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满身伤痕 疼。 很疼。 室内一片漆黑。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除了房间那浓郁的味道,祁天文还感觉到身体上浓浓的不适。 被重卡来回挤压很多遍、身体反复地被摩擦地痛苦。 祁天文睁开眼睛时,那种强烈的崩溃感也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厌恶,恶心。 好恶心。 但他已经成年,也早已经不再那么情绪化,完全漆黑的房间内,祁天文从床上撑起来时候,手摸到了一旁落在床上被用过的套,祁天文的脸色彻彻底底地沉了下来。 那套的触感手感极为黏腻恶心,祁天文神色无比漆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臂一发力,才把自己从床上彻底撑了起来。 房间内一片狼藉。 没有一点光线。 祁天文冷冷地俯视着房间内的布局,手上被捆久了的痕迹依然还在,祁天文面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踉跄着去一旁的浴室洗了个澡,找到了手机,开始着手布置阻拦宋墨白的方案。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祁天文确实是一个天才,他也确实傲慢。 昨夜的事情他不愿意再想,被折辱的经历也只会被祁天文狠狠地抛开在脑后,就算是他看走了眼。 恶心。 恶心。 那种恶心感还在身体内沉着,祁天文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心口的火气怎么也憋不住,随后猛地砸在玻璃镜子上,那一拳的力道极重,碰地一声,那镜子被祁天文发了狠劲地一拳砸开,那玻璃应声而碎,玻璃在地上碎开了一地。 血也在不断地往下落。 祁天文冷冷地看着碎开成蜘蛛网一般的玻璃,目光里只剩下纯粹的冷意。 他收拾后自己,打了个电话就有服务生过来送衣服,看着房间的这一堆痕迹也静默不语。 祁天文把干净的衣服都穿好了,显得正常而冷漠,完全无法想象他昨天经历了什么事情。 他走出门,迎面就见到外面的宋墨白。 宋墨白还是一身白色西装,他依然用那张和祁明很相像的脸淡笑着,笑容优雅:“早上好。” 宋墨白笑:“昨天晚上睡得好么?” 就像是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问候。 祁天文的脸色却骤然一冷。 他大步走向前,猛地对宋墨白的脸就是一拳。 宋墨白虽然可以躲,但是出于某种想法,他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那一拳让宋墨白的嘴角都出了血。 宋墨白叹息道:“真恨啊。”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以前祁天文最喜欢的笑容:“你不去医疗区域看看么?” 祁天文那一拳力道非常重,但耐不住他体内被折磨得太过,那拳头一挥,那一下就拉扯到伤口,祁天文的脸色却比宋墨白的还要难看。 他手捂着腰,努力让自己的腰站得笔直,才不显得狼狈。 他冷冷地盯着宋墨白,有些沙哑地声音却问:“昨天晚上,祁明最后去了哪里?” 宋墨白耸肩:“可能去医疗区域了吧。” 宋墨白目光微微落在祁天文身上,神色有些许微妙:“怎么,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宋墨白的声音优雅:“果然,只有知道疼才有效果啊……” 祁天文:“闭上你的狗嘴。” 他没有再看宋墨白,便走向了医疗区域。 当然,已经是中午,医疗区域早就没有人了。 * 昨天祁明在医疗区域待了很久。 祁天文喝醉了之后,下手就很没有分寸,那巨大的力道给祁明多个地方都踹得是淤青。 祁明到医疗区域后,那医护看到祁明的脸一开始是有些惊悚,也有些害怕,但看到祁明配合地在脸上戴上口罩后,医护又觉得这个有些瘦弱的男生有些……太可怜了。 祁明坐在医疗舱内时,他的眼睛又静又沉,竟像是有几分雾沉沉的黑气。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好像什么也不剩下了。 那医护还是感到了心疼,而这种心疼在翻开了祁明的衣服后,达到了顶峰。 祁明的衣服下,厚重青紫的淤青几乎布满了他全身上下,那青紫几乎是大片的,落在了瘦骨嶙峋的皮肉上。那刺骨的伤痕在上面层层叠叠,没有受伤的好皮肉因为苍白,反而衬托地那伤痕更加狰狞恐怖。 那医生呼吸都轻了。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下这种狠手! 祁明很瘦,他身材也不高大,反而有少见的男性纤瘦感。 侧腹部的脚印张牙舞爪,几乎在上面留下了大片的痕迹。 那淤青几乎是要深化成黑色。 医护拧眉,她轻轻说:“你把口罩脱下来吧,没事的。你戴着不闷么?” 祁明只是摇头。 他的呼吸很轻微,好一会才道:“没事的。带着不影响你。” 那医护的神色更难过了。 她呼了一口气,才轻轻道:“我先检查你的腹部……有没有严重的伤痕。” “你先躺下。” 医护说:“腹部里的器官有感觉到痛么?” 