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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静见气氛到了，也连忙少说两句：“楚少爷家室好，人又好，大哥真是去楚家享福了。” 白亦宁这时也笑道：“可不是吗，大哥跟着楚少爷真是有福气。” 他们这话就是纯纯为了膈应白沫，可惜，现在的白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白沫”了。 他看着这俩兄弟道：“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啊？” 这话一出，兄弟俩的脸都绿了，被膈应得如鲠在喉。 白承恩也脸色一变：“小沫，怎么说话呢？” 木氏也脸色也就比老爷子好一点，一副装出来的贤妻良母：“是啊，现在嫁人的是你，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呢。” 白承恩连连跟楚相如赔礼，白沫没搭理他们。 显然白家已经将楚家当成长期摇钱树，讨好楚相如也就是为了向楚家多捞点利益。 一顿饭吃完，各自回房安顿。 楚相如刚回房，下人便送来一碗汤，来人小厮道：“老爷说送给楚姑爷的。” 白沫垂眸看着那碗汤，心底不知为何起了动摇。 这白家对男主真不是一点偏心，他找白承恩的事，是不是算了比较好？ 白沫道：“你进去吧，他在里面。” 小厮点头往里走，白沫又叫住他：“老爷呢？” “老爷在书房。” “嗯。” 先试试吧，总比完全没希望好。 白沫抬腿往外走，这具身体的记忆找到书房，白承恩正坐在里面看书。 “爹。” 白承恩抬起头，看见来人是白沫，问道：“楚少爷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 白承恩点点头，见他没走，想起成亲那天，他们是将白沫打晕了送过去的，现在单独面对他还有点心虚。 白沫也有点。 他有点头疼。 看见白承恩抬起右手，他下意识就脑壳疼。 不会当时敲晕原主的是原主爹吧？ 白承恩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在楚府还好吧？楚家家室那么好，肯定没亏待你，你就安心在那待着吧。” 这自问自答的，白沫都服了他。 他也不惯着，直接把事摊牌说了：“楚家是还不错，但楚少爷那可没那么好。” “吃穿用度只能说一个普通人的待遇，家里哪怕连下人都能欺负他。” 白承恩一听这话，皱起眉头来，心里只觉得白沫是在挑三拣四没事找事：“再怎么他也是个少爷，在家能差到哪里去，更何况楚老爷就他一个儿子，还能亏待了他？” 他这话把白沫说懵了，原本以为白承恩可能也就是为了跟楚家联姻，才不得不这么做，但看他这个态度，显然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内情，就是单纯为了达到目的。 白沫又道：“且不说楚相如是个痴儿，现在楚老爷续弦，跟新夫人总要有孩子的，到那时楚相如的处境又该如何？到那时我的处境又该如何？” “到那时自然是楚少爷去哪你去哪。” 白沫怔住了，原本他还想在白承恩这里打一下感情牌，但目前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这人的眼里只有利益，完全没有他这个儿子。 也难怪最后原主被冻死街头也没人管。 “那我倒是想知道，您到底和楚老爷达成了什么合作。” 白沫的话一出口，白承恩心里也惊了一瞬，原本这事是他跟木氏合计。跟白沫那边的说辞一直都是为了让他有个好归宿，所以出嫁前一直都在营造楚相如在楚家很受宠的假象，但“白沫”一听要去跟一个男人成亲，当场就不干了。 当天便闹了起来，最后才打晕送上花轿。 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自己弄清楚了这层关系。 白承恩道：“小沫，你也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害你。” 这话虽然没正面回答，但也承认了。 白沫沉默了一阵，白承恩心里难得有一些挣扎，却不想白沫却道：“是因为楚家有个在朝为官的的礼部尚书，他手中握有京城的两大商会入选资格，所以才答应的吧。” 原文书中提到过那个礼部尚书，是楚家的二老太爷。但大御有规定，在朝为官就不能经商，楚家产业就全部过给了楚老太爷，但反而更让楚家的产业越发繁荣。 礼部尚书和京城有名的布行。但最后这些都是男主的东西咯，包括那个礼部尚书最后也被诛九族，不过早在那时两个炮灰就已经被冻死了。 白沫一针见血的话，让白承恩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沫说的话也是刚才跟白承恩对话中悟出来的，他迅速接受了这个情况：“我知道您一直很想加入那几大商会，但我们家是外来商，京城的商会没那么容易进去，但楚家有推荐资格，您不就是想的这个吗？” 他正要辩解，却听白沫道：“您做的没错。” “白家想要更多的资源，只能从加入商会获得，但您有没有想过，皇上不会让楚尚书掌权太久？” 原文中楚尚书被男主扒权的第一个象征，就是找人接替了他在京中的一部分实力，包括两大商会。 白承恩压低声音怒道：“你疯了？敢妄论朝廷命官和皇上！” 白沫可不怕这个，他分析道：“爹，我只是在实话实话，楚尚书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了，年纪一大，皇上怎么不可能不多想。” 白承恩这时候气得脸都憋红了，白沫还在说：“你与其靠他们家，还不如我们自己靠实力进商会，就算以后楚家有什么也牵连不到我们头上。”
