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现在的进度,就算已经在不断引导了,但底比斯民众和整个埃及民众的态度,对他正是愤慨的高峰,这时候更不能让他出去。”乌瑟垂着眉,手下拽紧,口上却还是理智道。 当日底比斯所有民众几乎都在指责楚司译时,是王驾马而归,率领军队及时赶回了城中,对众人误解楚司译的情况,做了一定的解释。 但是那样的解释在那样的情况下,怕只能起一时作用,而并非真正启蒙的民智一定会带来舆论反弹。 归根到底,启蒙教育的缺失,必须民众的阵痛去然他们明白。 提前跳过了本身对民主与自由的思考与反思,那么这个群体也不会明白解放思想的本质。 被拔苗助长的民众思想,宽松的制度政策所解放的生产力,已经超前许多的手工与技术…只能让他们在歪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恢复旧制是必然。 让民众亲身经历阵痛后,自我得出的理解,才是民众所真正拥有的民智与理智。 当初宣告楚司译的“死”,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楚司译,另一方面,便就是给民众心理施压,加深他们心中的懊悔,加速他们民智萌生的速度。 待民众真正醒悟,待新制逐渐实施,一切又可以回到以前平衡的状态。 楚也可以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就像以前一样。 但,这样的过程…还是太慢了。 蒙凯帕拉回想,要是当初选择另一种暴力的解决方式,这个过程是不是就可以缩短了。 但那样的方式,楚一定比现在更难受,更内疚。他一旦做了,怕是永远也得不到楚的谅解。 回想起刚才楚司译强忍失落的模样,蒙凯帕拉心中抽痛:‘楚,快了…就快了…’
第五十三章 球戏场上热闹非凡,赛场上的几十人,为周围满座的上千人带来所有焦点。 楚司译凭栏,站在一处建筑高处,流畅的风卷起他的金棕的发丝,吹起他的长袍,尽显飘逸,桌上的红葡萄酒还剩半杯未饮。 高处是多么平静,而地面是多么的热闹欢腾,他还能听到胜利的口哨声。 楚司译说谎了。 他并没有像之前嘴上所说,远远看着也为贾胡提他们加油。 他的视线从一开始,就被孟克佩勒松内布赛前祈愿的出现,吸引了去。 那群少女之死,竟然蒙凯帕拉不想和他透露太多,那他还可以找孟克佩勒松内布,问问当时的详情。 他总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在开始比赛不久,他看到了孟克佩勒松内布在赛场边缘绕上三周后,洒下尼罗河水的祝愿后,终于和一众其他祭司离场了。 大致预估了孟克佩勒松内布离开的路线,楚司译双手提起及脚的绸缎,开始飞奔下去,后背的平衡吊坠随着主人匆忙的动作左右摇晃。 最后被主人嫌弃碍事,一把取下丢在了角落。 璀璨的宝石似乎因为没有美丽的人佩戴,光泽也黯淡下来。 这里守卫他的人,早被楚司译支开去了别处。 但是能顺利下得了这栋建筑,底下也就有轮流守卫的士兵。 他们像往常一样站岗,只是没想到他们守卫的人,竟然如一只入世的精灵,灵动地一下从他们身边越离。 阳光照亮宫廷一根根雕刻着图画与文字的石柱,在地上汇成斑斓的光影。 而那金棕头发的少年,赤着双脚,一路向前飞奔着,去往他想靠岸的目的地。 光影斑驳,不断变换,在他身上形成独特而神秘的氛围感。 梦幻、美好、触碰不到…… 守卫的士兵看得一众呆愣了,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跑出有一段距离,他们暗骂了自己一句,手上拿起家伙就欲追去。 ‘等等,少年是赤着脚的!’‘他可记得少年来时是有穿鞋的!’这块区域的士兵领头突然脑中这般一想,鬼使神差地向一处下楼的阶梯一望,就看到了那双鞋。 他粗糙的手指一碰就知那鞋的柔软程度,但是顾不得多想,直接提上鞋子继续追人。 要是被王知道了,那还怎么得了!! 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他们不得一个个解甲归田?! “大人!大人您要去哪里?” 宫廷后院,现在正上演着一众人努力追人的情景。 而一群粗糙汉子的领头,竟然一只手提着一双小巧的鞋,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倒不是士兵们速度不快,而是楚司译太灵活,转一个弯儿就能甩掉不少人。 “你们干嘛追我?!” “你们都回去吧,我有事,做完就回来。” 其实……楚司译觉得自己跑太快了,他本可以不用跑这么快。 只是因为这群士兵追得快,他才不明所以地也跑得快。 怎么他一跑他们就要追?他又不是要跑出宫廷,只是想加快脚步去追孟克佩勒松内布罢了。 楚司译无奈扶额,怎么变成了宫廷在逃的架势,阵仗突然就变这么大了? 待到达预算相汇的地点,楚司译侧身躲在柱子后面左右观望,却没有看见孟克佩勒松内布一行人的影子。 不应该呀? 他虽然绕了些远路,但是自己速度也随之加快了,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正当楚司译困惑间,鼻息间好像闻到了什么奇怪的香味,他刚一蹙眉,欲转身寻找源头,嘴上便被一块粘了迷香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 完了。 