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峰:“……” 褚寒峰简直没了脾气:“是这样,被你发现了。” 余丞一听,心里更难过了:“我就知道。” “嗯?” “你肯定是想要把我毒死……也不对,可能是半死不活的那种。” “是么?” “然后把我关在小黑屋里,整天折磨我,看我要死要活的你就开心。” “……” 褚寒峰也不知道余丞的这些想法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但反复琢磨对方的话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有过诸如此类的念头。 只是当那些画面突然变成文字从余丞的口中说出来,又莫名增添了几分微妙的色彩。 褚寒峰深深看余丞几眼,漆黑深邃的眸中映出余丞幽怨万分的模样:“是又怎么样?” 他这话乍听似乎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可配上冷感十足的神色和过于锋利的眉眼,便透出丝丝阴晦不明的气息。 沉吟须臾,褚寒峰倏然轻笑一声:“那你还喝不喝?” 余丞困意上来,反应迟钝地静了片刻,一时没出声。 褚寒峰说得缓慢,字字清晰:“你不喝的话我就把你关小黑屋去,不管是戏剧学院的,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明星,你一个都别想再见到。” 话音刚落—— 说时迟那时快,余丞接过褚寒峰手上的玻璃杯,一骨碌把杯子里的所有灌了个干干净净。 毕竟迷迷糊糊间听见的那几句威胁,不喝要死,喝了可能死。 那还不如喝了。 “……” 而褚寒峰注视着余丞极久,直到对方把杯子交回他的手上,彻底睡熟了,也没能把目光挪开。
第22章 余丞这一觉足足睡了好几个小时,等一个激灵突然睁眼,天已经有些暗了。 或许是日有所思,他又梦见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里,被桎梏而无法动弹的自己。 耳边是令人后怕的滴水声,明明只是落在不远处的某池水中,却犹如一点一滴淌在他颤栗不已的心脏上,滴水穿石般令人透不过气。 屋外偶会传来零碎脚步,仿佛只一门之隔,将这暗不见天日的房间困为牢笼。 而他不过是笼中鸟或网中鱼,只有随人摆布宰割的份。 滔天恐惧袭来的瞬间,余丞整个人一哆嗦,大口喘着气惊醒。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有点过足,烘得他后背发汗,余丞从小马扎上猛地抬头,只觉得颈酸背痛,手也是麻的。 不过也难怪,任谁维持这个动作睡一下午,都会受不了。 余丞缓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将梦醒后残余的那点毛骨悚然的滋味挥散。 只是…… 不同于之前烂醉如泥喝断片,余丞对于几小时前的事情,还是有些记忆的。 譬如自己硬说褚寒峰想占自己便宜。 又好比非讲褚寒峰往杯子里下毒,要把他关小黑屋。 要命。 余丞神情呆滞许久,余光瞥见那个被孤零零放置在床头柜上的空杯子,一时间竟有些怀疑人生。 他该不会给褚寒峰提供了灵感,若哪天自己把人得罪了,索性提前借刀杀人把他解决了吧? 这就很难评…… 果然,喝酒误事。 这麻烦越想越糟心,余丞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才顺手拿着杯子走出门。 外面已经停雨,院子里支起了火炉和烧烤架,旁边摆放了几把椅子,余丞探头看了几眼后才去洗杯子,付年正好在冰箱里找蔬菜。 见到余丞,先问了一句:“听褚寒峰说你不太舒服,还好吗?” 听见褚寒峰的名字,余丞心中无端一滞,简直快要被那尊大佛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低低“唔”了一声,默了须臾后叹气道:“没有不舒服,就是困,睡一觉起来好多了。” 话音刚落,付年本来还算轻松的语气陡然多了几分迟疑,不解问:“这是怎么了?” “什么?”余丞不解问。 付年说:“怎么你睡一觉起来,反而感觉没什么精神?” “没什么,”余丞解释,“做了个噩梦。” 付年好奇:“什么梦?” 实在没必要说得太具体。 余丞随口道:“梦见自己没钱了,去街上捡垃圾。” 付年扑哧一下发出笑声,调侃:“够了吧你,再没钱也不至于去捡垃圾啊,就凭你这张脸,下海起码五位数起吧。” 五位数起的某人闻言额角一抽,没来得及呛回去,眼角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瞳孔一颤,立马不再吱声了。 付年听见脚步声,也没再顾上余丞有没有搭话,目光一转,欣然道:“偶像!我来吧!” 说着就要去接褚寒峰手上那桶烧烤用的竹炭。 余丞没回头,听力却异常警觉,按捺不住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褚寒峰的方向,唯恐那人被自己的那一番举动惹恼,还得来找他算账,命运多舛。 好在褚寒峰并没有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意思。 那人只是不咸不淡回了付年的话,说“不用”,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再也听不见褚寒峰的脚步声,余丞才彻底松了口气,抬眸就对上付年狐疑打量的眼。 