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峥看了眼陶景,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阿姨您放心,你儿子从今往后就交给我了。” 老太太一脸放心地点了点头。 陶景: “……” 两人总算从老人家离开了。 踏出门口的那一刻,陶景长出一口气。 骆峥笑着打趣: “行啊,你这一趟没白来,还认了个妈。” 陶景勉强扯了扯嘴角,心里的滋味有些说不出来。 两人刚走到楼下,碰巧遇到一大堆老年人在走圈,有一个看着眼熟,也是这栋楼的住户。 有一个大妈看见两人,于是走了过来。 “你们俩是去看老许太太了吧?” 陶景点了点头: “是,刚从那出来。” 大妈撇了撇嘴: “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啊,她这个病,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呢,就一个人坐着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再想啥。坏的时候呢,就开始发疯了,动不动就要跳楼。甚至有的时候啊,还逮着谁管谁叫儿子,为了这个事儿,隔壁小赵都吓的搬走啦!” 骆峥看了陶景一眼,后者苦笑了一声。 骆峥问大妈: “那您知道,他儿子是什么时候走失的吗?” “这,我得好好想一想……” 大妈眼珠转了转,有些不确定地说: “那可有年头了,我之前不住这儿,可听别人说。她儿子好像在二十年前就丢了,丢的时候也就六七岁。听说当时报警,警察前前后后找了三个月呢,可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找着那小孩,后来这事也就不之了。” 大妈一说到这,脸上表情也有些惋惜: “谁家孩子谁不当个宝,好好一小男孩,就这么丢了,搁谁谁不心疼啊。为了这个事啊,她老头都跟她离婚了!” 陶景: “那您知道那男孩叫什么吗?” 大妈摆了摆手: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听说老许太太,他夫家姓赵。” 骆峥点点头: “好,那谢谢您了。” “哎,没事没事。”大妈一晃一晃,继续走圈去了。 陶景蹙了蹙眉: “二十年前就走失,到现在还没找到,那希望真是不大了。” 骆峥: “现在我们对这件事还不太了解,等我回局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当年的案件资料。” 陶景“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骆峥见他神色间有些疲惫,于是拍拍他的背: “走吧,先别想了,我请你吃饭。” ***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面馆。 老板人好,看见两人穿着警服,以为是刚刚出现场,累了一天晚上才有口饭吃,特意盛了满满一大碗。 陶景也确实饿了,低下头就开始吃。 骆峥见状,把碗里的几块肉也夹给了他: “慢点吃,不着急。” 陶景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红: “你也吃啊。” 骆峥笑了笑: “知道。” 吃着吃着,陶景把筷子放下。 “我觉得,许大妈的儿子,不太可能是自己走失的。” 骆峥敛了笑,正色道: “我也这么认为。小孩子一般都记得家,或者是学校,公园一些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可是依着刚才那个邻居的话,警察找了三个多月,都快把阳城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着,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以前在原来世界,由于职业原因,他也接触过不少失踪人口的案例。此时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一些不好的可能性,陶景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骆峥看他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再想什么。 “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们现在想的这些也都只是凭空的猜测,具体的事情经过还需要深入调查。”他看着陶景眼前那碗还剩下一半的面: “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嗯。”陶景不说话了。 “嗡嗡”,手机不合时宜地振动。 陶景撂下筷子,从兜里摸出电话。 “喂。” 刚听了一声,骆峥就见面前的人眸色一脸,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说完了这一声,陶景挂了电话,立刻站起身。 骆峥心中暗道不妙: “出什么事了?” 陶景: “刚刚接到报案,城东发生刚刚发生了一起人口失踪案。” *** 两人没顾得上吃,给老板扔下面钱,便匆匆回了警局。 已经将近晚上八点,可公安局的整栋办公大楼依然灯火通明。 两人赶到时,就见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在门口唉声叹气,不时用拳头砸墙。他的身后,两个女人情绪激动,正吵得不可开交。 小王一眼看到骆峥: “骆队您可回来了,这对夫妻已经在警局待半天了,说是自家五岁半的女儿找不到了。” 骆峥瞥了一眼那个相对年轻一点的女人: “她是谁?” 小王: “那个是小敏学前班的老师。因为人是放学后不见的,所以孩子母亲认为是老师监管不力,这才导致自己女儿走失。” 骆峥: “知道了。” “哎,骆队你这头…。。”小王汇报完情况,突然看见了骆峥额角处那条白天划出的血道子,有些欲言又止。 骆峥此时也没心情在乎这个,简短地应了声: “不碍事。”,便向那三人走去。 “你好,我是骆峥。” 两个女人停下争吵抬起头。