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的把眼前人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放在地上,一脚踢飞过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在那两个匪贼脚边。 “呵,早听话就好了。” 蒋小白想用下半身的力量来抵抗,脚跟还没动一下,上半身本来靠别人维持重心的状态突然失衡。 身后传来一阵极强的风声,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整个人头晕目眩。 查沙里德拔起剑来,“中计了!” 是啊!这本来就是一个再简单的不过的计谋!可是伍炙因偏偏就按着他们的计划走进去了——! 想象中的身体并没有自由飞翔,蒋小白的脚腕被悬崖边上的人拉住,他整个人都呈全倒模样,血液顺着脚底板突突地往太阳穴而流。 “殿下,清醒一点!顺着我的力气!你手边有根藤蔓,攥住他!” 下面要被黑暗吞噬的巨大恐惧感全部钻入蒋小白浑身的每个细胞和感官。 但现在的情况着实足够令人头皮发麻。 他再瘦弱也是一个男人,且这样悬挂下来,上面的人脸色已经憋的通红。 伍炙因奋道:“殿下!” 蒋小白终于缓过来劲——! 藤蔓藤蔓藤蔓……岩石上有不少青苔,露珠惹上,滑腻不堪。 而匪贼人武功极强,且善于观察,查沙里德的武功已算不错,但还是被两人胡乱一通,不知所处的术法击的毫无还手的功夫。 他们已经发现后面的伍炙因半个身子探出去的拉着蒋小白,嘿嘿一笑,腾过来一个人: “下去吧你!” 查沙里德:“不行!” 可是为时已晚,悬崖边上他连半个残影都没攥住。 伴随着夜风习习的是查沙里德带着无限愤怒与悲哀的歉意,他像发了疯似的狂踢猛踹,两人突然之间招架不住。 一时间想骂娘,被查沙里德长剑直捣喉咙,见血封喉。 挥洒在沉寂的夜幕里是裹挟着血气与恨意的无声嘶吼。 悬崖下什么也看不见。 查沙里德立刻回身去把所有人都叫出来,手持着火把往下寻找。 “查将军,你说是伍将军掉下去了…” 没有人踏足过的山脚下,溪水潺潺流过,静谧的导向另一条幽深的小道。 查沙里德:“…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山脚下。 蒋小白不知过了多久自己才重新恢复意识,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上还压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伍炙因。 当时,一直拽着自己脚腕不松的人现在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的胸膛上,动也不动。 他们侥幸躲过一劫,后面垫背的是大捆稻草,这附近应该住着有人家。 只不过伍炙因的额角上,往外冒出的鲜血已经凝固起来。 蒋小白手腕撑着软草费力坐起来,推搡身上的人,心里很是害怕。 他抖着两根食指探在他的鼻尖处,还好、还有气。 “伍炙因,你醒醒。” 见他怎么样都不醒,蒋小白又尝试着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脚腕,幸运的是并没有扭伤。 他抬头一看,这里确实很高,但他们足够幸运,居然还能大难不死。 一定会必有后福的。 蒋小白摇摆着身体站起来,查沙里德一定会派人来寻他们,但他现在也不能静静等待,谁知会不会再有匪贼人下来寻他们,现在需要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先要将伍炙因安顿好。 自己千想万念的不能拖后腿,最后还是连累了眼前的人。 蒋小白心里一万个悔恨,情况再是糟糕,他现在也不能气馁。 茫茫暮色,只有他现在能够帮助伍炙因。 离他们不远处正好有一个石洞,他两只手卡在伍炙因的咯吱窝下面,虽然不想他疼,可是没办法,实在抱不起来,手上多少还是受了伤,只能半拖半拽过去。 两人都进去后,蒋小白头上的汗珠已经大大的落下来,滴在伍炙因身上、脸上。 “你千万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他在心里默念。 本想后半夜支撑着自己的神经不睡过去,可一微阖上眼,自己便就昏沉沉睡去。 他的体力也耗尽了。 接后来几天都是狂风夹杂的暴雨的萧索,蒋小白没办法带伍炙因出去。 洞内连根草都没有。 他趁着雨小一点的时候在外面石头缝里看到一种可以用来活淤化血的药草。 可是连水都没有。 无法,蒋小白只好放在自己嘴里嚼碎了,混合着自己的口水,亲自喂给还在昏迷中的人。