晕过去前,楚司译脑中只剩这两个字。 而随着他失去意识后,身体滑落在一个皮肤偏白的人怀里。 这个人的怀抱就和他的气质一样,都是冷的。 他眼神中化开冰冷淡漠,目光细细扫过楚司译精致的五官,眼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他弯唇:“在找我吗?所以我带走你也是无妨的对吗?” …… 楚司译醒来时,只有他一个人。 鼻息间萦绕着神庙独特燃烧的香料,几乎仅凭嗅觉他就能判断这里是哪里。眼前熟悉阿蒙神庙装饰和布局,只是再次肯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环视这里,却下意识躲避去看这些神像的眼睛。 四周的神像没有一点变化,只是有些神像肩上,落着些新灰。 干燥地风浮动,带来一捻黄金闪闪的金箔。 这东西的来处…怕是从那座埃及人心目中的楚司译神像上,掉落下来的。 上次所见,神像脚下,甚至还有一地似乎根本不值钱金粉。 他要去抬步去看看吗? 不。 他是无神论者,星际是崇尚虚拟与科技的时代。 可他现在连这众神殿里,众神的眼睛都无法直视。 其实克威尔当日说的一些话,一直如五角渔网,网着他的心。 他听进去了。 他和克威尔都是穿越者,他们对这个时空的改变,可能原本就是这个时空原住民的强加与迫害。 历史有着自己路径,楚司译并不认同超前的改变,真的能带来正向效应。 相反,在梦境中看到克威尔的经历后,无疑在向他表达着:‘穿越者,打开了时空的禁忌。 星际履人,是时空秩序的破坏者。’楚司译合上眼,他觉得可能自己接近克威尔的一些想法了。 他在原地站立一会儿,半响,脚步调转方向。 楚司译最终改变了注意。 他想在那座楚司译神像,祷告一次。 白云流水般的云绸从高处滑落,想一块儿巨大的面纱,虚虚遮盖背后的神像金身。 楚司译刚靠近,他耳边就听到了细微、清冷的呻.吟声。 “唔…嗯…” 而声音的来源,正是面前几层绸纱之后。 这是声线特点,怎么这么像是……孟克佩勒松内布发出的。 这位身如皎月,面容淡漠清冷的阿蒙大祭司,为何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不是祷告之语,间断的声音中,不似痛苦,又不似欢愉,很是矛盾。 就像是身体的主人很讨厌如此,却不得不如此。 “楚…好棒…” 在楚司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上前时,楚司译突然听见了对方说出了这一句。 楚…这是除了蒙凯帕拉以外,第二个人称呼自己的人。 但…总觉自己这时候被叫,有点奇奇怪怪。 “祭司大人?您没事吧……”楚司译眉间轻拢,他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是先出声询问对方的情况为好。 里面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剧烈地闷哼一声。 有液体声,像是吐血了。 毕竟与孟克佩勒松内布小时有着一定羁绊,而上次神庙中的对话,实际上楚司译已经将对方纳入了自己朋友的范畴之中。 楚司译一定是不想孟克佩勒松内布出什么事的。 他撩开轻纱,欲进去。 但眼前一幕,令楚司译僵硬在原地。有些回神后,他一把将绸纱拉回原位,背立着,脸颊因为看见了什么,而升起热度。 俄顷,里面的人,与他拉住同一块儿绸纱。 孟克佩勒松内布声音透着一丝沙哑,他自嘲道:“抱歉,让你看到了,我一定很脏吧。” 楚司译没敢回头,刚才一幕带给他足够冲击,足以让孟克佩勒松内布整个干净、纯洁的白月光形象,从人心中磨灭… 但当他听到对方话中的自嘲时,他心中觉得孟克佩勒松内布不该是这样的。 他脑海中也联想起了之前贾胡提在马上和他说的一些事,他虽当时没听完整,但重点还是听到不少。 再加上…在蒙凯帕拉梦境中看到的小孟克佩勒松内布,当时他跟在那位老祭祀身旁,奇异的走姿… 楚司译大概猜到了什么。 楚司译依旧用的敬语:“祭司大人,对方早已经死了,你也不必这样继续折辱自己。” 孟克佩勒松内布拉住纱绸的手不由紧缩,视线直直盯着自己只距楚司译半指距离的手。 想触碰,却只觉自己的身体,肮脏得彻底。 但是,终于…不用那么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他面前,可以剖开自己的心给他看,也是一种少有的实诚了,对吗? 他嘴角苦涩地向下压:“心里抗拒,可身体已经…太久,无法拒绝。” 这话的意思,楚司译自然听懂了,却还没想好怎么出声。 面对楚司译的沉默,孟克佩勒松内布指尖被自己掐得泛白。 楚司译对他的态度,难道会和他预想的相反吗?连对方的一点同情,最后也得不到吗? 孟克佩勒松内布眼中痛苦、苦涩。 也许他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烂在过去,烂在回忆里,不敢再奢求什么。 他派人在宫廷里观察过,连蒙凯帕拉对其的攻略,似乎也还未见成功。 至少,楚司译心中似乎有他的恪守与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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