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让散朝的言熙无奈只能再次坐回去。 “廉将军何出此言?” “正是因为王上正值壮年才更要考虑子嗣的问题,”廉沛说,“皇室血脉不可马虎,肩上的担子不止有京城。” “王上果断聪慧,早点培养人才岂不是美哉?” “至于季大人,”他转头看向表情寡淡的季翡,不客气地说,“虽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但也不可事事都要干涉一番吧?” 季翡嘴角依旧挂着笑,好似天塌下来都要笑着被压死的淡然。 “将军言重了。” 言熙看见季翡这副吃瘪的样子很是开心。 没想到季翡还有这种哑口无言的时候。 “有没有言重你心中自是清楚,”廉沛听过不少关于季翡的花边传闻。 真假暂未得到考究,但桩桩件件都令他嫌恶。 “季大人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还是将心思花在正事上吧。” 季翡抬眸与之对视:“将军心中有气,一味撒在我身上有什么用?” 故作可怜地看向高台上的言熙,低声道:“王上,臣冤枉啊。” “你冤枉?!” 武将世家的廉沛最是讨厌弯弯绕绕,他早就看季翡不顺眼。 “我听说你为了一介男宠,大张旗鼓地做了一张红檀梨木床。 “还特意找了销金帐,挂了锁链勾。” “简直是有伤风化,不知廉耻!” 廉沛说完后气色都红润了许多,确实是很气了。 一时之间朝臣议论纷纷,可季翡置若罔闻。 只是一直看着言熙。 言熙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横竖都是为了自己才陷在舆论之中。 刚要出口解救他就望见季翡恶劣地笑了笑。 销金帐? 销金帐! 他故意的…… 季翡知道言熙猜到了,目的达到就不再看他。 回头看着廉沛说:“将军真是误会我了。” 然后脸色一白晕在了地上。 廉沛立马远离他身边惶恐道:“王上,臣可还未动过他一指头,他想陷害臣。” 忽然朝臣中间有道轻微的声音说: “王上,季大人好像真的晕过去了。” 言熙默然。 吵不过被气晕了? —— 言熙有私心地让苏忠勇喊人把抬到了一处行宫。 最后还是觉得不满足把季翡挪到了寝殿里。 苏忠勇拦不住。 季翡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亮堂堂的。 他刚才真不是装的。 昨夜言熙走后他满脑子都是那两句诗词,睡不着就端着酒去外面喝了点。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都要炸了。 要不是身体抱恙,那两个臣子真不是他的对手。 撑起上半身就看见矮桌上支着下巴睡觉的言熙。 手里的话本子翻了一半。 季翡掀开被子走下去,言熙睡得正熟。 他爱怜地磨了磨言熙的脸颊,轻笑一声将人抱起。 可刚起来人就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你醒了?”言熙软声软气说,“喝药。” “王上,去床上睡吧。”季翡并没有放下言熙,反而继续抱着。 一步一步朝床走去。 言熙也不挣扎,缩在他怀里很安心。 早朝这种东西就跟早八一样,都是需要被废除的东西。 每天早上鸡一叫言熙就会被拉起来,然后去朝堂上听大家吵架。 真的很累。 被放到床上后言熙一滚就钻进了被子,毫无芥蒂地说: “桌子上的药喝了,”眼皮黏连,“然后把案台上的奏折批一下。” 使唤的理所应当,吩咐的自然而然。 季翡替言熙掖好被子,看着他没心没肺睡过去的娇憨姿态笑了笑。 奏折这种东西都能随便给他看,真不知道是太信任他还是瞧不起他。 睡过去的言熙又忽然强撑起意识说: “季翡,不要乱逛,你是孤悄悄偷来修心殿的,别人看见要误会你了。” 话音落下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此时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端着点心的小丫鬟。 径直走到床下的阶梯处。 “王上——” “嘘……”季翡掀开纱帐抬手作噤声状,“王上刚睡下。” 小丫鬟可能是听着声音不太对,稍稍抬头偷看一眼。 正好与望过来的季翡对上视线。 季翡身上只有一件白色中衣,松松垮垮带子也不好好系。 一站起来肩膀处就滑下去一些布料,小丫鬟连忙低下头。 自觉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刚要开口求饶就被季翡打断: “劳烦你去烧些热水过来,那种止血化瘀的药膏也拿过来一些。” 本来觉得没什么的小丫鬟一下子就想歪了,再次抬头偷瞄了一眼。 只见被称为趋炎附势的佞臣季大人,双颊微粉,含有几分羞赧地低下头。 活脱脱一副被宠爱了的样子。 “是,季大人保重身体!” 小丫鬟磕了几个头,放下盘子脚底打滑地溜走了。 她好像不小心撞破了皇室秘辛。 等人走后季翡漫不经心拉上用内力震开的中衣。 走进帘帐垂眸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言熙,满意地笑了。