第一百零五章 失忆 这暴雨居然接连下了两天,人可以七日不食,但不能三日无水。 蒋小白半个身子倚靠着石面,伸出胳膊手掌合起来去接雨水,虽肚子饥饿难耐,但好歹不用出洞就有水来滋润心脾。 足足又等了两天后,总计四日,两人分米未进。终于在第五天,老天爷放他们一条生路,蒋小白既没有看到匪贼追击上来,这雨也终于歇下。 洞里的野草都让他薅秃了,伍炙因还是没有醒来,蒋小白确定他唯一活着的方式就是手腕处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 不过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定离死不远了。 天上放了晴,蒋小白在不远处采了些没有毒的蘑菇回来,走之前,看着洞内瘫倒的人他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一块又一块大石头堆积在洞门口,这样围了一圈,只留下半个进身的地方,他才安然放心离开。 就是一只蚊子进去他都不乐意。 其实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劲,回来挤着那小洞口勉强钻进去。 没有火,蒋小白就拿石头磕,生起的小火用来煮蘑菇,但是什么味道也没有。 面前人不醒,饮水吃食都是蒋小白亲自用嘴渡过去。 “你不能死啊,听到没。” 他这几天说了无数次这样的话,可惜也只有自己知道。 伍炙因额头上的那块大伤口上面已经结了些薄薄的茧子。 不巧的是,查沙里德派来寻找二人的侍卫还没找到这个破洞口,那群匪贼人倒是先寻来了。 破洞口上面的是草坪,上面还盘踞着一颗千年老树,那些人就站在上面,蒋小白不知大概有多少人,但从粗粝狂言的交谈声中,也能得知大概是不少的,且里面一定有头目。 “狗屁的皇上,智商还没三岁的小屁孩,就是那个皇后棘手了些,但也无用,咱们就等着打进皇城,也好好感受一下坐龙椅是什么感觉哈哈哈哈…” 蒋小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人发现。 直到上面很久后才归于静谧,他才试探性的动了两下早已麻木的双腿。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疲劳压的他忘记了疼痛,以至于到了半夜也一直保持着高紧张的精神,根本睡不着。 而远处…… 他没看岔,那里有人烟…… 是人烟! 还好天边现在还挂着些诡谲的颜色,不然这黑烟也不会升起的那么显眼。 有人就证明着有希望。 有人就证明他们可以活下去。 怀里的人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蒋小白迈着沉重的步伐肩抗伍炙因,每走一步,脚心就往上冒着钻心的疼痛。 看着近,实则远。 他一个趔趄,猛然摔了一跤,还好伍炙因压在了他身上。 汗已经浸透了无数次里衣,坚持下去的只有不能死,绝对不能死的念头。 随后就没有什么意识了,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已经是一个铺了软草的土榻,而他蒋小白是惊醒的,他嘴里大声喊叫,像是遗失了至宝。 “伍炙因!?” “你醒了?”一姑娘走来,头上还裹着一个红色的头巾,手里端着木盆,许是热水,腾腾朝上冒着热气。 蒋小白提起警惕心,身子往后蜗了两下:“你是谁?” “小公子,你们晕倒在路上,我跟爹爹就将你们捡了回来。那位公子正在外面劈柴呢。” “他醒了!?”蒋小白慌忙翻下榻,也顾不上脚上还缠着的纱布。 果然,外面的人正在气定神闲的和一位老人家讲话,手里握持着一柄铁斧,脚尖踩在木桩上,看来是刚劳作完。 那姑娘出来:“他醒的比你早多了,你可是足足睡了有一天。” 蒋小白回头看她,满脸不可置信:“我居然睡了有一天?” 他这时感受到了脚下传来的痛疼,刺的他挤眉弄眼的。 “伍炙因,你怎么样?怎么不跟我说话。” “你是?” 此言一出,蒋小白突然脑子顿了一下。 半摇着他肩膀:“你什么意思啊。” 那姑娘从他身后走过来:“小公子,你们当真不认识?这位伍公子醒来的时候就说从来没见过你。” “你该不会是……匪贼吧?” 蒋小白立刻扭头看着她,气赌到嗓子眼:“怎么会!我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就是他们害的!” “哦…那就好。” 姑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蒋小白:“伍炙因你看着我,你居然说不认识我?我知道自己是有点莽撞,不听你的话,但你也不能这么耍我,你再看着我,到底认不认识我?” 他心里泛苦水,酸溜溜的感觉自己好像被遗弃了。 这么多天咬着牙,狠着劲的吊着一口气活下去就是为了伍炙因,想看他睁眼,想听他跟自己说话。 可面前的人终于醒来,第一句不是基于对方之间牵肠挂肚的问候而是:你是谁? 就跟在他心上打了一拳似的,震的他半天都缓不过来劲。 蒋小白认命一般:“我以后绝对不会擅自行动了,咱们好不容易活下来,你别跟我闹,我心里难受。” 伍炙因看着他,完全不理解:“我没闹的意思。请问你是哪位?看样子应该是你帮助了我,我怎么称呼?” 蒋小白眼泪水都要挤巴下来。 努力蹩起眉头:“你真我不认识我?我是蒋小白,是谁?你说能是谁?那你是谁?你是谁?你别跟我扯你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太过分了。 他好像个无助的小孩,就是不能哭闹,因为眼前人的眼神确实让他陌生的害怕。 “我吗?”伍炙因指了指自己,“方才我听到你称呼我的姓为伍,所以……” 蒋小白:“够了!” 他受够了! 眼泪水还真控制不住窜下来,蒋小白心想太丢人了,自己的心都绞着痛,胃里空的痉挛。 那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上来安慰蒋小白:“他额头受伤,或许是因为这原因呢?你不要难过,我能看出来你们是认识的。” 蒋小白挥挥手,完全丧失了理智。 后又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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