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萌:“……” 曾萌实在是好奇死了,又转头看完付年。 结果那厮完全沉浸于偶像带来的葱油饼,满嘴油香压根没时间说话,唯有良心大发时觉得自己吃独食的习惯实在很不好,所以才将剩下的大半饼举到余丞的嘴边,问余丞要不要尝尝,然后被余丞嫌弃地把手推开。 最后曾萌只得把目光投向仇向忠。 仇向忠正在和节目组商量接下来的安排,作为节目的发起人之一,仇向忠对《Home》花费的心思颇多,节目里有很多点子和观众爱看的情怀都出自仇向忠的主意。 正巧这次褚寒峰来了,仇向忠有意让宋非晚以语音沟通的方式出个镜。 一来为了节目效果,二来老朋友叙叙旧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不知道对面能不能答应。 曾萌看过去的时候,仇向忠正在和褚寒峰商量这个事。 褚寒峰点头,低低回仇向忠的话。 交谈之际,梁佑忽然从屋里出来了。 梁佑因为整夜没睡的缘故眼底泛着血丝,配上乌青的眼眶和惨白的脸,实在是憔悴极了,连余丞都下意识愣了愣。 只听说梁佑病了,没想到病得还挺重。 余丞终于停下嘴,拿纸巾擦了把沾油的指尖,打量几眼问:“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便见梁佑忽然哆嗦了一瞬,像是被什么可怖的东西吓了一大跳,颤栗着停住脚步,然后仓惶避开余丞的视线。 而下一秒,却又因为害怕什么一样,目光朝褚寒峰的方向飞速一瞥,随即定定站在了余丞的面前。 余丞微微抬起下巴,坐在石墩上茫然望过去:“找我吗?” 梁佑咽了口发干的唾沫,对付年同样不解的视线视而不见,小声怯懦道:“我能跟你单独聊两句吗?” 余丞没反应过来:“嗯?” 梁佑吸了口气,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不是节目的事情,就是想私下跟你说几句话。” 余丞:“?” 犹豫一番,余丞还是跟梁佑走远了些。 二人站在前院一角,侧眸看过去还能瞧见仇向忠在褚寒峰说了什么后,开怀大笑的神色。 余丞的目光掠过褚寒峰脸上礼貌且得体的笑意,思索几秒重新看向自己跟前的梁佑,等着对方先开口。 结果梁佑吞吞吐吐,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余丞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梁佑低头避开余丞的视线,刘海隐约遮住他的眉眼,只能看见紧绷的脸颊和抿成一条线的唇,纠结间不住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被余丞再三催促,梁佑才气息不稳地出声:“你能不能帮我去跟褚寒峰说说好话,让他放我一马。” 余丞都快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梁佑一鼓作气,继续道:“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况且要不是佟时多嘴,我也不会说那些话,我就是一时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 稍作思考,余丞问:“你跟佟时关系很好?” 梁佑:“我……” 余丞:“你说什么了?” 梁佑呼吸急促,深深喘了两口气后突然抬起头来,如迫切想要抓紧面前的救命稻草般,猝不及防朝余丞伸出手去:“你信我,我就是打电话的时候顺着佟时的话多说了几句,被褚寒峰听见后给误会了——” 余丞及时避开梁佑的触碰,隐约意识到什么,连语气都多了几丝不悦:“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梁佑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他勾着身子抽噎了半秒,抬眼注视余丞的脸:“那你愿不愿意帮我?” 他才不要像佟时那样,只一夜之间就变了天,前途堪忧。 薛济也就罢了,不过是口头警告,丢掉点唾手可得的资源而已。 可褚寒峰不一样,仅是轻描淡写从他嘴里听见了佟时的名字,隔日那些花边消息便传了个遍,若说这些都不是褚寒峰做的,谁会信? 反正他不信。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余丞能让褚寒峰做到这个地步? 梁佑甚至觉得若不是这期节目还得录制下去,今日曝出负面新闻的人就不止是佟时一人,跌落悬崖的人恐怕还有他。 他现在只要想起昨晚褚寒峰看着自己的眼神,就不住地后怕。 那人明明什么也没做,仅是用那双沉黑深邃的眸子敛眼望过来,眸底晦暗不明的色彩便如墨般骤然间与周围浓稠夜色融为一体,只一眼就让人心惊胆寒。 更别提褚寒峰那不咸不淡,却凉薄非常的语气。 句句催人命。 梁佑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自己的语言:“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音乐是我的梦想,如果我退圈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惜余丞压根就没有领情的意思:“可是你说了这么久,都没有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我帮你。” “……” “佟时会出这样的事情,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做错了事。” “可是……” “而且你目前得罪的人应该不是我吧,”余丞蹙眉,截住梁佑的话,“还是说你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从昨天起就动了什么歪心思,准备对我怎么样?” “什……什么?” “比如我抽签后如果听从安排,跟你一起去河边的话,是不是会很容易发生什么意外,自己摔了跤也怪不得别人之类的?” 