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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旭笑笑，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向林子川，“不到万不得已，钟队不会主动跟别人透露我的身份。林队可以直接打个电话给钟队，记住，直接打私人电话，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他会告知你，我到底是不是卧底。” 他对林子川的称谓都从“林警官”变成了“林队”。 林子川半信半疑地一手举着枪，一手打电话。钟生接了电话，听林子川说完现在的情况后，沉默了一会，终于道：“没错，胡平旭的真实身份是卧底‘猎隼’。‘猎隼’半年前进入新月现代舞团工作，是我的安排，这是捕鹰行动的重要一环。现在我们确认，两天之后，新月现代舞团和‘秃鹰’团伙在酒吧街有一次接头，‘猎隼’逛酒吧街，是在熟悉地形，协助我们的布防计划。” “钟队，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免得我误伤自己人啊。” “‘猎隼’的卧底计划保密级别很高，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主动向别人透露他的身份。” 跟钟生通完电话后，林子川尴尬地拍了拍胡平旭的肩膀，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兄弟，钟队嘴太严了，搞得我差点误伤。” 胡平旭是个好脾气的人，他那双眼睛似乎总是很温柔。胡平旭朝柳征英离开的方向看去，问：“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柳征弋的妹妹，柳征英？” “原来你认识她。怎么她好像不认识你？” 胡平旭笑道：“她没见过我，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之前都是听她哥哥提起。她跟她哥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又牵着多宝，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多宝认识你啊？” “对啊。” 林子川恍然大悟，“难怪征英说多宝看到你就叫，原来是因为遇见熟人了。哈哈，真是一场误会。”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征弋睡下铺，我睡上铺，我俩是好哥们。”说起柳征弋，胡平旭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征弋牺牲后，我一直想替他报仇，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林子川叹了口气，拍了拍胡平旭的肩膀。 林子川想到他要调查的疑点，便问胡平旭：“对了小胡，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在舞团中跟闵玉熟吗？”林子川只问胡平旭跟闵玉熟不熟，但绝口不提凝血酶的事情。 “我跟闵玉不熟啊。林队上次不是问过了吗？”胡平旭笑道。 林子川一拍脑袋，“是是是，我问过了，我还以为我漏了问呢，瞧我这记性。对了，你怎么老去熙然酒吧？酒吧老板是你老情人啊？” “林队开玩笑，老板是男的，而我是直的。熙然酒吧的老板其实是我们的线人。” 林子川哈哈大笑，“开玩笑，开玩笑。”然后他话题一转，对胡平旭说：“兄弟，你从另一头走吧。” 胡平旭笑眯眯地说：“我是征英那小姑娘的战利品，你把我放跑了，怎么跟她解释？” “我自有办法。”林子川说。
第45章 浴火舞姬（七） 胡平旭走了之后, 林子川编了个谎，柳征英虽然不太信，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林子川才是正牌警察。 林子川回到家，想了想, 在打开自己家门之前, 先敲开了白离云家的门。 “白法医，吃晚饭了没？”见到白离云, 林子川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都这么晚了, 当然吃了。林队没吃晚饭吗？” “吃了吃了，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我只是担心我晚上不在家，你没地儿蹭饭, 饿着你。” 白离云“噗嗤”一声笑了，“林队，我没地儿蹭饭，还不会点外卖吗？” 可能是被林子川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给感动到了, 白离云招呼林子川进了家门，说：“之前总是林队做饭我吃饭，今天我给林队泡杯牛奶当宵夜吧。” 林子川哈哈笑道：“白法医的宵夜就是健康。”随后他默默地想：其实我比较喜欢油腻烧烤…… “林队今晚上干嘛去了？我明明记得我下班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办公位了呀。”白离云问。 林子川忽然有一种错觉, 这问话好像媳妇查岗。 “我查胡平旭去了。”林子川说。 “查到什么了吗？” “我发现胡平旭经常光顾酒吧街上一家叫熙然酒吧的店，就去那看了看。” 白离云“哦”了一声, 淡淡地说：“原来林队去酒吧街了，怪不得身上有酒味。” 林子川一个激灵, 这怎么越来越像媳妇查岗了？救命！ 然而白离云毫无觉察，他穿着拖鞋和睡衣, 把泡好的牛奶递给林子川。 林子川道了声谢谢, 问白离云：“白法医, 问你个问题，闵玉服用过凝血酶来改善凝血问题，但在胃里没有检测到凝血酶，是因为已经代谢掉了吗？” 