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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姝点头。 所有人既觉得心里发毛，又特别想犯呕。 “现在需要确定尸源。我们有DNA，可以跟DNA数据库里的数据进行比对，同时我们要排查近期失踪人口。”林子川说。 林子川其实知道受害者的身份，但他仍然想一步一步亲自来查，因为说不定《黑影》的剧情会对他有误导。 “对了，我观察尸块切割的方向、力道，得出一条线索。”白离云说，“凶手懂得人体结构知识，但用刀用得不是太好。” “懂理论知识，但实践不行。不是主刀医生，也不是杀猪杀羊等屠宰行业的人。”林子川总结。 “哪些专业学人体结构但又不真动刀呢？”周岩问。 “那可太多了。像体育专业的、美术专业的、人类学的，很多非医学的专业都设置了人体结构的课。”原姝列举。 根据昨晚提取到的脚印判断，抛尸人是一个身高175cm，体重65kg的男性，得到这个信息后，于现就去抛尸现场附近走访了；翁冠调了道路监控，找出监控录像中所有可疑的面包车，记下车牌号，正在一个一个地调查车主信息。 林子川坐在办公位上闭目养神，在脑子里回忆《黑影》中这个案件的剧情。 小说《黑影》的第二个案子，受害人是A大的两个大二学生，一男一女，是一对小情侣。要知道A大是历史悠久的名牌大学，能考上A大的都是佼佼者，这对小情侣非常优秀。女生名叫姜燕，20岁，容貌姣好，性格开朗，喜欢文艺，会跳中国舞和现代舞，曾是校庆晚会的主持人；男生名叫欧阳希，20岁，阳光帅气，是院学生会主席，校辩论队一辩。 两个风华正茂，拥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就这么死在了恶魔的刀下，而且是以最残忍的方式。 林子川当时看小说，看到这个案子的时候非常唏嘘，因为小说对这两个年轻人的描写，让人感到十分美好，他们是A大这个顶尖象牙塔里几乎接近完美的人，却在最好的年华陨落了。魔鬼就是魔鬼，它们习惯了阴暗，就见不得美好，一旦看见了，它们就要把美好彻底撕碎给人看。 在《黑影》里，这个案子的杀人凶手叫黎荫，A大有一个美术学院，他是A大美院的大二学生。黎荫暗恋姜燕许久，为了她默默付出。没想到姜燕遇到欧阳希之后，两人迅速陷入爱河。黎荫不甘心看到姜燕和欧阳希在一起，因爱生恨，杀了他们。 不过按照白夜的说法，《黑影》里面每一个案子都是冤案，所以黎荫不是真凶。
第22章 魔鬼的画（三） 于现和翁冠回来了，大家迅速进入会议室开会。 “两名受害者的DNA信息正在跟DNA数据库中心的数据做比对。但麻烦的是，目前的现实情况是，并不是所有人的DNA信息都在库，所以我们很有可能查不到结果。”原姝说道。 原姝说得没错，目前还没有全民DNA数据库，现在在警方数据库里的，多是犯罪人员、重点监控人员、被拐儿童之类的DNA信息。上一案中之所以能够快速取得程志权的DNA信息与现场发现的头发做比对，是因为程志权有前科，他的信息在警方数据库中，才会这么顺利。 “最近有失踪人口报案吗？”林子川问。 周岩摇摇头，“京城的所有派出所，这一个月内都没有失踪人口报案。” 接下来是于现报告他的走访所得：“我发现凶手抛尸的地点，很巧妙地选择了没有摄像头的垃圾站点，有摄像头的他都避开了。这说明，凶手在抛尸之前踩过点，才确定了路线。我看了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录像，确实在录像中找到了一个身高175左右的可疑男性，就在三天前，他曾若无其事地从街头晃到街尾，而且这种行为持续了两天。现在是夏天，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也不嫌热。” “听起来确实很可疑，可惜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到他的脸。”周岩说。 于现继续说道：“我将录像截图打印出来，一家一家询问路边的便利店，我想天气炎热，他出来踩点，渴了难免要买瓶水喝。果然，有一家店的老板娘说她见过这个人，当时去她家买了瓶矿泉水。” 原姝立即道：“于哥，能否把这位老板娘请来，我们刑事技术中队的画像师给那人画幅画。” 于现点了点头，“可以。” 周岩却说：“戴着口罩，只露眼睛，这只能画出半边脸吧？” “半边脸也是线索啊。”原姝道。 林子川没有说话，但他赞同原姝的意见，纵使罪犯画像师只能画出一双眼睛，那也足够了，这世上没有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林子川想起《黑影》的剧情，这个案子最后抓到的黎荫，那双眼睛跟罪犯画像师画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真凶跟黎荫长得很相似？至少是上半脸很相似？ 于现说完，翁冠说道：“我看了抛尸当天的监控录像，圈定了几个行程可疑的车牌，一个一个查了车主信息，车主都没什么疑点，但有一辆车牌尾号为3699的车我们要重点监控，因为就在两天前，这辆车被盗了，车主已经报警。” “还是盗车抛尸。”周岩喃喃。 “我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尸源。”一直没说话的白离云突然说。 不急，尸源信息很快就来了。林子川捏了捏眉心，默默地想。根据剧情，很快就会有失踪报案。林子川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剧情他都知道，可他就是没有上帝视角。 