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回到铺子里,只见刘言从后院出来,一见到他们便迎过去,“少夫人,少爷。” “嗯,江老板那批货交过去了吗?” 刘言:“交过去了,江老板很满意。” 白沫心里有数,“好,下个月的货还得麻烦你再安排人去了。” 刘言道:“好,这事就交给我了。”给青云坊送货毕竟是私活,但赚得也不少,刘言也愿意接。 刘言出去后,白沫翻起桌上的账本。 “阿沫,我们不用再多招些人吗?”楚相如问道。 白沫顿了顿,在他耳边低声道:“招人太贵了,干体力活的收费都不低,还不如把这事外包给刘言,而且我信得过他,又便宜,挺好的。” 楚相如被他耳语的热气呼得痒,忍不住转过来看向他,两人距离如此近,白沫被看两眼就耳朵发热了。 “但刘言毕竟还是楚家的人。” 言外之意还他帮楚家办事,不一定完全听白沫的。 可白沫却笑道:“你不也是楚家的人吗?” 楚相如那俊郎的脸上多了些严肃,“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他问这话的时候尾音拉长了点,像是在撒娇。 眼前人的喉结动了动,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暗了暗,声音也带上些低哑,“因为我不仅是楚家的人,还是阿沫的人。” 这样暧昧的气氛白沫忍不住,额头轻轻一仰便贴了上去,只有一息两人便隔着一张塌桌干柴烈火的吻了起来。 可这样显然满足不了楚相如,他直接伸手扶在白沫腰间用力一拉便让人上了他的腿,白沫还在惊讶这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下一刻便被汹涌的吻淹没了,无暇顾及其他。 铺子快到关门的时候,刘言想起里面两个主子还没出来,便去敲了敲门,谁知开门只见到了少爷,刘言道:“少爷,我们要关门了,现在派人送您和少夫人回去?” 楚相如颔首,“他睡了,车来以后不用惊动他,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刘言点头,“好,您只管去,等您回来。” 出了楚氏布行,楚相如一路往北边走,拐进一个巷子,月色中只见一个身轻如燕的影子从空中落下,那人停在他伸手,一手扶起剑单膝跪地。 两人都没说话,楚相如知道这人只认信物不认人,但今日却发现这人不似以前,“你不是先前那个人?” 那人拱手附身,“上面说,今日起由我来跟您接头,顺便保护您的安全。” 楚相如露出藏在右手上的手链,上面的月光石吸收了月亮的光后莹莹泛蓝,“这东西你们拿回去。” 那人接下。 楚相如启唇:“去找人监视尧荣明,有风吹草动跟我说。” “是。” 领命的人刚应声下,一阵风吹过,原本跪在那的人就不见了。 看着来去无声的人,楚相如心里有了个想法。 半夜,梨花院里跑进来一个慌里慌张的下人,那人没等敲门便直接闯了进去,“少爷,少夫人,不好了!” 白沫睡得迷迷糊糊,还没等起来,身边的人就已经下床去了,“什么事慌里慌张的,这么急是要赶着去投胎不成?!” 下人意识到自己失礼,连连磕头认错。 白沫啧了声,“算了,快说是什么事。” “大理寺来人了,他们说少夫人涉嫌勾结外党,要捉拿归案。” 楚相如眸子紧缩,“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理寺钦已经在大堂了。” 此时白沫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他看着跪在那边的下人,心里头慌,但更多的是懊悔,没想到这次找茬的竟然是硬茬。 “帮我更衣。” 楚相如上前声音焦急,“阿沫,不能去,若是他们……” “若是他们有证据,那我也就只能认了。” 楚相如一哽,却不想白沫笑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放心,他们没证据,要是有,来通报的就不是我们家的人,只怕是大理寺的人直接来掀我被子了。” 夜色中,楚相如看着他那双莹莹发亮的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挥手让下人出去,走上前亲自帮他更衣。 大堂中,楚家的人老老少少站了一屋子,就连平常的老夫人也拄着拐棍站在一旁。 方才大理寺钦说的话,她仿佛在云外般听着,自己那遵纪守法贤良淑德的孙媳妇,怎么就成了勾结外党的叛徒。 可上房的大理寺钦凛然正气的模样,更何况是这等身份的大人亲自前来,必然是出了不小的事。 待下人通报时,白沫和楚相如盯顶着无数的目光,堂皇正大地走了进来。 二人跪在曲聪恕面前。 “小民白沫/楚相如,参见大理寺钦。” 曲聪恕并未说话,只是出手一挥,一众官兵围上前,要捉拿白沫。 楚相如连忙出声:“慢着大人!您为何要捉拿他?抓人总要有证据。” 只见曲聪恕扔出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大御二十三年,私通外党之徒,而最后一个就是白沫的名字。
