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突然后悔了,他该喝了药恢复力气,再假装没有喝,现在就能扑过去了。 悔之晚矣。 “你只给我脱了衣服,自己为何不脱?” “在殿下面前赤身裸体,实为不雅。”沈怀酒用汗巾擦拭着裴皎的肩膀,气息一片混乱,他没那么好的定力,尤其是在裴皎面前。 裴皎刚才戳过的地方似是起了一层火,密密麻麻的痒,自内而外,根本无法缓解。 “我觉得很雅。”裴皎仰起头,沈怀酒正认真的给他擦脖子,然后慢慢往下。 裴皎嗓音沙哑:“阿酒,我想吻你。” 沈怀酒的脸近在咫尺,眼神专注,裴皎喉咙滚了一下,用尽浑身力气才碰到沈怀酒的下唇,然后不受控制的往后摔去,沈怀酒搂住裴皎的腰,怕他栽进水里。 下一刻,沈怀酒垂下头封住裴皎的唇,先是浅浅的试探,他一手勾着裴皎的腰,另一只手护在裴皎脑后,动作温柔又不容拒绝。 裴皎闭上眼睛,身上都是湿滑的水珠,他被迫仰起头,感受着沈怀酒细细的亲吻,牙关被撬开,沈怀酒勾住他的舌头,不同于从前的蜻蜓点水,这个吻湿润而绵长,裴皎的呼吸愈发不畅,就在他差点晕过去的时候,沈怀酒突然放开。 原来一个吻能如此要人命。 裴皎不肯承认他被沈怀酒亲的双腿发软,肯定是因为太子的药。 沈怀酒定定地看着怀里的人,在裴皎额上亲了一下:“殿下满意吗?” “满意。”裴皎的嗓音更哑了。 沈怀酒眼睛里是细碎的笑意,整张脸妖艳至极,那双眼睛似是会勾人魂魄,裴皎怔怔的看着他:“阿酒,我想要你。” 刚才他感觉到了沈怀酒身体的变化,紧紧贴着,比水温还要烫人。 “殿下累了一天,心神俱疲,皇上明天一定会过问太子之事,殿下还要想着如何应付,今日早些休息。”沈怀酒托着裴皎的腰,继续为他擦拭清洗。 裴皎舔舔唇,他确实很累,明明不该胡闹的,但他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沈怀酒,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尤其是…… 沈怀酒的手正划过他的腰,裴皎口干舌燥,想一口咬过去。 趁沈怀酒不注意,裴皎慢慢放下手,没入水中,就在他刚要碰上的时候,沈怀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殿下,我真的会忍不住。” 裴皎实在后悔,要不是他没力气,动作慢,肯定就抓住了! 他靠在沈怀酒的肩膀上:“阿酒,你就不能成全我一次吗?” 沈怀酒顿了顿,放开裴皎的手:“殿下莫要乱动了。” 他怕自己伤害到裴皎,一旦做到最后,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沈怀酒对于自己的样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他不想裴皎因美色所迷,等过一阵厌倦了,会觉得他是污点。 裴皎怨念颇深,他都这般主动了,沈怀酒竟还想做君子,水汽迷蒙了他的双眼,裴皎喃喃道:“阿酒,我不会后悔的。” 沈怀酒抱着裴皎出了汤池,裴皎不可置信:“这就洗完了?” “重要的地方你都没洗,连腿都没给我擦!” “殿下身上很干净,本不用洗,等明日恢复了力气再自己洗吧。”沈怀酒道,他怎敢亵渎。 无论裴皎怎么抗议,沈怀酒都没有回头,把他包了个严严实实,没一会儿就干了,裴皎躺在床上叹息,他以后的日子堪忧啊! 沈怀酒回来的时候,裴皎已经睡熟了,安静下来的他看起来像个孩子,脸庞稚嫩,沈怀酒伸手为裴皎整理了下头发,他睡的很不安稳,呓语着喊了声母妃。 沈怀酒的心狠狠揪了起来,握住裴皎的手,想给他安慰,裴皎紧紧拧着眉,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法主动清醒。 他又梦到了上一世,不过不是沈怀酒,而是婉妃。 婉妃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殿中唯她一人,裴皎正奇怪为什么会梦到她的时候,漪兰殿的门被扣响,婉妃亲自打开门,顾霖从外面走进来,穿着一身黑衣,神色戒备,明显是偷溜过来的。 上一世顾霖也是将军,不能在宫中久待,金吾卫中有他认识的人,可以借他人身份留在宫中。 “见过婉妃娘娘。”顾霖想要行礼,被婉妃拦住:“顾郎,你这是做什么?” “臣不敢,还请娘娘喊臣的全名。”顾霖飞快的看了婉妃一眼,这么多年过去,婉妃依旧年轻。 婉妃安静片刻:“顾郎,你当真要同我生分了吗?” 顾霖没有说话,婉妃继续道:“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很苦?边关风沙大,你都黑了。” “臣是为了守护黎民百姓,边关百姓们世世代代住在那里,没喊过苦叫过累,臣更不会。”顾霖道:“婉妃娘娘找臣所为何事?” 婉妃松开手,勉强笑了笑,她转过身给顾霖倒了一杯茶:“你见过小六了。” 顾霖没有接茶盏,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压抑:“臣只远远的看了一眼。” 六殿下已经满了十八岁,却还住在重华宫,皇上好似彻底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前朝后宫都无人提起。 “小六这孩子从小就长得好,幸亏像我。”婉妃说着,再次把茶盏递过去:“顾郎,这些年我在后宫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看到了,小六瘦成那样,吃不饱穿不暖你也看到了。” 顾霖沉默着没有回话,婉妃见他有所动容,暗自松了口气。 “顾郎,你能否帮帮我,帮帮小六?” “他是你亲生儿子,只有你能帮他了,也只有你会可怜我们母子。” 婉妃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懑,到此刻都化作泪水,以求得到顾霖的心疼。