第12章 我的心真脏 “你觉得我们能怎么做？” 白沫道：“加入商会又不止是靠推荐才能进去，如果商行做大，有实力了人家请都要把我们请进去。” 白承恩阖了阖眼：“可我们家的产业就这么大，别说进商会，门槛都够不上。” 白沫道：“我们家又不止涉猎一个商业，您在郊区养的那些鹿，鹿皮鹿肉鹿茸都是好东西，如果产量高甚至还能卖鹿崽，那些药材也可以做起来。” 他不能理解，明明有那么多条路，白家怎么又不能走起来呢？ 白承恩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就算做起来，产量也是要有底子的，我们养的那些鹿也不过十来只，药材也不过几亩，这点东西，怎么能做成大产量？怎么赚钱？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没有实力扩大这些产量。” 白承恩也不是没想过这些，但没钱啊！ 养鹿是成本，种植药材也是成本，他们家现在的成本能盘活布行就已经很不错了。 白沫一想，这不正好吗？他穿越之前家里就是干这个的，经商世家，他从小到达耳濡目染，还不会做点生意了？ “没钱我们可以去借啊，用房产做抵押，跟当铺借钱，到时候盈利的部分用来还钱。” 不是他瞎说，他也是学过一点历史的，古代也是有抵押贷款这么一说的。 可白承恩一听这话，差点没厥过去。 “你知不知道抵押的代价有多高！” “你以为三两年就能还清那些钱吗？你知不知道那些钱你一旦欠下来，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白沫愣了。 他没想到这古代的抵押贷款利息不是一般的高，如果是钱少，或者碰上个有良心的当铺老板，利息加本金可能有个十来年也就还清了，但要碰上个黑心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最后抵押的东西就全归了当铺。 这踏马简直比现代的高利贷还狠！ 其实也不能怪白沫，古代的当铺和放贷大部分是私人的，虽然也有官当和皇当，但皇当要求高，抵押严，官当也就比民当正规一点，可利息仍然很高。 如果用现代思维来起步，几乎不可能。 这时白承恩道：“就算是我们有钱做大，但做起来也要时间吧？等我们做起来，到时候商会的规则又改了怎么办？” “还有，我们跟楚家联姻，也不是光为了白家产业，更重要的是为了你的幸福啊。” 白沫瞧着他这一脸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马上就要死了，只有嫁给楚家才能活。 白承恩走到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白沫站在书桌前也在反思自己。 是他太草率了，用现代思维来看这个时代的事。 眼神乱瞟之际，他在书桌上看到一份紫云锦的进货单。 紫云锦 七百三十匹 共计一万三千两。 紫云锦是什么？ 货单的最后还有个落款，楚氏布行。 这不是白氏布行的进货单？而是楚氏的？难道楚家也跟白家做了什么交易？ “你们都在这啊？” 白沫正聚精会神的看桌上的东西，这一嗓子差点把他魂都吓丢了。 一回头木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木氏看见他道：“小沫怎么还不去休息？楚少爷在房里等你呢。” 白沫咽了口唾沫，这女人走路怎么没声音啊，惊魂未定道：“马上就去。” 他正要离开，只听白承恩又立刻说：“你回去楚家以后，好好服侍楚少爷，爹以后有空会来看你的。” 白沫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同时心里在说：你就好好看，好好给你儿子收尸。 白沫离开后，木氏问白承恩：“他是不是知道了？” 白承恩本来也觉得瞒不了多久：“知道了，还说了一堆奇怪的话，让我把家产当了去养鹿。” 木氏轻笑一声：“真是年纪小，不懂事。说起鹿，等他们明天回去，带些鹿肉回去，让小沫好好在楚家替我们多说说好话，早点进商会。” “嗯，没错。” 回到房间，白沫先去洗漱。 他刚才走的这一路上，都在考虑着自己的事。 之前他原本想劝白承恩让他退婚，但看起来白承恩让楚家拿捏得很死，而楚家跟白家也也交易，退婚这条路是走不通咯。 白沫叹了口气。 “阿沫，你回来啦！” “卧槽！” 白沫一个反手将水盆打翻在地，鞋袜都弄湿了，他更烦了。 心里也是惊魂未定欲哭无泪的对着楚相如道：“大哥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这一天都被吓两回了，真是什么仇什么怨。 楚相如有一丝丝委屈：“我就是来看看你。” 白沫也很无语，也不想跟一个傻子计较，于是随口道：“汤你喝完了？” “没有，我在等你回来。” 白沫手上动作一顿，“等我回来？” 楚相如点头：“嗯，等你回来一起喝！” 这话不由得让白沫想起那天晚上，因为他没吃饭，楚相如大晚上爬到树上去给他摘山楂。 这就让他很不理解了，原主跟楚相如以前也没见过，干嘛对他这么好？ 白沫擦了擦手，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这人，长得是不错，心眼也挺好，他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也没看你对那些兄弟姐妹那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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