面的表演,宋墨白说:“正好你们最近学校要校庆,我便让学校把所有活动都堆在这附近,正好你可以一边养病一边看看。” 祁明看了一会,没有什么表示:“你安排就好。” 他很平静。 宋墨白长舒一口气。 宋墨白说:“那司震启……” 祁明眨眼,他看着宋墨白,突然道:“你不用这么操心我的,宋墨白。” 祁明说:“这样太累了。” 在祁明这一段时间,宋墨白在自己面前跑前跑后,和老妈子一样,祁明对人敏感,自然也知道宋墨白对自己的担忧。 祁明说:“辛苦了,没事的。” 他翻开书:“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其实一直很感激你。” 祁明笑了下。 宋墨白坐在位置上,他的表情慢慢就有些难过。 祁明说:“谢谢你一直帮我。” 祁明说:“之前你出国的时候……我其实挺难过的。” 宋墨白曾经出国的时候,并没有通知祁明。 那时,宋墨白家中的事情把宋墨白整个人压垮了,家暴的父亲,以及为了反抗常年累月的打拳,练习散打。 人如果忙起来是会忽视外物的。 那时候对父亲的仇恨,对祁天文的厌恶以及在这种厌恶下极端想要让自己变强大,这种仇恨与怨恨涵盖了所有,以至于那一段时间,宋墨白确实彻底忘记了祁明。 宋墨白眼里就只剩下两件事,一件是针对父亲的暴力,一件则是要让祁天文好看。 人就是这样,乖顺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不会留下多大的印象,给予自己留下暴力和伤痛的人印象反而更深刻。 宋墨白后面出了国,也没有给祁明留下联系方式,也没有与祁明说,一句也没有。 祁明是在好久鼓起勇气,去往宋家问宋墨白的下落时,宋家的仆人才说,宋墨白早在半年前就出了国。 这种细节,就足够让性格敏感温和的祁明足够明白自己在这段友谊里的地位。 而宋墨白在出国不久后,父亲就横死街头,十九岁那年宋墨白就在国外街头开始去接触自己父亲的黑色产业,过程并不轻松,父亲死亡后仇恨无法排解,每天都在痛苦中沉沦的宋墨白世界都是黑色的,一直到祁天文和个傻逼一样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宋墨白的照片,突然改变态度的说要追他。 自然,宋墨白被仇恨与痛苦压抑的目光就注意到了祁天文。 偶尔宋墨白也会想到祁明,可那时候宋墨白已经注意到自己不告而别这件事……很不好。 祁明信赖一个人之后,总是会用格外真诚、好像一颗心都愿意掏出来那样的信赖眼神看人,这种纯粹的信任太少见了,宋墨白每次回想起祁明这样的眼神,他便觉得自己辜负了祁明。 抱着这种愧疚,也为了缓解这种愧疚,宋墨白有意无意地尽量让自己忽视祁明。 可一直到回国,看到祁明之后,宋墨白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后悔的。 这样的人不应该收到这种忽视和对待。 在听到祁明这么说,宋墨白低下了头,他深呼一口气,道:“对不起。”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宋墨白发现自己与昨夜坐在车内的祁天文何其相似。 祁明摇摇头:“不,你没有做错什么。” 祁明笑:“朋友……你不需要负担我的情绪。” 宋墨白还要说什么,祁明对宋墨白摇摇头,说:“如果是朋友的话,再说这些就有些过了吧。” 宋墨白看着他,那一直紧绷地肩膀慢慢地松懈下来,宋墨白的神色有几分要哭不哭,那种神色尤为复杂,最后宋墨白低头,轻轻地用手盖住了脸。 祁明望着宋墨白,张开了手臂:“要抱抱吗?” 宋墨白手放下来,看着祁明,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往祁明的方向走去,贴了一个一闪而过的拥抱。 两个成年男性拥抱未免有些尴尬,但一闪而逝的拥抱却不会,反而让人某种束缚一并被放下来。 祁明一直觉得宋墨白在给自己赎罪,或者是别的什么,其实并不需要,他并没有那么脆弱。
第96章 室友 这十四天过得很快。 这十四天是祁明难得平静的时光,宋墨白确实给他准备去往学校的路程,依然是宋墨白带着他去玩,宋墨白是和很擅长玩的人,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会很轻松。如果这样的人想要让人开心,他也很擅长。 只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便是司震启最后还是找到了祁明。 在看到医院的祁明时,司震启并没有提出要送祁明回去的话,只说可以先把工资开了,又问祁明愿不愿意回去继续打工。 祁明想了想,感觉都行,他无所谓,在祁明眼里,在宋墨白这边是很轻松,但也就这样。 何况宋墨白这边偶尔会随机摇晃出一只祁天文,祁明看着司震启,就有点心动了。 去哪里不是呆呢? 看出祁明短暂的动摇,宋墨白及时刹车打断了司震启的话:“用不着,去你那边有什么好的?” 宋墨白温文尔雅地笑了起来,说话却很不客气:“何况你以往对祁明可不算好。” 司震启没去搭理这个以前的‘白月光’,只是看着祁明:“你想来吗?” 祁明唔了一声,看了眼宋墨白,没想到司震启还会问自己,“不来。” 司震启很遗憾,但却没有强求:“好。” 