祁明很疼,他躺下的时候动作非常非常的吃力,医护不忍心让一旁在玩手机的男性过来帮忙,那个帮手嘀咕了一声都晚上几点了,还要加班。 才过来扶着祁明让祁明躺下去。 那男的没有很上心,也一心想着他的那个游戏,扶着祁明的动作很不用心,也让祁明很多次被自己的伤痕扯到。 祁明闷闷地哼了一声,很艰难地让自己躺在里面。 他那一身哼声让这个男的才看过来,嘀咕一声娇气没用,看到祁明被口罩遮盖住的脸,虽然口罩遮盖大半,但伤疤其实部位很明显。 能看到那口罩下有些丑陋的疤痕。 那男的在祁明躺下后马上就松开手,跑到了一旁去。 医生骂了他两句,就叹了口气。 她开始检查了。 在看到祁明的腹部没有踹成胃出血时,她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幸好,皮肉伤。” 医护说:“没有伤害到身体里的内脏。” 祁明没说话。 医护又说:“不过你身上的淤青……太多了。” 那医护说:“我先帮你把药上了。可能会很疼,你这个淤血得化开才好。” “不然会堆积在一起,得一点点推开。” “会很疼哦。” 因为同情,医护的声音不由得越发温柔:“可能只能忍了。” 祁明摇摇头:“没事的。” 祁明呼了一口气,他笑了下,不过因为脸在口罩下,他的这个笑容,便不明显,祁明安慰那个医护道:“你正常来就好了。” 祁明说:“现在确实很晚了,你们晚点就下班了吧?没事,不用太小心的。” 祁明的眼角弯了一下,笑道:“正好,长痛不如短痛。” 那医护被祁明的话感到了,她在游艇上,遇到的都是些富贵子弟,而富贵子弟有不少傲慢自诩高冷一等者,她工资虽高,却也经常需要处理一些蛮横的病人。 大病小病,其实她已经努力放轻了,但还是会被那些公子哥埋怨生气。 那医护看着祁明的脸,看到他那有伤痕的疤以及另外半张脸,心下对这个男性有几分不忍。 她叹了一声。 随后,医护就拿着活血化瘀地跌打酒在祁明身上抹着,那药是需要揉搓开的,寻常不会那么痛,只是祁明身上的痕迹实在是太过于严重了。 祁明一声不吭,沉默地任由那个医护上药,身体因为疼而有些发抖,但即便是实在疼得受不了,祁明也没有叫出过一声。 他只是沉默的忍耐着。 被苛待的人总觉得眼泪是羞耻。 眼泪无用,小时候又爱哭,经常被说是哭包,如果说寻常人家小孩的哭,怎么也是会引起父母注意,关爱,可祁明从来没有感受过,后面渐渐地就不会哭了。 受伤也好生病也好,即便是心里受伤了,祁明也不会用眼泪来排解情绪。 他已经丧失了这个功能。 这个药上了快一个小时。 祁明身上的伤痕确实无比严重。 那红色青色的伤痕坑坑洼洼,这么一下,就上药到了晚上将近两点。 他身上的被药膏抹地坑坑洼洼,那医护叹了口气,“你这个需要每天上药,明天晚上继续来。” “最好是不要碰水。” 祁明的嘴角也有被打出来的伤痕,他对那个女医生略略点头,笑道:“谢谢。” 他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祁明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 但因为这个事情来得太快,他便有些忘记了。 直到祁明走到司震启门口时,他才想起来。 哦,他忘了和他的上司说了。 祁明眨巴了眼睛。 他敲了敲门。 门内一片寂静。 门后,司震启正在看书,听到敲门声,神色有几分不虞。 现在几点了? 这个小少爷…… 他没应。 祁明在门口又敲了敲,房内还是一片寂静,祁明就有些迷茫了。 他呼了口气,想了想,很有可能老板没有给他留门。 不过也正常,现在是2点,哪里有人会喜欢下属这个点打扰人的。 祁明就着旁边的墙壁蹲了下来,司震启没有给他安排其他的房间,游艇上的房间似乎都是固定的,祁明犹豫了一下,脑海里想了想,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没有地方睡。 好吧。 祁明默默地摸了摸脸。 斯。 有点疼。 他起身打算去游艇会所里的沙发上度过一夜。 最穷最穷的时候,祁明在现代睡过火车站。 那个冰冷的硬板凳。 所以,也就还好了。 一百万嘛,比起那要死要活早起贪黑的那些环卫工,他这个工作必定是很多人抢着干的,还是感恩生活。 祁明调侃了一下,很快就就调整好了心情,他长舒一口气,慢慢地撑着墙壁,要往客厅里走。 他走没两步,门就开了。 司震启轻轻看着他,却在看到祁明的脸时,眉头皱了皱,也忘了自己打算敲打一下祁明的,司震启问:“你受伤了?” 祁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打了个哈哈,“小伤。” 司震启:“先进来——你看了么?” 祁明唔了一声,慢慢地撑着墙壁走进去:“已经看了,抹好了药,就是可能药的味道有点重、哎?” 司震启走过来,手架住了祁明的手臂,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司震启架着祁明帮着他往里面走。 司震启一言不发,祁明被架着有些不自在。 他这种鲜少与人有肢体接触的、从小抱抱啊、亲密关系都没建立几个的人,其实对这种近距离接触,都会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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