白离云点点头，“药品不同、个人体质不同，药物能在胃里停留的时间都不相同。不过口服药物正常人几个小时就消化完全了。” “也就是说，闵玉已经很久没吃凝血酶了。从胡平旭的消费记录来看，他上一次帮闵玉买凝血酶都已经在上个月了，会不会这个一个月里这对小情侣吵架了，所以胡平旭就不帮闵玉带药了？” 白离云笑道：“林队，可不要犯先入为主的错误哦，你怎么就认定胡平旭和闵玉是情侣？闵玉不是单身吗？万一人家只是关系好的男女同事呢？” “社会关系调查结果显示单身，但可能有暧昧对象啊，可能这个暧昧对象藏得很深呢？白法医你想想，如果只是普通的关系好的男女同事，像你和小姝这样的，为什么要谎称自己跟对方不熟？你会对外谎称你跟小姝不熟吗？” 白离云想了想，说：“不会。” 林子川一拍手，“对嘛！你肯定会光明正大地讲，因为你跟小姝本来就没什么啊。人在什么情况下，在哪种情况中，会遮掩跟对方的关系呢？很明显，暧昧男女最常做这样的事嘛！” 白离云给听笑了，笑眼弯弯地问：“林队，你很有经验嘛。林队跟多少女孩搞过暧昧？” 林子川连忙摆手，“惭愧，一个都没有。” 这倒是实话，他性向为男，不霍霍女孩子。 白离云只是笑。 在林子川眼里，白离云笑起来特别好看，像天上的月亮。林子川捧着一杯热牛奶，呆呆地看着白离云，突然神使鬼差地说了一句：“白法医。” 白离云抬起头，向林子川投去询问的目光。 林子川说：“白法医，假如，我是说假如。”他说着，尴尬地咽了一口口水，“假如白法医喜欢男人，不知道我这样的看不看得上眼？” 白离云双眼瞪得圆圆的，直接傻在原地。 林子川心脏打着鼓等待白离云的回答，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白离云傻了好久，终于垂下眼，嘴角微微泛起笑意，轻飘飘地说：“看我心情。”
第46章 浴火舞姬（八） 白离云一句“看我心情”, 居然让林子川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睡不着觉。他很兴奋，也很快乐。 第二天去警局上班，林子川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周岩走过来，“哟”了一声, 说：“林队, 搁这傻乐什么呢？” “你才傻乐。”林子川不理周岩。 周岩双手撑在林子川办公桌上，问：“林队, 听说昨天技术中队有新发现, 然后你就去酒吧街查那个胡平旭去了？” “听谁说的？咱警局消息怎么传这么快？” “跟我说说昨天都查到什么了呗。” “什么都没查到。”林子川怕坏钟生的事，所以不敢私自泄漏胡平旭的身份，“对了小周, 闵玉有没有什么暧昧对象？” “没啊，闵玉单身且没有感情纠纷啊。” 林子川陷入了沉思，他也害怕自己一口认定闵玉和胡平旭是情侣关系过于武断。推理需要一点发散思维，但不能发散过头了。 林子川的大脑飞速旋转, 他在想胡平旭。钟生没有给林子川透露太多信息，但林子川知道，卧底需要生面孔, 所以一般由刚毕业的年轻警员来担任，假设胡平旭22岁毕业就做了卧底, 卧底一两年后接近目标，第三年, 也就是25岁的时候参与了捕鹰行动，然而捕鹰行动失败, ‘秃鹰’逃跑, 胡平旭的同学兼好友柳征弋牺牲, 胡平旭被迫隐伏，那么隐伏的这两年内，胡平旭用的是第一次卧底时的假身份，还是说钟生又给他换了个假身份？ “林队？林队？”周岩叫了林子川两声，林子川才回过神来。 “林队刚才是在灵魂出窍呢？”周岩又在嘴炮。 林子川“啧”了一声，“灵魂出窍你个头。”说完他就站起来往外走。 “喂，林队去哪啊？”周岩在后边问。 “我去找一趟钟队。”林子川头也不回地说。 林子川觉得这个案子要破当前的困局，还真得求助钟生不可。于是林子川来到了钟生办公室，询问钟生关于胡平旭的事情。 考量过后，钟生回答了林子川的问题：“胡平旭在警校的学籍被删除了，当年他经过卧底培训，彻底忘掉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接受了一个叫‘赵晨’的名字和身份。” “赵晨？” “对。这是胡平旭22岁到25岁卧底时用的假名。” “那现在的胡平旭也是假名咯？” 钟生竟然摇了摇头，“胡平旭，是真名。” “什么？”林子川感到不可思议。 “他的学籍档案已经删除了，即便恢复真名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警校出来的。两年前捕鹰行动失败后，我本想把他召回来，结束卧底工作的，但可能是好友柳征弋的死刺激到了他，他说什么也不愿回来，他说他要继续卧底，直到彻底击垮‘秃鹰’团伙，为柳征弋报仇。胡平旭愿意以‘猎隼’的代号继续卧底工作，但他希望我能够为他恢复胡平旭的身份，他说在警校的时候他是以胡平旭的身份跟柳征弋成为至交好友的，所以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报仇，他也要以胡平旭的身份手刃‘秃鹰’。” “他虽然心系故友，可这样太危险了不是吗？两年前他就跟‘秃鹰’团伙交过手，两年后又让他去卧底，被发现怎么办？” “两年前虽然让‘秃鹰’逃走了，但‘秃鹰’的旧部全都死掉的死掉，被抓的被抓，现在的‘秃鹰’团伙中全是新人。胡平旭两年前并没有暴露身份，‘秃鹰’还以为当年的‘赵晨’在那一场枪战中重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重启捕鹰行动后，胡平旭认为时机到了，便去新月现代舞团应聘，并通过新月现代舞团找到了‘秃鹰’，他跟‘秃鹰’说自己这两年四处逃窜，被迫换了个假名字胡平旭，经历重重困难，终于再次找到了老大，愿意继续跟着老大干一番大事业。‘秃鹰’旧部已经死绝，好不容易冒出来一个老伙计，所以‘秃鹰’十分看重胡平旭，胡平旭再次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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