宋墨白和司震启竞争过,知道司震启是个怎么样的人,不择手段,像是蛇类,看上的猎物就算是勒死缠绕直到猎物死亡也不会放过。 司震启的这个态度让宋墨白有些琢磨不透。 与宋墨白浑身紧绷的状态相比,祁明就显得懒散无所谓多了。 他看了眼司震启,自然地道:“谢谢老板,再见老板。” 司震启深深地看了一眼祁明,无声地离开了。 望着司震启的背影,祁明想到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似乎在那些破碎的回忆中,在被囚禁时也想过寻死,但司震启这个人恐怖的地方就在这,他会以各种办法让人求死不能,束缚手脚关节,不吃不喝就用灌的与静脉注射,屏住呼吸就会让人压住他的穴位强迫他呼吸。 祁明淡淡地看着手里的英文书籍,他已经决心要离开了,英语在这种生存的压力下突飞猛进。也能在没有辅佐的情况下看得懂大半。 他翻了一页,却对司震启并无畏惧。 可能祁明确实拥有非人的韧性与抗压能力。 他把这种思绪甩了出去。 一切的生活都风平浪静,司震启确实如约定那样的把钱打在卡里,而司震启也一直没有动静。 宋墨白略微的紧张祁明感觉得到,他安慰了几次没有用后就随便了,也随着宋墨白的安排去了学校。 宋墨白几乎是形影不离,他很少会让祁明一个人带着,祁明无所谓,他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都已经短暂地实习回来学校了。 祁明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舍友在里面议论纷纷,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祁明在学校里捐赠了一栋楼这件事让他们有几分不可思议。 毕竟祁明的脸上疤痕严重,身上的衣服也只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衣服面料,就算祁明有点钱,也不应该有钱到能捐赠楼的地步啊。 祁明推开宿舍房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转头,转头过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舍友愣了一下,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祁明。 没有疤痕的祁明。 他们一下就惊住了。 祁明走进来后宋墨白也跟着进来,宋墨白看着房间,和没看到这些室友一样,“你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祁明:“没有,只是想最后再睡一次宿舍,恐怕以后不会再有这种经历了。” 宋墨白看了眼房间内的人,那些人看到祁明显然很尴尬,他隐约能感觉到他们的人际关系恐怕不好,就说:“要我陪你吗?” 祁明摇头。 宋墨白就非常懂人情的走了。 宋墨白走后,房间里就剩下祁明和几个室友,祁明的床上是有之前放在这里的被子的,上一次来学校祁明虽然把大半的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但上面的被子没带走。 祁明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他去整理自己的床铺,马上,就有室友尝试靠近,第一次态度那么好,那么热情的询问祁明需要帮忙吗? 祁明拒绝了。 明明在之前还经常在学校里传播自己的谣言,抹黑祁明,煽动班级的人群体攻击祁明,现在那位室友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改变。在假模假样的问了要不要帮忙后,那位室友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你哪里来的钱?” “你的伤疤怎么好的?” “捐赠那栋楼的人是你什么人?” 祁明轻轻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礼貌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兴趣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 如果眼前的室友知道他费尽心思进去的公司,祁明按理来说应该拥有这种同等等级公司的股份,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祁明不在意。 他收拾好被子,就转身走了,打算晚上回来住,但那个室友却开始拽住祁明的手怎么也不让他走。 祁明拧眉:“松手。” 那室友的眼神闪了闪,“你要去哪里,我和你去?” 一旁的室友也反应过来,一并聚集过来:“是啊是啊,我们帮你。” “只是你这么有钱,请我们去吃一顿饭吧,最近开了一家十分有名的西餐店吧,也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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