第160章 权臣禁止顶撞貌美帝王(4) 一夜之间,关于王上宠幸了季大人的谣言四起。 宫里早就枯燥许久,这样一则炸裂的传闻传的很快。 在府中的游慎居然还是在儿子嘴里听见了的这桩事。 当即吓掉了手里的筷子。 难怪王上迟迟不肯选妃,也难怪对季翡赏识有加。 这是早有预谋啊。 隔日上早朝的时候他的眼神频频看向言熙。 言熙昨夜落枕了,睡到半夜脖子疼得不行,睁眼一看季翡可怜巴巴靠在床沿睡着了。 他也不是心狠之人,反正本就打算和季翡搞在一起。 随手捞过人一起睡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半个身体被季翡悬空按在怀里。 现在他是浑身都不舒服。 轻轻捶了捶酸胀的脖颈,言熙发现了来自游慎打量的视线。 不止是游慎,朝堂上大半人的眼神都意味深长。 而且今天没有人吵架。 没有人催婚,安静极了。 “诸位为何都这样看着孤?有话就说。” 他真是受不了这种暗戳戳试探的眼神。 就连以往最是猖狂的廉沛也收敛了许多。 罕见地表现出了拘谨的意思: “王上,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廉将军就讲你当讲的就好。”言熙淡淡道。 廉沛说:“今日季大人为何又不来早朝了。” “他病了。”言熙如实回答道。 烫的跟火炉子一样,差点没烧成个傻子。 “王上,虽然季大人平日里是活泼了些,”廉沛嗫嚅道,“还是要注意身体,毕竟男子终究不比女子。” 越说越莫名其妙,言熙轻声‘嗯’了声。 上扬的声调表达了他的疑惑:“为何要同女子作对比?” 剩下的话廉沛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了。 今日他进宫前遇上尚书府的老爷子,闲聊了几句。 无意间泄露了昨夜王上宠幸了季大人的话。 他震惊之余又心痒难耐,随口多问了几句。 没曾想得知了惊天秘辛。 王上不顾季翡还生着病,晚上兴致大起竟然直接将人抬到修心殿中强要了人家。 衣服都撕烂了,床塌了一半。 季翡半夜让人找伤药热水,脸色惨白,好像是使用过度的模样。 纵使廉沛对季翡没什么好印象,但听别人这样一描述还是觉得可怜。 堂堂男子汉被迫雌伏膝下。 可悲可叹。 廉沛还想着说今日一见稍稍安慰一番,毕竟事已至此还是要向前看。 至少王上长的好看。 可季翡竟然连早朝都来不了了。 他们王上看着年幼,做起那档子事居然还威猛的很。 被言熙反问廉沛选择沉默。 另一边同样安静了许久的游慎轻咳一声,说: “王上,刑御司不能没有季大人,您还是稍微悠着点吧。” 言熙越听越迷茫,他们这是各说各的吗? 沉思的时间里游慎又说: “虽然王上不喜女色,但是子嗣问题迫在眉睫。” “就算王上要治臣的罪臣也要说,王上,宣天下选妃充盈后宫吧!” “这样就算王上想养几个男宠也不生关系。” 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中原话,但是每一句到言熙耳朵里就听不懂了。 “男宠?”言熙坐不住了,“谁说孤要养男宠?” 质问的眼神望向一旁的苏忠勇。 苏忠勇也听到了些消息,有些难堪地凑在他耳边说了自己知道的。 夜寻探使,游龙戏凤。 彻夜未眠。 言熙彻底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灼热温度烧上脑子的言熙刚要说话解释,底下的大臣就哗啦啦跪倒一片。 异口同声道: “王上,宣天下选妃充盈后宫吧!” “王上,宣天下选妃充盈后宫吧!” “王上,宣天下选妃充盈后宫吧!” 言熙头疼地按住突突跳的额头,他有种预感—— 如果再不如他们所愿选妃的话,明天的他们会更离谱。 这些谣言到底是怎么被传成这样的? “选妃可以,”言熙掀开眼皮坏笑道,“但孤的喜好略有些异于常人,选妃必须按孤的喜好来。” 众大臣一看有希望,立马就询问什么条件。 只不过听了条件后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王上的喜好,确实异于常人。 —— 回寝殿的途中苏忠勇忍不住好奇问道: “王上,为何要制定那样苛刻的条件呢?” “苛刻吗?”言熙无所谓地打了打头顶的柳叶。 想起刚才大臣们欲言又止的青黑表情他就很想笑。 苏忠勇说:“自古帝王选妃,少女年纪多在及笄,王上却只要二十岁以上的,还只能她们自愿不能强迫。” 言熙:“我喜欢成熟的。” “那王上又为何只要农家穷女不选郡主小姐呢?” “有钱就会变坏,”言熙有问有答,“单纯点好。” 苏忠勇叹了口气,心想他们王上压根不是真心选妃。 闹着玩似的。 “这前面老奴也都理解,但这最后一个条件……” 最后一个条件,身体残缺者优先考虑。 言熙想也没想直接给了答案:“这样他们就走不了了,不用担心背叛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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