第91章 都这个地步了你还要保他 “你的夫人涉嫌私通外党,依照我大御律法,涉嫌私通外党者皆有大理寺处理,捉拿归案等待判决。” 白沫却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听,看来还不是实锤的地步,但调查?他们查什么呢?私通外党,他哪来胆子和人脉? “大人,小民只是一届普通平民,安安分分做生意,私通外党的帽子,未免扣得太大了?” 他抬眼请示对方,但曲聪恕毕竟是大理寺少卿,神色威严更不会被这种小角色动摇,“所以我说了,会进行调查。” “这份名单上一共五十三人,除你之外二十三人已在去年秋后问斩,剩下二十九人皆确定有勾结外党之事收入大理寺监牢,只有你。” 只有你还没有证据。白沫这么想道。 所以就是因为有人举报他,大理寺受理后发现有“证据”,却又不够给他定罪。 一旁的楚相如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走了白沫。 他双手紧紧握上拳头,却无法对这些人出手,因为他知道,不能一时冲动让自己也跟着进去,到时候就真没人帮阿沫了。 大理寺的人全部撤走以后,屋子里的人都活络起来。 “没想到少夫人竟然干出这种事。” “他不会影响到我们楚家吧?” “这通敌之罪岂不是会灭九族?!” 这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楚至朝立刻道:“明日我去找二伯商量一番,相如,你马上立休书,断绝与白沫的关系!这事绝不可牵连楚家!” “闭嘴!”楚相如声音嘶哑的叫喊出来。 “你这是是做什么?难不成现在你还要维护他?左右他也不过是个男人,也不能……” “我说了,让你闭嘴!” 他猩红的双眼,似是下一刻就要发狂,所有人都不理解,到了这一步楚相如怎么还在维护白沫。 张氏挺着个肚子站出来,“楚相如你这是在说什么?这是你的父亲,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通敌的男人,跟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 话刚说完,楚相如那阴冷的目光便看向了她,张氏原本就不够强悍的气势瞬间被压下。 “父亲?呵,你说的是十八年从未踏足一步梨花院的父亲?”最后二字让他说得讽刺至极。 楚老夫人震惊之际,不忘安抚他:“你先冷静,你父亲的话并不是不可取,你得考虑考虑这楚家上下几百口人啊,若是因为他,连累整个楚家,这……” “奶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不用你们操心。” 地牢的空气中传来丝丝霉味儿,这里的人也大多身上有着这样的味道,他们的身体被腌入味,连同着心灵和未来都是这个味。 白沫被带到一间只有他一个人的监牢,外面站了俩狱守似乎是专门看管他,看来这监狱关的都是些重刑犯。 到了这步,白沫还是想不清,他到底怎么就成了叛国贼。 监牢里四处是脏污的东西,他都不敢细想是些什么,好在墙角的稻草看上去还干净,于是便坐了上去。 他着急吗?当然着急,不声不响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肯定着急,可现在他光着急也没用,一没权二没势,就连那冤种大哥也刚离开京城,几乎没人可以帮他。至于楚家人,恐怕都想着法的要跟他断绝关系。 而楚相如……现在估计急得头都秃了吧,可惜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一阵脚步声走来,白沫听到监牢锁链被打开。曲聪恕亲自来这,恐怕是为了审问。 “带出去。” 果然,白沫被带到外面的审讯间,两侧站了卫兵和狱守。 白沫跪在下面,一声不吭,也无半点其他犯人那般的慌张和急切,淡定得很。 而只有白沫自己知道,他现在心里打鼓得快上天了。 曲聪恕将面前的案卷打开,款款念道:“白沫,原章州人士,十四岁跟父亲来京城做生意,十九岁嫁入楚家,之后接管楚家一家布行,而后开设了青云布坊,三个月前开始同西域商人通商。” 说完,曲聪恕停下看他的反应。 “并无异议。” 这反应倒是让曲聪恕好奇,这么大的罪名背在身上,却仍旧神色不动,是该说他意志坚定,还是该说他就是清白的。 “同你往来的西域商人中,有一人是敌国细作,你可知此事?” 交流的西域商人那么多,都是奔着生意去的,还查人家户口本,他哪来那么大本事,于是老老实实回答:“小民不知。” “大人,若是您真的查了就知道,我每日的行动路线,最多就是从楚府到西城的布坊,跟人通奸,我哪来这么大本事?” “你一个人当然没有,但我们从半个月前缴获的一份密文中,记载了一位在京的商人,同敌国四皇子通信记载。” 他将那份密文拿到手上展示开,“而这密文中虽然没记载商人姓名,却写了商人是在哪家商会中,是做什么生意的。” “从商铺体量和生意来看,京城中符合要求的只有你一人。” 所以大理寺才直接上门来抓他吗。 白沫不服,“难道就这样确定是我?” 曲聪恕眼神寒光闪过,显然这样的话在他意料之中,“所以既然你有嫌疑,本官自然该抓你,而且等调查清楚以后再会上报陛下,给你定罪。” 这话白沫从刚才听到现在,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调查?请问大人要调查些什么?” 这当然不能告诉你一个嫌犯,这话还没说就听白沫道:“若是大人已经抓到了是和敌国什么人通奸,那自然能顺着这条线抓到其他人,让他们作证这些人中有没有我,还有我通奸的证据,不论是文书,写信还是联络人都得找到、抓出来吧?既然都查到这了,再反查那位四皇子的其他手下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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