余丞:“?” 付年:“我怎么总觉得你哪里怪怪的?” 余丞:“哪里怪?” 付年:“说不上来。” 余丞没作声。 付年思考两秒,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借着酒劲跟褚寒峰耍酒疯了?” 余丞:“啊?” 余丞满脑袋都是: 不是吧? 这很明显吗? 难道是我太心虚,被付年瞧出来我得罪褚寒峰了? 下一秒,就听付年说:“肯定是你拉着人家表白说什么爱你永不变,这会儿又觉得丢脸了是不是?” 余丞的脑袋冷不到空白了半晌。 付年:“不要紧的,能跟偶像住一间房,谁家粉丝不疯啊,而且那人还是褚寒峰。” 余丞:“不是,我……” 付年:“你不要狡辩了,我都懂的。” 余丞:“……” 付年:“如果我是你,说不定还抱着人家不撒手呢。” 余丞:“……” 付年:“我之前其实也想过,让节目组安排我跟褚寒峰住一间,可他们不答应,非说我是常驻嘉宾还得保持形象,要为节目的未来着想。” 余丞无可奈何搓了把脸:“你说是就是吧。” 付年拍拍余丞的肩膀:“所以你想一想,其实也没有那么丢脸是不是?” 余丞面无表情:“知道了。” 一边说,余丞一边抬脚往外走,恰好褚寒峰跟仇向忠折返,迎面走来。 余丞身形微顿,目光与褚寒峰一错而过。 等不及避开对方的视线,褚寒峰便快他一步别眼,擦肩走过去。 只留下仇向忠稍微停住脚,问他下午睡得怎么样,有没有难受。 想来是跟付年如出一辙,从褚寒峰的嘴里听见了他不舒服的消息。 “最近天气太冷了,一个个的都容易感冒,”仇向忠关切道,“下午我们去镇上买了点食材,本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小峰说你不太好受,所以也就没打扰你,想着让你多休息休息。” “没事,我都行。” 余丞下意识回头瞧了眼褚寒峰的背影,对方拿了个热水壶,正在烧水。 意识到仇向忠还在等自己把话说完,余丞快速回神,接着道:“况且我也没那么金贵,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仇向忠点头,又继续忙活去了。 余丞紧随其后,帮仇向忠搬东西。 只是一来二去的,余丞敏感察觉到,褚寒峰似乎不太对劲。 像是在生气。 生他的气。 但这生气的方式又与以往不同。 这人性子本来就冷,有时被惹恼了脸色就更是凉凉,连带着那双寒若深潭的眸子都显得愈发黑沉,平静看过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可惜又偏偏长了副好皮囊。 便使得这浑然天生的凉薄感徒增某种理所当然的矜贵气质,连那份足以令人惊艳的好看也带着无法比拟的凌冽锋利,仿佛稍一亲近就能被对方毫不留情削得骨头都不剩。 又或者是气到忍无可忍时,反唇相讥都带着某种轻飘飘的,却无法忽视的嘲意。仿佛所有一切都不足以威胁到自身的存在,不过是隔靴搔痒的雕虫小技罢了。 但在余丞看来,真正能让这个人生气的事情似乎并不多,像是很少有什么东西真正能入得了褚寒峰的眼。 也或许这只是碍于人情世俗,为了保持他清风明月的白月光人设。 这些余丞都已经习惯了。 可旁若无睹的待遇,自己以前还真没有领教过。 就连上回在会所同褚寒峰偶遇,这人还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余丞一时有些琢磨不清,褚寒峰究竟是被气的,还是被他胡言乱语折腾一番后,彻底开始嫌弃人了。 能嫌弃人是最好不过的。 自此,余丞发现褚寒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把他当做了透明人,整颗心才完完全全落地。 反正不要变着法子对付他就行。 一想到这些,余丞心情大好,烤小肉串的时候都忍不住哼起歌。 几人围坐一圈,曾萌突然惊喜问起:“你也喜欢谢星河吗?” 众人循声看过来。 余丞茫然抬眼。 曾萌抓住余丞的手十分克制地猛摇,激动道:“谢星河,我墙头。” 余丞:“嗯?” 曾萌:“这首歌很冷门的,还是他以前不火的时候发的单曲,后来转行做导演,反而红了。” 余丞:“?” 这人是谁?名字听着怪耳熟的? 还有这种离谱的事? 转行跨度够大的。 余丞也没想到自己随便哼了一首跑调的歌,他连歌名都不知道,还能跑到曾萌的墙头上去。 关键是他连曾萌说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但这话余丞也没好意思解释,毕竟万一人家如今是什么大人物了,反而是他不识好歹。 稍作思考,余丞脸不红、心不跳:“对啊,他的歌挺好听的。” “对对对!”曾萌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知音,“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觉得他绝对会火,虽然不是因为唱歌,但人家技多不压身是不是。” 余丞:“昂,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曾萌:“哈哈哈哈,如果他下次有机会来小屋的话,一定喊你来做客。” 余丞笑眯眯点头:“下次一定。”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脆响。 褚寒峰满脸漠然将折断的竹签扔到一边,重新拿了一根继续串小肉。
97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