梁佑闻言僵在原地,瞪大眼睛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余丞淡淡问:“你失去的是梦想,别人呢?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痴心妄想吗?”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况且……” 余丞往旁边走了几步路,与梁佑拉开距离。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劳他兴师动众的。” “与其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你不如好好想想究竟是哪一句话提到褚寒峰,把他给得罪了。”
第15章 余丞说完便没有再搭理梁佑。 只是心里难免泛起嘀咕,虽说佟时会名声扫地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前前后后与原本的轨迹相比,时间不对,地点和人物也不对。 而且梁佑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躲过去也就算了,结果摊上事的却是对方。 难道就因为褚寒峰临时起意来参加了节目,所以产生了蝴蝶效应? 余丞心事重重,连剩下的生煎都不香了。 休息的间隙他给余征祥的助理打了通电话,询问余征祥的情况。 对面说已经定好了手术时间,正好是他录制完节目后的隔天上午。 余丞应了声好,顺便给余征祥发了条短消息,让他好好休息,晚上早点睡,别每天熬夜。 另一头,仇向忠已经跟褚寒峰商量好了节目安排,让人去准备道具,说是等会儿打算一起去山里挖点笋。 虽然山都还没爬,余丞已经开始觉得累了。 可他又没好意思拒绝。 毕竟仇向忠都发话了,他总不能驳老前辈的脸。 最后各自商量一番后,除了梁佑因为不舒服留在小屋守家,其余人都扛着锄头上了山。 尤其是褚寒峰,余丞瞧着褚寒峰这副样子还觉得挺新奇的。 那人一手拿着锄头,一手帮仇向忠跨了个竹篮子,就像是猝不及防把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突然拉下云端,连向来不染尘埃的衬衫与外套,都多了某种截然不同的烟火气息。 可他明明曾经也在电影里见过褚寒峰满身泥渍的模样。 不管是之前在那部悬疑刑侦片中饰演亦正亦邪的卧底混混,还是过往的少年将军或卧薪尝胆的废太子,有高光到令人移不开眼的镜头,也有落魄到让人惨不忍睹的场面…… 都不及现在这样来得真实。 或许是注意到余丞长久的打探眼神,褚寒峰不明所以回头瞧了一眼,一直紧跟着仇向忠的脚步都一并慢了半拍。 曾萌和付年落后他们许多,连带着负责他俩的摄影师方才都被仇向忠劝着休息了一小会儿,此刻正与他们隔着三四米的距离慢慢走。 唯有余丞突然与褚寒峰并排,他拿着锄头怼了下脚跟前的泥地,若有所思的表情冷不丁之间转换地极快,讥诮道:“怎么,这么快就累了?” 褚寒峰挑了下眉,没搭话。 余丞啧嘴:“走不动了啊?” 褚寒峰关掉自己的麦:“还录着呢。” 余丞一时如遭暴击,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褚寒峰清冷的嗓音里藏着某种浅淡兴味:“不装了?” 余丞:“……” 果然。 得意忘形是要遭报应的。 余丞不露痕迹看了眼身后的那几位,低声说:“谁怕谁,大不了摆烂不干了。” 褚寒峰实在是不明白余丞的脑回路,默了半秒:“又没人逼你说那些话。” 其实褚寒峰有想过,若是昨天余丞直接爆料彼此曾经就认识,自己其实也是可以应付的。 可余丞表现的疏离又陌生,甚至还给自己空造了个初见偶像的人设。 也不知道摆烂的人究竟是谁。 偏偏余丞没听懂褚寒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纳闷出声:“要不是你忽然停下来,我怎么会讲那些。” 褚寒峰没理人。 余丞说:“我就是有点诧异你的体力居然这么不行。” 褚寒峰丝毫没有甘拜下风的意思,轻飘飘睨他一眼:“诧异什么?” 余丞白了对方一眼。 褚寒峰冷笑:“你不是试过?” 余丞:“???” 余丞拧眉,一时竟不知道是自己听岔了,还是他思想不纯想歪了:“什么意思?” 结果褚寒峰头也不回,快他几步走在了前面。 余丞紧追上去:“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 褚寒峰漠然:“我乐意。” 余丞:“……” 余丞不得不承认,褚寒峰是真的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再三纠结,还是忍不住问:“那天你送我回公司宿舍,进屋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积蓄了好一段时间的怀疑与纠结最终渐渐冒头,被褚寒峰这么别有深意的目光一瞥,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对方还像撩了就走的渣男,半点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 “还有,你上回说的……” 余丞早就想问了:“你下次轻点是什么意思?” 褚寒峰气定神闲:“字面意思。” 余丞懵了一下,下意识抓住褚寒峰的手腕,开口的瞬间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故意耍我玩?” 褚寒峰脚下一顿,目光掠过余丞抓紧自己腕部的五指,抬眼对上余丞半眯着的浅淡眸子。 此时此刻,眼前人就像是只炸毛的猫,还是一时半会儿都顺不了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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