第54章 “娘娘严重了。”顾霖后退一步, 如今他不想跟婉妃再有任何牵扯。 婉妃咬咬唇,眼泪含在眼眶里:“顾郎,你可是在怨我?” “怨我当初没同你商量就给你下药, 你知道的,我也是迫森*晚*整*理不得已, 眼看着太子都那么大了,我却一直怀不上孩子,每日去皇后宫里请安的时候总被各种讽刺, 后来不仅是文贵妃, 连不如我的美人淑人什么的都敢阴阳怪气, 我如何能不急?” 顾霖知道她着急, 所以想尽办法为她寻找求子的方子, 但婉妃就是怀不上,怎么偏那一次就…… 若说是皇上的问题, 那七皇子跟八皇子是怎么来的,还有十二皇子,婉妃跟皇上明明是可以有孩子的。 “娘娘若没有别的事,臣先行告退。” 在顾霖看来, 他的婉婉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他永远怀念十几年前的婉婉,而不是面前的这个婉妃,他会照看好六殿下,保护好那个从来到世上就被所有人抛弃的孩子。 “且慢。”婉妃擦了擦眼泪,叫住顾霖:“就算你要同我恩断义绝, 这最后一杯酒你也该喝了。” “我这里没有酒, 那就以茶代酒,从此以后桥归桥, 路过路。” 顾霖犹豫了一下,接过婉妃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娘娘保重。” 说完之后,顾霖转身大步离开,年少时的情意终究什么都没有留下。 婉妃怨毒的看着顾霖的背影,裴皎察觉到不对,飘过去看着桌子上的茶杯。 茶里有毒。 他再次看向婉妃,婉妃已经恢复平静,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顾霖啊顾霖,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你还有什么用处呢?” 倒不如死了干净,顾霖知道的太多,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有些事一旦被皇上知晓,她只有死路一条。 裴皎不明白婉妃为什么要杀顾霖,顾霖要是想说,早就说了,不会去边关吹这么多年冷风,何况现在的顾霖不知道母妃不是婉婉,有着当初的情意在,就算自己死,也不会出卖母妃。 裴皎叹息一声,怪不得上一世顾霖死的这么早,他本以为等将来出宫,有机会感谢一下这个曾经对他好过的叔叔,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如果顾霖活到最后,他应该不会被裴瑄算计死,有顾霖在,裴瑄不敢轻易下手,正因为沈怀酒身体不好,裴瑄才能抓住空子。 不过说到底,是裴皎自己大意,从未怀疑过裴瑄,他自认是个合格的兄长,从小到大但凡有点好东西,都会留给裴瑄,没想到养出了个白眼狼。 裴皎突然感觉有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仰起头,那声音很是遥远,穿过了大殿,穿过了皇宫,甚至穿过了整个盛京城。 “殿下,殿下!” 裴皎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努力挣扎,随着声音来回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远处看到一方光亮。 “殿下。” 裴皎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才回过神:“阿酒?” “是我,殿下莫怕。”沈怀酒把人抱在怀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裴皎在发抖,忙让人去喊段星河,回来发现裴皎的状态更加不对,沈怀酒一直喊着裴皎,终于把人叫醒了。 裴皎被沈怀酒死死抱着,心渐渐安定下来,声音干涩:“我没事。” 他拍了拍沈怀酒的背,示意沈怀酒放开他。 “殿下刚才做噩梦了吗?”沈怀酒问,不像是普通做噩梦,更像是梦魇。 裴皎摇头:“不是梦。” “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阿酒,我没想到母妃会那么狠。” 裴皎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他好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里,可是母妃,顾叔叔那般帮她,真心实意仍讨不到好,反被毒死。 沈怀酒握着裴皎的手,片刻后问:“殿下打算做什么吗?” 婉妃毕竟是裴皎的亲生母亲,沈怀酒无法置喙,他尊重裴皎的决定。 裴皎也不知道,他心里很乱,不等他理清楚思绪,段星河求见。 沈怀酒道:“是我让段神医过来的,让她开副安神药,殿下喝了好好睡一觉。” “嗯。” 段星河刚睡下,听到这边喊她,以为沈怀酒出了什么事,结果却是裴皎,裴皎的身体还未彻底恢复,不能自行移动,段星河就在塌前诊脉。 “不是什么大事,殿下是否经常梦魇?” “不经常,上一次还是去阳城的路上。”裴皎道,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梦见那些,也许是执念,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段星河点点头:“殿下的身体一向康健,想来是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心思重了一些,喝一副安神药便可,殿下且等等,半个时辰就好。” “多谢阿姊。”裴皎勉强笑了一下,段星河不在意:“应该的,就算你是寻常的百姓,我该来也会来。” 更别说裴皎是她的弟弟。 待段星河走后,裴皎道:“我明日进宫问一下母妃。” “所有的猜测也该有个确切的答案了。”
75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