这时周岩的手机突然响了，周岩接了电话，跟电话那头的人攀谈起来：“是阿京啊，我让你帮忙注意的失踪案有报案了吗……什么，有人报案了，就是刚刚报的，失踪多久了，是什么人……” 周岩挂了电话，表情凝重地对大家说：“刚才是派出所的同志来的电话。失踪案，刚刚报案的。失踪人是A大两名大二学生，一男一女，已经失踪四天了。” “怎么失踪四天了才报案？”翁冠感到不可思议。 周岩说：“那两人是一对小情侣，正在热恋期，他们的室友还以为他们两个出去甜甜蜜蜜了呢，不敢打扰，甚至还帮他们上课答到。失踪的四天中有两天是周六周天，不上课；还有两天是周一周二，周一的课室友帮答到瞒过去了，周二的课有一位老师很严格，发现有学生没到课堂，就报告给了辅导员。辅导员一查，居然有四天人不在寝室，觉得不对劲，报案了。” “通知这两个学生的家长，马上进行DNA比对。”林子川道。 通过亲缘关系比对，确认了受害人中的男性是A大机械工程学院的大二学生欧阳希，女性是A大经济管理学院的大二学生姜燕，两人是情侣关系。 欧阳希的父母，姜燕的父母，四个人，在警局哭得昏天黑地。欧阳希和姜燕，都是父母倾注了全部心血悉心培养出来的优等生，凶手毁掉的岂止这两个年轻人，他毁掉的更是两个家庭。 林子川走出走廊，点了支烟。 “林队。”周岩走到林子川身旁，他是个性格跳脱的人，但刚听完家长们撕心裂肺的哭声，这时候谁都跳脱不起来。 林子川给周岩递了支烟，但周岩却说：“我现在不想抽。” 林子川把烟收了回来，背靠着墙，对周岩说：“心里挺难受吧？我也是，干刑警这么久，我最怕听见受害者家属哭，他们一哭，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周岩跟他并排靠在墙上，两眼放空，说：“其实有时候我会想，我当初要是去做个户籍警察多好，每天就在派出所给人上上户口，多开心，来什么重案队呢？林队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喜欢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性子，在重案队老是接触什么杀人分尸案、连环强.奸案，搞得我特别沉重。” 林子川笑了笑，说：“你现在转去上户口也来得及。” “可是啊，每次我一听见受害者家属的哭声，我就觉得，不行，我不能去上户口，我要帮他们查出真凶，让该下地狱的人下地狱，魔鬼不配留在人间。”周岩说。 林子川转头看了他一眼，“哟，还挺有正义感。” “这不废话吗。重案队的工作，没有正义感坚持得下去吗？” 周岩说着说着感慨了起来，他忧郁地向林子川伸出手，“林队，跟我一支烟。” “刚才给你你不要，现在又问我要？” “刚才不是不想抽吗，现在想抽了行不行？” 林子川把剩下的半盒烟豪气地拍在周岩胸口，“拿去拿去，都给你。” 周岩乐了，“谢谢林队，林队大方。” “我就惯着你们。”林子川叹气道。林子川对自己人一向是很好的，穿书前如此，穿书后亦如此。 这时候白离云和原姝走了过来，看见林子川和周岩齐刷刷地背靠着墙，原姝乐了，说：“哟，林队，小周，你们在这罚站呢？” “罚什么站？”林子川立即站直了，“我是云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谁敢罚我站？” “哈哈哈哈。”原姝笑了起来，“林队，幽默。”说完她接着笑。 白离云也微微一笑。林子川偷偷瞟他。 林子川很喜欢看白离云笑，他觉得那笑容很温和，像月亮，让人很舒服。 这两人走了之后，林子川和周岩继续背靠着墙。林子川忽然说：“白法医和小姝怎么总是形影不离的？” 周岩打了个哈欠，说：“青梅竹马嘛。这俩一个大院里长大的，白法医小时候因为身体孱弱容易受人欺负，小姝则是孩子王，男孩女孩都喜欢她，所以小姝总罩着白法医。小姝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林子川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这俩人不会互相喜欢吧？”林子川又问。 周岩摇摇头，“不太像，要知道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是有磁场的，这两人没看出来有磁场，就像普通好朋友。” 林子川看了周岩一眼，继续八卦：“喂，你不会喜欢小姝吧？” 没想到周岩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对林子川说道：“要说小姝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警局里没有对象的男同志很难不对她有好感。可是……” “可是什么？” “小姝气场太强大了，会让人发怵，让人不敢靠近。” “啊？”林子川一愣，“这个说法跟我印象中的小姝不太一样，小姝就只在工作中会严肃一点，平时还是很随和的。” 周岩却神秘兮兮地说：“那是因为林队还没有真正见过小姝的气场。” “碎尸案，林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周岩忽然话锋一转。 “于哥带人去调查两个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了。”林子川刚来的时候叫于现“小于”，但后来发现队里的人都叫于现“于哥”，他也跟着改口叫“于哥”了，“我打算亲自去A大看看。”林子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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