孩子的爸爸也看了过来: “这位是……” 小王连忙补充: “这是我们队长,刚刚出警回来了,你们把事情经过再好好跟他描述一遍。” 一听来者是刑警队长,孩子妈妈睁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救星: “队长同志,你可一定到帮我们找到小敏啊,这孩子可是我和她爸的命根子啊!” 骆峥: “你放心,这是我们职责所在。” 三人重新坐下,陶景拿了本子过来打算做笔录。 骆峥开门见山: “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见了的?” 学前班老师说: “晚上放学的时候吧,大概五点左右,其他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剩下小敏一个。我就带着她先在小操场里玩一会儿。结果我中途上了趟厕所,回来时,就发现小敏不见了。” 结果还没等骆峥说话,孩子妈又火了: “要不是你上那个厕所,我家小敏能丢吗?” 老师眼圈一红,却没还嘴。她也没想到,上个厕所,也就几分钟的功夫,那孩子怎么就丢了呢? 骆峥: “小操场与外面有没有围栏或者门隔着?” 老师抹了抹眼睛: “有,但放学那个时间段,家长进进出出的,所以门是开着的。” 陶景心里一动,随后在本子上面“门开着”那三个字下画了一道线。 门开着,既有可能是小敏自己跑出去,也有可能是有外人趁着老师不注意,进来把小敏带走了。 骆峥看向孩子母亲: “平常都是谁接孩子?” 女人吸了吸鼻子: “是我,孩子它爸工作忙,一般都是我接。但那天我下楼,都出小区了发现没带手机,又回去取得,所以就比平常晚了一会儿。谁能想到,就这一会儿,小敏就不见了……” 说着说着,又开始低声啜泣。 陶景叹了口气,递了包纸巾过去。 骆峥: “从发现孩子不见一直到现在,大概经过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在此期间,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孩子它爸这时说道: “我爱人给我打电话,说小敏找不着了。我就立刻赶回来了。我们在学前班附近找,又回家找,甚至还去了小敏特别爱去的那家游乐场,可都没有找到孩子。我们彻底慌了神,赶紧就来报警了。” 骆峥点了点头。 后面骆峥又问了一些问题,大致了解一下了孩子平时的习惯和在学前班的状况。 “这样,你们先回去,我们会立刻开始调查,有发现随时叫你们。你们回去也尽量多去孩子平时熟悉的地方找一找,一有消息,马上联系我们。” “哎,好。”孩子妈妈哭着点了点头,临走还不放心地看了骆峥一眼: “警察同志,您可一定要找到我女儿呀。” 目送着三人离去,骆峥看向在外面等着的小王。 “通知所有人,开会。” *** 夜晚已至,家家户户开始熄灯,整个城市慢慢陷入沉眠。 而在阳城的一角,一幢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公安大楼端庄肃穆,从每个窗子里透出的白色光亮,像是静静守护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会议室里,骆峥站在白板前,左手插兜,右手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只马克笔。 “这里,是学前班。” 白板上画着简易地图,笔尖一动,骆峥在学前班的标志上画了个圈。 “而小敏的家家位于学前班的正东方向,不到三千米的距离。根据小敏的母亲尹红的描述,发现孩子不见后,自己曾在孩子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反复寻找,当时距离小敏失踪的时间非常短,如果孩子自己回了家,或者是有谁带着孩子往这个方向走,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大。 而剩下的几个方向,在学前班的西北不远,是孩子常去的公园,孩子父亲同样去找过。” 骆峥嗓音低沉而平缓,语气不疾不徐,手中的笔随着分析在白板上连出清晰的线,仿佛是构成了一张联结思维的网。 “公园附近,是一个菜市场,正值晚饭之前,当时的客流量非常大。菜市场鱼龙混杂,极易有居心不良的人混入其中,趁机将小敏带走。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人多也有好处,只要小敏挣扎哭闹,或者被周围有熟人认出,那嫌犯成功将小敏劫走的概率便很小。 而在学前班的正南方向,是通往城外的公路,由于年头较久和去年三环的建成,如今走的人已很少。如果小敏去了这个方向,那么便不容易被发现。” 一席话毕,底下都没了声响。 谁都没有想到,骆队长初来乍到,便已将阳城的状况摸的如此熟悉。而且分析起问题来井井有条,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毛躁,更像是从警几十年的老警察。 骆峥将笔搁在桌子上: “还有什么问题吗?” 默了一瞬,小王开口问道: “小敏是自己走失的,还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骆峥: “初步推断,被人带走的可能性大,但具体情况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骆峥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人再提问,于是道: “各小组分头向四个方向找,记住,南面和北面是重点。” 在座的警察异口同声: “是。” 骆峥: “陶景。” “到。” “随我去一趟交通队,查一下案发当时学前班附近路口的监控。” *** 迎着夜色,年轻的警察们纷纷出发,如同在暗夜中蛰伏的豹子。 骆峥和陶景来到市交通管理局,与当晚值班的人员说明情况,调出当时那一路段的监控。 时间倒退到下午五点,透过监控,陶景和骆峥可以清楚地看到许多开车来接孩子的家长在那一路口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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